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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狱垂下来的手,暗暗攥紧了拳头。一拂袖,调头道:“本王下次再来!”
“怕是你这次就出不去了!”空中巨响,如雷灌耳。
辛灵也抬头,是李震的声音。
“魔头,你既猖狂进来,就该想到出去不得!”这个声音是来自吴峤山主的。
但是辛灵环顾四周,并没有在蓬莱感受到他们的气息。
沉下心里,少顷,心中大震。
冥狱和方羽青的打斗太大,其余四山均已知晓。于是,他们为了困捉冥狱,竟命四山巨龟一齐出动,行七万里沧浪,移山而来。
四龟浮于海面,将蓬莱包围在中央。四山弟子,皆剑拔弩张,齐齐指向蓬莱的中心。
后头是黑暗的归墟,任滔滔万海进去,都是无尽的深渊。
“哼,想拿山来困住本王?”冥狱轻蔑一笑,继续走他的路。他大步步出蓬莱,漫不经心地一招手,苍鹫就来——它本正小心翼翼靠近凤凰,见主人招手,身子猛地就往远处一缩。
凤凰亦吓得离远了苍鹫。
它们怕这个主人,也会发脾气。
“过来!”苍鹫的主人好像真的发了脾气。他乘上苍鹫,往下俯视了一眼凤凰,不是滋味道:“它自有白鹤去陪它。”
又回头朝蓬莱看一眼,那里依旧阴云密布。
“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他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戾气。
左右看了一下,四山巍峨,冥狱又冷哼一声,全然不放在眼里。他拍拍苍鹫,叫它飞走。
苍鹫听话的展翅,就要往上飞,海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它,就仿佛一根颀长的铁锁,掐住它的咽喉。再往下一扯,苍鹫“呜”地一声,垂直往下掉。它抗争着扑翅,却只是徒劳抖调了许多羽毛。
冥狱往下瞧,见正底下的海面上,正漩起一个逐渐扩大的涡流。心下了然,这四山挪移,应该是归墟的某个阵法。想困住他,叫他不得脱身。
而后瓮中捉鳖。
“哼。”他突然被燃起了斗志,自己脱离苍鹫,把它往上一顶,放在自己肩头,用触手栓牢它。
苍鹫感觉自己还是在同主人一起下落,心里却觉得安全了。
冥狱边下落,身子边乘着风长,待到要落去海中之时,双= =腿一叉,正踩在瀛洲和方壶之上。
“开!”李震叫道。方壶和瀛洲便一并听其号令,两只巨龟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急速游走,两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她们想要撕裂冥狱。
但是冥狱的身子却越长越大,山拉开多少,他就长高多少,胯= =下步长,始终保持着正常比例。
顷刻已然巨人,蔑视地低头,俯瞰身= =下玩偶般的五山,和山上皆如蝼蚁的仙家子弟。她们拼命地叫骂着,挥着各自的法宝。在他眼中,渺小而可笑。
心里的玩性起来,魔性也起来,渐渐就收不住了。
他也懒得听底下的人叫骂的什么,忽伸双手,如捞月般一前一后探出,抓住驮着岱舆和员峤两山的巨龟。
拇指和小指,整个扣掐住龟背。而后,哈哈大笑着把它们捞了起来——纵使巨龟四爪抓地犹如根生,他还是把它们连根拔起。
两山失去巨龟,没了依托之物,如震般掉落山中,击起千层浪。
旋即被海浪带着,随波逐流。
那些有坐骑的,诸如两位山主和阿香,最先反应过来,迅速乘禽飞离出来。众人弟子御剑紧随其后。但是中间反应慢了的,御剑不精的,有大半被层层巨浪打落,或者被山的摇晃震得脚下不稳,也跌落了。更有甚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随着岱舆和员峤,流入归墟,被永昼所吞噬。
一时间哭嚎漫天,死伤者不计其数。就连吴峤山上的火鸟们,也只有朱雀火王反应敏捷,逃到蓬莱得意脱身。
辛灵抱着昏迷的方羽青,眼见这惨状,没无表情——已心疼到呆傻。
任你是人,是禽,是万物生灵,任你再怎么在浪涛中挣扎,最后都会被卷进归墟,失了声息,归于沉寂。
其中不少弟子,都曾于辛灵相识。
她放了方羽青要下去救,却见冥狱的目光,往这边射来。
寒得一抖,脚步滞了,赶快重抱起方羽青——她怕冥狱趁自己下去救,来下毒手。
“快去!”她唯一可做的,就是叫凤凰去用啄,多衔几个上来。
冥狱似乎一直在看着凤凰飞起,放声大笑。碧眼幽光,似看了一出大戏般得意。
似乎他们越痛苦,死得越惨,冥狱越开心。
果然,妖魔就是妖魔。
“扑扑扑”凤凰抖抖被打湿的羽毛,甩去那些水珠,已衔回来一个人。辛灵一看,是个熟人,岱舆曾与她比武的卓骏。他暂时昏迷,并无大碍。
“再多去救几个。”
凤凰点点头,又飞冲了下去。
“呵!”她话音刚落,冥狱就冷笑了出来。睥睨俯瞰了脚下踩着的二山,还有他没有放倒的蓬莱。
三只巨龟都已将脑袋缩进龟壳,却能从壳口看出,躲在里面,却还是在发抖。
困阵已破,归墟五山从此只剩两山。
他扬长而去,空气中冷冷抛下一句话:“和本王为敌的,都必将没有好下场。”
随即又是一句,更冷,明显比方才那句加重了力道:“辛灵你听着,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66、两败俱伤 。。。
“冥狱!”
冥狱听见辛灵朝他怒吼,回头对她幽幽一笑。
苍鹫展翅,他自己身后亦扇开巨蝠翅膀,卷一阵风。众人再抬头,就看不到了。
他自己心里亦有数,一口气飞到数万里之外,算着众人看不到了,收了自己的翅膀,单叫苍鹫出力飞。
闭上眼,一口喷出血来。冥狱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却遮不住血从指缝间流出来,从上往下染。叫黑袍更黑,红衣更艳。
斩断触手,其实不必断肢割肉来得轻。他却强撑着用十足的功力,捉龟毁山,倒行逆施——还好戏圆圆满满演完,没有露出破绽。这口血要是少撑了一刻钟,他今天必葬身归墟。
还好,还好,已是离得远了,应该再无什么危险。
昏昏沉沉,眼皮打颤,身体也没力气。他摸摸苍鹫的脖子,轻声轻气道:“好家伙,送本王回妖界去。”
一双狭长的眼睛却越眯越细,最后瘫软在了苍鹫背上。
苍鹫觉得背上不对劲,拼命地嘶鸣,主人却只是细细呼吸,一声也不回答。它急了,加倍速度往妖界飞去。
到了妖界入口的山口,苍鹫想俯身钻进去,却因为体积,卡住了头,动不了。它挤挤身子,还是进不去——早知道,平日里就不同凤凰抢食了。
眼见着主人已快不行,更加着急。
“往那边走——”冥狱伸手一指,告诉它那边还有个偏洞。但是他还没指向确切的目的地,就昏了过去。
“嗷嗷呜呜——”任它怎么叫,冥狱就是一动不动。
“嗷嗷呜呜——”怎么才好?
苍鹫叫着,却发现身后突然显现出层层众妖,面目狰狞将它和冥狱包围——那些妖怪,好像并没有善意。
尤其是领头的首领,长着一张颠倒的脸,从上至下,先是嘴巴,再是鼻子,再是眼睛……他警觉的走过来,往冥狱这边探。
苍鹫展翼护住,却很快被这妖相一挥手,推开。
妖相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
早有放哨的小妖来报,说山洞入口出现了一妖一鹫,那妖奄奄一息,看着……好像大王模样。
妖相恐有诈,便亲自来看。他蹲下来细瞧了片刻,竟真是大王!
大不妙,大王比那次从箕尾山回来,伤得还要重。尤其是他的八千触手,怎么大半都只剩下半截?
“快回去把群臣都召集起来!”妖相焦急一喊,几乎破嗓。他自己抱起冥狱,就往里奔。
小妖们见这昏迷不醒的,竟真是妖王。各个都吓得懦懦点头,紧跟在妖相后面,一并往里归去。
“嗷嗷——”苍鹫嘶鸣数声,被妖潮挤着。便有好心的小妖,顺手把它一带,一起带回了妖界。
妖相召来所有修为高的臣子,大家围绕在冥狱周围,运功为妖王疗伤。
****
归墟这边,众仙也是齐力给方羽青疗伤。九天九夜之后,方羽青转危为安,众人方才离去。
辛灵不信:方师叔虽呼吸均匀,心脉俱保,魂魄无散,可他为何九天九夜都不醒来?
“辛师妹,你放心,大家都验过了,师叔的确是没事了。”李震瞧在眼里,辛灵这九日,一秒都未合眼,运功时她出力最多——她好像陷入了一种深切的自责,难以自拔。
然后,无休无止地想要赎罪。
李震叹一口气,抚了抚辛灵的手道:“辛师妹,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陪方师叔?”
辛灵默然地点头,一下两下三下,下下点得很重。李震又摇摇头:“唉,等师叔醒来,你就来告诉我们吧。”
她最后望一眼那一躺一站两个人,都是石雕一般。随后离去。
留下辛灵在洞里伫着,这里原来就是方师叔在蓬莱的住地,也是山洞,却一物也没有雕琢,仿佛故意追求艰苦修行。他平日里,也是躺在这冷冰冰的地上吗?
只是平日这地再冷冰冰,他也会醒来,起身,哪怕面无表情。
她看着方羽青鹤氅已去,变作白鹤守在主人身边。他身上如今被重重绑敷起来。看似无恙,但她自己一瞧,就会想到这下面是大大小小被戳烂的窟窿和腐肉……辛灵不能自禁地闭上眼睛。
可是黑暗中,怎么眼前浮起的,还是同样的景象?
不知道方师叔能不能醒来?
眼眶中忽就酸得泛泪。
可方羽青一刻不醒来,她就心慌得左摇右晃,越摇晃越乱,越虚。心神不定之下,她试图进入方羽青的元婴。
决定下来,她就盘腿打坐,运起“坐忘”。一如往常,很轻松就走进了幻境——可是这是方师叔的幻境吗?
冰山呢?雪原呢?这幻境里,甚至都没有一抹白。全是灰色,无天无地,只有灰色的岩石,炸裂开大口子,口子里面望过去,还是坚硬的石头。
这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世界。
她立刻出来,重新再入,还是这样的景象。
再出来,再重进,依旧如此。
三番五次努力之下,她败了……
难道方师叔真的……辛灵不敢将这不详的念头往下想去。她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头顶,握住那一束方羽青的头发:师叔你不是会结发续命吗,为何还不醒来。如果自己的命真的同师叔的命连在一起,她愿意替他去死。
本来该死的就是自己……
只觉自己头烫得厉害,捂住自己的额头,又感觉身体在发冷。情不自禁蜷曲起来,越缩越小,却还是抖抖瑟瑟。
白鹤镊着两只脚走过来,静静地把自己的两翼展开,包裹起辛灵。它的羽毛洁白,没想到却如此厚实温暖。辛灵缩在白鹤的怀抱里,一开始还在继续发抖。她昏昏沉沉,闭着的双眼里,先是看到方羽青的身体在一点点腐烂,然后又突然从那脓疮里看到冥狱触手戳穿他的定格,既而又转成冥狱一对幽绿的眼睛,哈哈大笑到扭曲。又是海水滔滔,无数求生的手,伸出来又被淹没,淹没了又拼命挣扎出来。却一个巨浪过来,全部不能抗拒的带入归墟……她仿佛随着那些冤魂入了归墟,周遭一下子黑暗寂静,什么都没有。
突然巨亮,出现赤身裸= =体的冥狱,背后八千触手,面目却是律令,他赤红着脸颊,迷离中告诉自己:“阿灵,我叫阿蛮。”
他的表情却突然变成狠厉。绝然要挟她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辛灵忽然全身发汗,就醒了。见自己眼前环绕的,是干净而舒适的羽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