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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的挡住,他撇开我的手继续擦,我再挡,他再撇,还轻轻笑了起来。我一看不行,钱债是一回事,情债就是另一回事了,后者绝对比前者难搞,我刚想发飙,猛然看到街角一抹艳丽身影。
我点点阿梅。
梅洛迪稍后也注意到了,手渐渐放下。奥黛丽亚从路灯的阴影里走出来,面色意味不明。
长街嘈杂,我们这边凉风习习。
奥黛丽亚先开的口:“我没有带下手,你可以抓我了。”
我光速举手:“我!我是下手!”
人人当我空气弹。梅洛迪说:“达文殿下不想抓你。”
奥黛丽亚一扬下巴:“雪莉丝,过来。”
我撒丫子转移阵地。奥黛丽亚带着我拐到不远处一块阴影地,上下审视我,然后说了一句我绝对无法预料的话:“做得很好,去引诱他。”
我心里一咯噔,说:“你不能这样……”
她淡淡道:“我应该怎样?”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仔细想来也是应该,于她,梅洛迪是个敌人,还是最难缠的敌人,欲除之而后快,如果她去顾及敌人的情感禁地,那她真是脑细胞扩散了。何况,她甚至不知道那份隐秘的情感。
我低着头灰溜溜走回路灯下。
梅洛迪安静地等在原地,靠着灯柱,赤红刘海在俊挺的鼻梁上投下细碎阴影。
我走过去,他抬头,淡淡一笑。
我说:“她叫我不能这样,勾引你是不对的。”
他神色清清淡淡:“哦?”
我叹口气,真是不知道如何接洽。
Chapter 13。晚宴
突发的事件完全打乱了我的既定步调。我原本想着找到初源结晶,其实心里已笃定莱茵死了,我是双剑的契主之一,它们有怎样的威力再清楚不过,莱茵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想找的是他的尸体。
但他却活着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早上醒来手里抱着个枕头脸部还凝固了,特傻,对着镜子花了好大力气才把笑肌矫正。
这真是太好了,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心里却还有个疙瘩,当时他回头看我的神情,像极了完全不认识这个人,眼里没有喜色,连一点惊讶也无。我心里抽搐,脑子也在抽搐,不知道接下来可干什么,但我想,我应该见他一面。无论如何也要见他一面。
我怀着这样的心情迎来了周末。大家都在说,今天的晚宴会怎样怎样好,怎样怎样热闹,原来不是迎接达文王子,是迎接新王子,那么这个晚宴一定搞得跟结婚典礼似的。这真是绝好的机会,我想,皇宫戒备森严,只这个机会是绝好的。
晚饭吃的是特制盒饭,为防止演员拉肚子导致遗憾终身。我吃的时候梅洛迪全程跟踪,害我吃鼻孔里好几次。我始终没有向他说明一些事情,而他也始终没有过问一些事情,我偷偷地想,这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奥黛丽亚看不到他的好,真是天底下最令人唏嘘的犀利姐之一。当然这个念头只在我心里绕了一绕,因为我想到,整个流程中其实梅洛迪的感情才是格格不入的,而这又得换一种唏嘘法了,我暂时还没想好。
吃完饭全体演员给塞进集装箱统一发货,送往雪弗利亚行宫。
我们从偏门进的行宫,不知道正门是个什么盛况,听一个演侍女的配角说,今天想必非常隆重,且贵族女性必定占多数,毕竟迎接的是新王子殿下。我听后非常郁闷,摸着黑龙鳞吊坠生了好半天闷气。
进了行宫后我们也不得露脸,由侍者带入后台,中途没看到一个宾客,也听不见外面的声音。这个理所当然,不论我们身份怎样,在宾客眼中都是演戏党……除了导演。戏子和超级明星貌似干一样的活,但待遇是大大的不同,超级明星是戏子的进阶模式。我预料到的是我们演出完后必定要被遣走,绝对接触不到宾客,这里不是普通宴会,可以任由流莺混入勾搭男客,我要想见莱茵,必须搞小动作。
到了后台,侍者出去了,换进来好几个女仆,还有几个骑士,想来用于防范的,不过我们的头是梅洛迪,骑士们都很客气,女仆也很亲切,爬高点果然好处多多。之后是紧锣密鼓的化妆穿戏服调整布景,一切就绪后,差不多晚上8点,还剩几分钟。
梅洛迪穿着隆重的骑士礼装跟我们在后台,他是宴会贵宾之一,等会儿演完就要去向新王子祝贺词。
他的礼装是赤红的,因获得教宗许可得以佩戴长剑,一看就是个骑士,站在蓝海的布景边,仿佛赤红珊葵,令人移不开眼。
演出还没开始,我趴在玻璃平台上给肺部聚气,鱼尾巴一甩一甩,水声哗啦哗啦。梅洛迪走过来,我招招手:“盛装民警~~”
他笑了,抬手抓住我的指尖,我吓了一跳,抽一下却没抽开,想用力再抽一下,他晃晃我的手,温和一笑:“加油。”然后转身走了。
我挂在平台上晾一条迷蒙的鱼干。
不远处凯文打了板:“要开始了,都各就各位!”
我一愣,赶紧下水。节奏乐响起,我划动鱼尾,沿着光点轨迹游动起舞,都是事先排过好几遍的,哪里该停步哪里该伸手都画了光点标记。隐隐可以听见大厅里传来悦耳的声音,讲述美丽童话。
“……年幼的妹妹如此渴望,而她恰恰需要最长久的等候,最后一年,身边没有姊妹,她寂寞着,然而人鱼在海中的泪珠没有价值,她更感到难受……”
“……可怕的暴风喧嚣过海面,一切归于宁静,没有黑暗中亮起明灯的巨船,没有点缀夜空的灿烂烟火,没有光明,没有笑声……”
“……我们的小公主怀着满心爱慕照料着王子,非常仔细地使他的头搁在温暖的太阳光里,有许多人类穿行过远处的园林,小公主害怕着,比起人类,更害怕王子死去……”
“……我可以忍受,小公主怯怯地说,我也永不后悔,拿去吧,我的声音……”
“……你很像她,善良又美丽,温顺又单纯,你几乎与她一模一样,现在我把我的幸运分给你,把我的祝福分给你,而我终于可以再见到她,再见,我亲爱的,有一双能讲话的眼睛的哑巴孤女。王子说着,登上漂亮的大船,去迎接他最初见到的人类公主……”
我在舞台上起舞,穿着白色长裙,炫舞飞翔,让纯白纱衣飞旋开来,铺满清凉寂静的夜空,以我生命中最美的舞蹈,最后的舞蹈,祝福最爱的王子,和他善良美丽、温顺单纯的新娘。
点着星光织成的舞毯,听夜精灵细语,听海水击打在礁石上,就像生命最初的微光。
姐姐们的呼唤在海风中飘荡,我靠近她们,波涛中涌现的海之儿女,给予我至亲的心愿,至亲的关怀。
我安静下来,感激地握着姐姐们送我的匕首,感受那份温暖,那份亲情,凝视了王子最后一眼,抛弃匕首,抛弃爱情,抛弃希望,抛弃我的所有。
我坠入海洋,像片轻羽,身化泡沫,辰星为伴,归于故土,在初升的曦阳中,绽放释怀的微笑。
然后……
然后我们就演完了。
**从水缸里爬上来,凯文站在下面兴高采烈地挥手,貌似效果挺好。侍女们和骑士们已经列在出入口,礼貌地请我们出去。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着怎么搞小动作,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侍女捧着一件米黄色礼服朝我走来,到我身边后对我说:“小美人鱼小姐,梅洛迪公子吩咐,请您随我去后厅房间更换礼服。”
我木愣愣地跟着她走。后厅房间超多,打扫起来都要出人命,咱们转啊转的随便转进一间房。侍女把门关上,取出服装下附带的化妆用具。这架势意图太明显了,我木愣愣地随她涂抹。
一段时间过后,我对着落地镜里的贵族小姐直发愣。
侍女恭维一句,牵引我走去前厅。幸好在排演时我已经和高跟鞋交锋过,不然保守估计也得绊一下。
走了一些时间,声音渐渐嘈杂起来,十分热闹,优雅的宫廷舞曲和碰杯的声音交相辉映,人们的交谈声和调笑声混成一片。在外圈的雕纹廊柱旁站定,女仆鞠了个躬离开,我站进灯光不足的地方,尽量降低存在感。
四顾一下,主厅里没看到皇帝,据说发福的皇帝注意力很容易不集中,还超没耐心,干一件事超不过1小时,除了睡觉和吃饭,所以我估计皇帝爷爷已经给装在花轿里抬回去了。达文王子站在宽阔的金碧楼梯下,与众贵族碰杯谈笑,女人围得比较多,黄金单身汉果然抢手。一旁并没有西尔维娅公主。
我扫视一遍,也没看到莱茵。
又扫视一遍,还是没看到莱茵,心中有擂鼓响动,我本来不应该这么紧张,但心跳依旧,原因不能说清。
肩上一沉,转头果然是梅洛迪。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很好看,小美人鱼公主。”
我想,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这样,我要去见莱茵了,想把最好看的一面展现给他,因为这样的气氛,忐忑下觉得不该比这里的任何一位小姐差。因我想让他看到好看的我。
我低头提了提裙裾:“那个……”
梅洛迪浅浅地笑,和他平时的表情没多大差别,只眼神中特别温和:“哪个?”
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开口,他这样的作为,目的肯定不是想邀我跳个舞或者趁着重量级人物在场强制把心上人推销给父母之类的,他不是那么泡沫小说的人。
我低着头想合适的措辞,视线中出现一枚圆形徽章,其上有双剑交错,围饰华美,独一无二。听见梅洛迪说:“这是圣剑徽章,你拿着它从这里往方小说走,上小楼梯,到了三楼再往西绕,仆人拦你就给他们看这个徽章。”顿了顿又说:“新王子在三楼西面阳台上。”
我愣神了好一会儿,才说:“唔……要是我见着新王子后把他捅了个对穿,你可是从犯啊……”
他笑笑:“你真要这么干?那先把我捅个对穿吧……别捅心脏。”
我实在没法抑制笑肌,只能笑得很猥琐地接过徽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涌泉之恩……呃,不能以身相许。我说:“我会报恩的!”
他又笑了:“你是小狐狸吗?”
我边笑边研究着徽章边走向扶手楼梯,澎湃间猛然发现一件惊悚的事。
双剑,是天祈和虚影。
我一个澎湃的高‘潮不留神绊到楼梯,peng……我抓住扶手矫正站姿。梅洛迪正冲过来扶我,看到我自救顿时刮目相看,笑了:“反应不错。”
我朝他挥手作别,拿着徽章蹦跶上楼梯,拐过一个弯后又掏出徽章做研究。神剑和魔剑的造型镌刻在金石圆面上,随灯光辉闪。
路上仆人果然没拦我,还对我行礼来着。畅通无阻抵达三楼,转西侧,阳台门敞开着。
我停下来,呼吸开始紊乱,整整头冠,拉拉衣角,把后面的蝴蝶结也紧了紧,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迈开脚步,尽量稳重地走过去。
他果然在那里。
阳台上没有开灯,屋内的银黄灯光蔓延出去,照亮一些边角,和月华合唱着暧昧的曲调。
他曲腿坐在阳台上,暗蓝礼装,领巾是白色的,配饰不多,衬着黑瞳愈发亮了,又戴着黑手套,我知道是为什么,因为那黑曜石般的指甲。
他的右手持着酒杯,杯里盛着浅浅的红色酒液,酒液上洒落一层清浅月光。半阖的眸,朝着阳台外,像在看什么,像什么都没在看,透着沉静独世的气息。
我脸红了,忙压低脑袋,指尖相绞,步子迈得更小,测量一下可能连兔吉都走得比我快。
挪到阳台上,我老脸通红。
莱茵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