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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沙华强忍悲怆,转过身去,死死咬住嘴唇。
堂堂邪教教主,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可以如此丢脸的哭出来。
怎么可以!
浑身肌肉紧绷,几乎要捏碎双拳,心脏像是马上要爆裂开一样,慕容沙华静静立在房间中央,听到萧祁夜吩咐宫人:“去把银针拿来。”
细碎的脚步声来来去去,慕容沙华始终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哥,开始吧。”
望着置放在桌案上的银针,慕容沙华头一次心生怯懦。
他完全可以将萧祁夜打昏,然后带出宫去,这天下的生生死死,再与他们无关。
但若真的这样带萧祁夜离开,他此后的余生,便再也不会快乐【109】。
颤抖着手,抽出一根银针。
放在火上细细烤了,踟蹰地转向萧祁夜。
“你真的想好了,这一针下去,你可暂时恢复光明,不过只能维持十天,十天后……”十天后,随着眼睛再次失明,他面临的,便是死亡。
萧祁夜面容平静,好似此刻等待的,只是普通的针灸一般,“嗯,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慕容沙华再次失控,萧祁夜过于平静的表现,让他莫名感到愤怒。
但最终,他还是压下了这满腔愤怒,将银针,刺入了萧祁夜脑顶的穴道。
“我不在,你们就是这样把小命当儿戏来玩的吗?”随着一个清脆声音的传入,一道身影随之在两人之间落下。
“宁儿!”慕容沙华施针的手,被白染宁架在半空。
“萧祁夜,你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很失望,但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与你们商量,暂且不跟你一般计较。”收回手,白染宁顺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两人都有些怔愣,白染宁突然出现不说,态度又反常得令人捉摸不透,就是萧祁夜,也一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白染宁将被慕容沙华扔出窗外的奏报看了一遍,扔回给萧祁夜:“桑芸已经去边关支援我的大哥了,不过就算她能弄来粮草,这场仗还是没完没了,最简便快捷又省时省力的办法,就是暗杀襄阳王,你们看如何?”
两人到这时方才回神,萧祁夜静默不语,就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慕容沙华拧了拧眉,复又舒展:“这主意好是好,可问题是,谁去暗杀襄阳王呢?襄阳王府高手众多,襄阳王就似被包裹在铜墙铁壁中一般,除了暗门的人,没有人有这个能力杀得了他【109】。”
暗门……
还暗门呢,这个时候莫子卿不来捣乱就阿弥陀佛了,还指望他?孩纸,别抱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还有个非常适合的人选吗?”
“谁?”两人异口同声。
白染宁指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容沙华先是一愣,然后本能拒绝:“不可以,太危险了。”
白染宁撇嘴:“你让我去万恶深渊时,不是很放心吗?”
“此一时彼一时,暗杀襄阳王可比过万恶深渊要困难得多。”
白染宁不以为然:“我倒觉得,暗杀襄阳王比过那万恶深渊要简单多了。”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
白染宁翘着二郎腿,斜睨一旁的萧祁夜:“皇上怎么看?”
“这件事与你无关。”既不反驳也不赞同,萧祁夜直接丢出一句冷冰冰的话。
白染宁也不在意,既然决定来见他,早就做好了面对冷言冷语的准备:“我偏要多管闲事,你待如何?”
“不要学本座说话。”慕容沙华冷不丁冒出一句。
白染宁吐吐舌头:“教主大人英明神武,小人佩服至极,冒犯之处,还请见谅【109】。”
一屋子沉闷的气氛就这样被她驱散了,慕容沙华无奈摇头:“我相信你的本事,只是这事还需要商榷,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否则我不会让你去。”
“我已经有完全的把握了呀。”
“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襄阳王府的护卫吗?”那两把火枪威力再大,寡不敌众,她依然不是襄阳王的对手。
白染宁正想反驳,却听一个声音从窗外飘来:“那加上我们呢?”
晕倒,不是吧!
白染宁朝窗口看去,今天还真是热闹啊。“四娘,你干嘛跟踪我。”
柳四娘悠哉悠哉跃过窗户,一手挽着发,一手扶着腰,“跟踪你?老娘至于跟踪你吗?来京城的路四通八达,老娘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己来?”
她说的在理,白染宁讲不过她,干脆闭上嘴巴。
“慕容大叔,你没死真是太好了!”跟随柳四娘一同来的杜莎莎一声嚎哭,便朝着慕容沙华飞扑而来。
“怎么莎莎也来了?”慕容沙华有些懵,今天确实过于热闹了些。
白染宁剐了眼柳四娘:“说她跟踪我她还不承认。”
“老娘没跟踪你!”
“没跟踪我?没跟踪我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皇宫布局复杂,没有来过的人,根本不可能找到养心殿。
柳四娘支吾道:“我……我凭感觉找来的。”
白染宁嘲弄一笑,“哈,不会说谎就被说,到处都是漏洞【109】。”
四娘正欲驳斥,被慕容沙华拦了下来:“都别说了,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哪都不许去。”
白染宁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嘻嘻一笑:“让我们走,又让我哪里都不能去,慕容啊,你这话自相矛盾啊。”
慕容沙华没空跟她打哈哈,正色道:“此事牵连甚广,不比儿戏,你们若还认我这个教主,就听我的命令,立刻离开。”
四娘脸上露出为难,教主的话,她不能不听,可又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白染宁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悠闲地啜饮一口:“慕容沙华已经死了,往生教的教主现在不是你,所以,我们也不需要听你的。”
这话听着没错,可又哪里不太对劲,四娘思前想后,决定还是赞同白染宁的观点。
“对,教主一天没有回教,就不是往生教的教主。”
白染宁拍手道:“对嘛,现在往生教,由我和四娘共同执掌,我们要去暗杀襄阳王,谁也阻止不了,对吧?”抽空朝柳四娘挤了挤眼。
柳四娘傻愣愣应道,“啊,对,对,就是这样。”
原本白染宁已经有了完全的对策,现在有四娘和杜莎莎帮忙,暗杀襄阳王就更简单了。
慕容沙华知道自己拗不过白染宁,又急又恼,偏又想不出可以阻止她的办法,于是将希望给予一直默默无语的萧祁夜:“夜,你说呢?你就这样让她去冒险?”
萧祁夜抬起头,模糊的视线中,隐约可以看清她的轮廓:“她要去就让她去,就算你阻止她,也也会背着你独自行动。”
呃……这话听着咋这么不对味呢?是,她是多次背着他偷偷行事,但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吗?
“看,皇上都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得意不起来,萧祁夜那口吻,好像她是天底下第一大坏蛋似的【109】。
慕容沙华没想到萧祁夜竟然同意让她去暗杀襄阳王,原以为他必然会尽全力阻扰,“萧祁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祁夜收回定格在白染宁身上的视线,懒懒躺下:“她愿意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朕不想管,也管不了。”
侧过身,在无人看到的角落,沉痛地闭上双眼。
在对她心狠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对自己心狠,心疼的感觉从胸口一点点蔓延开,最终将他整个人吞没。
可即便疼,他也绝不会回头。
慕容沙华说得对,他是不祥之人,迟早有一天,会将所有他在乎的人全部害死。
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要想起他。
在生命的最后还能见她一面,他已死而无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慕容,我决心已定,你要真为我好,那就祝福我马到成功,其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讲。”望着床榻上那消瘦的背影,白染宁心痛如绞,努力装作坚强的样子,不让任何人触摸到她内心的溃烂。
慕容沙华心知阻劝亦是徒劳,便不再多言。
拍拍慕容沙华的肩,白染宁取笑他:“一个大男人,这也担心那也担心,你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好不好?”
慕容沙华闷闷道:“难道要我笑着看你去送死?”
“呸呸呸,什么话啊,我才不会死呢,在没有摆平他之前,我是不会死的【109】。”白染宁目光始终落在榻上那个背对自己的人的身上。
慕容沙华脸色黑的像锅底,还别扭得像个小媳妇,白染宁对此感到十分无奈,哄孩子她不擅长,哄小媳妇她更不擅长,为难地直饶头。
还是柳四娘出面,好言好语将慕容沙华劝了一遍,连杜莎莎也一同上阵,这才好说歹说终于把他说服。
剩下的嘛……
白染宁回头看向榻上的人,对慕容沙华和柳四娘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你们回避一下。”
慕容沙华眉头轻蹙,榻上的人同时也眉睫剧跳,白染宁微笑着目送所有人离开,然后将门关好,插上门栓。
假装睡着的萧祁夜一动不动,心跳却越来越快。
一个暖暖的身子忽然将他整个拥住,冰凉的发丝自头顶上方滑入脖颈,酥酥痒痒:“貌似你对我成见很深?”
萧祁夜不说话,打算把她当透明人看待。
白染宁却不容他无视自己,双腿一蹬,跃上床榻,半跪在他身边,一只手钻入被褥:“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的快要发疯。”
萧祁夜还是不理睬她,心里却在不满地嘀咕,你想我?若真的想我,为何不来找我,让我以为你魂归九天,日日悲恸难抑。好嘛,现在也该你来尝尝这种滋味了。
知道他在耍小孩子脾气,和他相处那么久,怎会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109】。”搜肠刮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首凤求凰。
可这好像是男人写给女人的,凤求凰凤求凰,凤为雄,凰为雌,被她拿来凰求凤,有些不太合适啊。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句好,白染宁颇感自豪。
只不过殷勤是献了,对方还是没反应。
继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还是没反应。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宨淑女,君子好逑。”咦?这句又跑题了。唉,不管了,初中刚毕业就去做杀手了,哪来的那么多风花雪月。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
“宽衣解带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
“东边日出西边雨,床头打架床尾合。”
……
“人之初,性本善,你上课,我捣乱,你洗澡,我偷看,看见两个原子弹。”
……
“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妈的,脑袋都要被掏空了,你丫的倒是说句话啊【109】!
“你到底要做什么?”终于,冰雕说话了,一双清泠黑亮的眸子,倒映着她百般为难的面容。
白染宁大喜:“你终于被我的诚心感动了?”
不是被她的诚心感动,而是被她那惊世骇俗的诗词给吓到了:“既已决定此生不复相见,又何必回来?”
“我反悔了。”做人嘛,脸皮就是要厚,不厚不成人。
萧祁夜早见识过她的厚脸皮,倒也不怎么惊讶:“你走吧,朕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想见我,可我想见你啊。”钻入被中的手,如一条灵蛇缓缓在萧祁夜身上游走。
想躲,却无奈榻上空间狭窄,眼看避不过,只好出手。
打出的一掌,并没有什么威力,白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