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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因为已经吃了亏,眼睛都红了。从腰里拔出一把短锤就朝着安哲挥了过去,我抢在安哲前面,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旁边扯,我听见他杀猪一样喊叫了起来,手里的短锤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一双手只顾着伸上来要抓我。我忽然发现我的骨子里也许天生就有暴力倾向,因为这一瞬间我几乎想笑。
再一回头,却看见安哲已经被埋在了黑影的中间,一根木棒从背后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安哲的身体晃了一下,扑倒在人群里。一股热烘烘的东西“轰”的一声窜上我的头顶,我喊了一声“安哲!”就往人堆里扑了进去。到处都是人的胳膊和腿,安哲的身体倒在地上已经蜷成一团,这情形立刻让我狂性大发。我冲着那个拿棒子的鸡窝头就是一爪子,他愣了一下,左脸上立刻出现了血淋淋的几道爪子印,他“哎呦”一声喊了起来:“这畜牲伤我!”
我立刻回了他一句:“你才是畜牲!”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虽然我的身上长着毛,可是他们才是真正的畜牲。
鸡窝头又愣了一下:“这畜牲会说话。”
我扑过去在他的另外一边脸上又挠了一把,然后冲着那血印子说:“我刚才说了,你才是畜牲,你们才是畜牲!”
鸡窝头捂着脸就蹲下了。在我背后,有什么东西冲着我飞了过来,带着呜呜的风声。我赶紧拍着翅膀想升得高些,但是显然我不够快,一个硬东西“啪”的一声,正好打在我的爪子上,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人群里有人欢呼:“打中它的爪子了!”
疼痛让我的眼前有点发晕,我完全凭着动物的本能朝着这声音的来源地扑了过去,我的本意是要啄他的眼睛,但是他一躲,我的硬嘴巴落在他的眼角,从眼角到耳朵划出了深深的一道伤口。我听到他呼痛的声音,但是没有受伤的那只爪子还是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抓。
这个人大喊了起来,迅速向后退了出去。其他的人也受了他的影响,纷纷向后退。我瞥一眼安哲,他的身上都是血,躺在地上拼命挣扎想要站起来。他知道我的爪子受了伤,眼睛只顾着看我,满脸都是疼惜的表情。
他的旁边有个矮个子甩着双节棍,我在安哲的头顶绕了一圈冲着他就俯冲下去,他惊叫了一声赶紧后退,甩起来的双节棍没有打到安哲,却甩到我受伤的那只爪子上,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在我的身后,安哲也大叫一声:“潘潘!”
受着惯力的作用,我还在向前扑,然后我撞到了矮个子的脸上,几乎是下意识的叼住了他脸上的肉,用力开始扯。他大声的叫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来救他,他们……又开始攻击安哲了。
我的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它刺激着我,让我在最初的剧痛之后迅速的清醒了过来。安哲又摔倒了,他们围着他拳打脚踢。从半空中我几乎看不到他。而我,我现在已经飞不稳了,我只能扑进人堆里,撞来撞去的,用我的那只好的爪子继续挠他们,让他们离开安哲远一点。
安哲的白色毛衣尽管血迹斑斑,但是在黯淡的光线里仍然是个满醒目的标记。我什么也不能想了,只是无意识的围着这个标记来回的冲撞,撞上了就挠一爪子。也许是我的速度越来越慢,又有什么东西打到了我的翅膀上,我的身体一歪,从半空中掉了下来。最先着地的是受伤的那只爪子,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也许我这只爪子真的要废了。
远远的传来了什么声音,一个小流氓惊呼一声:“警察来了!”
然后是一阵手忙脚乱,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还有呼痛的声音,有人过来踢了我两脚,另外一个人喊:“捡一只死鸟回去干什么?快点上来!”
原来是警察来了吗?他们终于来了吗?
我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夜空中灿烂的群星仿佛就在我的头顶,近得好象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
安哲微弱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潘潘,潘潘……”
我想看看他,但是眼前越来越黑,终于什么也听不到了。
四十五
我似乎醒来过一次,但是我不能够确定那究竟是真的还是我在做梦。
我看到自己被一只黑糊糊的大手倒提着,他的手背上有一块醒目的刺青。是一个老虎头的形状。他的手一用力,那狰狞的虎头就开始蠕动,仿佛要扑上来吃人一样。
在我周围阴魂不散的,还是那帮高速公路上袭击我们的小流氓,有几个脸上带着醒目的爪子印,毫无疑问,那是我的杰作。有一个相貌猥亵的鸡窝头,甚至左右两边脸上都印着我漂亮的爪印,也就是他,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不停的说:“烤熟了下酒……”
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冰冰的说:“就这点本事?”
这个人在房间的另一头,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身后有一盏台灯,雪亮刺眼的光线洒落下来,这个人的背影好象烙在那一片白光里,很有几分阴森森的味道。而他的全身都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只要他一开口,连屋里的温度都似乎骤然降低了好几度,没有人敢出声。
“你们就这点本事?”他又说了一遍,轻轻的哼了一声:“我真是白养你们这么多年了。”
好晕。这个手上有刺青的流氓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一直就这么拎着我来回摇晃。我一定已经被他摇晃得大脑出血了。
黑影回过身来,冷冷的瞟了我一眼:“你们捡一只死鸟回来要说明什么?”他环视四周,因为身后的光线太刺眼,他的脸整个笼罩在浓浓的阴影里,我只能感觉到他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正在凌迟屋里的人,“你们可是十三太保,就因为目标带着一只鸟你们的任务就没有完成?”
他哼了一声,屋里的人都是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然后,他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好几个音阶:“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拎着我的那个家伙也小小的抖了一下。
“让你们去干掉那家伙,你们可好,玩了一圈回来捡只死鸟给我交差?!”黑影开始发火了:“让我怎么跟人家交差?!说话!”
小流氓们集体哆嗦了一下。
一个矮个子怯生生的说:“我们知道那家伙的地址,我们……”
“废物!”黑影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们这次留下那么多的线索……”说到这里,这个老大重重的把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在玻璃破碎的声音里,他的咆哮声仿佛一只发了狂的猛兽:“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好日子过的太长了?!”
他咆哮的声音把我也吓了一跳。
头晕啊,浑身都疼,但是不再是那种入骨的疼痛,反而有了几丝麻木的感觉。我的眼前又开始白雾弥漫。
是在做梦吗?
否则周围的一切怎么都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迷迷糊糊的,听到耳边两个人在说话:“老大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你想死吗?”另外一个粗鲁的声音,略微有点耳熟,一定在哪里听到过:“让他听到又要……”
“扔到哪里好?”先开口的那个声音用很为难的语气说:“不会被别人捡回去?”
“你他妈的被他吓傻了吧!”粗鲁的声音在呵斥他:“一只死鸟,收垃圾的一会儿就收走了。上哪里捡?”
“那就扔这儿吧。”
……
身体一悠,然后猛得撞到了坚硬的地面,从受伤的爪子那里顿时传来一阵剧痛。知道这是被他们当成死鸟给扔了出来,所以咬着牙忍着。不敢让他们发现我还没死。
耳边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偷偷睁开眼睛,在清晨微弱的光线里,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正沿着人行道越走越远。
原来……已经到清晨了吗?
偏僻的街道,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我也看不出这是在哪里。
我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看来一开始估计的没有错,这伙流氓的确是冲着我们来的。任务没有完成,就是说他们没有干掉安哲了?看他们老大气成那个样子,安哲一定是没事了?可是,他们会不会还有下一次?
究竟是谁想要致他于死地呢?
想安哲。我趴在冬天冰冷的路面上,身边是丢弃的烟头、饮料罐、果皮等等废弃物,在清晨清冷的空气里,它们散发着很奇怪的呛人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想过安哲。
很冷,很想睡。可是我要是就这么睡了,是不是就永远的睡了?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安哲了呢?
我费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远远的有人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喂!”我虚弱的喊了一声:“救命……救命……”
这个人埋头经过了我的身边,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又有人过来了,我再喊。
是我的声音太微弱了吗?还是大家没有扫视垃圾箱的习惯?我的脑袋越来越昏沉,残存的意识还在拼命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不能睡'奇·书·网…整。理'提。供'……想想好吃的香橙排骨……三杯鸡……不能睡……翡翠虾丸……烤羊排……
耳边隐隐有说话声。
“它死了吗?”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象春天的小黄莺。
“好象还在动。”少男犹疑的声音,故做稳重。
他们是在说我吗?我睁不开眼睛,只能尽量大声的念安哲的电话号码:“……13XXXXXXXXX……13XXXXXXXXX……”
“它说的是什么?好象是一串数字?”少女疑惑的声音。
“不知道,可能是电话号码。”少男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快走吧,要迟到了。”
“电话号码?”少女的好奇心显然被勾了起来:“它说不定在求救呢?打一个试试。”
少男沉默中。
我反复的念着这个电话号码,想说别的,但是舌头已经不听使唤了,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念着,仿佛这个号码可以带给我一点点温暖似的。
“手机拿来给我。”少女不悦得下命令了:“我打。”
然后,我听到了滴答滴答手机按键的声音。好象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少女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你好,我们看到一只鹦鹉,它不停的念这个号码……”
是他吗?我急切的想知道。
“是哪里?”少女迟疑了一下:“这里是红旗路,对面有个小音像店……”
我抬头的动作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眼前一黑,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好象睡了一大觉。但是睡得一点都不舒服,而且还没醒来呢,就开始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在疼、疼、疼。
“潘潘,”有人在很近的地方喊我,但是有点模糊,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快醒,有好吃的东西哦。”很想看看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也睁不开眼睛。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又睡了多久呢?我也不知道,但是从爪子上忽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喊了起来。然后就听见安哲的声音很温柔的说:“忍忍,宝贝,在换药呢。”
是安哲,真的是安哲。我真的又回来了吗?
他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我身上的羽毛,好象每一下的动作都蕴涵着着浓浓的怜爱。我的心不禁微微的颤抖起来,就在这时,瑞嘉的话突然象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安哲喜欢你,仅仅是一个人类对宠物的喜欢。与爱情无关。”
这句话让我的心瞬间变凉。我觉得很疲倦,爪子和翅膀都疼得很厉害。明明刚刚醒来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这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很耳熟。不由自主的睁开双眼,没想到最先看到的竟然是一大束白色的百合。似曾相识的场景啊。白色的花束,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单,连窗帘都是白色的。一尘不染,冷清的没有丝毫烟火气。
“这些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