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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林海中央,则有一棵方圆数十里的梧桐树王,树顶上有宫殿数座,绵延巍峨,正是凤凰王者的居住之地。
因为是仙山胜景,这里的景致自然与人间不同,凤宫内也有御花园,花园内有各色人间根本看不到的奇花异草竞相开放。
花开繁艳,姹紫嫣红,淡粉鹅黄,轻柔的花瓣被带着梧桐香气的清风卷起,在空中悠悠扬扬,散了坐在石桌前下棋的两名女子一身。
两名女子衣着端华,一雪白,一深紫。
穿雪白衣衫的那位身材高挑,面容如皎月般清丽秀雅,长发随意在头上挽了一个髻,斜插了一枚青玉凤凰簪子,袍袖衣角皆绣有梅花,随着她下棋的动作,宛转起伏,如有梅香散出来。
借刀杀人
深紫衣衫的女子年岁和白衣女子仿佛,眉目姣好,眉心一粒朱砂痣如火,望去美艳如花。
“颜池姐姐,听说帝君在凡间娶了一名凡女,可是真的?”那深紫衣衫的女子随手下了一粒黑子,状似无意地开口。
那白衣女子正是颜池,她持白子的纤手微微一顿,随即又不动声色地落下去:“是啊。那凡女挺漂亮的。”
深紫衣衫女子眉峰轻轻一挑:“你见着她了?”
颜池依旧云淡风轻:“不但见着了,我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深紫衣衫女子手中的棋子失手坠落,微微拧眉:“帝君将来还要登基为天帝,怎能娶一名凡女?”
颜池微微叹息一声:“大概帝君在下界太寂寞了罢。他也需要身边有人陪伴……”
深紫衣衫女子轻掠了一下云鬓:“帝君寂寞?”
她眼中似有一抹光芒闪过,轻轻一叹:“帝君如果寂寞,我们这些女仙可以陪他,他怎能娶一名卑微如草的凡人?唉,早知道他——”
颜池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早知道他如何?”
深紫衣衫女子俏脸微微一红:“颜池姐姐,你和帝君走的近些,为何不常去陪他?”
颜池黑眸微垂了一下,幽幽叹了一口气:“紫儿,我岂不想常去陪他,奈何凤族事务繁忙,近期天后又时时让我相陪,帮她处理一些事务,我忙的陀螺似的,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就是今天才得了一点空闲,本想下界陪他几日,可巧妹妹你又来了……”
深紫衣衫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艳羡:“天后如此器重姐姐,而帝君又一直视你为友,和姐姐关系非比寻常,看来姐姐将是未来的天后人选……”
颜池优雅一笑:“承蒙天后和帝君抬爱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说这个,还言之过早。紫儿,你为百花之首,其实也有希望的……”
姹紫轻叹了一口气:“姐姐,紫儿虽为百花之首,但法力却不足,尚是散仙,自然配不上帝君,小妹惟愿以后能常待在帝君身边,哪怕做个侍女也认了。姐姐以后不会容不下妹妹罢?”
颜池眸光微微一闪,轻轻一笑:“傻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我可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容不下你?万一哪一天我如能为帝君的太子妃,自然会提拔妹妹,你我姐妹二人共同服侍帝君也是好的。”
姹紫眼眸一亮:“真的?!”
颜池随手又下了一子:“当然。天帝虽不像人间帝王那样有三宫六院,但也是可以娶妾侍的。像帝君的母亲岂不就是?”
她掩口一笑:“说这个,那可是大不敬了。我们还是揭过这个话题罢。总之,如有我的好处,总少不了妹妹的好处就是。来,我们继续下棋……”
借刀杀人
姹紫被她说的心痒痒的,她顿了一顿,也随手下了一子:“姐姐,我听说帝君迎娶那个凡女是用迎娶天庭太子妃的礼仪迎娶的,可是真的?”
颜池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淡然一笑:“大概帝君是想哄那名女子高兴罢。不过,那女子毕竟只是凡女,寿命不过数百年,朝露昙花一般,帝君要哄她一个高兴其实也没什么。”
姹紫也笑了起来:“姐姐说的是。那凡女倒也不足为虑,嗯,那凡女长相如何?”
颜池并不抬头,声音也放的淡淡的:“还算过得去吧,在人间也算是好的,不过不及我们姐妹。”
她幽幽叹了口气:“帝君大概是太寂寞了,所以才——唉,如果有我们在,人间那名女子又怎能入了帝君的法眼?”
她声音隐隐带了一抹遗憾。姹紫眼眸微微一亮,没再说话,又匆忙下了两子,忽然叹了口气:“哎呀,颜池姐姐好厉害,我又输了。”
颜池盈盈一笑:“那我们接着继续?”
姹紫却伸出小手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算了吧,姐姐事儿忙想必也累了,还是歇歇罢。”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手掌一拍:“哎呀,花神宫还有一点事务没有处理,我竟然忘了,真是该打。姐姐,以后我再来找你下棋……”
一转身,她急急驾云走了。
颜池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唇角微牵出一抹笑意。
她知道这位百花仙子定是沉不住气扯了个由头去寻帝释音了……
释音,我不会再去珞珈山打扰你,可是——我也不能让你们过的太清静了是不是?
她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又一颗颗摆好,慢条斯理自己和自己下起来……
又一阵风来,吹了她一裙子的花瓣,有几瓣落在棋盘之上,遮盖了棋路,颜池眼睛一眨,衣袖一拂,那些花瓣忽然如被火焰炙过,化为飞灰,随风飘散……
旁边一棵海棠花树微微一抖,又抖落一阵花雨。
颜池眉峰微微蹙起,眸中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她缓缓站起,缓缓走到树下,将那棵惹祸的树上下打量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嘲,素白的手掌轻轻按在树身上——
那树如同打摆子似的摇晃起来,树中隐隐似有哭喊求饶。
颜池不为所动,掌力接着一吐,那棵原本花开锦绣的海棠树在片刻之间如被烈焰焚烧过,成为焦枯的一团,她衣袖接着一拂,那焦枯的一团也四散而开,化为飞灰飘散……
颜池仿佛这才出了一口气,满意地轻拍了两下手,这才回到石桌前,继续自己和自己下棋。
她刚刚各自走了两颗子,忽然抬头望向繁花深处:“谁在哪里?!出来!”
“阿池,是我,为师。”一道清润的声音在花阴深处响起,随着话声,一名蓝衫公子飘飘走了出来。
高挑秀雅的身材,唇红齿白的样貌,翩翩如王室贵胄。
颜池眼眸微微一沉,随即又笑靥如花,起身飘飘行了一礼:“蓝修师父。”
她真的变了不少
蓝修一双秋水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又在那棵化为飞灰的树所在的位置扫了一眼:“阿池,你的融火功又精进不少。”
颜池垂眸:“这还多亏师父教导有方。”
蓝修话锋一转:“不过,这棵树修行已有千年,将要成精,它修为不易,又没犯什么错,你就这么把它焚毁未免有违天道……”
颜池手指在袖内握了一握,表面依旧恭敬:“师父教训的是,是颜池一时失手。以后不会了。”
蓝修又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有些复杂:“阿池,你我是修道之人,理应慈悲为怀,众生平等,皆活着不易,你不能凭一时好恶随意致它们与死地……”
颜池隐隐拧眉,手指在袖内又捏了一捏,又恭顺地答应一声:“师父,弟子知错了。”
蓝修滞了一下,她已连番认错,他也不能再说教,眼睛在颜池身上又转了一转,心中暗暗一叹,她的性子和儿时真的变了不少……
“阿池,你的融火功已经登峰造极,那其他功夫呢?可又精进了?”
颜池嘴唇微微抿起:“师父,您曾经说过,练功要循序渐进,术法要有专攻,弟子对火属性比较敏感,自然要把这种术法练的精熟些,以后再修炼别的。”
她这番话说的很圆滑,没有丝毫破绽。
蓝修眸光在她身上微微一顿:“你现在只对火属性敏感?”
颜池摇头:“弟子对其他四种属性也敏感的,但不如火属性敏感——所以——”
蓝修瞧了她一眼,眸底似有一抹深思,淡淡地道:“阿池,你出生之时带五色毫光,理应五种属性齐头并进才是。为师记得你儿时特喜水,小小年纪便可以灵活运用水属性,最喜欢在碧落海中游玩,还和鲛人做朋友……”
颜池轻轻一笑:“师父,儿时是儿时,现在是现在,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我们凤凰一族天生控火,火属性才是最应该精熟的。其他四种属性不过是辅助而已。”
蓝修暗暗叹了口气,颜池说的没错,人间尚有女大十八变之说,更何况仙族的凤凰?
他的小徒弟不但容貌比儿时变了不少,性子也变了不少……
儿时她古灵精怪的,有时慵懒如猫,有时迅疾如豹。
最喜欢端着一张天真无辜的笑脸让人为她掏小酢跷……
她有一肚子歪理,特喜欢和他争辩,常常把他辨的无话可说,气得他七窍生烟,恨不得把小家伙提起来打几下屁股,但看到她当时天真得意的眸子,他又下不了手。
这个弟子是个极捣蛋的弟子,却也是天分最高的,什么东西一教就会,让他教的很有成就感。她也是他在三界最得意的学生。
她真的变了
这个弟子是个极捣蛋的弟子,却也是天分最高的,什么东西一教就会,让他教的很有成就感。她也是他在三界最得意的学生。
那时只盼着她再懂事些就好了——
凤凰五百年涅槃重生一次,每重生一次便能长大一些。
却没想到她自从第一次涅槃重生后,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文雅,变得安静,也变得懂事不少。
知道尊师重道,每次见了他都是毕恭毕敬的,对他的吩咐也从来不打驳回,把他交代的任务也完成的很好。
按道理说,小徒弟懂事了他应该高兴,可是他却越来越高兴不起来。
面对小徒弟的时候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总感觉小徒弟懂事倒是懂事了,但天分似乎变的差了些。
当然,她还是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
可是却似乎不如以前聪明,不会让他在传授术法的过程中时时在心中惊叹……
凤凰擅长火术,这是三山五岳都知道的事情。
他以为他这小徒弟会是凤凰族的异类,现在看来她其实还是挺正常的——
她不再喜欢嬉水,不再同鲛人做朋友,甚至和他这个师父也疏远了不少——
他原本十分喜爱这个小徒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自她涅槃之后,他心中对她那份感觉便淡了。
从原先每天都传授她功夫,到后来的一月一见,一年一见,十年一见,乃至百年一见……
而这一次隔的更长,他已经五百年没有见她了。
在仙界,五百年的时光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颜池从长大成人后,容貌便几乎再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