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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美人一愣,“三缺一。”
忽然想起来一个人:“叫小顾叫小顾。”
“你打小就迷这个东西。”赵凌宣颇不以为然,一个美人,摸着满桌牌的样子真没气质。
“好久没碰了,都凑不起人来。”美人搓着手,蠢蠢欲动,“刚刚见这牌扔在那屋里,立刻手痒。”
“病还没好吧。”赵凌宣摸了摸她的额头。
“脑子里乱得很呢,还不如找点事干。”
“我陪着你。”
“那是。”
赵凌宣喜上眉梢。
“缺了你就凑不成一桌了。”
怒,他也不过是个牌搭子。
一会儿工夫顾云深赶过来,手上的伤还没好,裹着厚厚的绷带,'奇+书+网'一头跪下去:“微臣奉旨来打牌。”
把手伸在最前面,希望有人能体谅他的伤情。
可惜美人眼里他们都是牌搭子,能喘气就好:“来来来,上桌。”
“娘娘?”
“干吗?”
他把手举到她面前。
残……残的……
美人想了一会儿:“咦?”
“啊?”
“这么大块面积,抹起牌来会很方便。”她拍着他大笑。
顾云深背过头去流泪。
早知道这女人没人性,为什么他还总是抱着这样那样的幻想呢?
皮相这东西真是害人。
“赌什么呢?”牌洗好,碧水在旁边问。
“钱?”赵凌宣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我没有。”美人耸肩。
“我也没有。”顾云深也耸肩。
人们看向赵信,他现在是靠女人养的小白脸,摊开了两只手:“分文没有。”
“穷光蛋还想赌。”赵凌宣不屑。
众人瞪他,打击面太大,引起了众怒。
“要不……赌脱衣服?”美人有些无聊地开口。
三个男人一个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建议而已。”她很无辜地把手一摊。
“建议也不行!”一帮人冲她怒吼。
她切了一声:“干吗这么凶。”
最后定下来是弹脑门。
“好像小孩子玩的。”美人抱怨。
“你没资格说话。”赵凌宣唾弃她。
“又不是没脱过。”
见大伙神情诡异,想看又不敢看,鬼鬼祟祟地瞄着他们,赵凌宣咬牙:“看什么看,十岁的时候。”
“呃呃,打牌打牌。”
第一圈顾云深输了个底掉,不光是手大,脑袋也比别人变大了许多。
“好痛好痛。”他眼泪汪汪地蹲在桌前。
“不哭不哭。”碧水摸他的头。
赵信一直赢:“和了。”
“又和了。”
“不好意思,这张我碰,再和一回。”
赵凌宣忽然抓住他的手。
“干……干什么?”赵信脸上的表情像路上被调戏的女人一样欲语还休。
他压着他的袖子往下一抖,哗啦啦一片乱响,掉下来一堆流光溢彩的饼。
“不要脸的东西,居然敢作弊!”
众人扑上去群殴。
赵信比冤死的冤魂还冤,牌一式两副,他只是看它实在可爱,忍不住藏起几块,才没有拿到牌桌上乱来,可恨的赵凌宣陷害他。
“打我的人,赵凌宣你好大的胆子。”
几圈牌过,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一人挑着火红如血般的灯笼渐行渐近。明月姬走到近前,火灯微提,照见了美人。
她呆了呆,她对自己的容貌一向自负,总以为这世上不会有比她再美的女人。
可是这个人,她百般无聊地倚在牌桌上,手里把玩着雀牌,脚踩着顾云深,然而世上曾有一句话,说顶着抹布过街都可以美得所向披靡,原来指的就是这样的人。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2)
难怪赵信会对她念念不忘。
一种莫名而来的怒气怂恿着她,反而把打狗也要看主人的正事都忘记了。
“赵凌宣,你不是要三千千万石粮食么?拿这个女人来赌,我输了,立刻就发粮!”
赵凌宣淡淡地说:“阿桥是我的命,你把我的命拿去,我也不会用她来做赌注的。”
所有人都是一惊。
美人也呆住了。很多年前家乡有一种木头,只要精心照管,日日浇水,就会长出美丽绝伦的花来。
何况,她又并不真的是块木头。
明月姬咬紧了牙:“你是好样的,那我就成全你,拿你的命来赌!”
“好啊。”他答应得太随意,反而让人觉他的命还不如美人头上的发绳。
为什么这样轻贱自己?
“赵凌宣?”
他向美人笑了笑:“放心吧。”
放得了心才怪,从来赌运好的人都是赵信,而他,连跟人猜拳都没有赢过。
牌砌起来,弃了旁人,两个人打对十三张。
规矩再简单不过,哪个先凑成一条龙,赢的就是哪个。
“五条。”明月姬扔出去一张,神色紧张地看着赵凌宣。
他懒洋洋地瞅了一眼:“不要。”
扔了去抓新牌,东风无意,丢到了桌上。
明月姬喜滋滋地吃了牌:“等着输吧你。”
赵凌宣丝毫不以为意,好像那条命根本就是从别人身上借来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不心疼,甚至连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真奇怪,哪来的这么大财力,竟然口出狂言,一赌三千千万石。顾云深低声问碧水。
“不知道,没见过,客人吧。”
那男人也怪,面貌美得令人一望惊心,却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欠扁样。
顾云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去扁一个人。
“四条。”赵凌宣打出一张。
“哈哈。”明月姬抓在手里,“你当心,要输了哦,到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不见棺材我是不会落泪的。”话虽说得硬,牌局却惨不忍睹。
忽然桌下伸过一只手,按住他的指尖,将一块牌塞到了他手里。动作迅速,有似电闪,丝毫不留痕迹。
赵凌宣不动声色地攥紧,瞬间换到了桌面上。
明月姬丢过来一张,恰好对碰,赵凌宣将牌往前一推,齐刷刷一条龙:“和了。”
明月姬呆了许久,猛地站起身来:“好,不就是三千千万石嘛,我输得起。”她弯下腰跟赵凌宣低语,“但你也不要忘了,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
明月姬一拂衣袖,怒气冲天地走远了。
牌局一哄而散,众人纷纷回屋,赵凌宣却拦住了赵信低声问:“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我说不想看你死,你信不信?”
“我又不傻。”
“那就是了,我说了你又不信,何必要问。”
赵凌宣盯着他远去的背影,自嘲又似嘲人,冷冷地笑了一笑。
这人千里迢迢跑到信阳地界,当真就是为了借那几个钱么?
适合在夜里做的事,除了在桌下面递牌作弊,自然还有暗杀、奸情,以及许许多多不能摆在阳光下面的细节。
赵信推门到书房,一路沿着台阶往下,石室里大片的壁画无声地嘲笑他。
他有愚蠢的祖先,所以子孙万代都要步其后尘。
他拔剑在手,往手臂上一划,血如泉涌般地直喷出来,滋养着参苗。这东西喝多了他的血,已经日渐成形。明月姬任性地想成为一个人,而他用做人的权力,换来了另外根本不值一提的东西。
短短一年时间就富甲天下,每个人都笑脸称颂,为什么却不肯想一想,这传奇根本不合逻辑。
“怪物!”他抛下剑,踉踉跄跄地倒在了藤椅上。也并不想去管伤口,任由血渍在地板上蔓延着。
死了都干净,绝不会有人为他奔波,愚蠢的种子也总算到此为止,不会再往下代代相传了。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3)
可太阳还是要升起来,他用手挡住脸,微弱的烛光却穿过了指缝——还是要升起来。他对此无能为力,就像一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如同魔鬼附身,只能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却永远没有去阻止的能力。
赵信一进门就被花瓶当头砸过来,他一手捞住,有些庆幸。左右细看了看。
“幸好没碎,很贵的。”
明月姬暴跳如雷:“连你也欺负我!”
“哪有……”赵信心虚,笑,“我哪里舍得。”
“那个女人是长得好看,可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为什么还要念念不忘地惦记着她?”
真奇怪,每个人都这么说,难道他就不能不喜欢美人?
“你不也说,她对你不好么?”明月姬揽住他的双手,殷切地望着他。
赵信轻叹:“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我给你讲故事。”
“别把我当小孩子。”她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儿,听不见赵信说话,又把身子掉转过来:“你说。”
“从前有座山啊,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讲故事……”
“捏死你捏死你捏死你……”明月姬扑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赵信笑得不行,把她的手拉开。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哪里好,任性,目中无人,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都让着他,把自己挤得无限无限的小,他就越来越大……”
然后,自己就不见了,全部的全部,都只是那个人了。
明月姬把脸伏在他怀里:“你是好人,她是坏蛋,她欺负你。”
“你也欺负我,你也是坏蛋。”
“我才没有。”
赵信捏捏她的鼻子:“给我喂毒药还不算?”
明月姬撇了撇嘴:“我怕你跑掉。”
赵信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一得了解药转头就跑,其实他也是个很寂瘼的人,明月姬像个小妹妹,只要这个妹妹不把脑子转到奇怪的地方去,说说话倒也挺可爱的。
他的作息时间还没能转过来,睡着了,明月姬坐在床前静静望着他。
他不把她当女人,她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她很小,其实不小了,至少不会比他小,地宫里的时间如同静止,十五岁,十七岁,二十岁,都没有什么区别。
太寂寞了,没有人能体会那种感觉,一个人从出生就等着死,身边每个笑着的人都恨不能她去死。怎么还不去死。
怨念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她和每一代宫主一样,用大把大把的毒药来控制他们,得到一群群的行尸走肉。
不要说是爱,就连亲善、温和、柔软,这些最普通的词,她都没有办法去体会。
赵信是唯一一个肯真心对她笑的人。
她直到那个时候才明白,原来笑容是能让本人和周围所有人,都亮起来的。
“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她伏在枕边,低低地说,“你肯定是会走的吧。”
停了停又说:“你那么喜欢她,到底有多喜欢?比你的命还喜欢吗?咱们来打个赌好不好?”
她贴近了他,蹭着他的脸:“我替你杀了她好不好?”
“你不说话,那就是答应了。”
适合在夜里做的事,除了在桌下面递牌作弊,自然还有暗杀、奸情,以及许许多多不能摆在阳光下面的细节。
明月姬一路缓行,走到了水井旁,掏出一瓶药,尽数倒了下去。
无色无味的天阑竺,只不过在吃下去一天之后,就会长眠到地宫里去陪她了。
“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明月姬对着汩汩流动的水低声说。
可是不管夜里发生了什么,太阳还是会升起来。
那阳光让她感到了刺痛,她尖叫一声,像现形的幽灵一样匆忙跑回了屋里去。
太阳还是会升起来。
阳光之下一匹快马冲进王府,下马一甩缰绳,那人直奔赵凌宣的书房。
“王爷万安。”
第四部分番外借我三千千万石(24)
“你起来吧。”
“王爷吩咐属下查的事,已经有着落了。”
“哦?”赵凌宣微挑了长眉。
“冯碧水之死确有蹊跷,据认识她的人说,当日里她突然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