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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施羽的声音有些晦涩模糊:“你……会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秦施羽惊讶,对她的否认感到不解。
她冷哼一声,微眯双目盯着男子领口那一抹绯色的艳丽:“这是个陷阱,如果你不信,可以回到你与澹台婉玉会面的那个地方,看看她是否还在。”
阴影中,秦施羽神色不明,只死死揪着自己的领口。
江晚鱼瞥他一眼,缓步朝巷外走去:“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那句话吗?一朝荣华,满腔抱负,为了一个女人而葬送,你悔不悔,恨不恨?你不用回答,因为我不想听,你只需要告诉自己就足够了。”走到巷口时,她脚步微顿:“我还等着你告诉我解毒的法子呢,所以,你千万要保重,不要让我空欢喜一场。”
离开了那个巷子,她又在街上乱逛了半个时辰,这才慢悠悠回到了住处。
摆在院落中央的那个躺椅,依旧还在原地,只是那个站在椅边的人,已不知去向。
慕容怀卿。
他不是毒蛇,也不是野兽,他是一个魔鬼,一个行走于黑暗,掌控黑暗,生来便代表邪恶的魔鬼。
从一开始,自己就被他耍得团团转,而她却傻傻地认为,自己早已看穿他的内心,掌握了他的行踪。如今看来,奚成壁防备他警惕他,并非没有道理。
她在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去宫里住几日,顺便把今日得知的消息告诉奚成壁时,忽听身后传来笑声:“你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她心头一颤,脊背不受控制地绷紧。
她没有回头,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回头,不想看到他。
她在怕他吗?怎么可能!但她的确有些犯怵,有些紧张。
脚步声渐渐近了,她看到一截天青色衣角,被风扬起,微微的抖动着,似一片青色浮云:“适才宫里来人宣旨,你知道是什么旨意?”
她听着他的声音,却还是没有回头:“既然圣旨是给王爷的,还是不要让我知道为好。”
“这是一桩喜事,为什么不让你知道?”他的声音很轻,说着喜事,却没半点喜悦之感。
她生硬道:“哦,是什么喜事?”
“赐婚。”
“赐婚?”奚成壁已经决定好了?她怎么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你知道是哪家小姐么?”他似乎很喜欢与她探讨这个问题。
她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些心不在焉:“我怎么会知道。”
“你见过她,准确说,你们彼此很熟。”
很熟?她终于忍不住,转了半边身子:“王爷不妨明说。”
因她侧了身,慕容怀卿所在方位,便由身后变为了身旁,而慕容怀卿也同时侧过身,于是,两人变成了面对面,“乌家庶女,乌小姐。”
“乌家……”难道是乌佳馨?
慕容怀卿微微颔首,“没错,正如你心中所想。”
怎么会是她?乌佳馨……
她不是爱慕奚成壁吗?不是宁死也要在宫中寻求一个安稳地位吗?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以乌佳馨的性子,这桩婚事不可能是奚成壁主动要求的,一定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旦她嫁给慕容怀卿,到死都只能是慕容家的人,此生再无回宫的可能。
“你很迷惑?”慕容怀卿代她问出心中不解。
她看着他,漫不经心:“是啊,我很迷惑,乌小姐爱的人,可不是王爷你。”
“哦,是吗?那你说说,她爱的人是谁?”
“这一点无需王爷操心。”
“她已是本王的妻,本王怎能不操心?”
“王爷这是明知故问。”她的眼,如冰泉般冷冽,句句都带着敌意。
他眉头蹙了一下,从她的眼神、她的态度,察觉到了一件事,可那诧异与了然却被掩藏得很好,深不可测的眼,无人能窥其真貌。
他还是如平时一样,温和地笑了起来,手指蜷在唇边,轻咳两声:“说起来,这位乌小姐也是你的故人,看在这一点上,本王定会好好待她。”
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可又偏偏听不出半点端倪。
“那便先恭喜王爷了。”不管怎么说,赐婚的旨意下来,慕容怀卿这尊大佛,明日就可以滚蛋了。
真是的,这段时间几乎天天都能见到他,再玉树临风、俊美无铸的人,若是时常看着,也会看腻的。
当然,奚成壁除外。
对了,自己怎么光顾着跟慕容怀卿打嘴仗,从秦施羽那里得到的消息,她必须尽快告诉奚成壁,慕容怀卿明天就要离京了,一旦让他回到冀州,就算找全了他的罪证,只怕也拿他没辙。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她决定进宫一趟。
她所住的地方离皇宫不远,一炷香时间便可以走到。谁料进了宫,却得知奚成壁临时有事外出,等到晚上也不见其归来,只好先回到住处,第二日再进宫。
翌日,刚下早朝,她便急匆匆赶去了金龙殿,没想到竟再次与他失之交臂,问了罗暮才知,一位老臣突然病重,奚成壁刚下朝就马不停蹄地去看望那位老臣。
没办法,她只好在宫里等,可等到半夜,奚成壁依旧没有归来。
想到与秦施羽的约定,她再也等不下去,于是留书一封,在天还未亮之前,赶去了约定地点。
此刻天色灰蒙蒙的,路上行人稀少,大部分人还沉浸在甜香睡梦中。
再过一阵,便是守卫交接的时刻,她打算趁那个时间混出城去。
雇了辆马车,她与秦施羽都坐在马车中,车帘厚实,加上天色昏暗,没有人能看清马车内的景象。
因为是寒食节,从夜里便有大量人流涌向京城,守卫们劳累了一个晚上,又要一个个盘查,这会儿都有些疲乏不耐。
当江晚鱼的马车行到城门口时,守卫们例行公事,要盘查马车,她不动声色递出一个牌子,纯金打造,朱红刻印,守卫们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令牌,但一看质地与雕工,便知来头不小,京都这个地方,随便掉下块砖都能砸死个贵人,守卫们个个猴精,自然不敢怠慢,侍卫长隔着马车帘,态度恭敬道:“贵人可是要出城?”
“嗯。”不多话,只淡淡应了声。
侍卫长再道:“上头下达命令,每一个出城的人,都要严格搜查,方可放行,还请贵人不要为难小的。”
江晚鱼不再说话,有那个令牌在,侍卫们不敢随便上来搜查。
相对于她的从容,秦施羽则紧张的满手是汗,她不说话,外面的人也不敢搭腔,气氛像弓弦一下子被扯紧。
终于,外面的人先忍不住了:“贵人如有通行文书,小人或许可以破例,但……”话未说完,一双晶莹白皙,修长柔嫩的手伸了出来,侍卫长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一看这手,保养得当,高贵优雅,更加确定,这马车中人身份不俗,再仔细一看,那美丽的柔荑上,竟托着一颗闪亮亮的金珠。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将那金珠取下,同时将令牌奉上,退后一步,对手下道:“放行。”
马车缓缓朝着城外驶去,江晚鱼借着晨曦的微光,看着自己的右手。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精心化妆,不过对象却是——
自己的右手。
第84章 一模一样的容颜
出城计划很顺利,江晚鱼还以为会周折一番,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被放了行。可不知怎么的,原本是件好事,可她心里总有些惴惴难安,大概她天生就是喜欢找虐的人,过程越复杂越困难,她就越喜欢越安心,简单了反而觉得不适应。
清晨的京都城郊,因人烟稀少的原因,地面上还泛着淡淡的雾气,马车静静行驶在并不算宽敞的林间小道上。
江晚鱼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眼,指着不远处的一座破旧亭子,对秦施羽道:“我就送你到那里,今后的路,你自己去走吧。”
秦施羽顺着她所指看出去,虽然什么都没说,眼底却露出了一抹安心,他这几日提心吊胆,也实在难熬,只要离开京都的搜查范围,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平安逃离。
周围很安静,以至于江晚鱼的声音虽很轻,却依旧显得有些刺耳,她皱皱眉,实在不喜欢这种诡异的寂静氛围,赶紧送秦施羽离开,她也好赶快回城。
眼看目标将近,她命车夫放慢速度,微微侧眸看着秦施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解我所中之毒的另一条途径是什么了吧?”
秦施羽沉默了一阵,似乎在衡量现在就把筹码交出来是否合适,江晚鱼也不急,虽然她已经送他出城,但若是他敢耍花样,她也有信心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再也无法离开这里。
今天的天气似乎很不好,天上还飘起了毛毛细雨,让这本来就孤寂荒芜的道路,显得更为寂寥,好似突然之间,那些进城出城的旅人,也在一瞬间停下了脚步,被时间凝结。
秦施羽在这寂静得有些过分的情景下,低声开口:“你以前曾告诉过你,我的外祖母精通于蛊术。”
她想了想,道:“没错,你是这么说过,我以为你是骗我的。”
“我虽没有继承外祖母的全部绝学,但也算是略通一二,你身上的毒已侵入筋脉,一般的解毒法,根本无法彻底消除你体内余毒,甚至皇上给你的那颗玉芙丹。”
她懒懒投向虚空的目光,突地转向秦施羽:“你果真不简单,连这个都知道,好吧,我现在也不追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我该如何解毒。”
“用蛊术。”
“蛊术?”
秦施羽点头道:“没错,除了找到解药外,唯一解毒的办法,就是蛊术,但这种术法失传已久,中原擅长此道的人很少,我也只是了解个皮毛,你若要解毒,只有……”
此事关乎自己的生命安危,所以江晚鱼听得很认真,根本无暇注意外界,就在这时,平稳行驶中的马车突然重重一震,江晚鱼随着这股惯性朝前跌去,勉强扶住车厢壁坐稳后,对车夫喊道,“大叔,怎么回事啊?”
外面迟迟没有动静,她又喊了一声:“大叔?你在吗?”
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安静的仿佛从来就没有这个人。她神色顿变,一旁的秦施羽脸色也十分难看,密闭的车厢内,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紧张气氛。
她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刻的境况,她不敢贸然离开车厢,如果只是一般的山贼还好办,就怕又是哪些不知名的魑魅魍魉,她这段日子碰上的杀手,都能组成一个连队了。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差到这个地步,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没错的。
她给秦施羽打了个眼色,然后身子向后倾斜,以脚尖挑起车帘,从缝隙中向外看去。
茫然一片,除了绵延不知伸向何处的道路,便是一片迷蒙的雾气。
没有人?
她试着将车帘再挑开一些,让视野更加开阔,还是没有人,但她却可以清楚地在车辕下看到一片衣角,从质地和颜色不难辨认,这衣裳正是属于那名赶车的车夫。
由此可以确定,果真是出事了。
可为什么,那个对自己出手的人却不现身呢?他在打什么主意?
两人像被困在笼中的兽,猎人只等着他们自己露头,一阵静默后,江晚鱼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她和秦施羽总不能在这个马车中躲一辈子,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自己,那么她可以将其引向城门,而不连累秦施羽,如果对方的目标是秦施羽,那么只有两个可能,对方一是来救他的,二是来杀他的。
救他不太可能,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接应他,他就不会穷途末路到来找自己帮忙。
这么一分析,情势不容乐观,总之对方来者不善就是了。
她握了握拳头,正准备赌一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