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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眸色一变,冰寒双瞳直视看向一侧侍卫,侍卫被他看得徒生寒意,手中信纸已被他快速夺去。
“退下!”晋王话语骤冷,再看,他人已翻身下来,独自朝前走去。
这还是五年来头一次,容祁如此严肃同他提及京中之事。
晋王快速看完余下内容,脸色冷峻凝重,信中将钟诤舟之事、太后暗中除掉丽妃之事写得详细无比,独独跳过他病重一事。
晋王不自觉将信纸揉成团,京中形势严峻,各封地亦是晦暗不明,他不能回京,因为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观望各位皇叔们的动向。
又站片刻,晋王才下了城楼,转去营帐让人将张太医找来。
“药呢?”他一坐下便问。
张太医忙道:“禀王爷,下官还在研制,再给下官几日时间。”
晋王的脸色铁青,愤然道:“皇上龙体到底如何?你一说皇上病情稳定,既稳定怎会病重!”
张太医叹息道:“当年太后娘娘生皇上时不慎早产,皇上自小体弱……”
“本王不想听这些!”晋王冷声道,“把调理皇上身子的药研制出来,马上派人送去京城!”
张太医点头,忍不住又道:“王爷知皇上的性子,王爷若不回京,这药即便送了,皇上会不会服也是个未知。”
晋王的心头一震,他何尝想不到这一点?他又何尝不想回去分担容祁病弱之躯挑起的重担?
只是,他还不能!
…………
禾晏在府上安分地等了三日,贾半仙果然如约而来。
他将房门一关,不待禾晏开口他便一把扣住了禾晏的脉门。
禾晏惊道:“你这是干什么?”
贾半仙也是一脸错愕:“咦,不对呀,姑娘身上并未中毒啊。”
禾晏将手抽出来,好笑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我身上的毒早解了。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中毒的事?”
贾半仙听得云里雾里,只得道:“我不知道姑娘中毒的事,是因为姑娘给我的药。”
“药怎么了?”
…………
禾晏在府门口从早上等到了下午,张管家忍不住道:“禾晏姑娘是等大人吗?这几日大人何时归来时间都不定,你还是回房去等吧。”
禾晏不理会,依旧焦急站在外头。
未时一过,她便在街角处瞧见顾辞的马车转出来。
她不顾一切奔出去,车夫见是禾晏忙勒停了马车,谢琅更是讶然:“秦公子?”
顾辞听得声音掀起车帘,见禾晏已跳上马车来。
“怎么?”他皱眉。
禾晏拉住他的手道:“跟我去一个地方。”
她强行将他拉下马车,顾辞愕然道:“去哪里?”
禾晏头也不回道:“别多嘴,反正跟着我去便是了!”她似想起什么,道,“谢姑娘就不必去了!”
谢琅正要跟上去,却见顾辞回头道:“不必跟了。”
禾晏拉着他走得飞快,穿过了两条巷子,又过了一座桥,其间顾辞问了她几次去哪里她也不回答,却又忽而站住脚步回头担忧道:“还走得动吗?”
顾辞一愣,随即笑道:“怎会走不动?”
她上下打量他:“没有不舒服吗?”
“我挺好的,你怎么了?”今日的禾晏奇怪得很。
她却又不回答了,继续拉着他朝前走去。
“禾晏,秦禾晏……”
她不应他,他忽然觉得坦然了,瞧着她带他越走越远,他不自觉便想起那次在青州,他与她二人避开了侍卫去吃馄饨的事。
“不是你也找到了什么藏于巷子里的美味吧?”
禾晏突然停住了,回头微怒看着他道:“美味没有,带你看病的!”
顾辞吃一惊,抬眸之际赫然瞧见眼前一座宅院,虽未写着医馆名号,他却已闻到里头飘出的药味了。
兜兜转转,竟是来了哪个大夫的私宅吗?
他越发地诧异,禾晏咬着唇道:“你不必骗我了,我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病了!”
她用力将他拽进去,他忍不住皱眉道:“谢琅告诉你的?”
“不是谢琅也不是张管家,是我偷了你的药!”
“药?”顾辞的眸子微缩。
禾晏回眸看他,愤愤道:“你一定不知道你那到底是什么药!”
第九十八章 谋嫁天下(18)
“你一定不知道你那到底是什么药!”
禾晏愤然一句话令顾辞愣住了,自己也不知何时被禾晏拉入内宅的。
“大夫!大夫!”禾晏穿过前院扯着嗓子便叫。
贾半仙匆匆自药房出来,手中还端着一盆草药,禾晏拉着顾辞走得飞快,一把将他按坐在椅子上道:“快给他看看。”
贾半仙放下手中东西边过来在顾辞面前坐下把脉,须臾,他抬头看向禾晏,点头道:“果不出我的所料。铄”
禾晏只觉得指尖一凉,她忙拉住贾半仙的衣袖道:“那现在怎么办?你有解药吗?这毒可以解吗?”
贾半仙一脸为难:“这……请恕我无能为力啊!瑚”
“什么无能为力!你不是妙手回春的半仙吗!”禾晏急了。
贾半仙擦了把汗道:“别说半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啊!”
禾晏一噎,只好回眸指着顾辞道,“你可知他是谁?他可是丞相大人,你若治不好他会杀了你!”
顾辞不悦蹙眉。
贾半仙一听,忙吓得跪下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不是小的不救,是实在无能为力啊!这……这给大人药之人或许有法子。”
“你!”禾晏又急又气。
顾辞忍不住拉住她,皱眉道:“这药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先把话给我说清楚?”
禾晏咬着唇,斜睨了地上的贾半仙一眼:“你说!”
贾半仙无奈,只得畏畏缩缩道:“回……回大人,此药并无解毒功效,它却可以聚毒,可在十日内将余毒聚合留在大人体内,十日后,大人不会再受毒发之苦,却需依赖药物镇住毒性,一旦停药,便会……会毒发身亡。”
贾半仙说至最后,声音也颤抖起来。
顾辞一言不发地静静听完。
禾晏见他不说话,气得打他一下道:“简沅给你你怎么就吃了!你怎么那么笨!”
她骂得凶,却难掩担忧之色,顾辞不免失笑,当日她昏迷不醒自然无法得知形势如何紧急。他受鸩毒反噬,又得简沅给他药,哪里容他多想?
只是简沅心思如此之深,的确是他未曾料到的。
顾辞不禁握了握双手,她还说待余毒清除之后便可打通任督二脉恢复他的功力,如此看来,他岂不算武功尽废了?
“怎么了?”他不说话惹得禾晏心中紧张,“是不是不舒服?大夫,哎呀大夫,跪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看看!”
贾半仙忙点头爬起来,却见顾辞起了身道:“不必了,走吧。”
他说着,转身便走。
“大人!”禾晏追着他出去,他行至门口忽然又停下,回过头来看向贾半仙:“本相来过的事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否则,别怪本相不客气。”
“是是!”贾半仙连连应声。
顾辞再没有任何停留,径直出去。
这段时间简沅常常往来相府与皇宫,他也的确有过怀疑,但却不知竟是这样的结果。
禾晏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道:“为什么走了?再让他看看,或许……”
“没事。”他低声一笑,斜睨她道,“那大夫也说了,只要不停药也不会有大碍。”
十日时间,明日就到了,想来简沅又该来了。
外头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寂寥空巷中。接着昏暗的光,她侧脸看着他,不明白到底什么事能叫他把此事看得如此坦然。
可为何她却这样难受呢?
来时分明步履匆匆,去时禾晏的步子却是越来越慢。
顾辞终是回过头来看她,不解道:“怎么了?天黑了,不赶着回去吃饭吗?说不定你的狗正巴巴地等你呢。”
“它有名字的,叫阿瓷。”她闷闷低着头。
他不免莞尔,这名字他可叫不出来。
又走了一段路,忽而便下起雨来了,禾晏“呀”了一声,头顶光线一暗,她本能地抬眸,见顾辞用衣袖替她遮住了。
二人忙跑至一侧屋檐下避雨。
他失笑:“我说走快些,你不走。”
禾晏擦了擦脸,没好气地将帕子递给他:“擦擦吧!”
他的心情甚好,倚在墙壁上低头看她道:“你帮我擦。”
“自己擦!”她说不清为何就生气了,反正从贾半仙那里出来她的心情就不好。明明被摆了一道的人是顾辞,可为什么好像根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她一个人生气了呢?
他果真不拿,低头抖了抖衣袖上的水珠。
禾晏无奈,只好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胡乱擦起来,他离得她近,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满脸的怒意,眼底却有担心,这才是秦禾晏。
他自顾一笑,却是问:“为什么偷药?”
她咬着唇道:“你还说,我以为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他嗤的笑了。
她怒道:“不许笑!”颤抖将帕子握在手中,她直视着他,“你怎么会中毒?什么时候的事?”
前段时间她一直卧病在床,贾半仙说十日……应该就是那时候的事,可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还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
顾辞含笑望着她,显然不愿多提此事,只道:“多说无益,结果已是如此。”他将手伸出屋檐外,冰凉雨水落在他的掌心,他蹙眉道,“府上人不知我们来了此处,也不知这雨何时才能停。”
禾晏气愤将他的手拉回来,气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对你……”
她惊恐看着他。
顾辞一愣,随即揶揄笑道:“你当我和你一样傻,赐你毒药你也喝。”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
禾晏生气推他一把道:“不愿说就算了,命是你自己的,关我什么事!”
他靠着硬冷墙壁望着她,却是笑了,既不关她的事,她又何苦生气?
雨未停,风倒是又大了,禾晏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顾辞伸手将她拉过去,浅笑着问:“你是要我把风氅让给你,我独受冻呢,还是要我抱着你一起取暖?”
她侧目瞧见他势在必得的样子,咬咬牙道:“风氅给我,你一个人受冻吧!”
他的眼眸染笑,一把将她圈入怀中道:“本相为什么要听你的!”
禾晏大为窘迫,在他怀里挣扎道:“你干嘛,你放开!”
他低笑:“你是本相的人,本相爱怎么抱就怎么抱。”
禾晏素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听他这样嚣张,用力踩了他一脚,使出吃奶的力将他推开。
奇怪的是顾辞似在那瞬间忽然松了手,禾晏惊讶地回头去看他,黑暗中,他的呼吸声明显有些急促。
她猜到是因为他身上的余毒,此刻什么脾气也没了,忙扶住他:“药呢?”
“在府上。”他强撑着道,“你身上不还有一颗?”
经他一提,禾晏倒是想起来了,她忙取出身上的药递至他唇边,却又迟疑了。
照贾半仙的话这也不是什么好药,可他若不吃……
她还在犹豫,他已取了药服下。
“大人!”她惊诧地看着他。
他扶着墙壁在门槛处坐下,禾晏忙顿下身:“怎么样,还好吗?”
余毒发作一日比一日轻,其实到没什么大碍,不过看禾晏此刻样子,顾辞便伸手环住她娇小身子,倾身靠着她道:“嗯,不太好。”
“哪里不好?”她转过头去。
他的薄唇摩挲在她的脸颊,只闻得他低语道:“有些乏力,让我休息一会。”
她不敢再动,脸颊却火辣辣地烧起来。身上的冰凉不知何时散去了,周身温暖如春,竟是这样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