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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无用。既然如今皇帝已经快归天了,你便先行一步吧!”一说到这儿,顾宁溪连忙摇起了头来,但罗玄哪里看她,只懒洋洋的唤了一声:“阴高!”一道细小的笛声响了起来,顾宁溪脸上皮肤突然之间涌起了一股股青色的血脉,胀在脸上,眼珠充血,极为的恐怖吓人。
正德帝看到这情景,险些吓得屁滚尿流。但这还不是最令他害怕的,顾宁溪嘴里发不出声音,张开了嘴,一条雪白虫子长得如同手指粗细,约有巴掌长短的虫子从她脖子处钻了出来,顿时便露出指着大小的血洞,不住往外冒着血花。顾宁溪像是吃疼,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捂,那虫子却又从她下巴处钻了进去,如今反复钻了几回,顾宁溪身上大小开了无数血洞来,都往外冒着血水。
这模样看得人后背寒毛都竖了起来,顾宁溪这会儿却已经喊叫不出声来,她身上早已经被钻得体无完肤,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被扎成了筛子一般,血‘扑哧扑哧’的往外冒着,再配上她脸上的神色,那情景能看得人胆寒。
“你你们,太,太胆大包天了。”正德帝这会儿话都说不利索了。顾宁溪身上的变故大大出乎了他意料之外,这会儿令他牙关都打起了架来,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当皇帝的,更是怕死,现在顾宁溪这模样刚刚罗玄还说便是自己以后的下场,正德帝一想到自己以后有可能和顾宁溪一样,顿时便心理崩溃来。
顾宁溪现在已经眼睛瞪大了,胸口儿也不再起伏,只除了身体本能的还在抽搐外,整个人瞳孔放大了,已经没有了呼吸。罗率这才懒洋洋的看了她尸体一眼,脸上露出微笑来。
这贱人想抢自己姐姐的丈夫,如今让她活到现在,可真是已经足够了,半点儿用处都没有,早知道如此,当初便该弄死了她,免得如今还要麻烦。
罗玄的任务已经完成,他自个儿懒洋洋的拖了把椅子便坐了下去。聂秋染虽然前世时曾好几次都看到过罗玄用这样的手段来杀人,但再一次看到时依旧是头皮发麻,这家伙果然不负他的名字,心肠就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杀了人眼睛都不眨的,前世的他既无弱点,又行事光凭喜好,且手段凶残,极是难对付。没料到重活了一世,罗玄有了一个弱点,反倒看起来比前世时行事还要凶残上几分。
“皇上速速按了印吧。不瞒皇上说,西凉已经来人了,便是崔将军。皇上不必再等了,西凉其余的人不会再过来了,还是早日退了位,让了贤,从此安享晚年,岂不痛快?”正德帝刚刚在看到过罗玄手段之后,这会儿早被吓得三魂七魄丢了大半,又听到聂秋染说什么崔将军,又说西凉不会来人,而他手指的那个却是站在聂秋染身边,明显就是一伙儿的,肯定不会助自己,什么时候明明看着稳固的大庆朝,竟然如此脆弱了,轻易就被这几人逼了宫不说,而且还大喇喇的害他。
正德帝心头一片冰凉,连大胆两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下意识的盯着聂秋染指的那个面色沉毅,年约三十许,唇上留着胡须的青年看,却又听聂秋染笑道:“当初秦姑娘与我这舅子有婚约,皇上却是强夺他人之妻为别人所用,如今可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了。”聂秋染越说,崔敬平脸色便越难看,恨不能当下抽出腰侧挂着的大刀一下子将皇帝砍成两截,如今他在边关多年,对于秦淑玉的感情倒是看得淡了,毕竟在生死都不一定能由自己的情况下,哪里还有想着儿女情长,不过当初的耻辱与羞恨依旧是令崔敬平现在想起来还心头大恨,若不是当初聂秋染指点他前去边关,恐怕这些怨气,也要忍耐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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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要粮
“如今我这舅子已经在边关多立战功,说来还是皇上的恩典。”正德帝不认识崔敬平是谁,甚至早将他名字给忘了,他是皇帝,这一生随心所欲做的事情又不止给陆劲赐婚那一件而已,崔敬平实在是太卑微了,让他根本没将这事儿给记在心里过,如今听聂秋染说起,还听他提到秦姑娘,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又听聂秋染说如今领兵前来京城的人竟然是崔敬平,顿时心中生出一股大势已去之感,喉间咯了一口血出来,直挺挺的朝后头倒了下去。
众内侍与宫人大气也不敢出,个个似鹌鹑般老实,只恨自己此时不能昏倒,哪里敢多看,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出声。
“将太子带过来!”聂秋染看着正德帝这模样,冷笑了一声,这才朝一旁苏全吩咐了一声。苏全眼睛一亮,心内盘算才刚刚涌上脑海,罗玄已经笑道:“阴流随他前去,若是不老实,剩余的蛊虫也给他喂上一条。”罗玄在宫中是呆过多年的,知道这苏全是皇帝的心腹太监儿,对皇帝老儿很是忠心,如今听到聂秋染这样说,不由就与阴流使了个眼色。
刚刚才看到顾宁溪的死状,苏全又听到罗玄要给自己吃那东西,顿时脸都白了,却听罗玄又道:“那虫最是爱人体,只要苏公公多养一段时间,说不得能变得筷子长短。”更是吓得苏全脸都白了,连忙不敢说要再去。他不想吃这虫子,可也不想背叛正德帝,只得说要留在宫中,聂秋染看了苏全一眼,只让崔敬平召了一队人,押了个内侍出去了。
宫中顿时闹翻天。而崔薇家中,这会儿也不平静。陆劲带领着家人,如今已经到了崔薇家里。
陆劲虽然是官儿,但他为人一向节约,身上衣裳破烂无比,因此他领着家人前来时,一些守护在外头的流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个是官员而将他拦下来,反倒当他跟自己等人一样是个流民般,看他身上衣裳打着的补丁,又不是什么好料子。便将他给放了进来。
崔薇听到说有人来访时,才与儿子起了床,收拾着起身来到外头时。见到几个妇人站在屋中,而一个身材中等,却消瘦单薄,穿着旧棉袄的男人正倒背着双手,站在屋里。
“崔姐姐。”见到崔薇出来时。一个面容沧桑,且神色惨白梳着圆髻,身上并未有半点儿装饰的妇人先上前一步开了口,听着这声音十分耳熟,但瞧着这模样,崔薇一时间没有认得出来。这妇人一开口。众人才注意到了崔薇出来,那男人一下子转过头来,与三年多前相比。身上多了几丝严厉与古板,但那模样,那眉眼,崔薇一下子认了出来,竟然是陆劲。而这人既然是陆劲。刚刚开口唤自己的人无疑是秦淑玉了。
再仔细看了那妇人一眼,崔薇顿时大吃了一惊:“秦姑娘。你怎么变得如此模样了?”
与当年相比,秦淑玉如今无疑老了一大截,不过才三年多时间,她现在应该才二十岁左右而已,怎么现在看着却像是三十岁都不止了?崔薇心头吃惊无比,太过震惊了,以至于连音调都有些变了。那厢秦淑玉微微笑了笑,还没有开口说话,进来站在屋中的陆劲便直接开口道:“如今定洲遭了大水,天下苍生正是困难之时,望聂夫人明察正理,把粮食交出来赈灾。”
因为有了陆劲的存在,崔薇本来想跟故人叙旧的心思一下子便冷了下来。那头陆劲一开口,秦淑玉脸上的笑意便隐了下去,没有出声,而陆劲则是跪了下来,他身边的母亲候氏与他的妾室以及领着的一个男孩儿都怯生生的跪了下去,嘴里齐声道:“请聂夫人将粮食交出来,赈灾。”
这明显是要威逼自己的模样了。崔薇顿时大怒,本来对于陆劲她其实还算是颇为感激的,因为三年多以前正德帝欲让聂秋染纳了顾宁溪时,陆劲曾出面蘀自己夫妻二人直言过,最后将事情闹大,逼得正德帝没办法,只能将顾宁溪纳入自己宫中收纳。
虽然说这并不是出于陆劲想帮自己的本意,而且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年,但其实崔薇心中一直还记着当年的恩德,只是回京之后她的行踪一直该保密,到后来不用保密时,却是在家中哪儿也不敢去的,因此才一直没有去陆家中拜访,可如今她没有去,陆劲一家人倒是过来了,崔薇看着陆劲如今一家人威逼自己的模样,顿时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陆大人一家莫非是要来逼我的不成?”崔薇看着脸色平静,与自己使了个眼色之后便低下了头去的秦淑玉一眼,冷笑了一声,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才冷冷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家人,一边笑道:“陆大人莫非忘了,这粮食如今可是已经在赈灾了,否则外头的百姓现在吃的是什么?”
“皇上是天,臣民是地。聂秋染亲自舀粮食赈灾,如今将皇上置于何地?大庆朝不可出现如此动荡,不知道聂秋染是何居心,如今唯有使聂秋染将粮食交出来,舀给皇上赈灾,大庆朝才能真正的安定下来。”陆劲一脸严肃死板,却是说出话来险些将崔薇给气死。
“这粮食可是我自己的银子买的,可没有花过皇帝一分钱,陆大人弄明白没有?”看在三年前以及秦淑玉的份儿上,崔薇强忍了心头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这才冲陆劲温和问了一句。谁料陆劲若是识相,且会看人脸色,当初在京城中,便不会被人骂了个陆黑面的名声出来。如今他听到崔薇这样一说,顿时便皱了眉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聂秋染所得的一切,本来就是皇上赐予,而且谁知道此事是不是聂秋染贪污的!”
陆劲这人实在是让人讨厌!他这话一说出口,崔薇险些没被气背过气去,一听到这话,再也忍耐不住,抓了自己手边的茶杯便狠狠朝陆劲砸了过去:“你胡说些什么!当初咱们夫妇到了定洲时,我夫君便已经开始出银子修河道,这些银子莫非也是贪污?你陆劲好歹当初也是堂堂进士,如今竟然红口白牙说出这样的话来,岂不是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井底之蛙不可怕,明知自己无知,却依旧血口喷人,好一个陆大人,果然是一个铁面无私,如今倒是受教了!”
这会儿气得急了,崔薇也不管什么陆劲三年前帮没帮过自己了,又冷笑道:“再说我家的东西,凭什么要交给皇帝来赈灾,来管,莫非是想要将粮食收了去,到时各位夫妇就该皇帝弄死是不是?……”话未说完,陆劲已经冷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是要开口,聂秋染本来就该去死!果然区区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竟然说凭什么要交给皇上来赈灾之话,实在可笑,可笑,可笑之极!”
他话音一落,满脸的鄙夷之色,像是不屑再与崔薇说话了一般,另一旁他的母亲候氏倒也接着道:“咱们妇道人家本来就不该多管男人闲事,聂夫人如此掺合大事,实在有违妇道。如今有违妇道便罢,若是能将粮食交出来,往后流芳百世,多年以后大庆朝史书中仍记着夫人一笔,世世遭人歌讼,岂不是好事一件?莫非要遗臭万年,遭人唾骂了,聂夫人才高兴?今日老身不妨与夫人直说了,若是不将粮食交出来,咱们陆家人,可没一个孬种!今日咱们便不准备回去了,聂夫人请准备五具棺材就是!”
一席话说得?锵有力,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撞墙而死的模样,实在是让崔薇看得大开眼界!
“真是稀奇了,你们要死,不止是污了咱们家风水,竟然号称不舀民众一针一线,不贪污,不占便宜的陆大人如今竟然是这副无赖模样。”崔薇说到这儿,看着候氏像是要反驳的样子,陆劲也是一脸铁青,没等他们开口说话,便又接着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