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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周适时地点头赞道:“到底是丈夫之志,气干云霄!我等只会那笔的生自愧不如啊!”
玉面阎罗灌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可这十来年,我跟着我们大当家的左冲右杀,将河北四十四州之地反复纵横了几十遍,却始终还是个山贼草寇。莫说是什么英雄伟业,便是好不容易在河北基下来的一点儿家底儿,如今也叫傅铁衣打扫得七零八落。说来也真是让人灰心!今日拜读兄之大作方知何为进去之道,当真如醍醐灌顶一般。”
陆子周一口酒喝得猛了,恰好呛到,咳嗽着说:“河北王霸之地,据之以为根本大有逐鹿天下之势。然河北虽然形胜,却终究要受制于河东,倘若局促于河北一隅,不西控河东,南据中原,自然不能成气候!”
玉面阎罗夺了酒在手里说:“正是!正是!既是如此,我有一问不甚明了,正要向你请教!”
陆子周道:“山贼兄请问!”
“如今我们在河北,上有河东的曹文昭坐镇于晋阳,重兵扼守天井、壶关,滏口、井陉等处;下有傅铁衣的数十万精骑相迫,邯郸、邺城、邢台等重镇俱坚不可摧,我们屡次攻打都大败而归。如此,西出无路,南下无门,又如何进取呢?”
陆子周连连摇头道:“都说河北流寇厉害,如今看来也不过尔尔。纵横河北十数年,竟既不能夺门户,也不能据中枢,割据尚且不成,又何谈进取?”
玉面阎罗嗤笑道:“你倒说得轻松!”
陆子周喝了口酒,望着酒坛了荡漾的酒水,说道:“河北之战,只在太行屏障,得之则有纵横天下之势。使之则门户、中枢尽丧,大势去矣。你们不是山贼吗,只要控制住太行的孔道,何愁不能成大事?”
玉面阎罗拍案怒道:“你胡说!太行山上的孔道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让我们制住的,你当曹文昭和傅铁衣和我们是一伙的呀!自古以来,只要太行屏障为河东所据,就从没有人能从河北之地反抢回来!你这就和没说一样!”
陆子周摇头道:“果真吗?那你还和我喝这半天酒,说这半天话做什么!”
玉面阎罗冷哼一声道:“你果然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陆子周遂笑道:“我自己的地图我怎么不知道?倒是你,自称英雄好汉,气魄如海,明明你我都已心知肚明,你却还要和我兜圈子,实在是好笑!”
“爽快!”玉面阎罗伸了手重重地拍在陆子周的肩膀上,说,“那你便把太行关隘的地图交出来吧!”
陆子周肩上传来一阵剧痛,立即苍白了脸色,冷汗顺着额头便留了下来。他忍住剧痛,勉强言道:“我身上的东西都已经被你们搜了个光,有什么都在你那了,还管我要什么地图!”
玉面阎罗便将从陆子周身上搜到的残图往桌上一拍,揪着陆子周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凑到他脸前恶狠狠地说:“还敢说我兜圈子!你说的是这张图是吧!正截在河东河北相交之处。太行关隘险要的精华都不在其上,剩下的图呢!你要敢说你没有,我便割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
“有,自然是有!”陆子周用力抬起手,指指自己的头说,“在这里。”
玉面阎罗点点头,将陆子周扔回到椅子上。他抓起那只秃了头的笔塞到陆子周手上,又扯下一幅衣衫铺在陆子周面前,说:“画下来!”
陆子周笑笑道:“放了我们所有人,我便画给你!”
玉面阎罗一把卡住陆子周的脖子把他推到墙壁上压住,陆子周身下的椅子随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玉面阎罗露出狰狞的面容,厉声说道:“敢和我提条件,老子我诨号玉面阎罗,你要敢不画,我便让你把十八层阴曹地府的酷刑都尝一遍!教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啊!阎罗王吗?”陆子周努力让自己能在脖子被死死卡住的情况下说出完整的话来。他说,不屑地:“你可以先把我的手指脚趾都一寸寸的捏碎了,再剁下我的手脚,剥皮抽筋、油煎火烧,取出内脏肠子,凌迟碎剐。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天下酷刑共计一百一十八种,你不一定比我知道的全。你不会的我可以一样一样的交你,你可以一样一样的在我身上试,且看我会不会画给你。”
玉面阎罗不由得一呆,慢慢松开手,瞧着陆子周踌躇不决。陆子周却轻轻一笑,取了笔在那幅布上认真画了起来。玉面阎罗又是一愣,忙凑到旁边细看。笔随着陆子周的手腕在布幅上移动,不多时,便次第显出山峦关隘。
玉面阎罗惊呼道:“这是军都陉!”
陆子周赞道:“好眼力,这是太行八陉之军都陉,先画出来给你看看货。”
说完便指点着地图向玉面阎罗详细解说,玉面阎罗却已是惊呆了。
陆子周敲敲玉面阎罗的头,问道:“如何?”
玉面阎罗激动万分,抓着陆子周的双肩猛摇:“还有呢?还有呢?”
陆子周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体贴的接口道:“还有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陉、井陉、飞狐陉、蒲阴陉,是要那我们这许多人来换,还是要严刑逼供,山贼兄自决吧。”
玉面阎罗转着眼珠,默默地喝了几口酒,终于说道:“不是我不愿意和你作交易,实在是……不如这样,我放你走。”
陆子周摇头道:“不行!”
玉面阎罗急急道:“不是我不答应,是我家大哥一定不会答应。”
陆子周突然接口道:“倘若你能替我杀了点灯子,我便再附送给你函谷关和浦津口的地图。倘若你是真豪杰,必有一天要用!如何?”
玉面阎罗骇然起立,指着陆子周怒道:“你,你说什么!我宰了你!”他只说要宰,却呆立着不肯去拔刀。
“要是你老婆被人劫了你能愿意吗?”陆子周轻哼一声,说,“是杀了我接着和点灯子一起作山贼,还是干脆做一番自己的功业,堂堂七尺男儿,你痛快点!”
陆子周是说痛快了,玉面阎罗却哪里痛快的起来。他只撑着桌子而立,眼直愣愣地盯着酒坛上的花纹不说话。半响,他似乎很为难地说道:“不行,不行,混天龙身上干系甚大,他的性命是不得不救的,放了你们去,拿什么和傅铁衣要人!”
陆子周见玉面阎罗不提点灯子,便知道这件事怕是要做成了,索性再送他一个人情。他说道:“一个月前,我在淮南大侠朱升的庄上见过混天龙,不知他何时又到了傅铁衣手中?”
玉面阎罗疑道:“不可能!当日兵败许多兄弟亲眼看到他被生擒!难道他逃了出来?”
陆子周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现在还有这必要吗?”
玉面阎罗便不说话了,皱着眉满屋乱转。
陆子周拿着将笔到了过来握着,敲着酒坛的边缘唱到:“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
“别唱了!”玉面阎罗大吼一声,举起酒坛连喝带到的将酒全部倾倒自己脸上,继而砸碎了酒坛,毅然道:“就照你说的办!”
陆子周击掌道:“真豪杰也!可要我替你谋划谋划。”
玉面阎罗哼声道:“这点事儿我还用不着别人帮忙!”
陆子周笑道:“那你可快些,若是等伤了我家细君,咱们这个帐可就不好分了。”
玉面阎罗道:“我这就去。你还是好好想想图吧,别记错了。我得先把你捆在这屋里啊,你这人,我可不知你还会捣什么鬼。”
陆子周满口答应。
玉面阎罗便寻了根绳子,将陆子周结结实实地困到了椅子上。他估计是为了解气,力气着实用得不小,陆子周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玉面阎罗却随手抓了块儿不知什么破烂脏布,卷吧卷吧就塞到了陆子周嘴里。之后,出了屋子,锁上房门。
那个时侯,点灯子和赵瑟正在忙着拜堂,整个山寨一篇忙乱。玉面找了平日里一干最为心腹的人计较一番,定下计策。心腹们自去活动,他则亲自带了几个亲信暗中到点灯子的屋外埋伏。只等点灯子洞房花烛销魂之时,放倒守卫,结果了点灯子。而当赵瑟一脚把点灯子踹下床时,玉面阎罗正打算挥手下令动手。
一听点灯子惨叫的那个劲儿,玉面阎罗立即就反应过来大概是出了什么事。他反应极快,顿时生出一条更好的计策来,忙制住了手下的行动。点灯子屋外的守卫这才得以冲进房里。玉面阎罗以手势示意手下在屋外埋伏好,自己呼了口气,也跟着进了屋。
屋中实在是热闹!
点灯子浑身□,捂着□蜷成一团不住呻吟。赵瑟也是不着一缕,坐在点灯子身上,手里握着把金钗死死地顶在点灯子的咽喉。而七八个山贼却将刀横七竖八地架在赵瑟的脖子上。
玉面阎罗咳嗽一声,说道:“赵小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商量,莫伤了我们大当家的。你们把刀都撤了,人家赵小姐一个女子,又不能钻天入地,还怕她不成。”
小喽啰们一想也对,便都次第收了刀。
赵瑟冷哼道:“有什么好商量的,赶紧送我们下山,要不我戳死他!”
云面阎罗嘻嘻一笑,还未及说话,突然只见点灯子猛得一错身,避开了赵瑟的金钗,猛得将她压倒身下。赵瑟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呢。点灯子揪着赵瑟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女人可真行,好,算你狠。你既不愿意要老子伺候你,老子便让全山的男人都来伺候你!老六!”
变起突然,玉面阎罗反应不及,只好期期艾艾地答应。他心中暗暗叫苦,本以为点灯子伤到这要害之处必是九死一生,最不济也再无还手之力,哪知道他竟剽悍至此!
四周的山贼喽啰们怪声叫好,争先恐后地拥上前去要摸赵瑟。赵瑟惊声尖叫,流下眼泪。点灯子则哈哈大笑。
便在此时,一道白光闪过,拥过去的山贼喽啰都向四外跌去。玉面阎罗便眼见着平时跟在点灯子身边的小哑巴抖着软剑一剑刺透点灯子的心口,挟裹着赵瑟疾掠而去。他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疾风,将玉面阎罗带到在地。
饶是玉面阎罗久历生死,经此变故也是呆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来。过了一会儿,他起身慢慢挪到点灯子身前细细查看。点灯子呻吟一声,微弱这声音道:“幸好老子的心脏天生长得偏些!”玉面阎罗眉头一皱,面上显出冷笑,拔出匕首,直插入点灯子的喉咙。
追命
玉面阎罗埋伏在点灯子屋外的山贼很走运。他们并不需要为是不是得站出来亮刀子拦截那聋哑山贼和他掠走的赵瑟而左右为难。他们只看见一个挺着小肚子的人胳膊下面夹着一个全身赤露的女人疾跃出屋,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连影子都找不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才没有像屋里那些倒霉蛋一样当场送命。
喽啰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在这里继续埋伏下去等着玉面阎罗招呼,还是干脆冲进屋里看个究竟。正在作难间,玉面阎罗扶着门框跌跌撞撞地出来,撮指打了个呼哨。山贼们便呼啦一声现身出来围住了玉面阎罗。
玉面阎罗面色苍白,一道长长的剑痕横亘于胸前,渗出的血染在衣衫上血红非常。剑痕异常整齐,他衣裳胸前的部分被准确地一分为二,在微风中凄惨地抖动着。
一个山贼惊呼道:“六当家的,怎么伤成这样,难道是……”
玉面阎罗推开众山贼的扶持,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手说道:“真晦气!还没等老子我动手,点灯子身边那个小哑巴就先动手把点灯子给宰了。谁知道那小子哪来这么大本事,屋里十几个人,就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