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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梅济看到国君开始日渐憔悴,他英俊的脸上终年也难见一丝笑容。
已是第六年了,仍然没有任何关于王妃的消息传来。但城堡里却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是第二王妃妮妮安突然病倒了,她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缠绵病塌,一病不起。御医们会诊了多少次都是束手无策,怎么也查不出她的病因所在。妮妮安王妃被病痛折磨地死去活来,每天躺在床上痛不欲生。
而在她病倒的这段漫长的日子里,国君从没去看望她,他的冷漠与无情,更令她心上和身体上的痛苦成倍地增加。她躺在病床上,伸出雪白的手臂,指着身边的侍从们,几次喝令着他们去请国君前来看望一下她,哪怕仅只一次也可以。
然后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嘴里一直在喃喃着国君的名字。
随从们硬着头皮匆匆地来到了议事殿,但国君早知他们的来意,他们被挡在门外,站了一天一夜,却连半步都未曾被允许进入过殿内。
国君的绝情,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虽然早知国君天性冷酷凉薄,却不知原来可以到这一程度,对自己曾经宠爱有加的王妃都能狠心薄情。但转而又了然,表示理解,必竟能够掌控与管理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王国的君王肯定与常人不同,若非有这种非常的性情与手腕,大概也不能在那个高高的黄金宝座上坐得稳稳当当。
如果他稍微软弱一点,或顾惜某种旧情,恐怕早在多年前就被权臣发起谋乱时给拉了下来。
正当大家屏住呼吸看着事态会怎样发展时,一天夜里,妮妮安王妃的寝宫突然失火,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似乎都照亮。几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了议事殿紧闭的门前,向侍卫统领慌乱地禀报失火一事。
侍卫统领慌忙地进入殿内向国君请示。
阿梅济看到,国君慵懒地斜靠在宝座上,手拿着一杯冰水,漫不经心地听着,当宁多柯统领说起“失火”两个字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宁多柯半跪在殿下,低头等待了许久,都没等到国君的任何支言片语。
过了半晌,国君才淡淡地道,“灭了不就没事了。”
国君的轻描淡写,让宁多柯统领看起来有几分惊讶,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领命下去,吩咐左右加强人手速前去妮妮安王妃的寝宫帮忙灭火。
国君一人坐在安静而空旷的议事殿中,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深邃锐利的绿色眼眸里浮现出了几分玩味。阿梅济垂手站立在大殿的柱子旁,大气也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国君忽然转过头看向了她,嘴角微微地扬起,抿着的唇弯成一道弧线,阿梅济惊得浑身一震。
接下来,只见国君似笑非笑地对她说道,“这些女人们玩来玩去的把戏,真是让人厌倦。既是放火人,又是灭火人,还大张旗鼓地派人来请我前往她的寝宫?”国君的眼神冰冷,并发出慑人的光芒,“但怎么可能?她作恶太多,又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不会再去见她。”
阿梅济屏住了呼吸,胸口发闷,眼睛看着地下,一声都不敢吭。
番外——赤鹰宫女篇(七)
这后宫里的女人们的阴谋,她也见过不少,自认为对此也颇有心得体会。但这次她不能理解的是,国君为何能在第一时间就看穿了妮妮安王妃的心事?
“阿梅济,”她低着头,听着国君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听着,我刻意地培养你,就是为了在青依王妃回来以后,你能在她身边全力相助,为她阻挡住所有可能出现的阴谋与危险。”国君凌厉的眼神盯着她,声音浑厚而充满了力量,那种压迫的气势,严厉而不容置疑的指示,使阿梅济全身蓦地一震,心紧得揪在了一起,呼吸困难起来。
这是国君第一次对她提及将她调到议事殿做侍女的原因。她感觉到了自己的责任,而这份责任,是这个王国的最高权力掌控者交给她的,她既紧张又兴奋,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或者说,是一种被认同感。
随后国君又突然叹息起来,声音低低地,“她为什么就是学不会心狠手辣呢?一次又一次地中了那些女人们的计,将自己卷入了危险的旋涡,我真拿她没办法。”
阿梅济垂下了头,心跳却更加快了,但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国君刚才的话,刻意地培养她?做王妃身边的得力侍女?
是的,她承认,这些年来,她确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议事殿是重臣们商议政事的议政中心,来来往往的大臣们形形色色,几乎全是戴着面具在做人,从他们相互间虚假的寒暄中,在他们争锋相对的硝烟怒火中,从他们犀利而咄咄逼人的言词里,阿梅济收获颇多。她学会了从不同的角度来看不同的人,揣摩他们的心思,思量着他们的下一步会怎么做。
随着时间的拉长,阿梅济明显感觉到自己和从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也许是长大了,也许是成熟了,也许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经历了某些不同寻常的经历,也许是国君的刻意“栽培”,她的心思渐渐变得细密,灵巧,和狡黠。
另外,再加上后宫王妃们掀起的一些是是非非,她在耳濡目染之下,对王妃们耍弄的那些阴谋诡计的套路居然颇有些心得体会。
因而,阿梅济常常在想,等王妃回来以后,她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保护好王妃了?是的,阿梅济想保护好王妃。王妃对她有知遇之恩,如果不是因为王妃,国君又怎么会注意到她,并对她培养栽培,若不是因为王妃,她现在还极有可能是深宫里一个只能给人端茶送水的小侍女,稍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要替主人顶罪获死,并且还必须得无怨无悔,本来嘛,一个小侍女的生命就是贱如杂草。
阿梅济默默地站在议事殿外,垂着头,脑袋里不知为何就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除了妮妮安王妃病重一事外,发生的第二件大事便是雅蜜儿皇后的失宠。雅蜜儿皇后的辉煌时期看来是彻底过去了。这位美艳绝伦的皇后,在青依王妃失踪后的最初几年,是获得君王召寝次数最多的一个女人。
阿梅济仍记得很清楚,那位美丽得无与伦比的皇后曾如何意气风发地在花园里散步,如何居高临下地对其她王妃们指手划脚,还耍出不少手段弄掉了好几个王妃或君王情人们的子嗣,君王看在眼里,却不闻不问,任由她欺负污侮众王妃或是他的娇柔性感的情人。雅蜜儿皇后因而更加嚣张跋扈。
可就在雅蜜儿皇后极为受宠的第三年时,赤鹰的议政中心发生了一场变动。第二宰相,也就是皇后的父亲,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突然暴病而亡。消息传到城堡时,国君立即下令全力严查。
第二宰相的这一亡,让他整个家族支系都产生了巨大的震荡。皇后是首先得到宰相横死的消息的几个人之一,她的脸色刹那变得惨白无色,整个人摇摇晃晃,被人扶着都差点儿站立不住。随后她蓦地又仿佛醒悟到了什么,用力跺着脚,哭着,叫着,发疯般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周围的侍女们拦都拦不住。
只听她哑着嗓子,流着眼泪道,“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侍女们慌忙劝解,对她说即使没有了父亲,国君还会照顾您的。皇后一听这话,扬起手,啪啪几下就赏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她红着眼,啐着口水道,“蠢猪,贱货,你们懂什么,一群废物,一个有脑子的人都没有,亏我养了你们这么久。”
番外——赤鹰宫女篇(八)
侍女们一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吓得全都伏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
皇后的两个心腹侍女这时从外面匆匆跑来,个头矮的那个跪在地上请安,另一个高个子则面无人色地凑在皇后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皇后听后当场晕厥,差点儿就直接横倒在柔软地毯上。
侍女们慌作了一团,七手八脚地扶住她孱弱的身体,合力将她搀到床上后,又是拿起扇子替她扇风,又是高叫着传御医,哭声一片,四处都是来回奔跑的散乱脚步声,整个皇后寝宫乱成了一锅粥。
阿梅济闻知这个消息时,心中纳闷,不就是父亲病亡了吗,犯得着吓成这个样子吗,她必竟是皇后,国君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国君也听闻了皇后因丧父而晕迷的消息,他一言不发,只是那张犹如被精心雕刻的美男脸上满是冷漠与疏离。
深夜,皇后寝宫有人来报,国君来访。
雅蜜儿皇后早已醒来,惊闻后匆匆起身换上漂亮的真丝织成的白色长裙,梳理好长长垂至腰际的美丽金发,又戴上价值不凡的闪亮饰品,在侍女们的帮助下化好了妆,经过了精心装扮后才在侍女的围绕簇拥下出了卧房。
“殿下,您为何穿上白色的裙子?”心腹侍女维茉达忍不住问道,主人一向不爱白色,怎么今天穿上这件曾被扔在角落里的白色长裙?
皇后瞪了她一眼,转过身没理她。
维茉达噤声,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一闪,明白了皇后的用意。记得曾被君王十分宠爱的前第一王妃最爱穿白色衣裙,主人今晚也同样穿上了白色裙子,大概是想获得君王的垂怜吧,真亏了自己主人的心思转得快。
夜越来越深了,月亮将自己全部隐藏在云层里,使得下面的这一片土地黑暗一片。
站在皇后寝宫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阿梅济的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她低着头,偷眼看向面无表情的国君,只见他站立在外厅的中央,挺拔的身形显得有几分落寞的同时又散发出某种危险的气息。
阿梅济深呼吸了一下,她甚至不敢去看国君的眼神。缩在角落里,瞟眼再看向离国君不远处的达伊大人,也是冷着一张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凭着一种直觉,阿梅济感觉到今晚有些不寻常,国君与皇后之间必会有一些私密对话,可国君为什么也会留她在此呢,难道不怕她听到了什么吗?或者,国君是刻意想让她听到,然后让她转告给青依王妃?国君自己为什么不亲自去告诉王妃呢?
正在她疑窦丛生的时候,皇后带着大批的侍女到来了。国君看到了她的精心装扮,她的美丽白色长裙,面上仍没有一丝表情。
他大手一挥,皇后的全部侍女纷纷退下。阿梅济也正准备退下时,达伊大人伸手拦住了她,示意要她仍站在原地。
阿梅济于是低垂着头,仍缩在角落里。
雅蜜儿皇后恭敬地向国君行礼后,向他展现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可国君的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表情。
雅蜜儿皇后美丽的脸上仍带着温柔的笑意,不因国君的怠慢而有任何的不快。
“你知道我当初为何要选你为妃,立你为后吗?”过了半晌,在短暂的冷场之后,国君开口说话了。
皇后优雅低首,温柔地回答,“承蒙国君的厚爱。”
国君的眼神里有着某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别装了,皇后,你心中怎么想我很清楚。是的,我就是因为你父亲背后庞大的家族势力才娶了你,为了你父亲心中对权势的欲望,和为了你们家族想往上爬的野心勃勃的雄心壮志,我不娶你的话,又怎么能安慰和满足他们心中的梦想,并助他们一臂之力?”
皇后仍低垂着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更何况,我当初选你为妃的时候,正是第一宰相家族蠢蠢欲动的时候,我需要你的父亲心中怀有向上爬的欲望,并在当时对我死心塌地地效忠。”
“既是这样,”听到这里,皇后抬起了那张绝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