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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临楚拿过凤逸寒手中的宣纸,蹙眉,“就这三个了吗?”
大雨6
凤逸寒点头,“其余的,已经被我杀了。”
“萧临楚,我的子弹呢?还给我!”凤逸寒接着问。
“子弹没带在身上,还有,你的手,不适合杀人!”萧临楚将宣纸收好,看着凤逸寒。
“如果我说我是被逼无奈才杀人,那是不是太矫情了?”凤逸寒一手撑着下颚,一手对着月光细看,有没有血迹。
“有我在你身边,杀人的事,不需要你动手!”萧临楚握住凤逸寒的手,发现她的手很凉,像月色一样凉。
烛火跳跃,他就那么静静的拉着她的手,两人都没有说话,静谧的客房,旖旎的气氛在两人鼻息间流转。
“那个,对不起,打扰一下!”独孤菲清澈的声音,带着少女的娇羞。
萧临楚回过头,看了一眼她手中拿着的狐裘披风,手依旧握着凤逸寒的小手,“独孤小姐,有事吗?”
凤逸寒想缩回手,却被他握的更紧。
“北方天冷,哥哥让我给王爷送一件披风。”独孤菲眼圈微红,看了眼他们交握的手,紧咬下唇,将狐裘放下。
“多谢!”萧临楚淡淡的看了一眼狐裘披风,独孤青?冷笑。
独孤菲垂首,眼睛看着脚尖,“王爷您早点休息,明天哥哥会带您去校场,我就不打扰你了!”
“慢走!”萧临楚站起身来,拿起披风看了一眼,做工很精致,是上好的雪狐颈裘。
独孤菲转身的时候,看了凤逸寒一眼,然后见萧临楚将披风系在凤逸寒肩上,眸底深情一片。
凤逸寒拉下肩膀上的披风,蹙眉,“萧临楚,独孤菲是无辜的,你又何必这样伤她?”
“我不是伤她,是帮她,让她趁早断了念想!”萧临楚双手环胸,“你早点休息吧,记得把门关好,晚上不要让阿猫阿狗偷爬了进来!”
将披风扔在榻椅上,凤逸寒怒视着萧临楚,“这里哪有什么阿猫阿狗?”
徊“有,当然有,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我先走了!”萧临楚头也不回的离去,走到门口对着暗处的人影冷笑,“这深秋的晚上,野兽也不归巢,等着圈地抢地盘呢?”
凤逸寒对着他的背影淬了一口,嘴巴还是那么恶毒,刚要关门,却被一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抬头,阮冰墨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
难怪萧临楚阴阳怪气的说话,凤逸寒觉得好笑,“湘南王,夜深了,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缺阮冰墨一言不发的将门推开,他没有用多大的力,却将凤逸寒推了个踉跄,凤逸寒咬牙,这才知道他以前有多让着她。
“逸寒,你是要利用萧临楚,帮你对付独孤家吗?”阮冰墨视线冰冷,清澈的眼底,如一泓结冰的寒潭,他绝美的脸上淡然如故,只是曾经对任何事情都意兴阑珊的眸光,已经犀利了几分。
“阮冰墨,你滚,从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凤逸寒脸色煞白,食指指向门口,指尖微颤。
“是吗?曾经,你一定要跟萧临楚说过同样的话吧?”阮冰墨不退反进,缓慢的靠近了她几分。
大雨7
凤逸寒被气到无言,亲自走到门边,打开门,寒风倏然刮进,她有些瑟瑟,“湘南王,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你走吧,何必撕破脸,大家都难看!”
“我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阮冰墨冷笑,嘴角的弧度却让人心酸,他霍地靠近凤逸寒,双手将门扣上,顺势整个身体将她的娇躯压在门板上。
“逸寒,是你将我从一个荒芜的地方解救而出,现在,你又要抛弃我了吗?”阮冰墨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凤逸寒的耳畔,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的,让她感受着他的心跳,每一下,每一声,强壮而有力。
凤逸寒别过头,看着旁边的一副屏风,上面是烟波浩渺的湖泊,让她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镜湖,那时候,那个少年,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他总是一个人,孤寂的让她心痛,曾经,她想,如果,他先遇见的人是她,她会保护好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回答我!”阮冰墨右手钳住她的下颚,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她的下巴那么柔滑尖瘦,仿佛他力道再大一点,就会碎掉,看着他指缝中泛白的肌肤,他微微的松了松手。
凤逸寒的眸中已经氤氲着雾气,她仰头,脱离他的手指,看着雕纹木梁,将眸中的雾气逼回去,在垂首看着他时,目光前所未有的清明,“冰墨,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当你看着我姐姐饱受凌辱无动于衷时,当你护着独孤青不受伤害时,凤阮冰墨就已经死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明白?”阮冰墨声音接近咆哮,绝美的眸子也盈满水花,“那是计!那是皇上设下的计!说不定,是你姐姐配合皇上作的一出戏……”
“啪!”一道清脆的耳光,凤逸寒手掌发麻,她也不知道她打的有多用力,只是看着阮冰墨白皙的脸上五个通红的指印,她冷笑,“你走吧,就当凤逸寒,从未走进过你的生命……”
阮冰墨闭眼,那一耳光,打在他的心里,从来,他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这样冷静的打一个人的耳光,再次睁开眼睛时,眸中带着冷笑,“曾经发生的事,要怎么当做没有发生过,如果是这种结局,那么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解救出来?让我放下心结,为的就是,再狠狠给我一刀吗?凤逸寒,你到底残忍到何种地步?”
“你走吧!湘南王,你还有你的路要走,阮枭列未完成的梦想,你还要为他完成,我们的路,真的没有交点……”凤逸寒不断的退缩,一步一步,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她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范围。
阮冰墨单手撑在门板上,仿佛灵魂被抽去了一般,最后,他倏地打开门,冷风将他脸颊上的泪水风干,声音却坚定无比,“唇亡齿寒,我不会让你们毁掉独孤家,逸寒,就算我们不同路,但是,也不要为敌!”
大雨8
凤逸寒抬首,没有说话,看着他的背影僵直了一下,然后听见他空洞的嗓音,“还有,告诉萧临楚,我不是阿猫阿狗!我会让他知道,谁才是俯窥天下的真正王者!”
他走的极为坚定,仿佛那步子带着他毕生的信仰,削瘦的身形,在月色下萧索寂寥。
翌日,凤逸寒再次换上了男装,满头的青丝用淡青色发带挽起,合体的青色丝质锦衣,风过,发带随着衣袂飞扬,她白皙的肌肤在淡青色衣衫下,通透的如一枚上好的灵玉。
萧临楚则是一身质地厚重的衮冕,玄衣广袖,华丽张扬,他浑然天成的王者气质,在繁纹刺绣下,没有丝毫俗气,却愈发将衣服衬托的巧夺天工。是的,不是衣服衬托了他,而是他衬托了衣服,仿佛天下间任何一套衣服穿在他身上,都会倏然变得耀眼。
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他俊拔到让人心悸的身形,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独孤菲已经看着他脸颊通红,仿佛出气都是小心翼翼。
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他俊拔到让人心悸的身形,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独孤菲已经看着他脸颊通红,仿佛出气都是小心翼翼。
“菲儿,校场女人不能去,你乖乖的回闺房等着!”独孤青依旧是淡青色衣衫,她的衣服和凤逸寒不同,如果凤逸寒是一块通透白皙的玉,她就是冬日下映雪迎阳的松。多年的男装打扮,已经让她毫无女人身上天生的柔媚气质,但是她确是英气逼人的,腰间乌黑剑鞘的长剑,如她的人一般,处处散发着孤高的冷傲之气。
独孤菲咬唇,看了萧临楚身后的凤逸寒一眼,不甘的转身离去。
凤逸寒双手环胸,右手也拿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是她拜托了力翔半个月,力翔才帮她买来的,萧临楚对此极为不乐意,但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也没说什么。
徊阮冰墨依旧是淡然的可怕,眸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清,甚至,那种冷清比以往的意兴阑珊更为可怕,仿佛他曾经被冰封又被捂热最后沸腾起来的心,已经变成了死灰,被风吹散,消逝在空气中了无痕迹的死灰。
“我们走吧!楚王,请——”独孤青微微欠身,右手示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临楚也不客气,广袖逆风,走在前面,凤逸寒和力翔紧随其后,后面跟着阮冰墨和独孤青。
缺去校场看练兵,本是历来皇帝派来的使者必行的功课,目的无其他,是为了打探各个藩王的虚实,而每个地方的藩王,总是能隐藏实力,全部隐藏起来。
这次独孤青却没有做任何的隐藏,她知道,没必要,萧临楚不是泛泛之辈,一眼就可探出虚实,再则,他是太后的人,她想利用他的嘴,告诉太后她独孤家真正的实力,让太后劝皇上少打削藩的主意。
一望无际的校场,风吹的战旗烈烈作响,独孤两字在旗帜上迎风招展,下面士兵霍霍的练兵之声,肃穆激荡。
大雨9
萧临楚迎风冷笑,广袖翻飞,后面有人搬来了扶手榻椅,他毫不客气的坐下,黑色的鹿底靴踩在榻椅上,姿态狂放,他后背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打着扶手,狭长的凤眸看天,嘴角的弧度鄙夷无比。
“楚王好像对我们独孤家训练的方式颇有微词?”独孤青上前,蹙眉,眸光冷凝。
“没有微词,你能把他们训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真是难为你了!”萧临楚说的缓慢,独孤青却脸色青白。
认谁都可以听出这话里的讽刺,独孤青双拳紧握,却被身后的阮冰墨拉住了衣袖。
“还请楚王赐教!”阮冰墨不咸不淡的声音。
“这么多人,全部都是废人,这么多阵,全部都是死阵,要是真正上场杀敌,只能以十当一!”萧临楚毫不客气的赐教出声,恶毒至极。
独孤青再也按捺不住,抱拳,“耍嘴皮子功夫,我是领教了,至于真功夫,我也想领教一二!”
阮冰墨蹙眉,退后,让出场地,他也想看看萧临楚的真正实力。
萧临楚冷笑,看了力翔一眼,“你教她两招吧!”
独孤青已经气的咬碎满口银牙,没想到萧临楚狂妄到如此地步。
力翔领命上前,身后传来了萧临楚的声音,“你小心了,打死了她,你就是死罪难逃,被她打死了,你可就活该倒霉!”
力翔尴尬一笑,独孤青却已经额头上青筋暴起,抬手间,人已经攻了出去。
这一场,力翔打的极为吃力,最后已经告饶,独孤青却不肯放过他,长剑在手,气若惊鸿,力翔满场逃跑,最后逃到萧临楚身后,“爷,救救我,不打了!”
满场哄笑,只有阮冰墨蹙眉,萧临楚两指夹住独孤青的剑,冷笑,“独孤将军,比武而已,点到即止,更何况,他已经求饶!”
独孤青气的撤了剑,力翔抱拳,“将军好功夫,未将佩服!”
校场上又是一场哄笑,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胜负,力翔未尽全力,而独孤青杀意已起,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试。
独孤青收回剑气的脸色发白,不知情的以为他们将军赢了,在后面忘情高呼,独孤青的近身侍卫和前几排的头领却看的明明白白,这其中就包括被凤逸寒拉入黑名单的一个大胡子,一个马脸,还有独孤青的近卫。
那个近卫叫阿忠,白脸,是曾经响彻江湖的刀客,据说,他从未败过,但是因为师父和独孤家有些渊源,就归顺了独孤家,他的姓名、年龄一切背景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他护着独孤家的心,却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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