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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有第一时间下令让人将赵贤妃拉开,众人仿佛都忘记了找一茬似的,更或者像是赵明初这样将二皇子亲自献出来,又与自己父亲背道而驰的人,本应该要接受这些才算是合理。这一刻大家也许会很高兴解决了赵家这个麻烦,却同时唾弃赵明初的所作所为。千秋上前一步,却是被人拉住了,拉住她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陈鱼。
“你不配……你会有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哈哈哈哈……”赵贤妃大笑着,二皇子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他是第一次看见一向端庄的母亲如此疯狂,纵然赵贤妃一直都不是一个温柔婉约的人,可这模样着实有些不堪。
太子这才叫人将赵贤妃拉开带下去,将二皇子与他分开关押。
千秋此时忽然想起赵吉来,她看见了赵明初与赵寅初还有赵家另外几个,却始终没有看见赵吉,这人难道跟着赵文思一块儿叛逃了吗?
不过现在她不能出去问赵明初这些问题,只见赵明初用袖子擦了擦被赵贤妃唾弃的唾沫,不为所动道:“罪臣恳求能够送陛下最后一程。”
千秋看着承受这一切的赵明初,这才发现这少年的真的长成一个男人了,他从来没有说过要负担一个家族这样的话,可是却真正地承担起了一个家族。赵明初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掠过阮胥飞身侧,转过身对着众人交代了一番。身穿素服的女子正怔愣看着她,她之前都不曾好好地看过这个男人,对于这个毁了她的一切的男子不屑一顾甚至是怨恨的,可是刚刚心中却莫名绞痛酸涩起来。
玉琼公主快步走上前,往英帝灵柩方向而去,太子抬手让她过去,玉琼公主哭喊道:“父皇,儿臣来晚了,儿臣来给父皇送行了……”
冰冷的雨丝落在千秋的脸上,出殡的队伍再次出行,不过她这送到了这里,远远看着一群人离开,斑驳的城墙见证着烈日皇朝几百年的盛衰。
千秋回到了南庄,卢象形和卢音稀正等着她回来,千秋露出一丝倦怠的笑容,抱了抱卢音稀,又过来将卢象形拥在怀中,卢象形脸倏地红了一下,轻轻推了一下。
一旁卢老管家“咳咳咳”地边笑边咳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千秋给两孩子假了一些菜,卢象形大口大口地咀嚼着,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混着饭一起吃了下去。
千秋并没有说什么,卢音稀定定地看着卢象形,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卢象形瞪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道:“今天的菜有点难吃而已……”
卢音稀不太理解,又看了看千秋,千秋道:“也许太辣了。”小黛和景珍在一边看着心中唏嘘不已。晚了小黛给景珍安排住处,将萤衣原本住的地方安排给了景珍,蝶衣过来瞧了瞧状况,小黛没有瞧见春桃,问了一句,蝶衣道:“那丫头一时忙乱不知所踪,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了。”
院子外头传来一声男孩子的声音,是冯冉和冯矣两兄弟过来了,冯矣道:“春桃在司马家过得很滋润呢,你们不用担心她。”
小黛不太高兴地说了一句,道:“怎么着成了司马家的丫头了?”
冯矣轻笑一声,面色古怪,冯冉摇了摇头将之前春桃被追杀的事情说了一遍,不过小黛还是觉得那丫头实在是不懂事。
大丧过后,便是登基仪式,然而因为时局的关系,所有一切都是从简,礼部连夜赶制了龙袍等一切用具,将未央宫英帝惯用的东西换成了太子叶高喜欢的。
不过在此之前,皇帝书房内已经堆积了一大堆从各地来的奏折,左亮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本来阮胥飞也是要被抓去做事情的,不过他却是借口准备大婚的事情逃之夭夭了,虽然新帝派了小满子来南庄抓人根本就抓不到他。
千秋倒是很高兴小满子能够出宫来看她,即便这个看是顺便的。小满子连呼千秋实在是过于客气了,千秋道:“往后满公公可就是新帝面前的红人了,可不要使劲儿巴结着。”
“哎呦喂,县主说这些可不是折杀奴才了吗。”小满子笑着推说着,连道之前可不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如今算是修成正果了,么有站错队伍。
卢音稀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小满子,对于他手中的拂尘很是感兴趣,小满子道:“音小姐这可不是玩儿的,改明儿奴才送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给您。”
千秋连连拂手说不用了,小满子道:“奴才是忘记了,这县主要什么没有,倒是多此一举了。”
回到正题,小满子传达了新帝的意思,伴着哭脸,道:“陛下和小左大人可劲儿找郡王爷呢,县主倒是帮忙想一想郡王爷人在哪里,不然奴才回去没有办法交差啊。”
千秋也实在想不通阮胥飞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失踪,这可真是不太符合这人的作风,可是她本来就不关心他的事情,如今她手上也是事情一大堆,怎么会知道。
小满子一副大大不满的表情,道千秋怎么说也是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能放任阮胥飞给跑了呢?
千秋只得干笑两声,老实说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这婚还要不要结。
334 舌战
“这样说来,他到底是去了哪里?”千秋正想不通赵吉的去,那边南城郡王府已经派了管家过来商讨事宜了,而此时此刻,卢雨蝉夫妇亦在往奉昌城而来…
李元招呼着郡王府的管家阮密进了门,将人往花厅引。原本的话,怎么说都是一家之主的长辈来办理此事,然而随着卢缜夫妇双双故去,卢雨蝉又不在奉昌,千秋自个儿只能做其中一部分,倒是有大部分都交给了李元和卢老管家,千秋有些担心卢老管家身体不好,不过其人表示能做这事情可不乐开了花,哪里还有不乐意的事情?
祸不及商贾,话虽如此,千秋还是让芽衣夫妇回来了,让安如璧打理西京的生意。这档口,因为奉昌暂时平静下来,司马家的人都开始找上门来了,千秋不得不去应付那一帮人。
最高兴的就是司马舜华了,如今可是能够聚齐一大帮人来将千秋给赶了出去,说是司马诚现在是病糊涂了,受了妖女的蛊惑才会如此,必然不能让她染指司马家内部的事物。
司马家正堂集中了好几十个人,端坐在两旁的均是司马姓的叔伯,司马檀赫然便在其中。在司马家门外,司马星拉了千秋一下,悄声道:“你可知道那一帮老家伙十分不好对付?”
千秋对着司马星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你这个晋国公世子是稳稳妥妥的,新帝都站在你这边呢,绝不会让那些族人给占了便宜去。”
司马星目光闪动,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千秋了。
在针对族中长老一事上,千秋和司马星可是站在完全一致的线路上。族中长老因为司马诚重病而觉得应该将琐事交给年轻有为的司马檀料理,就算不是不行也绝技不能让千秋和司马星两个小毛孩子胡闹,原先是关系特殊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说也要将大权给交出来。
司马星阴冷道:“我爹都还没有死呢,这些人就一个个都蹦着出来了。”
千秋心中却是好笑司马诚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还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不知不觉中竟是给了那些跳梁小丑一个机会。
千秋与司马星一起入了正堂,上座左手边乃是一个年约七旬须发皆白的瘦小老头子,旁边则是端坐的司马诚而左右两边分别坐了姓司马的十七位族人。
司马家起家于豫州渭城,以书香传承于世,不过其中自然也出过几个武官,也多是儒将,司马诚的祖父司马剑将原本属于南蛮之地的泉州洛州两地纳入烈日皇朝的版图之后,被封为了晋国公,世袭罔替而后司马诚之父司马秋将司马家推向司马家最为繁华的时代。
惠帝昏庸荒淫,司马家与宗政家一度把持烈日皇朝十余年,因而英帝才对于这两个家族有着深深的畏惧,之后迅速扶植起了赵家和左家两个家族与之分庭抗礼,虽然速度缓慢,却也是将这两个家族缓缓带下了坡,将烈日皇朝的格局扭转过来,皇权逐步收归。
然而时至今日已经不是这些个世家门阀的问题了。
千秋叹了一口气,英帝应该已经尽力挽回了,只可惜惠帝败得太过厉害不是他一个人用三十年能够填补这些空缺的。
千秋让司马星先走一步,司马星对着各位叔伯致意,千秋却是福了半身,让那家都是心中一凛。近日乃是处理司马家内部的事情,千秋既然出现在这里,怎么说也是以晚辈自居,不应该端着县主的架子的。不过千秋从未将自己当做是司马家的人,即便是现在,也不过是将自己当做是司马家的债主而已,她已经从江阴公主手中买下了那三十七间铺子正是入主司马家的经营。
“各位叔爷叔伯,既然来了,便开门见山地将话说清楚了吧,我司马星乃是嫡子,继承家业有什么不对?”
九爷司马宣干笑两声,摆手道:“星儿你误会了,我们这一次来并不是说你这个晋国公世子有什么不对,只是因为你年纪尚幼,不足以将整个家族的事情都交托在你一个人身上罢了。”
后面一堆人跟着九爷司马宣点头称是,意思说他们不是来抢人家产的,只不过觉得年纪小不应该一个人负担所有,可以代表家族形象,却不能掌握家族实权。
“各业本就有各位叔伯分担,就算是爹平日里也不太过问这些,豫州的事情大多都是七叔和九叔料理的。”司马星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司马诚死尸在混乱的状态,他大多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难得有一个两时辰是清醒的,这会儿大家都不把这个还是现任家主的司马诚当回事。
司马檀柔柔一笑,似是想要稍稍化解一下司马星的警戒心,道:“星儿,这话虽然不该有我们姓司马的人来说,不过因为大哥的事情,司马家确实大不如从前,原本隶属于大哥门下的子弟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转投他人门庭,我们能触及的已经是非常有限了。”
司马檀继而道:“而这一些若是交给你,恐怕难以……”他话说到了这里,表示司马星还不能胜任这个位子,他以前也不过是长着司马诚的为名和司马家的名声,自己和同辈也甚少有些交好的。司马重华和司马舜华两人都面色变化起来,司马舜华与京中中下层很多同辈都交情极好,而司马重华娶的乃是吏部尚书尹开的嫡次女尹绛紫。
司马星岂会听不出司马檀的言外之意,乃是叫司马星不能太过专权,将两位庶兄排除在外,反而引来一个早已被赶出家族的女子来指手画脚。
千秋在旁边终于出声了,道:“听七爷所言,该是觉得我太过碍眼了吗?”
司马檀不想千秋说得如此直白,不禁有些尴尬,司马舜华忙接上一句,道:“不错,就是觉得你太过碍眼了,叔伯叔公们是碍于身份脸面不想说得太多而已。”
千秋狠厉瞪了他一眼,冷声道:“怎么,你忘记之前是怎么受了加罚了吗,才多少时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不长记性光长狂气的人,留着也不过是给司马家丢人现眼而已。
司马舜华面色由红转黑,他一想起那一次受了加罚就恨得牙痒痒,只可惜自己不争气竟然挨了五下鞭子就昏死了过去!
“至于你!”千秋走到了司马檀面前,司马檀本能地身子向后一凛。千秋挑了挑眉,不屑道,“我想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还要多少账目未平吧,如今这些证据可都是在我手中,居然还有脸出现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就算你是长辈又怎么样,你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