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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屋里晃了两圈,面朝墙壁,背对窗户,说:“嘛,顺其自然吧,也不差再狼狗一次。”
又踱到窗前,拉窗户:“回避。”小彩雀被关出去了。
我翻啊翻的翻出了卡玲准备的衣物。考虑到我们很可能需要乔装,卡玲的准备真没少做。
如果要回去天堂城,调查神裔老龄化的事,目前最直观的办法是以身作饵,那么,擅长光之术的医师会是个比较好的选择。
这件事真应该冷静梳理。
白昼神休伯特,我对于他的印象也停留在洪荒时代,那时基本所有的神祇都罢工了,地上现象停摆,不下雨,不落雪,春季不来,冬季不去,连风都吹得颓颓,唯有太阳依旧方小说升西落。
他是我的老师,教导我神术一般的极光魔法,是最为人所尊敬的神祇。但他却在那里。
莱茵曾说,进入世界树的结界需要给树神献祭,以百为基,树下血流不止,入地深远的世界树之根为鲜红所灌溉,因此,使用过树之结界的人都罪孽深重,不可转生。
亦既是说,幸存至蔷薇纪的旧神祇们,是靠着杀伐生命进入树之结界。而那当中有我最尊敬的白昼神。
我第一次见到白昼神,是战事闲暇的某一年,这位大神捎信来说愿意教导我极光魔法,那时我对于神祇的定义还很崇高,觉得不可攀附,立刻欢快地奔去了太阳山谷,然后见到了他。
果然没有令人失望,标准的太阳神范儿,衣袂飘飘,负手立于山崖,顶着个光头还让人有种乘奔御风的感觉……
然后他教我魔法,顺便指使我刷太阳马车摘月亮果,美其名曰劳动光荣……终于我对神祇的定义有了初步修正,加上每日强劳动的怨念,私底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老秃驴。
但他确实教导我很多方小说西,我记得最牢固的一句是:“圣父为世界之心,神祇为世界之脉,两者都不可亵渎。”因他反复讲述。
神祇为世界之脉,不可亵渎……但为什么……
我这上衣才脱到一半,房门就咔的一声。
我扭头,看到莱茵站在了打开的房门口。
我光速扒回衣服,眨了眨眼。
安静地过去五秒钟。
莱茵面色诧异地说:“西路菲你……”
我说:“啥?”尽量将语气播放得正义凛然,力求正负逆转。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脸色有点奥妙,才说:“……你门没关。”
我说:“你才门没关,你全家都门没关。”
他低头认罪:“不好意思撬你的锁。”
我没想到他居然承认地这么直接,一下接不出话。他又抬头说:“对了,你……”
我等着,一分钟过去,他嘛也没说。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他飞快地说:“我什么也没看到。”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老实承认~我不打男人的~”
他飞快地嗖出房间顺便把门带上:“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我追索追索,觉得,刚我就扒下去一点肩膀,没理由靠这么一撮就辨别出男女,应该……确实没什么……
那他算个什么反应?
晕。
——*——*——*——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没睡好。
卡玲和西尔维娅没有回来,但既然休伯特没有认出我,也就没理由逮捕她们,短时间内不需要担忧。
不妙的是因为卡玲没有回来,咱们仨儿早上啃冷盘。不管怎么说,王子殿下是不会亲自动手下厨的……
餐桌上,梅洛迪在我和莱茵之间注目几下,低头,于是就只有莱茵注目着我,我尽量淡定地吃饭,但随后他就开始微笑,一会儿低头笑一会儿看着我笑,还笑得好奇怪,于是梅洛迪又开始注目我。
半小时后我怒了,操起餐刀咚一下插桌面上,刀柄直没,连晃悠都晃不动。树上的小彩雀倒挂金钩,梅洛迪果断走掉躲避池鱼之殃。
莱茵不笑了,缩着肩膀看一眼刀柄,说:“昨晚上都怪我,一下没克制住就……”
啪!正在遁走之路上的阿梅脚一崴掰断了一根婀娜枝桠,牺牲者还是出现。
我拔出餐刀懊恼地说:“你说什么呀!你怎么这么说!”
他朝后倾斜以躲避我的小刀,一边笑着说:“这样不好,这样谋杀亲夫。”
啪!阿梅又掰断一根枝桠。
我终于明白不能再跟他说话,不然就要沸腾死,于是把餐刀一扔:“我走了。”
莱茵立刻窜起来:“喂喂!你留守也行,别走啊。”
我拿起披风:“我去天堂城啊你个煎蛋。”
他:“啊?你不知难而退吗?”
我:“你才知难而退,你全家都知难而退。”
起跑前终于说回正事。我嘱咐说:“还无法认定领主就是凶手,但有一件事可以做的,凶手会抓走光魔法的使用者,我去引出他。”
莱茵笑着看我:“哦?”
我一挑眉:“叫我小白医生。”
回到天堂城。
卡玲果然在城门口等待我。基本上此次胸闷事件的起头者是莱茵,卡玲是无辜的,人家只是恪尽职守为主人服务而已,更重要的是,她手拿我的食宿大权,不能和肚子过不去……
我一下马她就奔了出来。
我说:“公主呢?”
卡玲说:“还在休息……”迟疑了一下又说:“殿下……”
我挥挥手:“没事。现在玩个新游戏,我是医生你是护士,公主是我的随身小白老鼠。”
她睁大眼:“哎?”
我脑子一转,不知怎么的想起西莎贝露跟我说的那个名,说:“唉,听过阿代尔这个名吗?”
她摇摇头。
我说:“Good,从现在起我叫阿代尔。”
于是,我成了一行脚医生。
天堂城内已经没有医师,因为神魔之裔的医师普遍都会光魔法,治疗外伤都不用药,治愈术加绷带伺候,环保又低碳。
这里和帝都不同,既不通行人类的外科医术也没有足够的医疗设备,城民要是生个病中个毒,非人医师一般会用的方法只有两个,喂草药or放血……
正值盛夏,城里已经有一打的小屁孩因为贪玩而中暑,老爸老妈急得要死,偏偏城医们都害怕衰老而走掉了。这还真不能怪谁,要真有一个城医敢于面对变老的风险留下来为‘人’民服务,那他or她一定是个圣母。
我顶着圣母的光环接受城民们热情接待,显然大家都觉得我很伟大,纷纷抱着小孩来旅店解暑,搞得旅店很像避暑胜地……
这样过去几天。
某个清早,贵重的公主殿下终于无法忍受无聊气闷的生活环境,跑来向我哭诉,当时我正在旅店厨房里帮卡玲扒土豆们的衣服。而之所以我们要借用旅店厨房,全因贵重的公主殿下吃不下旅店厨子的劳动成果。
一般来说公主睡到十点是起码的,这么早踏着朝阳之光来找我简直让人受宠若惊。
她啊哒哒哒跑到我跟前说:“这里讨厌死了,载我回去!”
我:“啊?”
她跺脚:“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呀?不上街不买方小说西,还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讨厌讨厌讨厌!”
我:“啊。”
她好怒:“西路菲!”
我塞她一个土豆:“好姑娘,我改名了,叫阿代尔。”
她一愣:“什么……什么阿代尔,你怎么改了一个和阿代尔哥哥一样的名啊……不对不对,你干什么改名……”
我向前一探:“你哥哥?达文是你哥哥?”
她眼中光芒无限美好:“对啊,他是我的哥哥呀。”
卡玲边削土豆皮边关注我们。我说:“哎呀……可达文也是拉修斯的哥哥呐。”
西尔维娅点点下巴:“阿代尔哥哥是我的哥哥,达文哥哥是拉修斯的哥哥,阿代尔哥哥就是达文哥哥。”
我开始扒豆角们衣服:“哦,所以你哥哥人格分裂。”
她又怒了:“才不是!哥哥是世界上最智慧的人!”
我塞她一个豆角:“亲爱的贝娜,听我说,现在我们陷入了很危急的关头,请务必要叫我阿代尔。”
她又一愣:“唔,就像打仗时那样?”
我好无耻:“对,就像打仗时那样。”
然后她拿了小甜点去看小说。
卡玲边起锅边说:“殿下,公主她什么都不知道,达文殿下对她的教育方式又宠溺又……总之,她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脑残的姑娘,一边感慨一边不知怎么回事又好羡慕……
我想着那只所谓的魔兽今天该有点行动,因为昨晚睡觉听见窗外呼哧呼哧,貌似还真是只魔兽,但愿就是那只魔兽,拜天拜地千万别是只打酱油的临时起意想来临幸我的魔兽。
早饭毕,我带着卡玲大大方方出门问诊。
病号是那天花店里的艾茜小姐,虽然她老了,心理年龄还是小姐,而这正是她的病因。
艾茜的姐姐叫艾娜,在年龄和妹妹相差十岁,不知算好事坏事,反而逃过了魔兽的捕猎,她丈夫叫凯恩,憨厚老实不太爱说话,真是平凡稳妥的一家。但却毁了。
今天的日历上写着不宜出行,尤其不能出诊,不然会有血光之灾。真是个理想的日子。
我们刚到花店的门口,那魔兽就横冲了出来,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当时艾娜的丈夫已经在花店门口等待,我首先就没料到那只地潜式魔兽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因此没有亮红色警报,以至于右脚上垒门口地毯的一刻被一阵疾风当堂掳走,估计正面效果就像被一辆高速火车撞到然后贴在车头上飙远飙远飙远……
那真是很快的一阵风,我做出有效抵抗时已经被带出了百米以外。
疾行中依稀辨认出这魔兽有着很具象的人形,遍体暗色,手爪能轻易粉碎岩石,看不清脸,额头的符文却闪着特别妖异的红光,眼睛跟妖魔节灯泡似的。这真是一只血瀑布下的深渊之兽。
我抵住街旁的路灯,飞车速度稍降,就趁这个时候,我利落地赏了这只魔兽一记过肩摔。
大地震颤,树上的小鸟都飞回了家乡。
Chapter 43。这位姐
这一下当然不能将魔兽简单制住,一顿的时间,我注意到这魔兽体型并不魁梧,但只匆匆一瞥,他风速一般跳跃起来飞出一爪,我只好侧头躲避。
利爪把铁铜的灯柱拦腰截断,火花四溅,真是电光一般的速度。
卡玲奔跑过来,披风下举起金刚制的弩箭。
我飞起一脚,魔兽后退着闪开。劲风破空,银质的箭头于同一时间射出,没入了魔兽的肩臂。
箭的冲力十分恐怖,魔兽被击得后退数米,颤颤然倒地。
这基本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好爽快好利落。
艾娜的丈夫随后才跑了过来,指着地上趴伏的魔兽说:“医生,您真是太了不起了!就是这只魔兽!像风一般的妖兽!”
我摆摆手示意他停嘴。
仔细看过去,这只魔兽的确是人形,居然还比较纤细,暗红的发丝垂落肩头,被箭矢所伤的地方流出大片血迹,手爪是典型的杀人凶器。
令人吃惊的是,他,不不,她是个雌的。
银箭是梅洛迪带来的圣武器,和圣灵弹一样都由教宗赐福过了,对魔物的杀伤力是绝对的,箭上还淬了强力的虚弱药剂,魔兽暂时不能动弹。
艾娜的丈夫反应激烈,拔出随身佩刀朝着魔兽砍去:“都是因为你这只妖兽!都是因为……!”
我连忙掐住他的手腕说:“等等,不能杀她,或许她身上有破解衰老之咒的方法呢。”我这纯粹是忽悠人心,那些年轻的神裔生命力流失,绝不单单是中了咒法那样单纯。
艾娜的丈夫顺了口气,抽哽一声:“对不起……”
不知是不是因为听见了我的声音,那只魔兽突然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