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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着也过了三更天了吧,娇姨睡眼朦胧地神游了出来,往山的西北面去,没多久就捏着根小褐草回来了:“给,你晚上没吃饭,别饿着了。”说完就晃回去接着睡。
而我捧着小褐草,听着它奄奄一息地喊疼声,我一个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它和泡泡一样,是活生生的一条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我过去竟是这般生吞它的吗?
长歌眼疾手快把我手中的小褐草扔出了老远,然后扑过来给我拍背。
我喘息着说:“长歌,你多给我吃点元丹吧。”
长歌柔声安慰着:“别多想,只是因为你懂它了才会觉得不一样。”
我一个辛酸就扑到长歌怀里哭了:“我……再也不吃东西了,直接让我变神仙算了。”
长歌的背脊一阵僵硬:“当神仙不好,翘楚,你不会喜欢。”
“可我不想再吃东西了,不管是什么。”我把嘴角的残留的酸水往长歌衣襟上蹭,反正他也不嫌弃。
长歌暖暖地握住我冰凉的手,我顿时舒服了许多:“翘楚,我答应你再不让你想吃东西了,你也答应我,不要做神仙,好吗?”
我并不在乎做不做神仙:“好。”
长歌长长舒了口气:“长歌,做神仙怎么不好了?”
长歌用五指作梳为我顺着头发:“神仙有神仙的责任啊,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
不知何时,长歌的眉间有了一道竖纹,我伸手想去抚平,但似乎没什么效果:“你照顾我不也是不得不做的吗?”
长歌看向我,目光如水:“照顾你是我愿意做的,而神仙要做的一些事,却不是我愿意的。”
13、山下
“长歌,我们下山玩去吧!”为了长歌能有栖身之地,也为了我能真正一尝夙愿,我这么只笨妖也算想出了这无双的好主意。
长歌笑了笑:“好。”
看着他那炯炯的眼睛,我心虚地觉得他把我看穿了。
“山下该怎么玩呢?”我可没下过山。
长歌道:“自是体会他们的生活,与他们同吃、同住、同劳作、同享乐。”
深奥了,又深奥了!我还是简单跟着他好了。
他找了个农家,家有只有一对中年夫妇,说是儿子进京求学去了,女儿刚出嫁,于是家中将将好有两空房间,我觉得自己无比幸运。谁知当我看向长歌,他竟一副了然的表情,敢情他早就算计好的啊!
那对夫妇总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看我两,害得我全身绒毛不停起立。
“逃出来也不容易,想当年,我跟孩子他爹也是这么逃出来的,瞧,我们也过得挺好,你看是不?”那位妇人拉着我的手,无比亲切地跟我唠嗑,我只能连连赔笑,可是谁来告诉我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身子骨一定要注意,在外头风吹日晒的,自己可要爱惜,要不伤的可不止一条命。”说罢还看了眼我的肚子,怎么?难道我肚皮上的衣服破了?我伸手一摸,好好的啊!
妇人的眼神更暧昧了:“这时候可一定要注意,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今天姐姐给你做主,你两分房睡,他要不乐意,让他来找姐!”她一拍胸脯,我更疑惑了,我两难道还要睡一房吗?
那厢,长歌也被这家男主人拉住说话,也不知说些什么,只见长歌的脸色一红一红的。
我顿时信了娇姨的话:人们的心思果然是比狐狸还难懂啊!
妇人把我送进房间,转身离去时还啧啧感叹了两声:“真是对天仙似的璧人!”
我一时还不习惯别人夸我好看,硬是给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总算把表情拉扯正常了。
山下的夜并不安静,每隔一阵就会有人出来打更,在天上和山上,时间漫漫无边,谁还关心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过听着这打更声,倒是有些像庙中的晨钟,挺让我舒坦的。
我也不知自己干躺了多久,听见有什么在敲打我的窗户,我起身开窗去看,看到了长歌大大的笑脸:“闷不住吧?我们出去逛逛。”
我一听来了劲,把窗户开到最大,然后爬上了窗框,长歌拉着我的手要带我出去,谁知我脚下一个不稳,竟跌了出去,扑倒在了长歌身上。
长歌忍不住闷闷地笑了,我见他憋笑的痛苦模样,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可我还没笑两声,一直臭鞋就直直向我飞来,长歌一向眼疾手快,准准接住,结果因为那味道又远远丢了开去。
“笑什么笑,半夜三更装笑死鬼啊!”谩骂声很快随鞋而来,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我两做贼似的拉着手,往街的尽头跑去,就仿佛年幼时相约半夜出去,往欺负了我的狐狸脸上画乌龟一般。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他:“长歌,我们去干嘛?”
长歌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大概明白他是要给我个惊喜。
他并未腾云,拉着我步行了好几条街才终于停住,站在一间屋子门口,不请自入,我忍不住惊讶出声。
这屋子从外头往里看漆黑一片,进去之后才发现灯火通明。
“你又来了,长歌。”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我吓得左看右看没见到任何身影。
“是啊,带了朋友来,想请酒一壶。”长歌朗声答道,似乎也不怕再次接臭鞋。
“哈哈哈哈!”屋内终于现身一人,手中还抓着个酒葫芦,“想必这就是翘楚了。”
长歌拉拉我袖子,我赶紧前去问好:“帅哥您好。”
长歌抚额。
我说错了吗?男的都叫帅哥没错啊?难道他不是男的?
“有意思,有意思!光冲这有意思的丫头,这酒就送你了!”他向我抛来了酒,可在我看来,那葫芦简直是朝我砸来的。我吓得一声惊呼,赶紧蹲下抱头,再睁开眼回头时,身后的长歌伸手抓着葫芦,眼睛在瞪我呢。额……又丢脸了。
若说我们仨是坐下促膝长谈又不太确切,我们面前各有一杯酒,大家都低头喝着,愣是没谁开口。
我尴尬地挠挠头皮:这是酒还是糖水啊?
“我渡不过天劫时,便是无意间得了他赠的酒,才终于安然升天。”长歌端着酒杯,似乎是在跟我说话?
“哦。”我低头看了眼杯中酒,刚刚还透明呢。现在怎么是紫色的了?
那人笑了:“这么看来,倒是她更像无欲无求的仙,你更像心事满满的妖了。”
我赶紧摇头摆明立场:“不不不,我不要做神仙。”
那人眼中的兴致一闪:“哦?为何?”
我看了看长歌,挠了挠头:“我答应他不当神仙。”
那人的眼神暗了下来:“现在,上头的日子依旧不好过吗?”
长歌看着酒杯,没有回答。
“早就同你说了,世间万物皆平等,你有享不尽的力量,便有担不尽的责任,可你仍然执意上去。”那人慨叹一声,低头啄酒。
我喝了酒,反倒是脑中清明了:长歌也不想当神仙吧……他好像只是为了上来找我……
长歌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那人打断:“说实话,她倒是世间最幸福的一个。”
我不由自主接话:“对啊,我一直很幸福。”
幸福啊,其实是个自认为的东西,我觉得自己幸福,那便幸福了。
长歌听完这话,合上了嘴不再想说什么。
那人突然豪气干云地大喝一声:“来!我们不醉不归!”
我黑线了,大叔!这酒哪能醉人啊!
怎么说,我们好歹算是欢快散场了。
一出门长歌就对我说:“我醉了。”
我拍了他的额头:“你醉个屁!”
他的话突然没头没尾起来:“他是个谪仙,很久前就下来了,却再也不愿上去。”
我有点想不通他是如何把话题从醉酒讲到谪仙上去的。
“翘楚,”他把我扳着我的肩让我正面朝他,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希望你幸福。”
我不明所以:“恩?我挺幸福啊?刚刚不是说了一回了吗?”
他好像真醉了,总是唉声叹气的:“咱们回去吧,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我总觉得这对夫妇是属猫的,我两回去时,他们突然打开家中大门,而我一条腿已经伸到了窗内,长歌正在后头托着我。
“你两还真是耐不住寂寞。”大姐说罢很暧昧地笑了,“我也不是死命不愿意两住一起,现在搞得好像我是恶人一样。你两要真想一间屋,那就一间,我还能拦着你们嘛!”
谁又来告诉我她如此隐晦的说法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大门都开了,于是我只好把已经伸进窗内的腿再拿出来,灰溜溜走正门进屋。
一大早,那妇人就睡眼朦胧地跑来找我:“丫头啊,后天就是赶集日,全镇人都会去,你们是不是要住到那一天啊?”
我也不太清楚洛禹的打算,但是赶集,据山上的狐狸们说,是个有意思的玩意:“我们也去好了。”
后来我问了长歌才明白,大姐她那是赶我们走呢……奈何我都放出话了,咱也只好死皮赖脸熬到赶集。
于是长歌去向大哥请教木工,我去向大姐请教刺绣,这样,咱去了集市也有东西能摆出来卖。
看大姐骄傲的神情貌似她是个刺绣能手,于是当我向她问起刺绣时,她也美滋滋兴冲冲地给我讲解。那一针一线的玩意,我这只笨妖是做不来了,于是我趁大姐不在,使了法术完成了几幅刺绣,我自己瞧那针脚,还是挺满意的。
洛禹对我施法术刺绣一事非常不满,因为他的木工是当真一手一手做出来的,于是他呵斥着我,要我再去亲手绣一幅来。
这玩意可要了我的狐狸命,本就只剩一天时间,我还是个新手,歪歪扭扭绣到半夜,连大姐都不忍心要我去睡了,就长歌这家伙非要我绣完。虽然我并不会真的要睡,可也不能这般压榨我呀!
赶集这天我原是铁了心不搭理长歌的,可没想到赶集这天竟也是个节日,集市里欢腾的气氛还是感染了我,我忍不住拉着长歌看东看西。
我两的东西都搁给那对夫妇卖了,卖的钱就当我两这几日的房费,他两恨不得我们再多住几日,一直住到下一回赶集。可是在我把刺绣交给大姐时,长歌眼疾手快抢下了我亲手绣的那块绢帕,塞到了怀里。周围有人看到了就开始起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我们身边就围了厚厚一圈人对我们进行惨无人道地围观,就仿佛当初我们回到狐狸山时一般。
“小伙子,你这样不厚道,抢了姑娘的定情信物,你也该给人一样啊,瞧姑娘气得脸都红了。”大家一阵哄笑,可是你们为嘛要笑?我是气他抢了热心大姐的收入,很不厚道啊。
长歌的脸被他们笑红了,然后犹犹豫豫从袖中掏出面精制的雕纹小木块,递给了我。可是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玩意?
“打开看看。”
我拨弄了半天才发现木头边缘有个小活扣,轻轻一按,木头就能分开两半,里头是面平整的铜,铜中有个清晰的我:好精致的镜子啊!
我开心地正要道谢,只听“砰”的一声,声音又闷又轻,但我听得清晰,不像是人间的声音。
我左顾右盼良久,终于在人群中见到了个熟人:洛禹……
我刚想跟他挥手示意就见他身侧倚着的墙面出现了条裂痕,从墙顶贯穿至墙角,似乎十分危险!
我忍不住呼喊出声:“小心!”
人群顿时往反方向散开,只有洛禹站着不动,依旧平静无波地看着我。
长歌飞快地闪身过去推住了墙面,我也急急跑了过去,只有洛禹依旧那么站着。
“洛禹?”我皱着眉头,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他终于换了个姿势,不再靠着那堵危墙:“该回去了吧。”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