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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芸迟疑片刻,忽而快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打在禾晏的脸上,她忍不住哭道:“你不是自恃很爱他吗?那你告诉我,他怎会死,你怎会让他去死!”
禾晏呆呆立着,没有还手。
又一巴掌落下,苏静芸仍是哭着:“阿辞哥哥他为你,即便失去所有也甘愿!可你又为他做了什么?你究竟是如何照顾他,竟能让他病得那样重!”
禾晏没有拦着,更不还手,她含泪道:“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大人,你打我吧。”
她恨过自己,无数次地想过倘若不是她,是不是顾辞就不会死?
可顾辞离开以来,所有人都是安慰她,轻哄她,从没一个人指责她。
只有苏静芸,因为她也同样深爱顾辞。
苏静惠原本还做好同苏静芸一起教训禾晏的准备,此刻见禾晏完全没有还手的样子,苏静惠倒是愣住了。
这……这还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秦禾晏吗?
苏静芸依旧哭不止,自听到顾辞病故的消息后,她的眼泪已憋得太久太久……
禾晏被一把推倒在地上,木屑扎入掌心,她吃痛地蹙眉。苏静芸半跪下来,双手揪住禾晏衣襟,她咬牙道:“秦禾晏,你不配在阿辞哥哥身边!”
她扬起手再欲打下去,禾晏闭上眼睛将脸凑上去。
外头,突然传来男子有力声音:“住手!”
一道人影飞快闪至,苏静芸的腕口一紧,她吃惊地看向来人。
秦禾风将地上的禾晏拉起来,愤然看着苏静芸道:“丞相的死同她无关,你这是干什么?”
苏静芸没想到会是秦禾风,她的脸色一变,半坐在地上一时间忘了起身。苏静惠忙上前扶起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禾风道:“你……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姐姐说话!”
“静惠!”苏静芸喝斥着苏静惠,苏静惠一噎,到底不再说话了。
禾晏拉住秦禾风的衣袖,低声道:“大哥,算了,不怪她。对了,你怎么来了?”
秦禾风不放心,是一路跟着她来的,原本以为她只是想静一静,便也不想多加打扰,可真是却叫他看见苏静芸打自己的妹妹?
秦禾风侧脸看向身后禾晏道:“小晏,有你一封信,自九华山而来。”
九华山?师父和师姐!
禾晏原本死寂的眸子微微亮了些,她想也没想,转身便走。
秦禾风却还不走,苏静惠心中有些害怕,拉紧了苏静芸的手。
苏静芸却朝她道:“你先出去。”
“姐姐……”
“没事,你出去吧。”苏静芸松开了她的手。
苏静惠害怕秦禾风,此刻见苏静芸这样,只好先出去。
苏静芸深吸了口气,往前一步,道:“若想给你妹妹出气,你便动手吧。”
秦禾风的脸色难看,他沉声道:“静芸,今日我只说最后一次,丞相的死与小晏无关!”他转身往外走了一步,忽而又转身看她,道,“从前你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怪你。”
语毕,他快步离去。
“禾风……”苏静芸本能地往前跟了一步,却见他走得飞快。
不怪,他竟然说不怪……
眼泪再次忍不住夺眶而出,之前是悲愤,此刻却是愧疚难耐。
“姐姐。”苏静惠见秦禾风离去,忙跑进来,她递了帕子给苏静芸,这才低声问,“你以后怎么办?真的不告诉爹你回来了吗?”
苏静芸摇头,不免嗤声道:“告诉他们,还有我的好日子吗?”
苏静惠一噎,见她抬步出去。
“姐姐。”
苏静芸侧目道:“你别跟着我了,回去吧。”
“你去哪里?”
“我……”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兜兜转转一天,她终只剩下一个人。
她所能知道的是,她不能留在青州。
天下之大,哪里都好。
…………
禾晏才回府,便见纤鱼焦急站在她的房外等候,纤鱼见禾晏回去,忙将信件交给禾晏。
她匆忙打开,娟秀字迹,是简沅!
信中写道:一别数日,师父与我甚是想念小师妹,若家中安好,盼小师妹上山一聚。
其实仔细想来,常千鹤对她还是不错的。正好因爷爷和爹想要替她安排亲事,禾晏也想着能出去避一避,若此刻能去九华山一趟,也是好的。
“纤鱼,快替我准备笔墨!”
纤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禾晏真的是看着自己,她忙兴奋地应下。这么多天来,小姐不是问她要鱼食便是问她阿瓷在哪里,要不便是老太爷回来了吗,这还是头一次跟她说其他的事情。
这在纤鱼看来,小姐是一点点好起来了!
禾晏立马修书一封去九华山,却不想才隔两日,简沅回信说会派一个师兄来接禾晏,就不必秦家的人送了。
纤鱼忙里忙外地替禾晏准备衣物,只因禾晏说此去九华山大约会待上一段时间再回。
临行,却被禾晏全都丢在了房里。
“小姐?”纤鱼震惊地看着她。
禾晏却道:“九华山什么都有,用不着这些。”她见秦禾风上来欲说什么,忙抢先道,“大哥什么都不必说了。”
秦禾风叹息道:“出去住一段时间便回来,大哥知道你想逃避什么,大哥会再劝劝爹和爷爷的。”
禾晏冲他一笑:“我知道,我走了!”
来的那位师兄姓李,不知何故蒙着脸,禾晏问了,他却说前几日下山砍柴被蜜蜂蛰了脸,怕有碍观瞻这才蒙了面纱。
禾晏却笑不出来,只因她不自觉便想起了在青州初见晋王时的情形,那一个也是蒙着面纱见人。
是以直到出城禾晏都再没说过一句话。
出城又赶了一段路,忽而闻得外头有人喊“小师妹”,禾晏却不愿理人,干脆闭上眼睛只作未闻。
一路赶至九华山下,禾晏也未再同那位李师兄说上一句话。
从前谢琅曾带禾晏策马自九华山下来,不过那条路马车却是上不去的,必须换成马驹。禾晏跳下马车,男子已上了马背,他朝她伸手:“小师妹,上马。”
禾晏因他的面纱别扭,不过眼下只有一匹马,她只好与他共乘一骑。
上山的路上,禾晏心中烦闷,早知如此她不如自己来,叫这么一个人来接她,令她一路上心情有不好。
每每瞧见那面纱,她总要想起晋王。
每每想起晋王,她同顾辞分别的那一幕便会一遍遍地自她眼前闪现。
她很恨!
“小师妹。”身前男子一蹙眉,不觉道,“小师妹手劲不小,可松开了吗?”
听他这样一说,禾晏才发现原来因为想着晋王,她差点将眼前的人当做晋王往死里掐了。
“对……对不住啊。”禾晏有些尴尬地道歉。
“我与小师妹可没有过节,为何我总觉得小师妹似乎对我很有敌意?”他忽而勒停了马驹,回过头来看着禾晏。
禾晏心中一怔,只好尴尬道:“我同师兄又没见过,怎会有敌意?”
他呵呵一笑,道:“这才奇怪,你既是没见过我,为何不愿搭理我?是我一路对小师妹有所不敬,还是说了什么冒犯了小师妹?”
禾晏见他认真了,只能开口道:“因为师兄戴着面纱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仇人,于我有深仇大恨之人!”
他似是恍然大悟,这才道:“原是这面纱惹的货,小师妹怎不早说,否则我定早早摘了它!”他说着,竟真的抬手摘下了面纱。
面纱下的脸,哪里被蜜蜂蛰过?
禾晏的眼珠子不自觉地撑大,男子笑出声来,伸手在她额角用力一弹,浅声道:“怎么,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得我了?竟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谋嫁天下(大结局下)
4
PS:上一章我将丫环琼儿写成了纤鱼,特此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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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禾晏呆了片刻,这才颤抖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是这样真实温暖。
“容礼……”是容礼,真的是他铄!
容礼挑挑眉,笑道:“是我。”他也摸摸她的脸,蹙眉道,“瘦成这样,你是几个意思?”
她忍不住哭着从他身后抱住他,哭着哭着,又笑:“表叔没有骗我,他真的没有杀你!你没死,太好了,真的太好了!”她笑着笑着,又开始掐他,打他,“你既活着,为何不来见我!为何到了现在才让我知道?”
容礼被她掐得咝咝地叫,只能抓住她的两只手道:“不死也快被你掐死了,你还不住手!”
禾晏心中有气:“我就是想要掐死你!”
他由着她发泄,干脆松了手,禾晏却又不掐下去了,她再次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舍不得放:“容礼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我在做梦,快告诉我。啊!”
禾晏本能地捂住手背,那一个笑道:“痛吧?不是梦吧?”
“你为什么掐我?”
“掐你你才知道痛。”他一笑,一夹马腹重新上路。
禾晏小心拽着他的衣服,轻声道:“我听说皇上将你和你父王都赐了毒酒,还是晋王亲自监刑,皇上到底怎么把你救下的?”
许是提及了定王,隔了片刻,才闻得容礼开口道:“我并未上刑场。”
禾晏惊道:“怎么可能?晋王岂是这样好骗的?”
他嗤声道:“你该听说过易容术。”他一顿,话语低了些,“你师姐医术高明,易容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是简沅!
禾晏猛地看向容礼,他笑容惨淡:“她还不知道。”
禾晏自是明白他指的是谢琅的事,忽而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容礼杀谢琅,而简沅却救了容礼……
“替代我的人据说是个秽乱后宫的死囚,我并不知到底是谁。”容礼回头看着她道,“我知道是你替我求情,禾晏,谢谢。”
禾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的确是替他求过情,可沈琉璃也求过,但她不知要不要告诉容礼。
沈琉璃已死,容礼一颗真心早是错付。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怕我以身相许吧?”他半开玩笑看着她。
禾晏尴尬回神,勉强笑道:“没什么,你离开京城后就一直住在九华山吗?”
却不想,容礼却道:“我不算住在九华山。”
禾晏蹙眉:“什么意思?”现在他们不是正上山吗?
容礼将她的脸转向旁边,浅笑道:“你看,这还是上山的路吗?”
禾晏震惊地看着两旁往后退去的绿色景致,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不知何时已转出了上山的小道,早已行了另外一条小路。
容礼的话传来:“半山腰有一座简单庭院,我一直在那里落脚。知你在青州过得不好,这才想你过来住一段日子。”
如今容礼已死,他的确不好以他的名义写信与她,借用九华山的名义正好。
因她还是常千鹤的徒弟。
马驹已徐徐慢下来,容礼翻身下马,禾晏朝前看去,果真见前面有一座庭院,外面一圈翠色篱笆环绕。
“下来吧。”容礼将手递给禾晏。
禾晏握住他的手下马,她不觉一笑:“师父竟舍得将这样清净美丽的一个地方让给你!”
他轻笑道:“是啊,太清净了,这样的地方没有你秦禾晏怎能算仙境!”
她嗔怒瞪他:“算你识相!”
禾晏推开他朝前走去,容礼轻快跟上:“不过没想到你这样快就来了。”
她略一滞,很快又笑道:“我爹想我嫁人,我自然得跑得远远的。”
“嫁人?”容礼的眼睛撑大,“嫁给谁?”
“我懒得问!”她行至篱笆前,忽而又转身看向容礼道,“那你呢,打算一辈子都在这里,从此以后不娶妻生子了吗?”
他一挑眉,笑道:“莫非你想嫁给我?”
禾晏脸色一变,咬牙道:“你想的美!”
容礼叹息一声,道:“我的确想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