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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参与皇位之争,殿下何不趁这次来河东之际,将这个心腹大患除掉?既不用太子您亲自动手,事后太子您又可以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回京向皇上复命。此事可是属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犯险而为,只为替殿下尽忠!”
戴安国说得诚恳非常,祁菁却是不信,身上绷着的那根弦始终未松。祁菁淡淡的望着戴安国,面上无甚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许久,祁菁忽地勾唇笑了,“原来戴大人是替本太子着想,本太子当然不会怪罪于你。相反,回京之后,本太子还会亲自向父皇保举你,给你加官进爵。如此,若是本太子现在让你撤兵,不杀祁晔,你是否会照做?”
“这……”戴安国低下眼,有些犯难,“太子殿下,二皇子必是要杀的,待属下替殿下您除了这个祸患,哪怕是殿下您他日要属下的命,属下也在所不惜。”戴安国也逐渐认清了形势,太子根本不是被二皇子所困,太子这是要救二皇子。然而,二皇子祁晔必要死在河东,这是前几日京里那位传给他的密令。现在就是要得罪太子,他也不能放过二皇子。
“哼~收起你的赤胆忠心吧。”对于戴安国的一再表忠祁菁嗤之以鼻,“戴安国,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杀祁晔不过是你自己的私心。祁晔一除,你在河东的一切罪证就会无人揭发,你便可高枕无忧。为了你自己的性命,你竟连本太子的命令也违背!但是,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回京,一样办了你。然而,你若现在撤兵,本太子答应你,你的一切罪责一笔勾销,二皇子也不会与你计较。”
“请殿下三思。”
一番周旋下来,祁菁发现一切威逼利诱对戴安国似乎毫不起作用,他是铁了心要杀祁晔,祁菁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可以迫使他就是自己丧命,也要祁晔的命。祁菁抬眼去看祁晔,怎么办?
她不能将祁晔交给戴安国,更何况,她不知道,若是她妥协了,祁晔被除,紧接着会不会就是她?几番思量之下,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中,她唯一可信任的,就是祁晔。
祁晔下颚微敛,棱唇紧抿,一双凤眸凌厉的望着戴安国,右臂伤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动,整个臂膀被不正常的血色侵染,甚是可怖。倘若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久,祁晔就会失血而亡。
祁菁神色冷凝,弯腰用力撕下自己长袍前摆的布料,身体由祁晔左侧转到祁晔身前,预备先帮他止血。
祁菁身型稍动,戴安国手下官兵伺机而起。
听到动静,祁菁转身,“你们若是过来,本太子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说罢,祁菁作势便跳。
戴安国大惊,连忙摆手止住一众手下,“大家都别动!太子殿下,有话好说。”
祁菁不再言语,转回身,皱眉将祁晔右臂伤口上已被血液浸透的布料拆开,换上刚从袍子上撕下的那条新的。
祁晔右手仍旧握着钢刀,毫无松懈,因了手臂上那股子劲力,血相当难止住。祁菁动作缓慢,压低声音对祁晔道,“他们似乎不敢伤我。应该与昨夜的那波黑衣人不是一批人物。你知道该怎么做吗?”祁菁将布料仔细缠在祁晔手臂之上,最后用力将布头绑在一起,以起到压迫止血的作用。祁菁继续道,“你昨夜对我做过什么,今日再做一次,应该会与昨夜有不同的效果。”
祁晔不语,在此生死关头,也许只有照祁菁说的做,他才可以顺利脱险。祁晔左拳紧握,握了又松,左手抬起按上祁菁的后腰,在往上移,到祁菁后颈处停了下来。祁晔的手很大,祁菁的脖颈很细,祁晔一只手几乎可以将祁菁的整个脖子握住。
祁晔双目锁着戴安国的一举一动,祁菁低眸望着祁晔的胸口,安静的感受着后颈处由祁晔手心传来的冰凉。两件披风都披在祁晔身上,使他看着比往日笨重了些。
二人没有眼神交汇,却不约而同的觉得,这也许是他们彼此此生以来最有默契的一回。
然而,事情往往不会尽如人意,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命运的齿轮下一刻会转到哪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祁菁忽然觉得小腹有些不适,似乎有一股子气流在小腹中翻腾了两下,忽地汹涌而下……
那种感觉甚是怪异,某个地方突地变得湿濡黏热,祁菁皱了下眉,身体不适应的晃了两下,紧接着便听到了戴安国的惊呼,以及在场所有官兵的倒抽气声。
从祁晔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然而当他看见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盯向祁菁身体某处时,也顺着看了过去。
祁菁身后腰以下的部位,白色的软袍之上,那抹突兀的殷红甚是刺眼,而且那抹红还有逐渐扩大的趋势。祁晔也是一愣,面色僵硬,随即宽大的披风一展,将祁菁裹了进去。
在场的所有人除祁菁之外,皆是成年男子,没有人看不出这是什么。戴安国满眼不可置信,渐渐指向祁菁后背的手指都在微颤着,“你……你不是太子,太子又怎么会是个女人!你到底是谁!来人,快去将此二子给本官抓起来!”
祁菁闻言心中咯噔一声,由于身体忽如起来的异样,和在场诸位的反应,她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何事,随之祁菁自嘲的笑了,这该死的玩意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看来她祁菁今日是注定要葬身于此了。
眼见官兵大刀阔斧的蜂拥而上,祁晔揽着祁菁向后退去,面色仍旧是他惯有的冰冷,祁菁趴在祁晔怀里,望着祁晔身后的死地——万丈深渊,笑得轻松。
“二哥,你怕不怕?”
“祁晔,若有来世,你我不做兄妹,不勾心斗角。我做你妻如何?”
祁晔没有答话,在官兵压来之际,揽着祁菁一个旋身掉落悬崖。
耳边均是风的声音,强大的气流冲击在身体上,不是冷的,很痛,痛到麻木。
怎么形容呢?
那是一种灵魂从身体中渐渐抽离,濒临死亡的感觉。
“祁晔,你还没回答我。”
“……好。”
51
幽暗的山谷里,小泉叮咚。
漫山遍野开满鲜艳妖冶的花朵。
色彩缤纷,芳香四溢。
仙雾缭绕。
湖水平如镜,清净明则。偶尔有一两束阳光直射水面之上,定会幻化出美丽的彩虹。
仿若人间仙境。
然,如此美轮美奂的桃源境地,除了水声,飞鸟虫鱼全无痕迹。
湖水之东,祁菁赤足坐在湖岸之上,裤腿挽至膝边,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腿来,嫩白的脚丫点在湖面,本已白如羊脂的小脚沾染几分水气,更显剔透晶莹。
☆、32情谷
仰起头来沐浴来之不易的阳光,双臂撑在身体两侧,一头及腰长发泼墨般洒下。祁菁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膝头那人的眼睛上。
山谷里没有白天与黑夜,祁菁也不知自己到这里多久了。祁晔一直未曾醒来,祁菁每日为他清洗伤口,抱着他坐在湖边喃喃自语。
总希望他能听得见,总希望他能快些醒过来。
祁菁和祁晔大难不死,从悬崖上跳下来之后,身体被悬崖壁上的树枝挂住,减了下坠的力道,一路跌跌撞撞才掉下山谷。
不过就算是这样,万丈的深渊也仍足以要人命,下落途中,祁菁一直被祁晔紧紧裹在怀中,不曾放松。落地之后,祁菁仅是被撞晕了过去,很快便醒来。
但祁晔的状况不乐观,臂上本就有伤,如今身上新伤加旧伤,昏迷多时,仍不见醒来。
亏得出宫之前,萧皇后让刘太医教授了祁菁一些女儿私家技巧,如今祁菁来了月事,又适逢这般田地,她只得从袍摆上撕下一块,频繁在山泉中清洗。
偶尔祁菁也会想到当时崖上的情景,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突然来了那个,很丢人。但祁菁男儿心性,倒也没有多不自在。只是如今女儿身份被戴安国知晓,他定不会罢休吧。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就算此次大难不死,能够从这谷底逃出生天,也许大齐太子,也要换人做了。这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没什么,死不足惜,可是母后,这个谎言一旦拆穿,母后将如何是好?
本来长长的白袍被祁菁撕得七零八落,如今看着还不如短衣来得规整。祁菁拿了快碎布跳,弯腰在湖中缵了清水,然后抹在祁晔的唇上,低喃,“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呢?我一个人,很无聊。”
祁菁还记得跳下悬崖时她对祁晔说过的话:若有来世,你我不做兄妹,不勾心斗角。我做你妻如何?
奈何也许是这辈子坏事做得多了,老天竟是不收,现在还活着,还是兄妹,还要勾心斗角。出去这山谷,他们仍有他们各自的身份与立场。
他们之间的和睦,永远都是暂时的。
这里漫山遍野没有一丝动物的足迹,就连天空的大雁,祁菁在这里这么久,也没见过有一只飞过。
这片谷地是一片死谷,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桃源仙境,这里是食人的地域。
这些均是祁菁的猜测,但合情合理。那些妖艳的花朵根本不可触碰,越是美丽,毒性越大。那些花朵必定是有毒的。
好在这里还生长着另一种野草,如若不然,祁菁祁晔二人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这种野草祁菁认得,所以才敢吃。那晚在洞穴里,生长在石头缝中的野草,就是它了。祁菁一直认为,是这草清除了祁晔身体中的毒素。
事实也正是如此,祁菁时常喂祁晔这种草,还将这草用石头碾碎,敷在祁晔的伤口之上。祁晔身体中血液的色泽渐渐恢复鲜红,唇色也正常起来。
只是祁晔的内伤过重,还未清醒。每每验看祁晔身上的伤,祁菁亦会有心痛的感觉。仿佛祁晔身上的每一处伤,她都身临其境,与他一同受着。
她这是怎么了?她难道当真爱上他了吗?自己的亲二哥。
祁菁摇头轻笑,爱了又怎样?爱是什么?在很久之前她便有自知之明,她不值得拥有爱。
阳光再一次摄入山谷的时候,祁晔终是醒了过来,祁菁感觉到覆在祁晔眼上的那手心痒痒的,缓缓取开手。
祁晔真的醒了,两人对视着,竟久久失了言语。
祁菁望着祁晔浅笑,一切的担忧与恐慌都化在这个笑容里,祁晔明白的。
“你是天界的仙女,还是我的菁儿?”祁晔抬手扶上胸口,有气无力。
祁菁望着他,仍是保持着唇边那一抹浅笑,“没想到二哥也会说笑话。”
祁晔也笑了,没有再说话,而是执起祁菁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吻,闭上眼睛,再次昏睡了过去。
祁菁轻拂过祁晔的睡颜,可以看出这次的他睡得很好,唇边还勾着抹安详的笑,祁菁身心放松下来,突然发觉自己也困了,伏在祁晔身上,不多时也睡了过去。
祁菁再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祁晔抱在怀中,这份温暖甚是美好,祁菁犹自假寐,不愿睁眼。祁晔大手将祁菁的脑袋轻按向自己的胸口,低沉闷笑,“你若是不愿起来,就一辈子睡在这里可好?”
祁晔胸腔传出的震动震得祁菁额头发麻,祁菁在祁晔怀里蹭了蹭,张开双臂环上他的腰,声线慵懒,“好啊。只要二哥肯养我。”
“为何这么乖顺的叫我‘二哥’?”祁菁心高气傲,一向都是直呼祁晔的名讳,就算是叫他‘哥哥’那也是从未有真心实意过。这会子倒是因了什么?
说真的,祁晔还是喜欢听祁菁叫他的名字。
祁菁闷在祁晔怀中,不出声。她只是想时时提醒自己罢了,他终究是她兄长,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祁菁就是这样,表面看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