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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实就是如此,她先遇到的是萧祁夜,她先爱上的是萧祁夜,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是贫困,还是富贵,是欢乐,还是悲伤,她永远,都不会离开他【76】。
眼前的男子,有一颗赤诚的心,虽然激进,却干净纯粹,她相信,他这样的男子,一旦爱上某个女子,定会一心一意,至死不渝的。
她不忍心看着他被自己毁掉,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
仰头,朝他微微一笑,启唇道:“这个世上的好男儿多了去了,难道我每一个都要喜欢吗?爱情,与一个人的好坏无关,或许,皇上比之于你,远远不及,但我爱的是他,我愿意向他承诺,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我不爱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而是因为,你并非我命中注定的那个良人,你明白吗?”
桑棣神色黯然,垂着头,哑声道:“我……不明白。”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等你明白了,也就不会再纠结今日的一切。”白染宁微微一笑,将手缓缓抽出,往外挪了挪,捧起桑棣的脸,与他双目相对,诚挚道:“之前的那些话,是我骗你的,你很优秀,记住我的话。从此以后,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高傲自大,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
桑棣静静看着她,琥珀色的眸中倒映着她惊心动魄的绝美容颜,虽然脸色苍白,但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真的吗?”他怕她,是在骗他。
“是真的。”没有逃避他的眼神,白染宁要让他看清,她并没有在说谎话。
桑棣轻轻笑了起来,探手入怀,“这个给你。”
“什么?”一个形状奇怪的骨坠?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可护身的辟邪骨坠。”他将骨坠轻轻放入她的掌心。
他母亲留给他的?那就是说,他老妈已经驾鹤西去了?“不可以,我不能要【76】!”这是亲人留给他唯一的念想,她怎么可以夺去。
“你还在怨我吗?”桑棣哀戚地盯着她。
“不……”白染宁真的离疯不远了,这个桑棣,怎么会比她还要倔强。
桑棣神色焦虑而哀伤,仿佛只要白染宁不收这个骨坠,他就会悲伤而死。
“好,我收了,我收下,好不好?”白染宁无奈,只能收下他的礼物,“但我只是在替你保管,什么时候你想要了,我再还给你。”
“不用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什么意思?”
桑棣目中哀恸更深,仿佛这一次相见,就是永别,看的白染宁小心肝一直在颤。
“这一次,我回北秦,不会再来大燕了。”
“世事难料,不要把话说绝。”
“不,我就是要说绝。”桑棣的神情蓦地凝重起来,目光沉沉:“北秦和大燕,永远也不可能和平共处,你我今日一别,以后,就是敌人。”
“为什么!”白染宁失声惊呼。
她虽讨厌桑棣,但听到他说,今后要与她做敌人,心中却一阵失落。
他摇摇头,总挂在脸上的傲慢不再,唯剩落寞:“没有为什么,这是天意,北秦与大燕,永远不能共存,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宁儿,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一次,今日过后,你想见我,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想见你,真的,你留给我的回忆,实在算不上好,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这些不好的回忆,所以,咱们还是天涯各两端,谁也不要见谁【76】。
白染宁笑了笑,极力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随便你,我这个人散漫惯了,这些打啊杀啊的事情,我从来不关注,反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北秦与大燕,不还是友好同盟吗?等打了再说。”这就叫乐观主义,人总是太悲观,会活得很辛苦的。
“是啊,现在我们还是朋友。”桑棣也笑了起来,再次深情许许地看向她的眼:“若有机会,我必不放弃。”
“什么机会?”
桑棣淡淡一笑,并不言语,默了默,忽然道:“能让我抱一下你吗?”
“抱、抱我?”这怎么可以,她现在是皇帝的人了,不能与别的男人有染。
“不愿意?”桑棣心一痛,她连这点小小的请求,竟也拒绝!
干嘛摆出一副被人抛弃了可怜相,她又没欠他什么,凭什么一定要给他抱。
“我只抱一下,感受一下你身上的温度,我说过了,今日一别,或许此生都没有相见的机会。”他没有说谎,昨日接到消息,北秦王病情加重,只怕不日便会驾崩,北秦王一旦逝世,他便会继承王位。
拥戴他为王的官员,大多都是主战派,他一旦登基,与大燕之间的友好,便会在一夕之间破裂,从此,天各一方,互为宿敌。
“抱、抱一下?”白染宁眼神闪烁,一下两下都不行啊,她是皇帝的人了啊!
“你在害怕什么?”桑棣对她的排斥感到奇怪:“我们北秦人之间,互相拥抱是件很正常的事,放到你们大燕,就成了伤风败俗的淫秽之事了?”他虽不知白染宁心里怎么想,但从她为难闪躲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把自己的这个简单请求,当成了某种不可饶恕的罪恶【76】。
白染宁傻眼了:“拥、拥抱?原来是拥抱啊。”都怪那个《风流激爱》,那个《奴颜调教》,那个《风流艳史三十篇》,害得会错了那个抱的含义。
“你以为是什么抱?”桑棣也听出门道了,敢情她把自己想成了登徒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些……有些伤心,我真的不想和你做敌人。”
“那就做我的妻子!”桑棣只要一抓住机会,就要旧事重提。
白染宁吓得连忙住嘴:“你要抱就给你抱,但只能抱一次。”这话听着真不对味。
桑棣脸上立现喜色,他站起身,靠近白染宁:“好,只抱一次。”
“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抱吧。”
桑棣弯下身,单腿跪坐在榻边,伸出有力的双臂,将窝在被子里瘦瘦小小的白染宁大力拥进了怀里。
好宽的肩,好阔的胸膛,白染宁被他抱在怀里,忽然觉得是那样温暖,那样安全。
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天下所有女人竞相追逐的对象吧,他有一副好身材,有一张俊脸孔,更重要的是,他是北秦太子,是北秦未来的王,高富帅中的高富帅,白富美们的理想老公。
自己为什么就不喜欢他呢?或许,就像她刚才对他说的一样,爱一个人,不分好坏,爱了就是爱了,哪怕这个人有千种万种的缺点,他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桑棣……”这家伙,抱了有多久了?算算时间,十五分钟都有了,还不松手【76】。
“让我再抱一会儿。”他低声呢喃,如同请求。
白染宁柔软的小心脏又被击中,疼得连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她怎么就这么容易心软,尤其是对男人,对长得好看的男人。
又是十五分钟过去了,白染宁脚麻腿麻手麻,不用化妆,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
“桑棣,你该放手了。”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大的精力,抱着她整整半小时,连动都没动过一下。
“再抱一会儿……”得寸进尺,就是桑棣这种人。
白染宁怒了,“放手!”
“不放!”
“不放我打你!”
“就是不放!”
“你有劲没劲,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有意思吗?”白染宁伸手去推他,可他得就跟一堵墙似的,无论白染宁怎么用力都推不开。
“最后一次,你让我多抱一会。”
“我们刚才是怎么说的,你说……”
桑棣立刻接口:“我说只抱一次。”
“那你还……”说到这里,白染宁顿住,桑棣确实只抱了一次,虽然时间有点久。
“宁儿,我会记住你的,你也要记住我,明白吗?”他终于松开了她,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人喜欢【76】。
白染宁为了尽快让他离开,昧着良心道:“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记一辈子,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嗯,这样就好。”桑棣突然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吻,“我走了,我会想你的。”
妈的!临走前还要占一回她的便宜,这家伙绝对是黄鼠狼转世,又无赖又讨厌,又狡猾又烦人!
郁闷躺下,腰部却被一样硬邦邦的东西咯到了,拿出来一看,是桑棣留给她的辟邪骨坠。
这家伙貌似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啊?手中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物,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送给她,他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可惜啊可惜,这是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如果是女尊男卑,说不定她可以考虑将他收入房中,做自己的小妾。
哈哈哈哈,这个想法还真是邪恶,要是被萧祁夜知道,自己把他当成大房,他会不会又被气得炸毛呢?哦,不,是炸龙鳞!
北秦使者团终于走了,送行宴的当天,白染宁没有出席,一方面是不想见桑棣,免得又勾起他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再者,白染宁还在装病中,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席也不正常。
望着手中的辟邪骨坠,白染宁坐在窗前,呆呆看着窗外飘摇的雪花。
明明讨厌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却忽然有些舍不得,或许,只有在面对他时,她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春天。
百花盛开,万物复苏。
北秦对大燕的威胁解除,泱泱天朝,终于了片刻的宁静【76】。
但谁都谁知,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北秦定会卷土重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自桑棣离去,白染宁的生活又恢复了安逸宁静,除了偶尔的勾心斗角外,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这让她感觉无聊,无趣,无希望。
就像一只以捕猎为生的豹子,突然被人圈养起来,从今以后,都不需要为生计自处奔波。刚开始的时候,对这种生活还抱有狂烈的热情,但时间长了,就慢慢生出空虚感。
都说人是犯贱的生物了,果然不错。
以前,在枪林弹雨中寻生存,每一天都过得心惊胆颤,那时候,就希望能有个安定的港湾,可以让自己停泊,从此不必生里来死里去。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安定的家园,她可以每天坐在椅子上下棋,坐在草坪上看风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只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娘娘,这是郑淑仪送来的荷叶甜糕,说是她亲手做的,请娘娘尝尝。”芷汀将一碟精致的碧绿色糕点放在她面前。
拈起一块,置于唇边:“芷汀,你觉得我现在得宠吗?”
芷汀毫不迟疑地回答:“那还用说,现在整个后宫,唯娘娘您独大!”
“别的宫妃会不会嫉妒,会不会心生恨意?”
“她们恨她们的,反正皇上宠娘娘。”
白染宁笑笑,将手中的碧绿色甜糕丢回到盘子里:“这么多宫妃,这么多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快乐?”
“娘娘,你不是不在乎这些吗?”芷汀皱着小眉头,眼馋地看了眼盘子里的糕点【76】。
白染宁佯装不知:“我是不在乎,可有的时候,却觉得可悲,我白染宁,竟沦落到要与众多女人争抢丈夫的境地,每天陪她们玩过家家似的勾心斗角,实在太没意思了。”
“娘娘是不是想皇上了?”皇帝已经好几天都没来瑶光殿了,听说这几日都在贤妃的长春宫待着。
贤妃……那毕竟是皇上的青梅竹马,皇上对她有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娘娘却不这样想,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会不会也太离谱了?但凡有钱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