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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院小妖都吓得躲藏起来避祸,阿松蹲在树上,看见风萤萤回来,立刻大喜:“小姐,您快上前阻止吧!再这样下去,殿下就要把这房子拆了!”
风萤萤本是颇好的心情,在这一瞬间,蒙上了乌云:“犬犬!你闹够了没?”
獒犬正在气头上,看风萤萤一回来,不是帮着自己,而是先叱喝他;心里的那罐醋是彻底打翻,扔了手里的木棒,看着跐溜一声躲在她身后的骚狐狸,跳起来就要掐死这只闹心的混蛋。
“小萤萤,救命呐!死狗有癫疯症;大早上起来就要咬死我呐!”说着,骚狐狸就先撩起袖口,让她看刚才被獒犬咬出一排牙印的胳膊。
风萤萤瞥见骚狐狸莹白肌肤上的一片牙痕,又见獒犬誓不罢休的模样;干脆,抽出蛟龙鞭,一把就将他捆成了粽子;然后,低喝一声,鞭尾就缠在一边的一棵花树枝丫,一下就把獒犬吊在半空,浑身使不上来劲儿。
“风萤萤,你敢打我!”獒犬控诉的睁大眼睛,那股不敢相信的模样,清楚的写在他脸上。
风萤萤漫步踱在他面前:“不是打你,是要你冷静!”
“没法冷静,反正今天,我一定要收拾这只骚狐狸!”
骚狐狸一听这话,幸灾乐祸了:“嘿嘿!那你现在收拾我呀!从鞭子里挣脱出来收拾我呀?”
看着骚狐狸那副欠扁的模样,獒犬气的跟只蚂蚱一样上蹿下跳;但奈何蛟龙鞭将他缠的十分结实,任由他怎么动,都挣脱不开。
风萤萤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骚狐狸:“信不信我也把你吊起来?”
骚狐狸忙缩了脖子,不敢说话:“别!我可比不上这只臭狗皮厚,吊在树上可要了我的小命了!”
“哼!骚狐狸,你除了自己的第三只眼睛挺管用以外,还有什么好显摆的!”獒犬完全就没把骚狐狸看在眼里,嘟着嘴,朝着风萤萤撒娇:“萤萤,解开吧!我胳膊疼!”
她看着狮子狗被鞭子勒红的手腕,心软了一下:“解开可以,但不能再打架!”
“那先说好,别让他再招惹我!”獒犬意有所指的看了骚狐狸一眼。
骚狐狸媚眼款款,水眸生波:“谁招惹你,臭狗!臭死了,一身的狗味!”
“你他妈找干是不是?老子就是狗,不是狗味难不成是你这骚狐狸的骚味?!”獒犬又要生气了。
风萤萤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干脆,解开獒犬身上的鞭子,一手提留着他的领子,一手拽着闹着小性子的骚狐狸,三人拉拉扯扯的往花厅里走。
獒犬是个火性子,跳窜着要收拾骚狐狸,风萤萤拉扯着他,谁知道力气用大了些,先才再与萧遥过招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右手一阵刺痛,她白着脸闷哼了一声,受不住的捂着发疼的掌心,钝坐在凳子上。
獒犬和骚狐狸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两人忙凑上来查看!
“小萤萤,你受伤了?”骚狐狸看着她发红的掌心,惊愕的问道。
獒犬眉心一紧,抓起她的手就看:“能伤你的人在幽都没几个?是谁?”
刚才也不觉得疼,八成是在拉架的时候,扯伤了本来就受创的指骨;风萤萤将手抽回来,揉了两下,这才说道:“去了趟长衣巷,半道遇见了萧遥;过了一招!”
“酆都城第一战斗厉鬼——萧遥?!”骚狐狸在惊叫中颤抖了!
獒犬一挑眉:“看样子,你是输了?”
“人家就比划了几下,我就负伤回来;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大的吓人!”
见她这样说,顿时变得极为冷静自持的獒犬眯了下金色的眼珠子,眼波中的金光一闪,很快,就消失在眼底:“哼!谁与谁的差距大,还不一定呢!”
骚狐狸诧异的看了一眼獒犬,清亮的眼底,顿时漾起层层眼波;难道,这只疯狗在打半年后酆都城即将举办的邪尊宝座?
☆、023:请君入瓮
低沉的脚步声,就像木杵敲打在铜尊上的声音;沉闷而悠远!
翻卷的红衣,亦如他骄傲的主人;肆意潇洒的在浑浊的空气中打着旋儿;银色的长发,没有像以前那样收敛起来,而是大喇喇的暴露在阳光下,任由金色的光泽照射在最阴寒冰冷的发色上,折射出诡异迷幻的色彩。
萧遥避过守护在王府四周的鬼卒,刚跳入后院;恍然间,身后一阵桃花清香,清冽心脾!
他骤然站定,遮掩在宽袖下的手,轻轻地收了收!
已经大亮的天色,给永世幽暗的地府,带来了一丝光源!
清晨的日光擦着四边屋檐而起,光芒万丈。居香阁前种了两株幽都难见的桃树,长得极好,粉色的桃花娇娇弱弱的开满了一树;淡紫色如雾气一般的身影从树下翩然而过,清香远播,眉目如画;花瓣碰撞,纷纷掩面跌下树枝,羞答答的扑满了他的肩头。
“你去找她了?”蒋子文淡笑着看着他的后脑勺,并不在乎他的无礼。
萧遥目光落沉,眼角稍动:“我伤了她,但不重!”
听见意想之中的答案,蒋子文似乎并不讶异;只是踱着疏懒的脚步,及在脚踝的紫色薄纱,轻轻绕绕的晃动着,亦如他腰间的番带美玉,流光溢彩。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自己故意闯了祸后得到的责骂,萧遥怔了一刻,本来平坦的眉心,不爽的拧了下;终于,忍不住的转过身,正好看见他蹲下身,怜惜的捡起桃花瓣的俊美身姿:“王爷,你不生属下的气?”
“我知道你以后不再会为难她!”
答非所问的回答,让萧遥更想不通。
“难道,她在你心中,当真如此特别?”特别到能让清心寡欲的秦广王专程来此找他?
蒋子文指尖捏着粉白的花瓣,莹莹美目中,似绽放了天地间最美丽的一片桃花林:“应该是吧,第一眼见到她,我就觉得熟悉!”
萧遥诧异,俊美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那百花呢?如果你将风萤萤放在心里,那将百花放在哪里?”
提到这个让他困惑了几万年的名字,饶是性情淡静的秦广王,指尖也稍稍抖了一下。
“在天界我就告诉过她,我和她,就算是有月老牵线、天帝做媒,也是有缘无分!”
“好一句有缘无分!”萧遥重复着他的话,嘴角嗤笑了一下:“不过,就算是你再逃避自己的命运,百花——终究是你的妻子!”
说完这句话,他就要转身离开;银色的发丝,冰冷的裹着一层怒气,不知是为他对百花的无情生气,还是为自己纠缠在他们之间生气!
“萧遥……”站在花树下的他在一晃神后,喊住他的名字:“收起你的银发,不要让再多的人知道你是来自魔界。”
萧遥依旧举步前走,根本不带任何犹豫!只是,那一头银发在秦广王的一声警告后,渐渐地变成了罗刹鬼应有的红色长发;红的嗜血、俊美妖艳!
……
当天,獒犬就从黄泉路渡口的渡厄婆手里拿来了近些日子进出酆都城的仙者神灵。
细细盘查一遍后,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发现;只是,却在记录的最后一页,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名字。
骚狐狸趴在书桌上,翘着挺翘的臀部一摇一摆的咬着修剪漂亮的指甲,拧了下眉,道:“范冲?不就是前些日子被你当街抓住的无影手的同胞哥哥吗?”
风萤萤靠在椅背上,点了下头:“牛头回话说,无影手本名叫范阳,与范冲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二人皆是得了疫病去世,只是没想到死后却成了剥皮鬼,专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獒犬摸了下鼻头,不客气的说:“小贼小盗,人人得而诛之;这俩兄弟的名声极坏,早就该死了!”
“你就知道把人家弄死,怎么就不想想范冲会不会和这次周才遇害的命案有关!”骚狐狸就是看不惯獒犬的那股喊打喊杀的劲儿。
獒犬捏拳,反驳:“小小的一只剥皮鬼除了偷东西,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骚狐狸,你是不是脑袋糊涂了,看见谁都觉得跟周才遇害有关!”
“你才脑袋糊涂呢,除了干架还会干什么?你就知道给小萤萤惹祸!”
“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都敢,我怕你呀!”
獒犬象征性的一扬拳头,先才还雄赳赳的骚狐狸立马窜哒到风萤萤的身边,咬着小手绢,喃喃着求救:“小萤萤快看,他又要揍我!”
风萤萤瞥了一眼獒犬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无可奈何:“犬犬,冷静点!”
“骚狐狸先招惹我的!”狮子狗眼睛一眨,同样委屈。
骚狐狸借着有人给她撑腰,调皮的吐着舌尖,幸灾乐祸的扮鬼脸;气的獒犬差点变出兽形,把这只臭狐狸撕烂了。
风萤萤仔细回忆着刚才雪松和獒犬之间的对话,突然,灵光一现,瞬时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窗外的清阳。
范阳范冲俩兄弟,都是幽都响当当的小偷能手;范阳生性嚣张,不懂避其锋芒,所以被她当街抓获,扔进白骨河里恐怕早就变成一滩脓水;倒是那范冲却是个极其狡诈之辈,多疑小心不说,更是个有脑子的神偷。
哥哥为弟弟报仇,想要找她算账,明打打不过的话,栽赃陷害却不失一条好计;这也就说通了为何仙草灵丹会出现在她枕边而她却不自知;足可见那贼子技术当真是出神入化。
看着她嘴角露出的笑容,獒犬顾不得跟骚狐狸斗气,抓了把头发,问:“是不是有什么眉目?”
风萤萤回眸,猩红的眼睛里跳动着精光:“犬犬,这次恐怕,我真的是要大难不死了!”
獒犬不明白的头一歪,手指摸鼻尖;完全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风萤萤大步走出书房,看着伺候在外面的牛头马面,振臂一呼,交代道:“速去找来无影手范阳死后的遗物,越快越好!”
牛头马面领命,忙带着鬼卒行动。
骚狐狸趴在门口,也是十分不解:“那只死鬼都化成脓血了,还找来遗物做什么?”
风萤萤嘴角勾起一个极轻的笑:“有句话叫:守株待兔;也有句话叫:请君入瓮!”
☆、024:打架!放狗!
虽不知周才那仙草灵丹是从何处得来,但如今她已有七成把握,范冲就是陷害她的剥皮鬼!
剥皮鬼和画皮鬼本就是地府中很不招人待见的鬼种;一个手脚不干净,一个水性杨花;所以这两种鬼,在地府中,要么就是当神偷,偷遍无数富庶之家之后被鬼卒抓住,处以极刑;要么就是在花街中当一名妓子,天天销魂享乐、勾引无数男鬼流连忘返。
见她一脸笃定的开始筹备计划,獒犬和骚狐狸只是干巴巴的一旁看着,两只见面就要斗架的畜生此时却安静下来;獒犬露出自己白融融的尾巴招摇的在pi股后面摇啊摇;骚狐狸也露出自己带着金色毛发的九条大尾巴,九尾天狐,本是天界灵宠,奈何万年前犯下重错,被王母一怒之下打下地府,从此由天籍变成了妖籍。
细雨轻寒,衣满风声。
在又过去一天后。
回魂街中
鬼府酒楼硕大的红色番子在落雨中,被阴风鼓鼓的吹响着。
幽都迎来了今年第一场春雨,豆大的雨花从光亮之处坠下,滴答滴答的打在冰冷黝黑的地面上;远处,忘川河上,黄浊的河水漾起白雾,与岸边妖红似血的彼岸花相互印衬。
千里忘川,千里彼岸;一眼望不见尽头,只有黄色的水和红色的花,成为这天地唯一的两种颜色。
风萤萤高高伫立在鬼府酒楼的三楼屋檐下,冷眼看着不惧雨水,依然在回魂街中欢畅游荡的小鬼小妖们;红衣红发红瞳,腰间挂着金光闪闪的蛟龙鞭;这幅打扮,几乎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候在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