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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她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叶惜京将红叶夫人的尸首丢弃掉,道:“自杀了?我就不信你肯真的自杀,你给我睁开眼睛!”叶惜京猛烈摇晃着红叶夫人的身体,然而她是真的死了。
冯矣将千秋交给阮胥飞,道:“你照顾着她!”
阮胥飞有些疑惑,见冯矣飞速跑过去,抓起怔愣在雪地里的景珍,那丫头已经迷失在红叶夫人死去的悲伤之中。
“可知道她正是为了你才死的?”冯矣在景珍耳边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景珍突然回魂过来,看着面前不过十来岁的男孩子,道:“你说什么?”
冯矣才懒得跟她■释,现在又不是能够悠闲聊天的时候。他一把拉起景珍,说竽句“想要知道的话就跟我来吧”,景珍将信将疑地看着冯矣,便被她拖着过来了。
千秋站稳了身形,道:“我自己能走。”她抬眸看向那个正在愤怒中的男人,也许奶带上的伤口让她更加清醒了一些,并不是只有嘴上说说已经和他是陌路人了,也许叶惜京比他更彻底。
“我们走!”阮胥飞拉了一把千秋,朗惧的人已经将四周都围起来了,好在他们之前就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有撤退的法子。
“怎么样?”阮胥飞看千秋的额头,还是决定与她共乘一骑,对着山坡下守候的小黛道,“将马车扔了,你也骑马。”
小黛远远地看见千秋脑袋上的血,忙惊呼起来,道:“我们小姐怎么了?”
“被叶惜京伤的。”阮胥飞咬牙切齿地说道,可心中却是莫名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内心真正希望的吧,就算千秋头痛,心中悲伤难过,他却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自私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从来便是如此,不需要掩藏真是的情谊,至少要对自己坦白吧。
朗惧对着叶惜京喊道:“你对着尸体发怒有什么用?”
叶惜京冷声斥责道:“还不是因为你,是你从中作梗将这女人弄来了穗城,要不然我早就从她口中撬出来沁芳公主的下落了。”
“那现在你是想要怎么样,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呢。”朗惧看着那一行人下坡,脑海中闪过冯矣将景珍带走的画面,道,“老呼延王死了,如今红叶夫人也死了,知道那个的也就是只有琅一人了吗?”
他轻笑一记,想要从琅口中问出这个是不可能的吧?
劳方心中却还是震撼于叶惜京毫不犹豫地将千秋推落了坡,虽然之前在客栈里面就知道了如今的叶惜京已经不是当初的叶惜京,可是亲眼见到他如此对她,还是让她忍不住心颤。
“……世子。”劳方有些乱,她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虽然一开始是作为叶臻的眼睛,可是对于她而言,叶惜京是不同的,她不应该和叶臻一样,她曾羡慕千秋,叶惜京能为她做到那般地步。她失去了面容,换来一碗饭和一身武艺,决定誓死效力那对父子,可是她更希望叶惜京能拥有普通男子的喜怒哀乐。
“世子,红叶夫人死了。”劳方看着说道,“世子,你真的想要同叶芝桐完婚?”
叶惜京怔愣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什么劳方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一句话,说到底他要娶什么女人,要娶多少个女人,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劳方想要暂时放下主仆尊卑,只想问他一句,好让她也变得彻底一些,一个人记得那些东西的话,是很辛苦的。
她一直都远远地看着他,从孩童到少年,这八年来她一直都注视着她,这一辈子,她也只能远远地注视着她而已,然而对于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是不要让她将希望他能够幸福的心都破碎啊……那个冰冷的大光明王府,冰冷的叶惜京,曾让她在无数个难熬的日子里得到过一丝慰藉,以为这位小主子是不一样的,并不是对一切都冷淡,他曾因为一个少女而纯粹欢笑,因为那个人而暴怒伤心……“是。”叶惜京只觉得劳方的眼神让他有些畏惧,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够让他畏惧的。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劳方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如此。”一滴泪缓缓从劳方的眼中掉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会哭的,从跟着叶臻的那一天起,她就没有哭过,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哭泣的,更不应该为叶惜京哭。
他们是主仆,她不过是他的工具而已,若是她死了他还能记得她当然好,但是除此之外在不应该有其他什么。
叶惜京是要成为这天下之主的男人,她会有很多女人,现在是叶芝桐,之后还有更多能够帮助他迅速扩张的女子,可以没有感情,可以毫不相识,这便是叶臻想要的,那也会成为叶惜京想要的。
劳方手中的宝剑突然落地,她的感情本应该是隐忍的,永远永远都不应该有丝毫泄露。她如今似乎稍稍有些明白当日千秋离开他的心情了,也许是有过爱的,只是预知了前途凶险晦暗,所以就算是步入殊途,也好过日后守着空闺抑郁而泣。纟320 天下缟素
英帝三十一年,西北大光明王作乱,北方夷人入侵,朝政动荡,然而在未央宫中,随着老太监福如海的一声痛呼,执掌烈日皇朝三十一年的英帝阖然驾崩。
此时离英帝三十二年也不过就只差了一天,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然而英帝终究还是没有活过这一年。东宫对于英帝突然辞世毫无准备,皇后娘娘作为却是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未央宫,反而将凤仪宫关闭起来,将羽林军统领钱一山找来将皇宫层层封锁起来。
这消息是秘密传来,太子让人十万火急地送到了阮胥飞手中,然而消息到了阮胥飞手中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千秋站起来又坐下,低声喟叹道:“……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
阮胥飞不发一言,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早上,之后出来的时候已经决定要和千秋分开两路,让千秋暂时不要回京,并托付冯矣要千万注意千秋的安危,而自己快马离开了。
千秋并没有阻止,心道阮胥飞恐怕是在传回了英帝驾崩的消息的同时还传回来了其他的消息。
冯矣正翘着二郎腿在一旁啃着一只鸡,几人在锦烟城停留了两日,千秋额头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过依旧缠着纱布,小黛心疼了好一会儿,祈求老天千万不要让自家小姐留疤。
千秋本人倒是并无多大所谓,反正那伤口也不算很大,且在发根部位,最多弄一点刘海遮掩一下,她如今还在长身体,过两年就会很淡很淡了。
相比起来,心上的伤口反而更重一些。
冯矣吐出鸡骨头,道:“这样子说来,还是将你家那两兄妹接出京来稳妥一些吧?”
小黛也是忧心,想阮胥飞匆匆赶了回去·不只是为了去参与英帝大丧这么简单,要不然也应该和千秋一起才对,一国之君故去,天下缟素。
千秋将手中的棋子都散落在了棋盘上·“哗啦啦”的声音清脆悦耳,千秋忽然想起第一次进宫的时候陪着英帝下棋。
“谁会当皇帝?”千秋忽然出口,冯矣和小黛都一愣。小黛眨巴这眼睛道:“不是太子吗?”
冯矣轻轻一笑,虽然这些事情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反正人在外面闲聊什么的也无所谓。
“东家既然会这么问,想来心中也觉得事情有些不祥,从小郡王匆匆赶回去来看·大概东宫并不轻松吧。”
千秋无声点了点头,就因为是这种时候才要格外当心不是?何况时局不稳,天子在这个时候倒下了,想必朝中一定大乱,又有虎视眈眈的二皇子在侧,太子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
事实也正如千秋所言,甚至比她料想的还要险恶三分。在英帝驾崩之前,曾留书二皇子继承大统·然因这几年太子无过,不能废嫡长,一时间陷入僵局。
两位皇叔沐王和韩王各执一词·难成定论,皇后勃然大怒,赵贤妃却也不肯妥协,盖因那诏书确实是英帝本人笔迹无误。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叶禄吐出一口浊气,犀利的目光一扫众人,还要安排大丧事宜。
韩王爷哼笑两声,道:“那该由谁来继承大统?”
皇后娘娘紧紧捏着手绢儿,今日乃是正月初一,英帝驾崩之后他们这行人都坐在这里不曾离开过,然即位问题还不曾有定论。此时此刻太子和二皇子都不在此殿堂中·而皇宫内外已经清一色换成了素服。
半夜里下雪到了现在也不曾停歇,所有人都是因为熬夜而神色不佳。沐王爷拂袖,沉着脸道:“本朝以来向来都是立嫡立长,这还有什么可以争论的,太子即位乃是顺庆顺理。”
闻言皇后娘娘面上稍稍松了一口气,然韩王却是阴阳怪气道:“若是如此·陛下也不是嫡长子,八哥你这话似是有失。”
沐王面色一滞,看向叶禄,道:“陛下生前与你十分亲近,你说说看陛下的心意。”
“陛下对太子并无不满,之前也没有说过要废太子的意向。”叶禄淡淡说道,他实际上是觉得英帝死因有些问题,可他亲手查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皇后娘娘道:“哼,韩王爷,你此言处处针对太子,是何用意?”
“本王不过就事论事,难保陛下不会在弥留之际改变主意,虽说祖上的规矩是立嫡长子,可这天下传承到了我们这一代早就已经改变了,先不说先皇惠帝,就算是陛下也非嫡长子。”
皇后娘娘怒道:“陛下乃是因为大皇子故去。”
韩王轻松辩驳道:“然那时嫡子尚在,老六叶澹乃是先皇后之子,虽非长子,却是嫡子,这又作何解释?”
他话音刚落,叶禄便是拍案而起,厉声道:“这件事陛下之前早有定论禁言肃王所有事宜,十一皇叔你将此事现在拿出来说是什么意思?”
韩王面色一黑,不想被侄子喝骂,撑着脸面道:“常人不能说,难道本王也不能说?本王好歹是你的长辈,哪有你来教训的道理?”
沐王鄙夷地看了韩王一眼,道:“如今是在商量即位事宜,翻旧账做什么?”
韩王不服道:“本王也是就事论事,皇后说了嫡长子的论断,本王便将事例说出来有何不可?这就说不得了?这就说不得了?”
他有些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叶禄道:“你是执掌着京中兵权没错,但是该说的本王还是要说,本王这个做叔爷的,也要为二皇子说一句话,这些年来二皇子在朝中勤勤恳恳,东南水患也好,户部一次又一次的亏损也好,还不是二皇子给出手解决的?他能力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后凤目一瞪,这个时候怎么能被这混人给比下去,站起来与韩王对峙道:“你说得仿佛太子是一个草包似的,春闱也好,西南灭贼也好,太子哪里不如二皇子了?再说了,这继承王位难道是谁实力出众谁的手?韩王叔你莫非是年纪长了脑子却是坏了不成?”
韩王大怒,叶禄忙劝止道:“皇嫂是说重了一些,不过十一皇叔你之前的话听起来是有些问题。”
这时候一直在末座擦眼泪的赵贤妃哭道:“陛下走了,本宫孤儿寡母就没有给说话了,陛下白纸黑字写得诏书难道有假的不成?韩王爷给本宫说了几句话,就让你们几个联手攻讦,本宫还不如随着陛下去算了……”
四妃之一的贤妃亦在场,不过在众多叶姓男人在场的情况下不变发言就是了,且她生的又是公主,夺嫡之事她并不好参与。
小满子匆匆进门,道:“各位主子,张太傅大人有事启奏——”
叶禄眉头促起,沐王冷声道:“张秦那老头这时候来坏什么事!”
“陛下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