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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前以为是爷爷题的字,可爷爷说是他的一个学生的字,说他带过这么多学生,唯有他的字同他最像。
谁都知晓爷爷桃李天下,是以当时她也没有在意。
直至后来,爷爷的书房从东边搬去了西边,那副画也突然消失了,她也便渐渐地忘了。
是……他?是顾辞吗?
顾辞推开禾晏的手,将两封信都折好出去交给了老板,随即才折回将她拉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现在正被追杀,是以最好远离城镇人多的地方。
被他一路拉着出了镇子,禾晏终是反应过来了,她才欲开口,便觉得手臂一紧,整个人被顾辞拉至一侧的树干后。
马蹄声由远及近,很快便见一队人马径直朝镇子里去了。
禾晏探出头看去,马上之人只着了寻常服饰,看瞧着那样子却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卫。
禾晏心中惊讶,顾辞已拉着她快步走入了一侧的小道。
一直走出很远,二人的步子才慢下来,顾辞指了指路边道:“休息会。”
禾晏抬眸见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只能点头随他坐下。
“你的字跟谁学的?”憋了一路了,她眼下一定要问出来。
顾辞略一笑,低声道:“你都瞧出来了,还问我做什么?”
“真是我爷爷?”她惊讶地连声音也高了几分,本能地站起来道,“不……这不可能!这说不通!若是我爷爷教的,为何他从未提过,那次你去青州,爷爷他又为何不说?”
他闲适靠在身后矮坡上,自嘲笑道:“若我教出了一个人人唾骂的贪官污吏,我也不会承认这一个便是我的学生。”
禾晏被他说得一愣,闻得他又道:“更何况这一个学生还是害他儿子被贬官去偏远地区的罪魁祸首。”
她盯住他看了半晌,忽而问:“你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禾晏直直看着他,道:“这些年你故意用左手写字,就是为了和秦府撇清关系是吗?不想让世人知道你曾是我爷爷的学生!那么,你是叫顾辞吗?”
他即便想要极力地撇清,即便无人会去查爷爷到底有多少学生,可当年那些与他一起受教之人焉能不知?
他失笑望着她道:“我当然叫顾辞,无人知道是因为我严格来说不算正式入门的弟子,是你爷爷欣赏我的才华,愿舍下他空余时间来教导我。”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不知道他,容礼不知道他,连大哥也不知道。
可顾辞一定不知道,爷爷却曾当他是自己的学生,一个令他自豪的学生!
“禾晏。”
他伸手将她拉至面前,禾晏却怔怔地想起一件事。
她把爷爷的朱砂换成猪血的事,六年前在青州爷爷设的学堂内。所以顾辞不是打探来的,他就在那里!
怪不得他对青州那样熟悉,怪不得他昏迷神志不清时说他初见她时的场景并不是青州大街上。
六年前,一场瘟疫让他同母亲走散,让他与苏静芸相识,后来,他竟是去了青州吗?
“所以其实你早就认识我了?”
他拉她坐下,点头道:“认识,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不记得都难。”
禾晏突然像是又想起什么,反握住他的手道:“所以那日我和苏静芸在大街上那次,你早就猜到是我?”
他既是了解她,又怎知大哥秦禾风是不可能做出调戏良家妇女的事?不是大哥,那便是她秦禾晏!
没想到她做人这样失败,不仅被苏静芸一眼看穿,这顾辞更是看都不用看,光听听她的光荣事迹就知道她不可能是秦家少爷!
顾辞看她的表情瞬息万化,她心里想的即便不开口说出来,他大约也看明白了。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一别多年,他从未想过会再遇。
其实后来皇上将她放在他身边,即便没有吩咐他要保她活着,他也不会让她死的。秦秉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欠秦秉的恩还没有还。
如今……他是舍不得她死了,哪怕用他的命换,他也是愿意的。
禾晏见他兀自笑了,心中更是不快,咬牙道:“所以皇上将我调至你身边的时候你心里其实乐开花了吧?”
他抿唇笑:“还好。”
什么还好!瞧他那样!禾晏气得推开他。
他略咳嗽一声道:“若这次平安回京,皇上兴许会把你调回去了。”
禾晏吃一惊,蹙眉问:“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却不答话。
当初皇上是怀疑他疑心谢琅身份,是以明目张胆将禾晏调来相府,谁都知道禾晏是皇上的人,他用一个明摆着的目标替谢琅掩饰。
殊不知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知晓,不管谢琅如何掩饰,因为他知晓谢琅师从何处。
甚至后来,简沅说出“九华山”时,他一切都明了了。
只是那时,他即便知道简沅会设计他,他也是没的选了。
…………
御书房里,一盏琉璃灯窜了火,容祁蹙眉抬眸瞧去。
外头凉风拂过,接着,门被打开,谢琅闪身入内,跪下道:“皇上恕罪,属下跟丢了丞相大人。”
容祁猛地站起来:“什么叫跟丢?”
谢琅将当晚事无巨细全都回禀,容祁的脸色更难看,半晌,他才道:“派人继续找。”
禾晏呢……禾晏还活着吗?
容祁颓然坐下,是他一念之差送她去顾辞身边的,是他的错……
御书房门悄然打开,谢琅跨步出去,正巧一人疾步过来。
女子一袭鸦青色官袍裹身,她抬眸与谢琅对视一眼,惊讶道:“师兄,你何时回来的?”
…………
…………
PS:哈哈哈,猜到阿沅心上人是谢琅的同学牛的一逼呀!佩服!
第一百零八章 谋嫁天下(28)
谢琅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简沅笑着道:“不必看了,这是在宫里,又不是丞相府。我问你呢,何时回来的?沧州的事了了?”
谢琅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没了,丞相大人失踪了。”
“什么?”简沅错愕地看着他,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御书房内,突然想起什么,“秦禾晏呢?瑚”
倘若顾辞失踪了,谢琅又独自回来了,那秦禾晏呢?
简沅一念,脸色沉下去。
果然,谢琅摇头道:“和大人一起失踪了,我已派人去找,但至今没有任何踪迹。”他凝视着简沅,忽而道,“大人如今武功尽失,已是自身难保,别说再想保护秦禾晏。”
简沅端着药碗的手指蓦然收紧,她下意识抬眸看他道:“你也是在怪我?”
谢琅一怔,抿着唇不语。
简沅黯然道:“我也不是故意要害他,可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为官五年,在京中早有盘根错节之经营,难道你不怕?铄”
谢琅迟疑良久,才低声道:“但这几年我潜伏在他身边,他虽有私心会敛财,但的确没做过一件对不起皇上的事。”
“那同他暗中联络之人呢?你查到是谁了吗?”简沅严肃地问道。
谢琅不觉皱眉,面前之人又道:“他有心瞒着,连你都避着,难道你连一点疑心都不曾有?”
谢琅的脸色难看,怎会没有?皇上也一直想知道和顾辞暗中有联络的人是谁,只是这些年他小心得很,谢琅虽是近身侍卫依然不得知。
见他不再说话,简沅往前一步道:“算了,反正我知道你心里和皇上一样认为我是自作主张!”
她端着药欲入内,谢琅却忽而回身叫她:“阿沅。”
她的步子微微停下,却没有回头,身后之人继续道:“这几日不要离开皇上身边,我还得离京一趟。”
谢琅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行至乾承宫门口,终是闻得女子声音再次传来:“师兄!”
他回头,廊下宫灯照亮女子容颜,她朝他走去,取出一瓶药给他道:“顾大人的药。”
谢琅一怔,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御书房一眼,他心中明白的,皇上不发话,简沅是不会给解药的,所以这只是他平常服用的药。谢琅将瓷瓶握在掌心,见简沅冲他一笑:“万事小心。”
谢琅露出难得的笑容,点头离去。
事发当晚还有另一个黑衣人的事他没有说,谢琅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隐瞒。底下的步子加快,他必须快点出宫,否则怕自己忍不住又要折回。
…………
“我饿了。”禾晏蹲在地上用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圈道。
顾辞浅笑睨着她问:“那你想吃什么?”
禾晏没好气瞪着他道:“是我们能有什么好吃吧!”禾晏说着,一手摸着耳坠,眼下不好进城,有钱也是白搭,她又看着他,“你去打猎吧。”
上回她抓一只山鸡可抓了好久,顾辞会武功,铁定一打一个准。
他应了,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在这儿等着,哪里也别去。”
禾晏乖巧地点头,待他的身影消失,禾晏坐了会儿,总觉得心里别扭。他的身体还没好,一个人去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里越是想越是不安,禾晏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掷,忙起身朝顾辞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先前还怕顾辞若进了林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却不想禾晏才追了一段路便见顾辞正立于前头羊肠小道上跟两位姑娘聊上了。
禾晏远远望去,见他们三人似乎正说得高兴,那二位姑娘更是笑得脸颊绯色,禾晏不知怎的就不高兴了,疾步冲上去:“大……”话才出口,她方觉不对,现在非常时刻,她怎能在外头叫他“大人”?
紫衣女子已朝禾晏看来,顾辞也回头看来,见禾晏沉着脸走得飞快,他伸手将她拉过去道:“这是舍妹。”他随即又看向禾晏,“找大哥做什么?不是让你在前面等着吗?”
舍妹?大哥?
禾晏的眼睛都撑大了。
稍矮些的粉衣女子拉着紫衣女子道:“姐姐,爹还等着我们呢。”
紫衣女子应了,又看向顾辞:“那就多谢顾大哥了,我们村子就在前头,你若有事就来村里找我。”
“顾大哥再见!”粉衣女子笑得俏皮可爱,拉着紫衣女子便走了。
紫衣女子又看禾晏一眼,笑着叫她一声“顾妹妹。”
禾晏浑身一阵恶,回眸怒瞪着顾辞,见他笑着将手中的馒头给她道:“看来都不必去找什么山鸡了,先吃点吧。”
禾晏看着馒头咽了咽口水,余光瞥见远去的两抹身影,心中一来气,抬腿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顾辞吃痛蹙眉:“干什么?”
禾晏冷嘲热讽道:“没看不出顾大人除了敛财本事一流,连勾。引女子的本事也不错!”
顾辞一手捂着膝盖,无奈道:“刚才我见她们有东西掉了,捡起来还给她们,她们非说要报答,那我不拿白不拿,吃吧,还热的。”
禾晏素来便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拿起一个便啃,一面还不饶人道:“那你干嘛说我是你妹妹!我是吗?我大哥可比你强多了!”
想起秦禾风,她的目光一黯,随即又狠狠地咬了两大口。
他好笑看着她,说是妹妹只是怕多生事端而已。
可看着禾晏生气的样子,他便忍不住道:“若不说妹妹那说谁?丫环的话,眼下也太不成样子了吧?”
他自己一身粗衣麻布,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禾晏脱口道:“那就说……说……”
“嗯?”他的长眉一挑,揶揄看着面前窘迫之人。
他下意识地靠近她,禾晏气得伸手推开,咬牙道:“你没瞧见你说我的你妹妹,那紫衣姑娘看你的眼神!”
“眼神怎么了?难道方才那姑娘眼睛有问题?”他仍是笑,其实他又不是瞎子,怎会瞧不见?
她眼睛没问题,可禾晏就是不喜欢那姑娘看顾辞的样子!
偏偏顾辞还是这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