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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的问题我不想回答。”两个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人，他又何必多去伤神多想。
“如果我说，当年佳慧的信是我故意弄丢的，二哥会如何处置我？”曲阳淡然一笑，这件事埋在心底那么久，今天终于说出口，没有想象中的恐惧，反倒觉得舒坦了很多。
曲沫一怔，深邃的眸变了颜色，“你很清楚，我不喜欢拿这个开玩笑。”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因为那一次的错失，他自责了很久，怨恨了很久，却一次也未想过是自己的弟弟那么做的。
“我没有开玩笑。”曲阳取出一封信，信封泛黄，有了一些年头了，“你看。”
双眸紧锁着信封，曲沫抬起的右手微微颤抖，信封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佳慧的。
愤慨？是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这样的心情，曲阳的故意而为之导致了他与佳慧的错过，他可以原以为自己会抓着曲阳的衣襟，大吼为什么，没想到，他淡然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手指在离信封一公分的时候，曲沫倏然收回手，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烧了吧。”
紧抿着唇，曲阳负在身后的手握成拳。
“不想看看里边写的什么吗？”
视线定格在曲沫启那三个字上，半响，他淡声道：“只要她现在过得好，以前的事能忘就忘吧。”
“如果她过得不好呢？”曲阳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才肯罢休。
“你想确定什么？”
曲阳试探的意味太浓，每一个问题，好似他的回答偏向佳慧，他好像会随时抢走谷雨一般。
“想确定二哥的心在谁的身上多一些。”曲阳并不隐瞒自己的动机，他对谷雨是什么心思，二哥不会不知道，既然知道，他再掩饰不过是欲盖弥彰。
“我既已跟谷雨提亲，便不会再有他想。”一颗心又岂能容下两个人？佳慧的情，已负，他怎么能再去伤谷雨的心。
在夜城时，他还有些迷惘，不知该如何抉择，是怀着对佳慧的愧疚，就那么和可人过一辈子，还是正视自己的感情和谷雨走完一生，昏睡的一个月，他在梦中浑浑噩噩的光景，谷雨像一盏明灯指引着他，她的心，*裸的摊在他的面前。
往事归为尘土，不必伤怀，他该做的是珍惜眼前人。
“记得今天你跟我承诺，如果有一天，谷雨说她不幸福，我会把她从你的身边抢走。”把信交到曲沫的手上，曲阳肃着脸，认真道。
“不会有那一天。”没有迟疑，曲沫当着他的面把信撕碎。
。。。。
晌午过后，叶旬在大厅饮着茶，面色焦躁，目光时不时的往大门瞟去，似在等什么人。
“老爷，你不是说要去绸缎庄吗？怎么还在这呢？”赵咏梅从外买东西回来，瞧见老爷坐立不安的模样，疑惑的问道。
叶旬放下茶杯，豁然起身，又瞟了一眼大门的方向，皱着脸，瓮声瓮气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没毅力，一点点挫折都经不起。”
“老爷说的是谁？”赵咏梅一时没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没事，我出去了。”
叶旬一走，躲在角落的七巧，忙不迭小跑奔回雨阁报告，“大小姐，老爷出门了。”
“曲沫今天没过来么？”叶谷雨学着灵犀的样子，有模有样的刺绣，稍一走神，扎到了手指，呲咧着嘴，她连忙含住受伤的食指。
“没看到。”七巧摇头。
“上次曲沫来提亲是什么时候？”感觉好了一点，她继续低头刺绣。
灵犀把线穿好，递给她，指导她该下针的地方，“回大小姐，三天了。”
“三天？”抬头，她挑了挑眉，“难不成被爹拒绝太多次了，不肯来了？”
“有可能。”陈东平嘴快，不及思索话便出了口。
闻言，叶谷雨杀气腾腾的眼神扫向他，站在他身边的七巧会意，一掌拍在他的后脑勺，“没点眼力见。”
“有什么事耽搁了吧。”灵犀道，以曲沫在绵阳的地位和名声，要顾着面子就不会亲自登门那么多次。
“我也觉得是。”叶谷雨点头，思衬道：“要不，我出去看看他好了。”
站起身，瞥见三个下人看自己的眼神，她干笑两声，“你们说，去还是不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吧。”
七巧和陈东平脸颊抽了抽，都已经决定好了，还有问他们的必要吗？
“大小姐，确定要出去吗？”灵犀目光落在她手中握着的腰带。
看了一眼做了一半的刺绣，叶谷雨犯难了，撇着嘴，“是不去呢？还是不去呢？”
“要去哪里？”曲梦萝一蹦一跳的进屋，可爱的小脸蛋笑开了花。
“小萝莉，你怎么来了？”说完，她伸长脖子往外看，后面空空如也，水眸中的期许被失望取代，“就你一个人？”
“二嫂，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未来小姑，那么失望的表情，不怕我以后给你小鞋穿么？”曲梦萝一边抓起叶谷雨放在桌上的腰带，一边用小大人的语气回道。
“人小鬼大。”扯过腰带，叶谷雨拿起针，继续没有完成的工作。
睨着叶谷雨，曲梦萝皱着眉，不敢置信的神情，“姐姐，这腰带上奇形怪状的图案是你绣的？”
此话，华丽丽的给了叶谷雨一刀，嘴角抽搐，“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曲梦萝郑重的点头，转头向七巧他们，问道：“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七巧和陈东平在一旁干笑，他们可没那个胆说奇怪，不怕今天晚上成为厨房包子的馅料吗？
双手环胸，叶谷雨凌厉的眼神扫向他们，等待他们的答案，突然感觉背脊发凉，七巧忙道：“小小姐一定累了，奴婢去厨房给你拿点心。”
说罢，一溜烟，没了踪迹，陈东平愣了下，道：“点心太重了，我去帮七巧拿。”
三个下人跑了两人，灵犀瞬间变成她们询问的目标。
默默的把针扎在针包上，灵犀有条不紊的把线收好，视线始终不与她们接触。待一切都收拾妥当，灵犀福身行礼，退了出去。
“真的很奇怪。”曲梦萝抓起腰带又说了一遍。
“今天你来，难道就是来说我腰带奇怪的事？”叶谷雨索性把腰带揉成一团扔到篮子里。
“我帮姥姥传话的，邀请你及家人今晚到我们家用晚膳。”
“姥姥怎么突然……”叶谷雨讶异。
“我也不知道。”摊开手，无奈的耸耸肩。
心情莫名的紧张起来，她定了定神，道：“曲沫呢？”
“二哥一早就出去了，这几天很忙的样子，不知道在忙什么。”曲阳整天闷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四哥又逼着她读书写字，可人姐姐也被大哥霸占不外借，她在曲府很无聊，双手互叠放在桌上，下颔抵着手臂，“谷雨姐姐，你什么时候嫁过去啊。”
叶谷雨学着她的样子，叹息道：“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时候。”
沉默了半响，曲梦萝又神来一笔，“谷雨姐姐，那个奇怪的图案真的是你绣的吗？”
“……”
傍晚，叶谷雨和赵咏梅在大厅等候叶旬回来，好一道去曲家吃饭，但是等了半个时辰，叶旬迟迟未归。
“爹可能有什么事在路上耽搁了吧？”叶寒露轻声安慰母亲。
“小六子呢？叫他出去迎老爷回来，怎么那么久还没到？”赵咏梅喝道，今天眉毛一直在跳，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心急则乱，二娘，且先坐着等消息吧。”叶谷雨瞥向陈东平，后者会意，匆匆退下。
半刻钟后，小六子神色匆忙的奔回来，行了礼后，禀报道：“绸缎庄出了事，老爷说今个晚上去不了了。”
赵咏梅神色一变，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五章 信不信我揍你
半刻钟后，小六子神色匆忙的奔回来，行了礼后，禀报道：“绸缎庄出了事，老爷说今个儿晚上去不了了。悫鹉琻晓”
赵咏梅神色一变，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只说了要小的回来知会夫人和大小姐。”
“这不是要急死人吗？不行，我要去看看。”赵咏梅念叨着，焦急的走出大厅。
“大姐，怎么办？”叶寒露没了主意，不知该怎么办。
“你跟二娘去看看，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转身吩咐灵犀，“你去趟曲府，跟老太太说声抱歉，日后我和爹会到府上赔罪。”
彼时，出去打探消息的陈东平赶回来，近身与她耳语了几句。
叶谷雨颔首，让下人们都散了。尔后自己一个人出了府，门外有马车等候，见到她，杜三忙上前，行礼道：“大小姐这边请。”
接着杜三的力上了马车，掀开帘子，曲沫端坐在车内，昏黄的灯光在他的俊脸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抬眸，朝她伸手，他柔声道：“过来。”
缓步走向他，小手放在他的掌心，挨着他坐下，“你怎么来了？”
“绸缎庄出了事，我过来看看你。”指腹磨蹭她的手背，带着暖意的眸光，紧锁着她的小脸。
“是哪里出了问题？资金跟不上？材料供应不足？还是货物积压？亦或是……”
曲沫食指按压她喋喋不休的唇，大掌包裹着她冰凉的小手，“不要太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干坐着等消息最磨人，她性子本就急，怎么能坐得住。
“没太多的问题，下个月要上贡朝廷的绸缎，杨尚书突然赶着这几天要，正巧丝线出了些问题，供应不上，本来联系好从别处运来丝线应急，不料走的水路，丝线被河水浸泡，根本不能用，眼看期限将至，叶伯父正苦恼该如何处理。”他这几日正是在为这件事奔走，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查清了事情的原委。
“会那么巧？”叶谷雨气闷，黛眉不悦的高高蹙起。
薄唇勾起一抹笑，“的确没那么巧，是杨尚书故意刁难叶伯父，丝线也是他命人弄湿的。”
“太可恶了。”叶谷雨咬牙道，恨不能一拳打在杨尚书的脸上。
睨着她气鼓鼓的侧脸，他淡笑道：“我已经派人到谷依寨跟谷烈买了一批丝线，晚点就到，不休息赶着做，应该能在期限内交货。”
“好端端的，怎么会为难我爹呢？”默了一瞬，她了然道：“因为灵犀的事情？”
不置可否，曲沫轻轻的点头，“现在知道利害关系了？”
不服气的撇撇嘴，她闷声道：“喜欢灵犀的是他的儿子，要娶灵犀的也是他的儿子，我不过是顺水人情帮忙，给灵犀寻个好出身，还不是为了他们杨家的脸面。”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她气得牙痒痒。
“你拿程军将军的身份去压人家，还不让人家泄泄愤啊。”亏她想得出来，找六王爷暗地里牵线，暗叹一口气，别人的事她就那么上心，自己的事就老犯迷糊。
“我们的事，怎么没瞧着你那么用心。”轻刮她娇小的鼻尖，曲沫轻哼道。
嘿嘿的贼笑，叶谷雨撒娇的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们家二少厉害得很，娶老婆这种简单的事，肯定难不倒你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掌捏了捏她手指，轻笑，拿她没有办法。
“捡大便宜了。”抬头，大方的在他侧脸亲了一记。
曲沫怔了下，笑意渐浓，长臂圈住她的肩，紧紧的抱住她，“越发没规矩了。”
嘟着唇，她失落的说道：“你不喜欢以后就不亲你好了。”
“不亲我，你还能亲谁。”挑眉，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比如……梁晓默什么的……嘶…”
曲沫惩罚的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咬了一口，一股酥麻的电流迅速漫遍全身，叶谷雨下意识的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