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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祁夜连忙扶住她,将软枕垫在她的背后:“你若是再不醒,白瑞也就白救了。”
“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输血不成功?
“他很自责,认为是自己害了你。”萧祁夜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
接过热茶,白染宁担忧道:“大哥情况如何?”
“不吃不喝。”说到这里,萧祁夜狠狠拧了拧眉。白瑞那个倔脾气,就算他以皇帝的身份压他,他依旧我行我素,说不吃东西就不吃。
抿了口茶,满口苦涩:“大哥他太傻了。”
“你也傻。”简直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她对亲人的看重,或许他一辈子也无法理解。
看着萧祁夜,白染宁迟疑地问:“我可以去看看大哥吗?”
“你刚苏醒,不宜走动。”萧祁夜将她手中的茶杯拿掉,转身对门外吩咐:“来人。”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侍人推门而入,躬身等候旨意。
“彘妃已经醒了,你去告诉白瑞,让他立刻给朕进食。还有,让厨房煮一碗人身粥端来,要快,明白吗?”
“是,奴才遵命。”侍人领命退下。
看着他从容地指挥命令,白染宁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声怒吼,是萧祁夜吗?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真的属于他吗?
慕容沙华说过,萧祁夜一生从未爱过任何人,哪怕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66】。女人在他的眼里,只是用来欣赏的装饰品,甚至还没有他寝殿内的琉璃插花瓶贵重。
砸坏一个琉璃插花瓶,他会伤心吗?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价值连花瓶都不如的自己,凭什么能让他失控?
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皇上,我想留在将军府,等哥哥的伤势痊愈,我再回宫,可以吗?”带着十二分的小心请求。
没有指望萧祁夜会同意,可他却道:“好,朕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朕一件事。”
哈,果然是有条件的。“什么事?”
“以后不许再干傻事,能做到吗?”
“啊?就这样?”她简直不敢相信,萧祁夜竟然这么好说话。
“回答朕,能做到吗?”他不依不饶,非要她做出保证。
为了能留在将军府,她自然不会忤逆他,再说,他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好,臣妾答应皇上。”
“宁儿,私下里就别唤朕皇上了。”他的神情忽然转柔,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捏。
白染宁傻眼了,来到这个世界后,除了安定候还有白瑞白逸俩兄弟,还没有人如此亲昵地称呼过她的小名。
“那……臣妾要称呼皇上什么?”陛下?主人?还是老大?
“叫我夜【66】。”温柔的音质,像流水一般轻软。
白染宁忽然觉得心跳好快,那美丽的音符,在心尖上肆意舞动。
“这样不好吧,直言不讳地叫你小名,这可是大不敬。”萧祁夜怎么说也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她还没傻到能把皇帝当哥们的地步。
萧祁夜微笑地看着她,神情越发的温柔,眸光似一潭能将人溺毙的春水:“无妨,朕许你这样叫,不算大不敬。”
白染宁被他温柔的目光看得心跳如擂,勉强扯了扯嘴角,气氛太诡异了,“皇上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看吧,人就是犯贱,他对你不好时,你恨他恨得牙痒痒,他对你好了,你又怀疑他别有用心。
萧祁夜坦然道:“因为朕喜欢你。”
“那……皇上为什么喜欢臣妾?”这个问题,貌似以前就问过。
“喜欢就是喜欢,有原因吗?”萧祁夜将问题反丢回给她。
“有,当然有。”她一本正经道:“喜欢一个人,可以喜欢她的可爱,喜欢她的美丽,喜欢她的勇敢,喜欢她的气质……”说了一堆,她将问题再次丢给萧祁夜:“皇上喜欢臣妾什么呢?”
“所有,喜欢你的所有。”萧祁夜的回答,干脆利落。
白染宁有种被雷劈中的感觉,被雷的里焦外嫩:“皇上连臣妾的相貌也喜欢?”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是个人都不会喜欢她现在的样貌【66】。
“何必纠结这些,你只需知道,朕喜欢你就够了。”他站起身,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浅啄一口:“朕先回宫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皇上!”脱口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萧祁夜,虽然她也不知道叫住他干什么。
“不是皇上,是夜。”回过身,萧祁夜微笑着纠正道。
白染宁试着唤他夜,可嘴巴张了闭上,闭上张开,始终就是喊不出那个“夜”来。
萧祁夜也不逼她,反正来日方长,她是他的妃,这一辈子,都是属于他萧祁夜的。
白染宁很郁闷,很纠结,很痛苦,很神经。
不,是萧祁夜很神经,他变得越来越诡异,越来越奇怪,越来越猥琐,越来越脑残。
他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啊,对了,她是白瑞的妹妹,是安定候的女儿,萧祁夜为了让白家死心塌地的为他做事,少不了要利用她这颗棋子。
突然想起,那日在将军府后花园听到的秘密谈话。
安定候说,只要白家屹立不倒,她在宫中,就无人可欺。
这个无人可欺,包括下人,宫妃,甚至是皇帝。
萧祁夜看上的,不是她的个性也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娘家的背景。
有什么不好?管他看上自己什么,只要他肯对她好,那就足够了。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要是连爱情与利益的关系都看不透,就真的太逊了。
爱情的保鲜期很短,但若是有利益做纽带,就可以将保鲜期延长【66】。
萧祁夜向她保证过,只要她乖乖听他的话,做一只会对主人摇尾巴的宠物,他就会宠她护她一辈子。
有钱人家的一只狗过得都比穷人滋润,她前世的生活,又能比狗强多少?不同的是,前世的自己是杀人的狗,今世的自己,是享受的狗。
她是不是该考虑让萧祁夜给她换个封号,不要叫彘妃,叫犬妃更贴切。
呵,她还真是会苦中作乐。
——
白瑞的伤势很重,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却时常会陷入昏迷不醒的状态。
宫里的太医只好暂住将军府,等白瑞伤情稳定后再离开。白染宁躺了三天,补药喝了一堆,立马便活蹦乱跳了,可白瑞却被包成粽子,像木乃伊一样整天躺在榻上,连吃饭都无法自己动手。
堂堂的镇南大将军,突然变成一个大小解都需要人帮助的废人,心情的郁结,可想而知。
“娘娘,大将军又在闹脾气了,说什么也不肯让奴婢扶他去茅房!”伺候白瑞的小丫鬟委屈地对着白染宁大倒苦水。
真麻烦,别看白瑞平日里威风凛凛,颇有大将风采,实际上也是个喜欢那别扭的大男孩。
傲娇男神马的,脾气最古怪了,很不幸,白瑞就属于此类品种。
放下吃了一半的饭菜,白染宁只好跟着小丫鬟赶到白染宁的卧房。
屋内找了一圈,甚至连床底下也找过,却没看到白瑞的踪影。想了想,白染宁朝屋后的茅房走去,不出所料,白瑞果然在那。
浑身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行动十分不便,白瑞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成功挪进茅房,期间还差点栽一跟头【66】。
白染宁担心他摔倒会加重伤势,只好奔上前,将他扶稳:“大哥,你要上茅厕,好歹找个人陪你去啊。”万一一跟头栽进茅坑里,一世英名就毁了!
白瑞本欲甩开搀扶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后,放弃了挣扎,只懊恼的叹气:“宁儿,你大哥像是上茅厕都要人服侍的人吗?”
白染宁立刻否认:“不是。”但很快又补充:“但现在是。”
白瑞刚露出的微笑,硬生生僵在脸上。默了一阵,轻轻推开她,“我自己能行。”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想要伤势早日痊愈,你就别使性子。”白染宁第一次板起脸来教训白瑞。
白瑞愣住,在他的印象中,白染宁还是那个扎着羊角辫,腻着他跟他耍赖跟他撒娇的小丫头,恍然之间,她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不再跟他撒娇,不再腻着他,而是色厉内茬地绷起脸教训他。
“宁儿,你是不是觉得大哥很没用?”若不是她冒着生命危险给他输血,只怕他早就命丧黄泉了。
白染宁实在适应不了白瑞这多愁善感的毛病,身为英雄,总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软弱面,殊不知,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英雄也是人,不是神。
白瑞显然进入了英雄永远强大、永远不会倒下的误区里,她必须将他从这个误区中拯救出来。
“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吗?”白染宁仰头看着他,问。
白瑞颓丧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那多狼狈都没有关系吧?除非你认为自己是英雄【66】。”承认了吧,大哥,你就把自己当英雄了。
白瑞垂着头:“我以为自己是英雄,到头来,却要一个弱女子来救我。”
“大哥,是不是如果我比你强大,比你还像个英雄,你就不会这么纠结了!”被白瑞那一根筋的脑袋气得胸闷,大吸一口气,却忘了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茅厕,差点被一口臭气熏死,“做人不要那么死板,你他娘的想做个被尿憋死的英雄吗?”
白瑞脸部肌肉一抽,颤着嘴角道:“宁儿,要贤淑,别说粗话。”
白染宁受不了,仰天大吼:“贤淑能当饭吃吗?大哥,你就是太死脑筋了,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说到这里,她仔仔细细观察起白瑞脸上的神情,然后委婉询问:“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尽快做?”
白瑞被她问得一愣,自己也觉得好奇,“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既然没重要的事,你干嘛做出一脸尿憋的苦逼相?白染宁觉得他根本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拽住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二话不说便向茅厕内冲去。
白瑞先头没反应过来,直到白染宁开始伸手脱他裤子,这才惊慌阻止:“不可以,宁儿,你出去!”
“大哥,我闭上眼睛不看,这总可以了吧?”害羞就直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害羞?
白瑞的整张脸都红了,跟关公似的:“我自己可以,你……你先出去。”
“自己可以?真的可以?”白染宁狐疑地松开手,往后退的时候,白瑞的身子晃了两下,她赶忙上前将他扶住,挑着眉哼哼:“看吧看吧,就知道你在逞能。快点开闸放水,这里气味不好,你也不想多呆吧。”
白瑞又羞又愧,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点战场上挥斥方遒的豪爽英姿,完全像个别扭的小媳妇【66】。
白染宁的耐心已全部被消磨殆尽,再也忍不住,闭上眼,摸索到白瑞的裤腰,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外裤和亵裤一起褪下:“快点,我不看就是。”
白瑞恨不得就此晕过去算了,糗得连自己都不敢睁眼。
事已至此,他若还憋着不肯就范,只怕白染宁就要上手给他挤了。威猛英勇的镇南大将军,生平第一次败在了他人手中,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外表柔弱,内心强悍的妹妹。
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在白瑞的耳中,更觉窘迫。时间似乎变慢了,煎熬着,等待着,一泡尿仿佛尿了一个轮回那么长,终于结束。
白染宁听到水声停止,伸手要去拉白瑞的裤腰,白瑞吓得惊呼:“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白染宁撇撇嘴,亲兄妹何必这么见外嘛。
哆嗦着手将裤子提好,腰带系紧,白瑞这才长舒口气。在他看来,上个茅厕,简直比上战场打仗还要紧张。
扶着他离开茅厕,回到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