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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还不待柳雪说话,身后就想起了一个阴沉的声音,“本尊说的,不顺路。”龙倾月不知何时来到了林云染的身后,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一把提着他的后领,直接拖走。
“暴力啊!暴力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这对夫妻都是冷血没人性、利用完人就丢的家伙啊啊啊!”林云染被龙倾月拖着走,两手还紧紧的拽着衣领,生怕自己被勒死。就这样,还不放弃的大吼大嚷,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或许是因为林云染话语里的“夫妻”二字取悦了龙倾月,他好心情的松了手,笑眯眯的站到了一边,不再插手。虽说,那笑容看在林云染的眼里,颇有些警告让他老实点的意味,令人毛骨悚然。
倒是柳雪眯起了眼,郁闷的看着林云染,问道:“你听谁说的?”
“秋暖。”这次,想也不想,就答了上来。早把秋暖当初把消息卖给他时千叮咛万嘱咐别把她卖出来的时给丢在了脑后。
“你花了多少银子?”柳雪阴测测的眯起了眼,秋暖那个女人,居然敢用她的消息去赚钱。
“三千两。”一想到这里,林云染就肉疼啊!三千两啊!那不是小数目啊!巨款啊有木有!就那样轻易的被秋暖那个女人给敲诈了,他能不愤恨么!他能不有怨念么!他能不把那掉钱眼里的女人给卖了么!
说到底,林云染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三千两……呵呵……秋暖,好样的。”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
远在灵州城的某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还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窗外的天气,没降温啊,怎么就染风寒了?
“喂,你要知道的我都和你说了啊,让我和你们一路吧!”林云染赶紧提出要求,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女人,一路往西一个人多寂寞,跟着他们至少还能看看热闹神马的。
“你只是向看热闹吧。”柳雪冷冷的瞥了林云染一眼,却没打算答应他。
被戳穿想法的林云染一点都不脸红,直接拍了拍胸脯,说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这一路跟着你们,还不是为了给你们添一把手么。现在整个武林都传开了,左尊爱武成魔,当年还为了一块据传藏着武功秘籍的子虚乌有的令牌而屠杀了左相府一门,现在整个武林的都打着除邪尊,匡正义的旗号呢。”林云染说的也是事实,当那些人从欧阳府离去后,那一晚令狐剑信口雌黄的一番话,就在龙倾月无所谓的态度下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江湖。
龙倾月听了,皱起了英挺的剑眉,他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声,可是却担心这样下去会不会坏了柳雪的事。于是便犹犹豫豫的看向柳雪,斟酌的开了口:“雪儿,要不,就让他和你同行吧,我在暗处跟着就行了。”
“为什么?”柳雪有些不解,这人不是向来是个醋缸么,怎么突然这么主动把别的男人塞了过来?
“我怕这一路给你添麻烦……”龙倾月有些不安的说道,总是有些自诩正义的人士,不分青红皂白,只是听了传言便一窝蜂的想要除暴安良。
柳雪看了龙倾月一眼,便翻身下了马,走到了他的马旁,冷声道:“下来。”
龙倾月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柳雪生气了,却也不敢拂逆她,只得也翻身下了马,站到了她的面前。
龙倾月真的很高,再加上健硕的身材,只要往那里一站,就回将柳雪整个遮住。柳雪抬着头,看这那个还不明所以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手一抬用力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嘶——”龙倾月吃痛,只得莫名的看着柳雪。就算是定罪,也好歹说明一下啊。
“我才不管你是正道还是邪道,是左尊还是邪尊呢!反正我现在的名声也都给你毁了,秋暖那厮指不定早就把我俩的事添油加醋的卖给了所有我认识的人呢。事已至此,你别想再丢下我!在我说不为止,都必须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然……不然我直接杀过去扭断你的脖子。”最后那句柳雪说的无比凶狠,就连手上的力气都加了不少,可是那双秋水一般的杏眼中,确实氤氲着点点雾气,好像只要龙倾月敢说一个“不”字或者要一下头,那两汪清泉就回立刻涌出。
龙倾月哪见过柳雪这个模样,当即手忙脚乱,也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了,连忙从怀中取出了丝帕,心疼的给柳雪擦着眼泪。
“雪儿,雪儿,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说什么离开你的话了,你别哭了,别哭了……”龙倾月的声音那样的温柔,还夹杂着心底淡淡的喜悦。原来,这一路走来,真的不是只有他一人在一厢情愿。
“你……你讨厌……”柳雪看着龙倾月那小心翼翼捧若珍宝的模样,想笑,却又想起来旁边还有个林云染,白白给他看了好戏,不仅有羞愤难当,只能狠狠地瞪着龙倾月,干脆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好好,都是我不好。”龙倾月乐得佳人投怀送抱,这时候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他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轻声安慰着。
一旁的林云染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这,这还是那个刁蛮任性又暴力的女人吗?爱情的力量真是太可怕……呃,不对,是太伟大了。
乐呵呵的一笑,林云染摸着下巴,这三千银两花的还是值啊,秋暖果然是个有诚信的好奸商,这还真是看了不少好戏。
……
三个人,两匹马,于是分配成了问题。
“你们两个人乘一匹吧。”哭过后的柳雪,眼眶还有些微红。素手指了指龙倾月,又指了指站在一旁看好戏的林云染,说道。
林云染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反正他不打算和柳雪共乘一匹,谁知道她半路上会拿他试什么药,别还没到武林大会,小命就给这女人玩完了。
倒是龙倾月像是触电一样的跳了起来,大声的抗议道:“我才不要和男人共乘一匹马,太恶心了!”
林云染傻眼,恶心?他恶心?他很恶心吗?他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就和恶心这两个字扯上关系了呢!
纠结了。
抑郁了。
蹲地画圈。
“那你想怎么办,这只有两匹马。”柳雪看了龙倾月一眼,难道他想用走的,那还不慢死。
“雪儿,我要和你共乘一匹。”龙倾月咧唇一笑,还不待柳雪拒绝,就直接揽着她的腰,纵身一跃就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你快放开!谁要和你共乘一匹!”柳雪满脸通红,两条玉臂也在不安分的胡乱挥舞着,就想挣扎出去。今天已经丢过一次人了,要是再共乘一匹,她真的是抬不起头了!
“雪儿,别闹别扭了。你要是震得不想与我共乘一匹,早就用内里震开了不是吗?”最后那一句,龙倾月是低声在柳雪的耳畔边说的。灼热的气息喷吐在珍珠般的耳垂上,成功的让脸上本就残留着的些许红晕瞬间扩散,直红到了耳根。
见柳雪不挣扎了,龙倾月得意一笑,自然是没让低埋着头的柳雪瞧见。他甚至没去管一旁的林云染,只接一踢马刺,向西而行。
那边,林云染还一个人阴暗的蹲在树影下,在树根上种着蘑菇,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我恶心吗?我恶心吗?我恶心吗……?”
……
两匹马,三个人,飞扬的尘土。柳雪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了三天的路,总算是见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柳雪与龙倾月一同下了马,进入客栈内,而林云染则是认命的牵着两匹马,找小二询问马厩的方位。
谁让他在这一行里实力最弱,自然只能沦落为打杂的了。
“三间上房,再打一桶热水送到我房间。”
柳雪看都没看小二,就直接吩咐了下去。身后的龙倾月像是早已习惯一般,从袖中掏出了碎银,递到了小二的手里,补充说道:“在准备一些热饭菜,一会儿送过来。送到一间里就可以了。”
小二忙不迭的店头,扯着嗓子吼道:“地字一号房、二号房、三号房——呃,敢问这位女侠,要住哪间?”
“地字一号房。”柳雪皱着眉,不耐烦的回答着。这三天都没有遇到客栈,又是夏天,身上早变得黏糊糊的,还沾了许多的尘土,当真是难受得紧。
“好叻——地字一号房送一桶热水——地字二号房三人份饭菜——”小二对于柳雪那不耐烦的样子好似没看到一般,仍旧是笑眯眯的。这家客栈迎来的客人都是这样,特别是夏天,浑身是汗又风尘仆仆,能有好心情才怪。
远远的,就听到了小二叫喊声的后堂和厨房都应了一声。柳雪头也没回的就直接奔着二楼的厢房而去,恨不得那热水现在就摆到她的房内。龙倾月站在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林云染也拴好马回来了。只见龙倾月头也没回,就丢下了一句“你住地字三号房”便也离开了。
一号房的隔壁,一面是墙,一面是二号房,他自然不会让林云染这只雄性生物和他的雪儿紧挨着隔壁住。
龙倾月脚步轻盈的准备回到房间,也好好地梳洗一番,他刚打算喊住店小二,就见原本应该在房内整理行装,好好休息的柳雪突然“嘭”的一声打开房门,直直冲了过来,丝毫不顾龙倾月嫉妒恨的眼神,直接就抓住了林云染的胳膊。
“我!我看到她了!”柳雪的神色有着一种撞到鬼的慌乱,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喜悦,混杂成一股讳莫如深的复杂,直直的看着林云染。
“谁?你看到谁了?慢慢说。”抬眼看了一下龙倾月越来越黑的脸色,林晕染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总、总之你先把、把手松开……”
柳雪才不管身后越来越低的气压,反正那人向来雷声大雨点小,也不顾眼前林云染越来越抽筋的眼角,她才懒得猜他在向她暗示什么呢。总之柳雪依旧紧紧抓着林云染的手腕,神色间满是不敢置信,“你相信吗,我看到她了。我怎么会看到她呢。三年前,她明明……明明就已经死了啊。”
一句话,镇住了两个男人。
林云染瞬间茫然,什么死了又见到了的,搞不明白啊!
龙倾月倒是桃花眼一眯,脑中有什么飞速滑过。他当机立断的扣住了柳雪的手腕,“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房再说。”
龙倾月的一句话,就让柳雪原本乱了阵脚的理智逐渐镇定。她看了看四周那些或好奇注视的目光,或竖起耳朵想要听的姿势,忍不住皱了皱眉,也点了点头,“回房说。”
三人直接进了龙倾月的那间,中间有个圆桌,边上摆了四个圆凳,刚好一人一个,还能多出一个。
三人坐定后,龙倾月先是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柳雪。柳雪也不客气,接过来就一阵猛灌,看得林云染不住皱眉直的摇头。
这么粗鲁的女人,也只有龙倾月这口味独特的人才会喜欢吧。
润了润喉,也好像是冷静了一些,柳雪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才说道:“我刚才……看到墨玉了。”那神情,带着三分的不解,三分的后怕。
“墨玉?我还书香呢……”林云染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哈哈了两声突然觉得不对劲,三年前的一切突然重现,他也紧张的盯着柳雪,像是要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一般,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是说,你看到了你曾经的贴身丫鬟墨玉?”
柳雪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三年前,左相府上下百余口,应该是除了她徼幸被师兄救了以外,无人生还啊!况且,墨玉是她的贴身婢女,当时就站在她的闺房门外,随时等候她的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