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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唇角带笑,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萧临楚昔日的誓言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她的身体逐渐瘫软,身边似乎传来力翔和素心的尖叫。
一切都不重要了,易寒缓慢的闭上眼睛,气若游丝,“力翔,素心,珍惜眼前的幸福,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力翔,我没有办法劝楚他娶别人诞下子嗣,他不会答应……”
“书房有我写给楚的信,你每天拿给他一封,信有七百三十封,两年,两年后他应该是位英明的帝王,东祈应该会是一片太平盛世。”
“两年后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已经不在了,就说,失去我的消息了,让他封后纳妃,延续香火……”
“两年,就算他知道我已经不在,那时,情应该淡了许多,他应该不会在为爱殉情……”
“力翔,如果有可能,告诉他,我一直都在他身边,看着他为东祈创下的太平盛世……”
“黄泉路上,也有种花,叫彼岸花,花开叶落,永不相见,我不会喝下孟婆汤,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他……”
易寒去了,面容平静,惨白的脸带着丝微笑,微曲的手指似乎想抓住什么,素心哭的几次昏厥,力翔不敢大肆宣扬,找来了秦松。
两人合计,将她的遗体放在寒玉棺中保存,透明的玉棺,寒气森冷,铺满玫瑰花瓣的玉棺散发着渗人的寒气,易寒犹如睡着了般躺在里面,秦松在棺木边坐了七天七夜。
游荡19
据说,他出了存放玉棺的冰窟,整个人如被冻僵硬了一般,面容木讷,许多天后才恢复生机,说的第一句话是,“那里,好冷,老大本来就有寒疾,她一个人在里面,会害怕的……”
力翔无语,他并不是十分欣赏易寒那样的女子,他总觉得,他英明神武的王爷在她手下吃了太多的苦,连素心也被易寒教的不伦不类,与世俗的凡法礼教相悖而驰。
易寒最后一次闭上眼睛的时候,萧临楚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徒然手中的笔一抖,一个好好的字竟被写坏了去,他将朱笔搁在玉蝶当中,心脏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
垂首喘息片刻,疼痛稍有缓和,他转头看着昨晚见面的屏风,疼痛又开始加剧,不安的感觉吞噬着他的心,站起身来,一阵目眩,他高喊,“力翔,力翔——”
太监躬身走近,手中的拂尘搭在左臂,垂眉道,“回陛下,力将军家里有事,今日不当职。”
“他家里有什么事?为何不来跟我汇报?”萧临楚皱眉,语气加重了几分。
“据说,好像是他儿子走失了,正在满大街寻找儿子呢……”
萧临楚点头,挥退了太监,看着奏折上自己写坏的一个字,心神恍惚。
第二日,力翔带着易寒的信求见萧临楚,萧临楚心里稍缓,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原来易寒已经出发在路上了,他们还没出京城救遇见了打劫的,丢失了不少银子,不过没有人受伤……
萧临楚长吁一口气,难怪他心神不宁,原来遇见打劫的了……
“力翔,你立刻带着人马去扫平了匪窝,天子脚下居然有打劫的事情发生,岂有此理!”萧临楚胸口如压了一个巨石,还是不能放心,半响,他再次开口,“派人跟着易寒,暗中保护她!”
力翔诺了一声,心中却不是滋味,王妃果然会算计,连她死的时候,王爷会有心灵感应都算的出来,可是瞒过了一时,瞒的了一世吗?两年之后,没有信了,那该怎么办?
萧临楚每天都会收到易寒写给他的信,春去冬来,刮风下雨,从不间断,信的字体是简体字,他看见这种字体总觉得好笑,不过,他已经习惯了,习惯每晚拿着她的信贴在胸口入睡……
力翔也会絮絮叨叨的讲他和素心的一些事情,每当这个时候,萧临楚总是冷笑,没出息的力翔,注定了一辈子被那个恶妇欺压,他们的儿子也经常进宫看萧临楚,时时的为他带来一些落寞的欢笑。
萧临楚对易寒的思念越来越浓,他好怀恋他们在屏风上相见的那个夜晚,已经两年了,两年来,他无时不刻的梦想着和她团聚。
最后一封信,是这么写的,“该死的萧临楚,我一点都不想你!”
萧临楚亲吻着信封微笑,他的易寒,总是独行立异,将厚厚的一摞信笺收好,他心中豁然开朗。
游荡20
东祈,已经国富民强,短短的两年多时间,萧临楚已经将东祈变成第一强国,南轩国紧随其后,两国交好,其余国家纷纷低头示弱。
这两年的时间,是东祈百姓最开心的两年,没有战争,国君开明,多次减免赋税,百姓安居乐业,真正做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萧临楚两年多来的第一次没有收到易寒的信,他皱眉看着力翔,力翔不住的劝他充实后宫,已经有不少官员开始偷偷的打点,希望能将自己的女儿送入皇宫为妃。
他冷哼,没有拒绝,也没有应承,只是淡淡的道,“力翔,那些在朝堂上劝我纳妃的老臣就交给你,你答应他们纳妃也成,不过,首先阉了你,你一个人在后宫侍候着……”
力翔跪在地上发抖,一时不敢言语。
萧临楚叹息,眸光看向远方,“两年了,我们两年没有见面了,她还好吗……”
力翔依旧噤声,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力翔,我好想她,想到浑身都痛,现在我已经按照她的吩咐,还了东祈一个太平盛世,我想见她,就算下一刻死去,都没有关系……”
“爷——”力翔一时惊呼出口,眸含泪花。
“力翔,安排我们见面吧,是时候,给我一个真相了!”萧临楚苦笑,薄唇紧抿,咽下口中的腥重,嘴角仍有血丝逸了出来。
“力翔,安排我们见面吧,是时候,给我一个真相了!”萧临楚苦笑,薄唇紧抿,咽下口中的腥重,嘴角仍有血丝逸了出来。
力翔抽噎,“皇上,两年了,您苦苦撑过了两年,又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见她呢?”
萧临楚凤眸落在远处的孤灯上,幽深的夜,轻薄的纱灯在屋檐下散发着微暗的光芒,宫灯内忽明忽暗的烛火,凄凉萧索,他薄唇轻启,嘴角的血丝在苍白的脸颊下妖治夺目,“力翔,你也知道我苦苦撑过了两年,易寒和我都不是怕死之人,我们之所以花开叶落永不相见,只是因为我的确欠东祈一个太平盛世,现在,我们欠下的债,已经还清了,该是我们见面的时候了……”
“爷!”力翔跪下,不住的磕头,眼泪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摔碎了,晶莹如钻。
“力翔,你起来,明晚安排我和易寒见面吧,还是宫灯,还是屏风,我们会商量,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如果易寒的想法跟我一样,你就扶持萧临风的儿子继位……”萧临楚苦笑,眼神落寞。
力翔无力的走出御书房,他现在,该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爷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说出的口,句句带着遗言的味道。
秦松主张把事情真相告诉萧临楚,力翔反对,千迹倒是站在力翔这边,于是商量了后,让千色穿着易寒的衣服,晚上隔着屏风和萧临楚见面。
夜,浓如墨,寂寥的星子悬在苍穹无辜眨眼,空气中有冷流暗涌。
千色穿着易寒的狐裘披风站在屏风后面,她很紧张,她不知道能不能骗过萧临楚。
恕罪1
萧临楚缓缓的靠近屏风,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屏风上的轮廓,嗓音嘶哑,“易寒,力翔说,你受了风寒,喉咙沙哑,不能开口说话,是真的吗?”
屏风后的女子缓缓点头,萧临楚的眸光带着些许迷惑,他轻声道,“寒,你能伸出手吗?”
千色犹豫一下,缓缓的伸手,在屏风上的阴影与萧临楚的相握,萧临楚看着那纤细修长的阴影,眸光徒然变得阴鸷,脸色乌云密布,在屏风上的手赫然撩过屏风,闪电般转身擒住女子纤细的喉管,眸中寒光迸发,“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易寒?”
躲在暗处的千迹等一干人立刻现身,齐齐的跪在地上,“皇上,请恕罪——”
萧临楚看清了千色的面容,眉峰紧皱,松开她,冷声,“说,易寒呢……”
力翔看着不断打颤的萧临楚一阵心酸,其实爷已经预料到了,只是他不愿接受,逼回眼泪,“爷,王妃她,已经过世了。”
萧临楚身形不稳,面无表情,薄唇颤抖,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她和你见面的那晚,回去之后,就撑不住了,原因是她心脏和肋骨之间卡有一颗子弹,子弹伤了内脏,药石无惘……”力翔声音低缓,神情哀恻。
萧临楚点头,面容平静,“这两年的信,都是她死之前全部写好了,托你拿给我的,是吗?”
力翔泪如雨下,“是的,爷……”
萧临楚依旧是没有表情,胸腔中有股火热的液体不断上涌,百转千回间,他硬是忍了下去,半响,他再次开口,“她的遗体呢?带我去见见。”
萧临楚平静的表现倒让众人吃了一惊,秦松站起身来,“爷,我带你去,只是这天冷,去冰窖恐怕更冷,您多穿几件。”
萧临楚点头,真的招手唤来太监,为他添衣。出门的时候,天突然不似先前那么阴沉,洋洋洒洒,下起了鹅毛大雪。萧临楚突然想起了那天早晨,他在地上捻起的那抹带血的雪花,他的易寒,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去的呢?
那七百多封信,换来他七百多个不眠不休的夜,易寒,这一切,可值得?
冰窟,呵气成冰,萧临楚站在悬浮的玉棺前看着棺中女子平静的面容,倏然,他笑了起来,眼泪滑过脸颊,如冰花般绚烂。
他回头,看着秦松,“这里太冷了,不适合易寒,明日下葬皇陵,以楚王妃的名衔待之以国礼。”
秦松单膝跪地领命。
下葬的时候,雪下的越发湍急,团团的大雪,如棉絮般想将整个世界淹没,萧临楚如雪人般站在皇陵,看着玉棺落地,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往日的种种浮现眼前,两年,他迟了两年,易寒用那七百多封信留住了他七百多个不眠不休的夜,疼痛从心脏裂开,一丝一缝,蔓延各个毛孔。浓浓的腥味在唇间弥漫,易寒的一颦一笑出现在鹅毛大雪中,他强忍不住,血雾喷薄而出。
恕罪2
没有人知道皇上的身体为何变的这么差,照说他体内有强劲的内力,又在战场上饱经风霜,不会这么轻易倒下,可是事实是,他确实倒下了,倒在易寒下葬的那一日。
如果有人知道,七百多个日夜,他从未阖眼,七百多个日夜,他讨厌进食,他们就不会那么想……
两年前易寒走的那晚,活着,他已成了一具死尸,萧临楚呵,一辈子不开窍,最后开窍的一次,却必须得假装毫不知晓,他的易寒,他必须得陪着她,演完这两年的戏。
冥冥中似乎早有注定,萧临楚已经瘦的皮包骨头,他倒地的那一刻,看见了雪中全部是易寒的身影,忽然想起,两年前的今天,易寒是不是也以同样的姿态倒地?
人群中爆发出惊呼声,“没气了,皇上驾崩了……”
平静的夜,月明星稀,枯枝在微风中萧索抖动,雪花从枝头簌簌飘落,大地洁白一片,这样的夜,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