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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令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走,我们去看看张得来。”
心里的苦衷,自不流露。
因为阿香不知去向,也找不到苍鹫。他们只得带着公鸡,先走出大漠。又雇了两匹马,走走歇歇,还没到京城,就听说了张得来做了皇帝。
再听说,他有国师,法力超绝,姿容无双。
两人便隐隐猜到是阿香。
去相见了,果不其然。她一眼瞧见律令,便禁不住泪湿衣襟。两人又同张得来相见了——如此深情的人,做了皇帝,也娶了不少妃嫔。
只是皇后的寝宫,却是空设。
“张叔在皇后宫里照着原样做了个烧饼铺,每日下了朝就回这里,就算是处理折子,也要在这里批。”阿香遗憾地叹口气,转而笑道:“律师兄,如今他做了皇帝,我们也算渡劫成功,可以一起重返归墟了。”
因为有了苍鹫,他们几日就到东海。海上遨游,正是苍茫生风。
“律师兄,你看!”辛灵眼见,见得前头浮起一只巨龟,莫不是师傅叫巨龟形移,赶来接他们了?
“师傅?”律令却没有她意料中的激动,反倒起了疑迟地神色,不肯叫苍鹫加速上前。
不管了,就算不是师傅,也定是五山之一。她喜悦朝律令道:“师兄,我们先降下去再说。”
“好。”律令虽口上答应,可苍鹫落了地,自己的身子却迟迟不下来。行动比辛灵要慢得多,不知不觉两人竟隔着了几个身头。
连后头乘自己坐骑的阿香,也落下来了。
辛灵落下,见琼枝玉树,纯缟飞鸟,心道:怎么是蓬莱?
只一秒的疑迟,只觉白影一闪,自己被一个身子紧紧抱住。她的下巴压在他的肩上,痴痴愣住。
方师叔,抱了她?
他喘息着,激动着,辛灵觉着自己触到的是滚烫的胸脯,是牢牢拴住自己的两臂,是因为紧张担心而颤抖的身躯。
回到归墟,迎接她的第一人,是方羽青。他仿佛沉痛地在这里等了许久,突然看见她的出现,就不假思索冲了过来。
原来,方师叔也是有情有血活生生的人,不再是纸片般冷冰冰的仙。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随后几步之遥,刚刚落地的律令,看见这一幕,缓缓抬起右手,攥成一只拳头,深深埋在袖子里,却其实是深深种在了心口。他身后的阿香也走了过来,见到方师祖和辛师姐抱在一起,不由惊得就要出声,却被律令很快的捂住了嘴。
被他温热厚实的手掌触着,阿香的双唇幸福地勾起了笑。
前面两人紧紧相拥了片刻,辛灵不禁想抽身。方羽青察觉到,也自觉失态,尴尬地推开了她,轻声断续道:“我以为……你已一去不复返。”
又重新直了身子,恢复了清冷:“回来就好,既然回来,早归瀛洲。”(文-人-书-屋-W-R-S-H-U)
“谢师叔关心。”
方羽青点点头,背过身去。
两人心中明了,却都不说破。
“早归瀛洲,不要再我蓬莱停留。”
“是,师叔。”
就像他背后吹起芦苇的那些风,吹过了,就再也无踪无痕,芦苇重新竖起,很快就慢慢淡忘各归各位。
“阿灵,我们走吧。”律令笑意盈盈走过来,朝着方羽青的背影抱拳道:“方师叔。”
言语和气而恭敬。
“方师叔。”阿香也过来敬礼,只是低着头,不敢看他。
“阿香,你也早些回吴峤吧。”方羽青淡淡说着,径自走开,白衣当风。
“是。”方羽青如此,阿香反倒习惯。她便同律令,辛灵就在这蓬莱话别,回去吴峤——自然有拉住律令,依依不舍之态。
只是律令的心思,明眼人也能看出不在她身上。
※ ※ ※
辛灵和律令回到瀛洲,陆焕十分欣喜,徒弟渡劫成功,要成仙了,他能不开心——只是他一句关于苏幕遮和陆蘅的话也没有问起,到叫辛灵觉得有些凉。
方师叔是面冷,师傅却是心冷。
据说是五山的主人商议好了,告知辛律二人,他们同阿香,下个月初一,一并可以成仙。
“师傅,那我们都是什么名号?”律令不禁提前向陆焕询问。
他还记得当年陆蘅说的话呀:人成了仙以后,就会归位南北二斗,紫微星宫,共有七杀 、破军 、廉贞 、贪狼 、紫微 、天府 、武曲、天相、太阳、太阴、天机、天梁、巨门、天同十四颗主星,相传这十四主星一旦归齐,星宫闪耀三界,便会天下大同。
只是这苍苍万年过了,也才凑出四颗——天相陆焕、天同沈炎、天机方羽青、天梁李震。
其实她自己也牢牢记着,她喜欢那个名号——“贪狼”。
“名号天定,岂是你们能选?”陆焕对律令,还是保持着那点成见。他捋捋须,肃然嘱咐两位徒弟:“你们近日要事事小心,千万不要在这一个月犯出什么事来,自毁了前程。”
“是。”
“是。”
两人都是谨遵师傅的教诲。
尤其是辛灵,听从师傅的告诫,事事小心,便很少出洞去。平日里只在自己的半勺洞里修习。
这日她盘腿“坐忘”,竟又进入了雪山梦境——那梦似被冥狱刻意压制,至那日开始,到回到归墟之前,都没有再做过。
时隔的日子应该不多,再次入梦,辛灵却吃了一惊。
这雪山梦境里的太阳,焦灼得吓人,照化了皑皑冰川成水,白雪山化成白原。春回大地,汇出涓涓溪流,美景如画。
和冥狱的花海一般美,却还是宁静到寂寥。
她竟在梦里也觉得,还是冥狱的元婴好——好在让自己觉得安心。
就好像冥冥之中自己该归宿的地方。
这雪水汇成的河流却并不善罢甘休,它涓涓围绕着辛灵流淌,似一条蛇般,又蜿蜒流向远处,看不见尽头。她仿佛被这河流牵引着,寻源走去——而且是踩在河里面,罗裙那一圈下沿,已全部被打湿。
凉凉地贴在小腿上,真实得仿佛不在梦里。
“阿灵,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忽一声呵叫,将她从梦里惊醒。
第一反应是身上有股海水的腥味,再低头看,裙角竟然跟梦里一样,全部湿透了。
只是裙角上还有腥味。
回头,身后是愤怒地拉着她的律令,还有一草一木,池塘圆如日晷,中间截断划做两半,半边碧水浩荡,半边填土做陆,自己就站在半边陆上立着的那口井旁。井边湿润,生出丛丛的青苔……这是阳鱼阴眼,阴鱼阳眼的太极池……这里是蓬莱,不是瀛洲?
难道她涉水八万里,凭空走来了蓬莱?
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阿灵,我去半勺洞里寻不见你,在瀛洲跑遍了也寻不见里。再带着苍鹫出来找,见你在海空上行走,喊你你也不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我……”她刚要开口,忽觉身后的井里迸出了什么东西,白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身子禁不住一晃,就要倒跌下井里去。
“小心!”
“小心!”辛灵突然失控地大叫起来,因为她看得清清楚楚,律令为了扶住她,碰到了那井里迸出来的东西。他太心急,是重重地打上去的。
所以,那东西顷刻间被他打碎,化作千万片碎片,朝四面八方射出,白光直射九霄。
待白光消失,这井里,包括周围,都是黑窟窿一般,什么也没有。
她失心般往前跑,拾起不远处一片碎片,又发狂地去别去搜寻。
可拣来拣去,也只有十片不到,甚下的千万片,早就散落在归墟,散落在沧海,散落在人间。
散乱三界万万里土地,哪里再去寻。
她忽然双眼流下泪来,泪到唇边,禁不住失声痛苦,继而嚎嚎。
她和律令,在成仙的前几天,失手打碎了归墟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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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下周可能要开V,不过现在每天照常会更新不变。开V之前,每天依旧是日更或者双更。
45、逐出师门 。。。
这归墟的纯阳镇魂是至宝,乃皇娥同白帝子共铸,如何这般易碎?
她心中疑团渐生,抽搐之声也越来越小。
难道,是有人故意引诱她和律令来此,叫他们打碎了纯阳镇魂?
是让他们做替罪之羊,还是叫他们因此不能成仙?
不管原因如何,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方羽青。
却迅速地否定了。
不可能是方师叔,不可能。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刚想着方羽青,方羽青便出现了。他脸上现出少有的恼怒之色:“私闯禁地,打碎镇魂!”毫不犹豫抓起律令的衣领,冷冷直视着他,不曾移开半分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你……是奸细!”
“师叔。”却有人过去,不顾一切保护他要质问的人。是辛灵,她挡在律令面前,昂着下巴,但那胸膛却还是微微起伏:“这镇魂是我打碎的。”
她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她在冒犯尊长,她在撒谎。
但这么做了,却不后悔——律令是她拼了命从妖界救回来的,她怎会让他再有性命之忧。
因为难,所以珍惜。
因为来不之易,所以绝不肯再失去。
身后那个人却不让她替自己担待,朗声承认道:“不是,是我扶阿灵的时候打碎的。”
她慌神,再次抢过来辩驳说:“不是,在律师兄扶我之前……我就已经撞到了魂,将它打碎。”
“哼,那就都是奸细!”许久不见的龙公主,挂坐在附近的树上,早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却仿佛看好戏一般,朝方羽青囔囔:“师傅,你一定要严惩啊!他们都是奸细,定是他们去了趟妖界,全都堕入了魔道,他们……”
还没说完,却是“呀呀”一声,罗裙如蝴蝶般下坠——有人将敖寒冰从树上打了下来。
“羽青——”打她的那人,是总是待在蓬莱的道友沈炎,他一急,脸上的那个酒窝也会急出来:“休要听丫头胡说,自他二人回来,我已观察过数日,他们身上都没有妖气。而且,以辛姑娘和……”
方羽青一手还抓着律令,眼帘却闭了上去:“兄长不必多说。”
那沈炎便咽了咽,将后半截话重吞进肚子里。
待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便松手放了律令。律令却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整理干净——似乎这方羽青的手,脏了他的衣领。
“律师兄……”辛灵低声劝他不要这样。
还好,方羽青看不见,他始终没有睁。而是抬手,这手迎风便长,直如佛手般罩住了井口。
井口周围泛起青光,就在这光芒中,方才的影响须臾重现:纯阳镇魂从井里冒出来,辛灵拿手去遮挡亮光,身子往后倒。而后律令去抚她,却碰到镇魂,重重的打上去。骨节分明,厚实有力,真真切切是这双男儿的手,打碎了归墟的魂。
“是律令打碎的,非辛灵所为。”方羽青收起法术,重睁开双眼,波澜不惊道:“我不是你们的师傅,自会告知陆师兄来处理。”继而转身相邀沈炎:“沈兄,我们速去瀛洲。”
方沈两人还没赶去瀛洲,只在沧海上,就见得其余四位山主,已驾乘着自己的坐骑,冲冲赶来。
“师叔,我在山上见蓬莱白光耀天,心神不宁,可是镇魂出了什么事?”李震真的是落了宫的人,连嗓子也是粗的。
“是啊,老夫也在吴峤里看得心惊啊!”
“师弟,是不是有人碰到了镇魂?”陆焕也询问道,黄鹄扇翼,上下起伏。
“的确是镇魂出了事。”诸位山主都变了脸色,方羽青却还是不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