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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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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余那几人招供了?”

我这厢正夹着菜,慕容离冷不防出声,委实骇了我一跳,我抬眼瞧他:“未招,但应当差不离了。”之前除去杨奎,其余人都未被用刑,那自然是不会说实话。

慕容离点了点头:“诸事多加小心,有些事也不是急于求成的。”

我满口应承了下来。

正吃到兴头,便听府外通传说是大将军求见。

我结结实实被噎了一下,慕容离将手旁茶水递到我面前,一边拍着我后背一边将水喂下。

“他来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他轻笑一声,对家丁吩咐道:“让他进来罢。”

没一会便见慕容非顶着一张慕容离的脸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进来了,我急忙起身行礼,他应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坐在我方才的位子上,那动作行云流水,压根未将我的感受考虑进去。

我将掉在地上的眼珠安回了眼眶之中,只得默默退至角落中幽怨的瞧着我还未吃完的红烧鱼。

心中当真是应了那句较为出名的话语,猪屁股上两滴水——流着泪的你的脸呐。

慕容非他瞧了我一眼:“你先退下罢,我有事上奏皇上。”

我咬着袖袍,两眼含泪的退到了屋外,临走前还不忘瞧瞧四周的摆设,没错这的的确确是我的御史大夫府啊,那突然生出来的我来安亲王府串门的感受是怎么回事?

我很是郁猝,于是决定夜探刑部大牢,瞧瞧牢中众人是不是同我命运一样悲惨。

大牢一片寂静,连只鬼影都未瞧见,我也只得自己在墙上摘下一只火把步入牢中。

越往深处去越人声鼎沸,这不禁教我毛骨悚然。

眼见到了大牢深处,这才算是见到了衙役们正三三两两坐在一处聚精会神的押着赌注。

“带我一个。”我掏出一文钱放在案上。

有衙役不耐烦拿起我那一文钱掀至地上:“他妈的,砸场子是吧,一文钱玩你娘的头啊。”

我愣怔片刻:“要不你去玩玩?”

汉子们这才察觉有些不对劲,一同转身望向我,而后手中钱财散了一地。

“大大大大人。”方才气焰嚣张的衙役连滚带爬至我身前,前额抵在地面上,瑟缩半晌开口唤了一声。

我俯身将孤零零滚到一旁的一文钱捡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而后放至耳旁听了片刻对那衙役道:“你听,它说它好受伤,它的心在滴血呢。”

衙役面色煞白:“大人,小的有罪啊。”

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去将那个什么少府给本官押上堂来。”

衙役们相视一眼,面带为难,但却也是些知道轻重的,片刻后一同推了推方才要玩我娘的头那个衙役,低声道:“大人让你去把张少府押上来,你还不快去。”

可怜那人被当了炮灰,任命去牢中提人。

众人随我至堂前后,中规中矩立在两旁,手中抄着板子,面无表情直视前方。

我坐在正位上,垂眸瞧着方才那衙役押着那个什么少府走了过来。

那个什么少府面上还带着困顿,半睁不睁的瞧着我,挂着油脂的面上还有些挑衅之意,想来是我打扰了他好眠。

我笑意盈盈望着他,好心提醒道:“你还是跪下罢。”

他思忖半晌,照做了。

我甚是满意,又问道:“刘福山贪污一事你可知情?”

其实问这话时,我心中还是全无底气的,因我并无他贪污的罪证,这还要改日有空了去文史阁瞧瞧史册。

他面色一紧:“下官并不知刘相他有贪污这一嗜好啊,刘相为人一向刚正不阿,行事又很是低调不失奢华……此处略去一万字。”

我揉了揉额角:“你还是如实招了罢,我既来提审你,定然是知晓了什么事,你狡辩也无用。”

那个什么少府左右瞧了瞧,一口咬定刘福山清廉不阿,贪污这事八竿子也打不着他。

“呵呵呵呵呵,刘相定然是烧了不少高香,是以这辈子才遇到你这么一个傻子,你不招也罢,本官总有法子让你开口的。”

我啜了口手旁的清茶,道了一句:“具五刑。”

堂上之人皆为一愣,视线统一聚到我面上来。尤其是那个什么少府,嘴唇泛紫。

我干笑了几声:“莫激动莫激动,是这册子上写的,本官也不知何为具五刑,你来替本官解释解释。”我朝炮灰衙役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口。

不知为何,我在这炮灰身上瞧见了迟暮的影子,觉得很是亲切,总是忍不住想给他些展示自己的机会。

被点名后,他一脸哭相道:“回大人的话,具五刑……具五刑便是将黥、劓、斩趾、断舌、杀,这五种刑罚统一实施到一个犯人身上,是……是新增的刑法,还从未实施过。”

我恍然大悟:“如此听来,这倒是一件特别严酷的刑法?是谁想出来的?当真是别致极了。”

我抬眼时正见那个什么少府一瞬不瞬的盯着我,双膝不自觉朝后挪了挪。

我突然便想起了一些有关于我的传闻,据说朝中提及尚玉这人时,大多以装疯卖傻作为评价,据说还馈赠了名号为笑面猫,据说尚玉还经常性的扮犬吃猪。

我又忧伤了一回,旁人便是虎啊狼的听起来倒也威风,不知轮到我这怎的就成了猫啊犬的,猫和犬这种生物我横竖都觉得没什么杀伤力来着。可眼下好端端一个翻身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以为有必要珍惜。

清了清嗓子,我将册子翻了开来,瞧见首页那一副画时,不禁出口道:“哎呀呀,这光是黥刑瞧起来便很是刺激呀,那个什么少府,你说本官在你面上刺上些什么字呢?瞧你现下怪紧张的,不如就应景刺上个紧张罢?”我又翻了几页:“不行,刺上紧张怪不妥的,若日后旁人见到你问起你面上为何写满紧张,那多尴尬。”

那个什么少府面色灰败,但还是一言未发,大抵是觉得我不会施行于他。但这回倒真是教他失望了。

我差炮灰将骰子拿了过来,随手在案上摇了一摇,瞧见四个大红色圆点那面跃然于眼前。

我将那册子翻了四页,上面详细的介绍了断舌这一刑法。

“这个当真是应景极了,左右你也不肯说实话,那便将舌头割了。”我眉飞色舞将册子摔至那个什么少府眼前:“你先瞧瞧这具体步骤,一会也好有个准备。”

“大人,下官冤枉啊,下官当真不知刘相贪污一事啊。”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我起身行至他身前,捏着他的下巴对炮灰道:“行刑罢,若是不行刑,你们代他受了这罚也可,本官可是很好说话的。”

众人都知那个什么少府眼下是阶下囚的事实,是以行动起来那动作倒是利落,只是有些不太熟练,第一刀下去的时候,那个什么少府下意识躲了躲,刀尖便在他面门上划出了一道血印子。

他双眼对到了一处瞧见鼻梁当中的伤口:“大人,下官说,下官什么都说。”

第三十五回

第三十五回

我松开了双手又坐回到原处:“方才你说刘相刚正不阿,怎么?现下有了改观了?”

那个什么少府一脸惊恐,缓了缓神道:“大人,刘相这些年的的确确未贪过银两啊,下官以性命担保啊,即便是他贪了他也不会让下官知晓啊,大人啊,下官冤枉啊,下官着实冤枉啊。”

我捏了捏拳,那个什么少府的话也未必全是假的。起码我从中得知了一条重大的线索,这线索便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我实话实说了,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如此做,我亦不能无动于衷。

“上夹棍,把他嘴给我堵上。”我朝炮灰摆了摆手示意他上刑。现下那个什么少府饶是想说我也不耐烦听了。

炮灰面容扭曲的别有一番风味,但见他将被五花大绑的那个什么少府横扫在地,回头对我道:“大人,夹哪?”

我转身叹气:“哪能塞的进去便夹哪罢。”

那个什么少府一阵惨叫,当然我不敢保证他此时那撕心裂肺中包不包括在问候我全家。

我只当作未听见,毕竟痛并快乐着这种情绪也颇具技术含量,一般人也是无法将其兼容的。

我又在堂上坐了片刻,耳旁是那个什么少府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

我深觉此等场面有些不适宜旁观,于是起身准备去慰问慰问牢中其他二人。

有衙役跟在我身后不远处为我照着前路,这泥泞之路在那微弱的火光下,倒也好走了许多。

大牢深处呼冤的动静此起彼伏,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粒子。

行至那二人小单间前,我只给了衙役一个眼神,那衙役便心领神会了,急忙将那把锈蚀的铁锁给打了开来,而后一脚将牢门踹开。

站在门前,我扪心自问,其实这心中是有些惧怕的。

瞧着那黑漆漆的牢房怎么也迈不动步子,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突然打里面蹦出来。但我好歹是朝廷命官,再往深了说说,也当得起位高权重,在此时露出怯色总是不好的,是以轻咳两声向那衙役问道:“你手中那火把是作何用处?夜半照鬼吗。”

衙役面色一紧,急忙将火把举的近些,牢中登时大亮,我也瞧清了里面的情形。

但见那着中衣的男子身上盖着一席草垫正一动不动蜷缩在角落中。我以为他这是被吓的,举步过去后才发现他老人家正在睡梦当中,嘴角还挂着一丝晶亮,也不知是否是在梦中行着什么苟且之事。

“起来起来起来。尚玉大人来了。”衙役见状上前去踢了踢那人腰身。

那人不耐烦的坐了起来:“娘个爪的,又忘了爷以前叮嘱过你们的话了,明儿爷就差人将你们送去青楼,让你们这些贱蹄子再浪。”

衙役面色顿时难瞧起来,眼中竟迸射出一道欲杀人的视线。

我掩面偷笑半晌后,安抚的拍了拍衙役的肩:“你莫往心中去,这是件好事啊,这不正说明了你们对他的关怀简直是无微不至到让他将牢中当作自己府上了。”我围着那人转了两圈:“瞧这养的白白胖胖的,这位仁兄乐不思蜀也是人之常情。”

衙役兴许听出了我话中嘲讽之意,二话不说将那人照着那个什么少府的绳套花样给绑了起来,末了不忘在他口中塞上一块破麻布。又转身将另一牢房的人押了来,以同类手法将他们绑到了一起。

那二人眼中初醒时的迷茫渐退,如杂草般的双眉皱到一起,面色绯红的在叫嚷着什么。那鼻孔朝天的模样当真是难瞧极了。许是因上头有人庇护,是以有恃无恐罢。

他们二人哼哼唧唧了半晌,双目暴出,很是骇人。

“押去前堂。”

得令后,衙役推推搡搡将那二人赶了出去。

我重新出现在前堂时,那个什么少府面色惨白,已然晕了过去。

我痛心疾首,慕容离这是养了一群饭桶啊,就那么夹了夹便晕了过去,真是不堪极了。

但一瞧那个什么少府那圆圆的大脸盘,我又起了恻隐之心,是以回头对那炮灰道:“这两人你随便夹一夹,那力道要把握在让他们知道痛却又不至于晕过去便可,不用往死了夹。”

炮灰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回了个是。

我负手出屋,只见夜幕笼罩在一片雾气之中。

站在院中夜观天象,瞧见紫微星东移,掐指一算,今夜是夜探文史阁的好时机。

我转身回屋:“现下是什么时辰了?”

有旁观的小衙役答:“已近亥时了。”

我闻言大喜,这当真是天助我也,算算此处到那文史阁不过一刻的路程,随意扯了个由头将屋中一干人等撇下,独自乘着朦胧月色朝文史阁方向走,一路上尽挑些偏僻之路,加之身上官袍属暗色,若仔细些还是不易被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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