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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骗她。
禾晏暗暗咬了咬牙,略微往前半步,张了口却突然又不想继续追问了,他摆明了有事隐瞒,她再问也是徒劳。
顾辞见她的脸色分明是还有想要问的,下一刻却突然缄口了。从前的她不会这个样子,顾辞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怕她慢慢就变了,不再是那个敢说敢做的秦禾晏。
但他有些事的确不方便让她知道。
见禾晏转身出去,顾辞想了想也抬步跟着跨出去。
…………
容祁不愿回宫的消息传回皇宫时,太后正同沈琉璃在御花园赏了花要回去,太后见禁卫军全都整装要出宫,一问之下才得知消息。
太后当即吓得脸色一白,吩咐为首的侍卫一定要将容祁平安带回宫来。
沈琉璃见太后担忧脸色,忙安慰道:“太后娘娘请放心,皇上不会有事的。”
太后叹息一声,世人都说皇上是昏君,可她这个儿子怎的一点也不上心!
…………
容祁下了朝便出宫,龙袍裹身,甚至都没来得及换下,周富公公自然也是太监服饰,一行人横穿过京城大街,全城的百姓跪了一地。
容祁自是意识到太过张扬了,可眼下他又不愿回宫。
他的脚步一滞,身后周富略吃一惊,抬眸便见一身明黄的男子转身进了怡春园!
“皇……皇上!”祖宗啊,烟花柳巷岂是皇上能来的地方!
周富公公一脸惨白,忙追着上前低声劝道:“皇上,这地方……脏,奴才求皇上移驾……”
容祁边走边冷笑:“脏,哪里脏?朕怎么看不出来?朕看这雕花廊柱也挺精美,姑娘长得也好,不比朕的后宫差!”
周富一噎,身侧简远的身影大步上前,她蹙眉道:“皇上是因为阿沅自作主张吗?”
容祁侧目瞧着她,浅笑着开口道:“不是。”
“那是为何?”
“因为朕是昏君。”
这一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多数人都听到了。
一屋子的人虽都跪着,可简远却仿佛瞧见了他们眼底的鄙夷与嘲讽,她心里万分不是滋味,狠狠地握紧双拳。
…………
“跟着我干什么?”禾晏已是第三次回头了,她心情不好再院子里走了几圈,顾辞不缓不慢地跟着,也不与她说话,她到底是忍不住了。
他见她回头,这才低声一笑道:“那你又是何故在院子里绕圈?”
她的脸色悻悻:“我觉得无聊。”
他略微加快了步子上前道:“上回本相便同你说过的,你若觉得无趣,便找本相说话。”
禾晏微微一愣,上回在他房内的确说过这话,还以为他早忘了呢,没想到竟然记着。她的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唇角下意识地上扬,开口道:“你想同我说什么?”
他哑然失笑道:“是你想聊什么吧?”
禾晏瞪他,才想要奚落他,却见谢琅步履飞快地穿过院子过来,看着顾辞便面色凝重道:“大人,皇上去了怡春园,且身边没带几个侍卫。”
“你说什么?”顾辞猛地皱眉,“消息可属实?”
谢琅点头:“千真万确,属下已派人去打探过了,怡春园外的确有侍卫把手。听说所有嫖客都被赶出来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说……”
“说什么?”顾辞的脸色越发难看。
谢琅咬牙道:“说皇上果真是昏君。”
禾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昏君,他分明不是!可是容祁为什么要去怡春园?
顾辞沉声吩咐谢琅召集侍卫,他人已大步朝外头走去。
禾晏迟疑了下,忙疾步追上道:“我也去!”
行至门口,突见一个侍卫匆匆策马过来,他才跳下马背奔至相府门口便见了顾辞。侍卫忙大步上前单膝跪下道:“大人,有急件!”
顾辞有些吃惊,侍卫将急件呈上,他一眼便瞧见急件封口处定王府的蜡封。顾辞忙伸手接过,一面问:“为何不给皇上?”
侍卫的脸色有些不佳,只好道:“王爷派属下八百里加急,属下赶到宫里听说皇上去了怡……怡春园,可守在外头的人说皇上的命令,谁也不让进……”
禾晏见顾辞打开了信件,原本想凑过去瞅瞅,谢琅似是故意的,跨一步挡在禾晏面前,禾晏本想推开他,但一想这该是机密也就作罢了。
顾辞看完信,脸上笼一层阴云,利索将信件纳入怀中便大步朝前走去。
禾晏忍不住提起了心,她尚不知是谁写的急件,但一准没什么好事。
…………
容祁斜倚在敞椅上看下面打扮妖艳的女子跳舞已看了一炷香的时间了,有侍卫悄悄入内,附于周富耳畔轻言几句,简沅闻得周富终是松了口气。
简沅也放了心,不必问,定是禁卫军已到门口,如此一来,她悬了半天的心也就松了。
她不禁。看向容祁,他支颔望着底下妖娆美人,目光寡淡冷清,仿佛他不过睁着眼,却并未真正地看入眼去。
简沅略转过身,伸手悄悄推开窗户,外头果真黑压压一群禁卫军将整个怡春园围得水泄不通,她不免拧了眉心。
周富低声道:“太后娘娘知晓了此事。”
怪不得来了这么多禁卫军。
底下整条大街上行人俱已被肃清,简沅又朝外头看了几眼,里头丝竹音骤然停了,她略吃一惊,回头时见容祁仍是呆呆倚在敞椅上不动。
而静谧怡春园里,却乍然飘起一抹琴音。
悠扬如风,清醇似泉。摒弃了一贯的腻味,竟是这般沁人心脾。
容祁不免站起身,周富见他朝楼下走去,忙跟上他的步子。
台上柔美舞姿仍在继续,他却独独行至舞台一侧,轻纱后面,琴师抚琴而坐。虽一眼看不真切,却仍能瞧得朝琴师不禁琴艺卓越,身姿亦是绝色。
简沅也跟着下来,悄然立于容祁身后。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也不往前而去。
待一曲完毕,才闻得他鼓掌赞道:“谁说风尘无绝色,烟柳无才女?”话音才落,他跨步上前,抬手便将眼前轻纱佛开。
女子薄纱遮面,纤长手指轻轻一拨,余音绕梁,眸华媚眼朝容祁看来。
周富见他欲上前,忙拦住他道:“皇上,还是待奴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没容祁厌恶推至一侧,周富再想说话,却见简沅抬步跟上前。她藏于广袖的手略微一翻,两枚银针出现在手中,若面前女子敢对皇上不利,她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容祁的脸上难得流出笑容:“朕今日烦闷,听完姑娘这一曲,心中好似豁然开朗,姑娘这琴声会说话。”
他毫不客气伸手过去,面前女子没有躲闪,眸华明亮,颔首盈盈望着容祁。他的指尖触及她脸上的面纱,扬手便将面纱扯下。
“啊……”
后头传来周富一阵惊吓的声音,简沅亦是皱了眉。
“贵妃?”容祁蓦然一震,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面纱。
眼前之人不是沈琉璃是谁?
可他的贵妃不该在后宫吗?怎就来了这里?
沈琉璃这才从容跪下道:“臣妾请皇上恕罪,太后娘娘担心皇上才让臣妾出宫来看看。”
“那怎看到了琴师席上?”他依旧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犀利似要将人一眼看透。
沈琉璃低声道:“臣妾不善言语,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臣妾便想起臣妾小时候在家里若心情不好,娘便会弹琴给臣妾听。所以臣妾斗胆献丑……”她略抬眸,“不知皇上心情可有好些?”
他直直盯住地上女子看上半晌,忽然就笑了:“朕还以为真来风月场所已是旁人不能理解,贵妃身为皇妃竟敢来这种地方,就不怕朕废了你吗?”
沈琉璃眼中并无惧怕,反而越发沉冷,她启唇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臣妾是皇上的人,民间常言夫唱妇随,皇上可来,臣妾便可往。”
他朗声笑道:“好一句夫唱妇随!”他伸手扶她起来。
沈琉璃轻声道:“太后娘娘十分担心皇上,皇上大病初愈,需当心身子,臣妾也很担忧。”
容祁微微一怔,他身边有这么多人,却唯独那一个人不理解他。
他下意识地握紧沈琉璃的手,浅声道:“再给朕弹奏一曲。”
沈琉璃点头入座。
容祁没有离开,便在旁边站着,目光轻柔落在女子脸颊,她们虽是表姐妹,恁的却差了这么多……
…………
顾辞等人来到怡春园门口时瞧见禁卫军前后围了好几层。
“大人恕罪,皇上有令,谁都不准入内。”一个侍卫见顾辞要进去,忙拦住他说。
顾辞冷睨视他一眼,扬起手中信件道:“本相有要事要见皇上,若是耽误了正事,你掉十个脑袋也不够抵罪!”
明显瞧见侍卫的脸色一变,顾辞扫视一遍道:“你们还有谁敢拦着本相!”
侍卫们到底不敢硬来,谁都知晓虽然容祁是这大梁的主子,可京城之中,要论说话,怕还是顾辞的话更给力一些。
禾晏见顾辞已抬步入内,她也来不及多想,忙跟着进去。
简沅和周富眼看着顾辞闯入,二人都震惊地撑大了眼睛。
顾辞疾步找容祁走去,立于帐外道:“皇上。”
一声“皇上”,令帐内琴声戛然而止。
容祁不免侧目,透过纱帐,他瞧见顾辞站在外头,跟在他身后之人……是禾晏。他下意识地蹙了眉,却并未出去:“丞相有什么事待明日上朝再议,退下。”
禾晏闻得他这样说,很快便想起之前在乾承宫之事,心想他大约是不想见她的,于是步子微转打算要走。
顾辞只想着要见她绑在身边,本能地拉住她的手:“老实待着!”
容祁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在雕刻精致的古琴上,话语微冷:“继续。”
女子素手一拨,悠扬琴声继续。
顾辞讶然往前一步:“皇上,臣有急事。”
“多急?”容祁回眸冷笑,“丞相若是同朕说政事,就该一个人来。”
禾晏心中一颤,他果真是不愿见她。她咬牙将手抽出来,扭头便走。
眼下顾辞不好追出去,只得隔着纱帐道:“皇上,是定王急件!”
容祁脸色微沉,嗤笑道:“二叔有什么事?”
“同皇上让臣去青州一样的事。”顾辞的话一字一句传入。
眼前纱帐一阵晃动,下一刻,一身明黄的男子已伸手夺下顾辞手中的信件,容祁扫视一遍,脸色越发地难看了。
又是粮仓走水……
“皇上。”女子柔美声音传出,随机一抹纤细身影穿过纱帐出来,顾辞抬眸睨视一眼便惊呆了,沈琉璃怎么会在这里?
容祁下意识将手中信件收起,他略一思忖,朝顾辞道:“去你府上议事。”
顾辞来不及应下,便见容祁已执起沈琉璃的手朝外头而去。
周富忙提醒道:“大人还愣着干什么呀!”对周富来说,眼下只要容祁去哪里都比待在青。楼强啊!
…………
禾晏才闷闷不乐地低头走到相府门口,便听得身后传来马蹄声。
她立于门口回头看一眼,竟瞧见御驾至府门口停下了。
周富小心扶了容祁下来,容祁悄然看了禾晏一眼,他随机又转身,伸手扶住里头一人。待那人下车,禾晏才微微吃惊。
家丁们慌忙跑出来行礼。
禾晏愣愣看着他们走上台阶来,又见顾辞从后面急急赶来,她这才猛地回神,侧身让至一侧行礼。
容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一时间忘了叫起。
沈琉璃上前亲自扶她起来道:“快起来,这又不是宫里,不必行此大礼的。”
禾晏有些尴尬地将手抽出来,本欲朝她笑的,可一咧嘴,估计比哭还难看。
顾辞跟着容祁去了书房议事,禾晏正想着如何能避开沈琉璃,却意外接到张管家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