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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燕的脸色苍白萎黄,像还没开,就已凋谢的花朵,没有水分,也没有力量。
她抬起头,注视着少女的脸庞。
温润如玉,灵秀明媚。
若能如她这般,陛下也定会看的上吧。
“陛下真是疼你,你比我强。”她淡淡的说,语气里有点落寞。
长烟闻言吓了一跳。
“殿下不要这样说,若让别人听见了,怕是长烟性命不保啊。”
上官燕展颜笑了。
“你何苦这么惊慌。”
“这是周婕妤让奴婢转交给殿下的。”少女从怀中取出螺钿小盒递给上官燕。
她接了过去,命巧智打开。
“是白麝香!”巧智也有些惊讶。
上官燕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陶瓶,只见上面描画繁复,色泽艳丽。
“可是西域进贡的?”巧智问道。
上官燕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西域的贡品,她毕竟长在豪门,虽然入宫后不得宠,但这些物件却见过的太多了。
“哼,什么好东西,周婕妤还当宝贝似的炫耀,真是没见过世面。”巧智小声说道。
上官燕摇了摇头。
“你别这样说,她自幼长在民间,父亲是屠户出身,不懂这些是自然的。”上官燕似乎也不介意,随手将陶瓶放到一旁。
“今晚就熏这个吧。”
巧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撅着嘴拿起瓶子往炉中添香去了。
“皇后殿下,为何不询问奴婢锦帛织的如何了?”少女疑惑的问道。
上官燕笑了笑。
“问了又如何,你就是采朵云彩来为我裁衣,怕是上官燕也难以变成凤凰。”
长烟愣了愣。
转过头去,大殿深处的鸡血石书案上,振翅欲飞的金凤,一边的翅膀隐没在黑暗里。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大婚的时候,陛下亲手为她打造的。
“皇后殿下,无论如何,您就是凤凰。”
上官燕感激的笑了笑。
又命人取来一些钗环来赏给长烟。
长烟不敢拿,只挑了件银制的发簪收下。
临江仙 陇首云飞(八)
离开椒房殿时,天色已经向晚。
她赶忙加快脚步,朝织室走去。
未央宫的织室是专供织女劳作和居住的地方,一般情况,织女们是不可以随意出入的。但长烟是例外,她是作为长安城第一织女的身份被天子亲点入宫,且专门为陛下织锦,同时,也兼顾陛下宠妃和皇后的衣服织物,但是,除了皇后,就连周婕妤也无权直接差遣她办事。因此,在宫中,人人都对她颇为尊敬,说话办事不敢冲撞。
因技艺精湛,陛下也没有让她掌管什么具体事务,怕分了心,命她只管织锦,其余的盖不用考虑。这到也是很合她的心思。
因五日后哥哥成亲,陛下准了假,今晚将妃嫔的锦织好,便可家去了。
想到这里,心里却如被挖空了一般痛着。
待长烟交了锦,回到家中,已经是两天之后。
大雪过后,天空晴朗。
一进院子,便见火红的绸子已经挂了起来,花团锦簇,皑皑白雪中,显得格外的醒目。
李氏坐在屋内,外面的人在商同的催促下,忙碌而有序。
见长烟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商同更是松了口气。商家在长安没有亲属,如今去接亲又人丁稀少。本打算让长烟也随队前去,却怕她抽不出时间无法回来,现在看见她,到也心安了。
而商誉,却始终不见踪迹。
商同着起急来。这逆子也不知哪里去了,自从昨天起,便再也无人见过他。
李氏沉默着,始终不发一言。
她比谁都了解这个孩子。貌似平静,却容易冲动。
“只怕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她淡淡的说。
长烟一惊。
誉难道会逃婚?
商同无奈,派人出去寻找。
却不知,长安章台街此刻正华丽丽的上演着一场舞蹈。
红色的舞池里,一个锦衣公子将披风一抖,露出里面浅青色的长袍,他抬手将衣袂掖在腰间,脸上酒醉的红晕还没退去,他眼光迷离,英武的双目眯成一条线,两道剑眉高悬在两鬓之间。
只见银光一闪,他腰间的佩剑已经出鞘,瞬间便挥出一个硕大的剑花,整个人便向舞池中央奔去。
“好!”众人齐声叫好。
妓女们更是惊讶的花容娇艳,涌上来围住了舞池。
那男子旁若无人,手中的剑如旋风一般,整个人好似一朵绽放的花,闪烁着冷锐的光芒。
妓女们从未见过这个人,各个争着要他。
这时,一个红衣妇人微笑着扬起了下巴。
好一个锐意激昂的男人。
“你们急什么,一会他舞的累了,自然会来选你们,从来都是嫖客选妓女,哪由得你们自己做主。”她妩媚的双目,含威不露,却仍让妓女们嘈杂的声音散了开去。
“他不是嫖客。”一个男人走进人群。
妇人转头看去。
这是个不太起眼的男子,面色微黑,双眼皮,看起来非常敦厚。
几个女孩子顿时围了上去,却被一一推开。
那人来到近前,盯着红衣妇人。
“可是红绡姨。”他一脸正气,到是让红绡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是红绡,你认识我?”
那人一拱手。
“在下曾在邴将军麾下。”
红绡点了点头。一垂眼,果然见其腰间垂着一枚玺绶。黑绶,玺装在一个银色的套子中,可见官职不是很高。
“你说他不是嫖客,那为何要来我们这里。”红绡笑着问道。
那男子也不答话,只匆匆推开眼前的人,快步来到舞池旁边。
“誉,不要胡为,快跟我回去,你爹找你快急疯了。”
只见,池中的男子一反身,飘落在他跟前,微醺的双目,红的像两个桃子。卷着舌头道:“你是子砚,我不回去。”说罢,转身便要走。
那个被称作子砚的男子也不弱,上前一探手,抓向他的肩膀,那男子将身子一歪竟躲了过去。
子砚有些气愤,又一抬手,朝他另一侧肩头抓去。
男子足尖一点,竟从众人头顶掠过。
子砚顿时纵身而起,追了过去。
红绡皱眉,不要在这里打架才好。若伤了人或损了东西定要让这二人如数奉还。
“去请邴将军。”她朝身边的女孩低语。
女孩忙转身跑开。
那两名男子也不管这里客人众多,竟旁若无人的缠斗起来。
这二人身手都极好,几个回合过去,竟看得人们连声叫好。
“我知道,你也喜欢长烟。”忽然,那浅青色长袍的男子飞身立在一根柱子旁边。虽醉着酒,却极是英武。
那叫子砚的男子顿时僵住,愣在那里。
“我知道,今生今世,在世人眼中,我都只能是她的哥哥。”男子苦笑着,倚向身后的柱子。一双眼睛顿时萎靡了下去。
“誉!”子砚见他瘫软倒地,忙飞身上前,将他接住。
“谁在这里胡闹!”一行人鱼贯而入。
前面的是个精悍的男人,虽已不再年轻,却目露精光。跟在他身边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身穿白衣,眉心用银粉点着一枚银月,美而不妖。竟似嫦娥下凡一般。
众人都看的呆了。
红绡忙上前道:“大司马怎么突然来了。”
来人正是霍光。
而他身旁的,便是名贯长安的花魁宝筝。
子砚见来人是霍光,忙放下商誉,俯身上前请罪。
霍光问其原由,子砚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从小便不会撒谎,耿直的一塌糊涂。
霍光刚要再问,却见门外又来了一行人。
那人还没待进屋,便朗声道:“此人是武库令杜子砚,曾是在下的门生。”
霍光一皱眉。
却也不再说什么,只管迈步来到子砚跟前。
“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子砚忙垂首道:“在下知道,这里的主人是邴将军的心上人红绡姨,而花魁,是大司马的女人。”
“长安城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胡闹!”邴吉厉色道。
霍光眯着眼睛,冷笑着转过身去。
“即是将军的门生,霍某就不再追究了。”说罢,携着宝筝转身离去。
邴吉见霍光离开,转身来到子砚跟前。
子砚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邴吉皱了皱眉。
“这样,只怕不妥,既然是陛下赐婚,就必须完婚才和礼数。待这小子醒来,就告诉他,此事本将军不会对外人讲起,不过,要是抗旨,怕是他全家性命不保。”
临江仙 陇首云飞(九)
长乐宫。
鄂邑席地而坐,对面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脸怒火。宫人也都不敢上前,远远的躲在帷幔后面,小心翼翼的注意着二人的动静。
鄂邑叹了口气。
已经是第十一次向陛下进谏了。
“为我丁外人讨个爵位怎么就这么困难!”男人愤然的挥舞着手臂。
鄂邑为难的摇了摇头。
“每次还没待陛下说话,霍光那老儿就先跳出来反对,真是个老不死的蠢货。”男人越骂越起劲。
鄂邑始终都没有言语。
当年父亲招她回宫,她刚刚丧夫,盖侯的死,让她落寞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遇见他,丁外人。
“难道,当年你挡在我面前,用身体将受惊的马拦下,为的就是爵位吗?”她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高傲。
丁外人见她忽然提起往事,只能将脸一松,“我又怎是那样的小人,只是,自从为公主伴驾至今,整个人都荒废下去,实在不是男儿本色,若公主让我一辈子做你裙子下面的小狗,那我明日便随军出征。”
鄂邑见他这样说,有些慌了,忙道:“谁说不帮你了,我这不是在想法子吗,当初为什么极力推举上官燕入宫,不就是为了拉拢上官桀。我本以为霍光和上关桀虽然有嫌隙,但毕竟是儿女亲家,为了共同的孙女,定然会帮着咱们,可谁知道,连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都封了桑乐侯,偏偏到了你这里,就是不许。”她说到恨处,也咬牙切齿,一伸手,拍在案上。
丁外人见状,忙凑上去,柔声道:“长公主别生气,我也就是说说,不过,到是有几个人,想让公主见见。”
鄂邑将眼睛一斜,冷冷的道:“何人?”
丁外人双手一拍,只见几个小卒躬身而入。
屏退下人,几人也不说话,只齐齐跪地,将左手袖子挽起。
鄂邑定睛一看,刺熊。
“你们是燕王的人?”
丁外人点点头。
鄂邑霍的起身,将大袖一甩,发间的金饰发出叮当的响声。
“大胆!你们这是何意?”
见长公主震怒,一人忙上前道:“长公主不要惊慌,燕王有封密信。”说罢,将上衣脱去,赤裸上身。
鄂邑正欲发怒,却见他猛的转身,另一人已经上前,将手里的白色粉末涂在那人的身上,隐约中,几行小字隐隐现出。
鄂邑大惊。俯身过去。
“长公主为大汉尽心尽力其心可鉴,旦愿与君联手,共谋大事。”
鄂邑定了定神,转身坐下,默不作声的盯着丁外人。
“你竟与燕王旦暗中联系!”她咬着牙根,一字一顿。
“公主,这几年来,霍光一直压制着咱们,凡事都不得施展,还有当今天子,渐渐的也开始对咱们不屑起来,我不过是向他讨个爵位,他为何这样抠门,我看咱们不如。”说着,他朝那几人看去。
“旦到底派了多少人来长安?”鄂邑冷冷的道。
那人将手里的药丸吞下,背上的字竟消失无踪,又将衣服穿好,转过身来。
“长安每位显贵身旁,都有燕国的探子。”他的回答直接有力。
长公主狠狠的瞪着他。
“这么说,这个人,也是你们的探子喽?”说着,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丁外人。
那人俯身道。“具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