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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心道好主意,反正身边这两名高手都不是普通人,此时不作弊什么时候作弊,只要不是碰上同类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等过了一会儿,那西城门侍卫见是叶惜京的马车,便叫停,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是拦人。冯矣早做好了准备,笑嘻嘻地出门去见那拦路的侍卫,将早已编排好的话说了一通,顺带着使用了一些术法好叫那人浑浑噩噩之下认同了他的话。
马车顺利●'便出城了,倒是叫一路上担心的千秋觉得着实太过容易了些,提醒众人不得放松。
冯冉顾虑千秋的身子,道:“东家你有身孕在身,还是不要太过劳累的好,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我们不可冒进,不若躲在周围的山中。这一带山形复杂,地广人稀,不是那么好寻着人的。”
千秋也是做如此想法,听冯冉这麽说,想来他是早就安排好了。这会儿已然到了午时,几人便在一处林子里停滞下来进食,顺带着讨论之后的事宜。米达最是了解这一带地形,将一幅简陋的地图拿出来给众人看,千秋有些看不懂,不过再米达解说之后便大致明白了意思,说是要躲入寒山山脉之中,到时候大雪封山,就算是军队来了也不一定能顺利找到人,更何况现下叶惜京与朗惧交战,叶惜京不会不顾全大局来与她为难。
千秋觉得此法甚是可行,吃了几个包子之后,便问冯冉奉昌城的一些个事情,冯冉说了卢家的状况,卢雨蝉心系千秋安危,只说自己女儿是一个苦命人。千秋听到这里不免一阵唏嘘,知晓妯那便宜娘亲定是担忧得不行,她本想要叫卢雨蝉过上平安喜乐的日子,却不想竟是一次一次叫她担心。
“定慧公主那边可以放心,她是知晓东家状况的,想来端王爷已经和她通过气了。”
千秋倒是不觉得她和朗惧有什么,也相信阮胥飞不会对她做任何怀疑,只怕那些嘴碎的人,且她生这个孩子的时间有些不对。千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孩子确实是阮胥飞的无疑,她不应该去烦扰别人会做什么想法。
米达看了天色,一面清扫雪地上的痕迹,一面赶路,这动作却有些慢了,不过不如此做的话就会留下太多后患。千秋身子不便,慢一些倒是有好处的,于是至入夜,一行人离开平凉关也没有多少远。
到了晚间,又下起了小雪来,千秋心道老天爷也站在她一边,只要雪下到了一定程度,很快就会覆盖上她们离开的踪迹,到时候天大地大,叶惜京便再也寻她不得。
冯冉道:“东家似是还有什么心事?”
千秋暗道冯冉心细眼尖,却是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摇了摇头,马车里虽然暖和,却有些闷闷的,坐了一天的马车,便出来走走。
千秋裹得掩饰,长长的披风一直到雪地上,千秋回头见米达正在布置着什么,没有过去打扰,只冯矣下得车来,道:“东家是在不舍吗?”当初便是冯矣亲眼见千秋鼓起勇气喊了那一声,之后也是躲在阴影里沉默不出,知晓妯对于叶惜京那克制的情意,这会儿却是要逃离叶惜京,便问了此句。
千秋走了几步,踩得雪地沙沙作响,道:“只是觉得这一切想来有些可笑。
冯矣挑了挑眉,依稀记得自己说千秋其实是一个懦弱之人,他此前只是觉得千秋既然对叶惜京有心,抓住便是,叶惜京记不起来,便叫他记起来,何必与自己为难,可如今再回头看,默认了千秋这句。四周围黑漆漆的,冯矣笑了笑道:“端王爷本与我们说好了在山里头回合的。”
千秋一愣,惊喜道:“你说他是来找我了?那关外怎么办?”千秋到底也是心中想念阮胥飞,知晓他抛下关外的事情来找他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却又理性地想那不是阮胥飞的风格,不禁又自我矛盾起来。
冯矣见千秋这模样,心道千秋如今果然对阮胥飞更为挂念一层,便觉端王爷果然没有白白为着为此抛下那些来这边。不过阮胥飞不是任性,关外的事情也暂时告一段落,朗惧既然选择了与叶臻交战,他在关外杀的人也差不多了,便秘密遣返回了中原主持大事,知晓自己的妻子在平凉关,遇上了老情人,哪里有不闻不问的道理。阮胥飞在对于千秋的事情上又心眼极小,因为在意而小心翼翼,深怕千秋见了叶惜京会产生什么差池。他虽然知晓千秋如今也是欢喜他的,可对比着千秋与叶惜京的种种过往到底心中有些忐忑。
千秋瞪了冯矣一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与她说,冯矣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句这是为了让东家多一丝惊喜,倒是叫千秋气笑了,只笑骂了几句,便有些期待起见阮胥飞起来。
406 寒风猎猎,衣冠胜雪
写着一章几次顿笔,好难过·……我居然虐到自己了。//**//千秋正要回马车,然而这个时候,风雪中突然传来马蹄之声,将千秋一行人半包围起来。千秋心中一沉,暗道不好,她小心了再小心,好不容易出了平凉关,怎么着就没有摆脱了这人呢?
风雪迷盖人的视线,冯矣和冯冉护着千秋左右,今次只要不是千军万马,便没有与叶惜京一战的道理。她此刻想着阮胥飞应该就在附近,心中便又放下一层,便为着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惊惧紧张。
如此想着,千秋稍稍放缓心神,那一圈人估计在十几名之术,皆是骑马而来,穿着统一的侍卫盔甲,只一人穿着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看不清面目,可千秋却是知晓这人的神色定然比这风雪还要冷,还要慑人。他从小便是偏执的,认定了一样事物就非要得到不可,若非如此,她与他也不会纠缠如许多年。可换做一个月前,千秋多少还会有些酸楚悲悯,可这些个情谊却是在叶惜这些日子的讽刺与侮辱中告罄。
风雪在千秋与叶惜京之间似是落下了一个屏障,千秋站得挺直,微微仰起头道:“小王爷,本想我与你安静结束也好,看来今日这阵仗还是要用刀光鲜血来换取一个惨烈的结局。”
叶惜京没有说话,他紧紧抓着缰绳,看马下那女子决然的表情,风雪吹在她的脸上,那眉目却不曾变得渺远模糊,反而更为清晰起来,也许在往后的日子里,他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他没有信心还会记得这张脸·没有信心还记得这个人,因为他终究是负了她。
千秋不见叶惜京有何回应,这阵势叫她有些奇怪,可见叶惜京是怒极了·反而沉默下来,该是因为甚少人有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耐心,可这耐心终究是有底线的,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触动了他的底线。
“千秋。”叶惜京开口,千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风雪的关系,竟是听出了一些颤抖。
叶惜京下马,狐裘大衣随着他一步一步走来而随之在风中摆动·这一次,没有他为她撑伞的可能,也是他最后一次抓住她的机会。
冯冉和冯矣上前一步,好叫叶惜京不要再次靠近。…叶惜京在距离千秋三米之远停下来,道:“你是第二次与我不告而别。”
千秋心中一怔,只觉得这句话让她心中有些不安,这不安来得有些让她措手不及,她无法去细细追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惜京手中握着长剑·忽然横在胸前,对着冯矣抬了抬下巴,道:“你过来。
被突然点到了名字的冯矣有些诧异·不过他面上始终带着笑容,问叶惜京要做什么,冯冉似是有些明白过来了什么,只对着冯矣道:“他要和你比划一二。”
冯矣对这种事情最来心,只是有些不放心叶惜京是否真如此能打,上一次在穗城之外与叶惜京交手,叶惜京可不能胜过他去。
冯矣原本的软剑已经失去,手中只留一把春、宫扇,正是当初赫连无颜那一把,冯矣觉得有趣便从赫连无颜那里拿了。叶惜京目光在那一把扇子上顿了顿·知晓赫连无颜已死,不过并没有对赫连无颜的死有什么触动,便已然拔剑出鞘,攻向冯矣。
千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出,问冯冉叶惜京是个什么意思。冯冉道:“或许这人并不是东家想的那样的。”
千秋皱眉凝思,不解冯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或许叶惜京不是她想的那样的?她也曾喜欢过他,可到了如今两人已经兵刃相向。之前的那种不安越发强烈,风雪似乎又比原来大了一点。
冯矣是一开始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理与叶惜京开打,可不过两招便发现叶惜京异常认真,且招招都是杀招,手段狠厉,出剑速度又快,真是将杀人的剑法演化到了极致,叫他轻心不得,便打得越发认真起来。
千秋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人打得越来越激烈了,冯矣似乎比一开始认真了,却没有看出其中更多的东西,一旁的冯冉却是摇了摇头,眼底有着叹息之意。
叶惜京在第三十招停了下来,冯矣不明所以,他突然说要打,突然又不打了,只撇了撇唇,因为有千秋和冯冉在场,便只道:“小王爷这是耍着我玩吗?”
叶惜京收剑入鞘,道:“看来我今日要带你回去,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千秋听他这么一说,便是心中一松,道:“小王爷明白就好,且你就算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也不一定就能带我回去。”
叶惜京看了一眼冯冉,冯冉拱了拱却是江湖人士见面的手段,道:“不论前事如何,相信小王bb爷此刻作出的是正确的判断。”
叶惜京面色依旧冷如冰霜,沉默片刻,复道:“这样也好。”
千秋心中又是一沉,只笑笑顺着他的话说道:“你既然选择了那条路,便好好走下去便是,便不需要花费力气再与我周旋。”
叶惜京深深看了千秋一眼,道:“千秋,若是你那日跟我一起走了是不是就不是今日的结局了?”
千秋喉头忽然干涩起来,不知道叶惜京说的那日是哪一日。然而说那种做“如果”“若是”这样的命题的人最是无意义,因为大家都无法回头。
叶惜京忽然勾唇一笑,这一笑清冷得让他原本冰霜似的脸更为严寒,溶于漫天风雪之中,只觉无限凄清悲凉,然后转身离开。不需要再多的言语,不需要再多的留恋,因为这一切他怨不得她,终究只是他负了她而已。
千秋猛地抓住冯冉的手,那句话已然在口中,却怎么也问不出来,只目光焦急惊疑地看着冯冉,冯冉十二岁模样的脸上露出沉重的面容,对着千秋点了点头,在下一刻又对千秋摇了摇头。前者是肯定了千秋的猜疑,后者是让千秋前事莫追,就如此结束便好,这是他想要的结局。
千秋颓然跪坐在雪地里,只觉得欲哭无泪,看着叶惜京上马,看着他拉了缰绳。千秋抬头去追寻那身影,叶惜京的脸笼在风雪中不辨神色,只听他道:“我那时候,是真的想要娶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你没有给我机会。”话毕,不再眷恋,不再迷惑,马蹄声终于在风雪中消失。
冯冉忙扶着千秋从雪地上起来,千秋只抓着冯冉的手道,苦笑道:“他终究是想起来了吗?他是想起来了吗?”
可是想起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是在默不作声中让千秋作出选择,没有再给千秋什么压力,也是不给自己太多压力,因为他已然没有了那个资格,他不再是那个少年。
“东家,小王爷已经走了。”
“他为何还要对我说这句话呢?倒不如只留给我怨恨的念想。”千秋恨声道,这人在最后却摆了他一道。那么说来当初他送来大红嫁衣的时候她感觉叶惜京那一句“你穿上它,我想要见你为我穿上它”的时候,这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