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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尔斯额头上的冷汗密密麻麻涌了出来。他低着头。微颤的眼睛里迅速闪过紧张思虑的目光,大脑以超过正常情况数倍的速度疯狂运转着。他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解决危机的方案,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一分钟,也许只有几十秒。甚至更短,但是不管怎么样。想要保住手中掌握的一切,完全取决于罗兰的态度。
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听起来似乎整个人的身体都被恐惧占据,连思维和说话能力都无法变得顺畅。
年龄与阴谋成正比。尽管面临危局,劳尔斯仍然在竭尽全力为自己争取到足够的思考时间。混乱且不连贯的话语,的确能够使上位者听起来感到满足,也可以缓解紧张沉闷的气氛。虽然从中获得的时间仅仅只有几秒钟,可是对于拼命寻找解决问题方法的劳尔斯而言,却显得无比珍贵。
罗兰丝毫没有想要回答劳尔斯混乱无序话语的意思,她侧过身,从后腰抽出口径粗大的M500手枪,随手拨弄了一下位于枪身中间的转轮,飞速旋转的金属齿槽与枪管凹处紧密扣合,发出轻微“咔嚓”声的同时,他也面无表情地平平抬起握枪的右臂,对准跪趴在面前五米多远地面上的劳尔斯。
也许是察觉到即将临近的危险,劳尔斯猛然抬地头,目光骤然触及正指自己眉心的粗圆枪口。瞬间微缩的瞳孔根本来不及观察握住枪柄罗兰脸上的神情,停留在大脑思维空间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画面,只剩下冰冷乌黑,散发出可怕死亡气息的金属枪口。
“砰”
肩膀中央孔洞的颈腔里喷涌出粗大的血泉,劳尔斯的身体维持着半跪在地面挣扎的姿势,双手高举,仿佛想要抓住某种能够当作依靠的物体。僵硬怪异的姿势足足定格了三秒钟,才忽然如同失去能量供应的机器瞬间终止运转,倾斜、侧歪,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面。
所有跪在大厅里的卢顿族员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完全忘记了恐惧和反抗。麻木的思维使他们大脑一片空白,他们并非没有见过死亡,只是做梦也想不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和颜悦色的征服者竟然会拔枪杀人。
“我不喜欢喋喋不休的人,也没有兴趣和你们玩弄阴谋权术。还是那句话,如果卢顿家族想要继续保有徽记和姓氏,那就另外推选出一名新族长”
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子弹,用力压进空置的弹孔。罗兰环视了一圈跪在面前的卢顿族员,说话的声音和先前一样柔和悦耳,听起来和平常没有任何不同。
没有人说话,沉默的大厅里几乎连空气都完全凝固。
“阁下,我们,我们将无条件服从您的任何命令”
几分钟后,一个身形干瘦,神情阴冷的中年男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平静。他皱起肌肉僵硬的脸庞,尽量想要做出一个看起来友善和煦的微笑,说:“至于族长的人选根本谈不上什么推选,完全应该由您来指定”
罗兰坐直身体,脸上挂着已经成为标志的微笑。与刚才隐藏杀意的表象不同,现在的笑意真正代表上位者的平和与宽容。她收起枪,双手举在身前拍了拍,随着清脆有节奏的掌声,与大厅外部连接的红地毯尽头,很快出现了一个白色窈窕的身影。
细长的高跟鞋撞击着地面,在空旷的大厅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望着从台阶尽头慢慢进入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的人影,跪倒在地面上一干卢顿族员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惊讶、鄙视、紧张,甚至是欲望的复杂神情。
那是前任老族长从荒野上收养的野种,一个几乎被所有男性族员肆意玩弄过的女人,一个没有家族血统,却有着“卢顿”头衔的外来者。
昂然走进大厅,晓那张算不上太过漂亮,却足以吸引男人目光的脸上,全是完全不加掩饰的冷漠与高傲。她高挺着尺度惊人的胸脯,沿着从大厅中央一直铺到外面的红色地毯径直走到罗兰座前,恭敬地俯下身子。尽管面色平静,可是微张的红润嘴唇却在轻轻颤抖,显露出内心深处被强行压制住的激动。
“她,将是你们的新族长”
罗兰的话很简单,声音也不大,但是在空洞的大厅里,却引起阵阵令人心悸的回荡。
无数目光瞬间落在晓的身上,嫉妒、痛恨、好奇、热切、轻蔑、贪婪、惊讶、疑惑,每一个卢顿家的人都感到意外和震惊,尤其是大多数男性成员脸色一片惨白他们的记忆当中,仍然保留着过去在这个女人身上释放肉欲和冲动的部分,人类很容易忘记别人给予自己的恩惠,却永远不可能遗忘施加给自己的仇恨。
她在微笑,然而眼眸深处却燃烧着阴狠毒辣,狂暴狰狞的火焰。
“我能找到的所有卢顿都在这里。从现在开始,他们都是你的”
罗兰用力撑住左右两边的扶手,从椅子上站起,看了看弯腰恭侯在旁边的晓,漫不经心地说:“我已经完成了自己承诺过的一切。现在,该是轮到你来完成这场交易的另外一部分。”
陡峭耸立的山峰,在地平线边缘形成一条起伏不一的线。
虽然已经是夏季,山脉上却很少看到茂密植物形成的绿色。大块的坚硬岩石,覆盖住山体表面几乎每一处有土壤存在的部分。时间还未进入雨季,地表缝隙中仍然残留有枯黄干朽的死亡植株,但这并不意味着生命终结或者永远延续下去的荒凉。
只要天空中重新落下足够浸润大地的雨水,潜埋在岩石缝隙中的植物种子,又会迅速生长出新的根茎。短短几个月的雨季,足够让它们完成对下一代的进化和培育,在寒冷的冬天来临前,脱落的新种又会像自己前代一样进入休眠,直到来年感受到温暖和湿润的时候,再次重复着生长与死亡的全过程。
罗兰推开挂载着防弹装甲的越野车门,橡胶军靴与粗糙地面接触的一刹那,足底皮肤立刻感受到尖锐小石子隔着厚厚防护层反戳过来的几分冷硬。
【459章 】宝藏
车尾,是一条弯曲蜿蜒的旧公路。平铺在路面表层的沥青已经干裂,分叉开一条条仿佛植物须根般密集缝隙。路边半枯的草丛中,不时能够看到灰白色的破碎骨片,也许是人类,或者是荒野上死亡动物遗留下来的残骸。仅从外观判断,根本无法知晓它们究竟属于地球生物的哪一个种族流浪在荒野上饥饿的人类与野兽,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点可能当作食物的东西。即便是肌肉被完全舔尽撕光的骨头,只要嚼碎、砸裂、破成小块,同样能够吮吸到其中富含营养的髓油与骨胶。
这片区域隶属于卡索迪亚的统治范围,可是在勘探地图上,却根本找不到通往这里的任何道路。就连脚下这条勉强还算保持完好,朝着西面春晓城延方向伸过去的旧公路,在图面上对应坐标和位置上,也同样是被一片代表重度辐射区与变异森林的黑色三角所覆盖。正常情况下,除了暴民,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穿越这种充满死亡射线的可怕区域。
罗兰抬起头,望着淡淡阳光笼罩的道路尽头,微不可察的张开嘴,似乎想要说话,最终却没能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晓,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女人。
加尔加索尼城堡的地下空间,庞大得令人感到恐惧。除了堆放死尸和圈养野兽的地牢,弯曲扭绕如同迷宫般复杂的水管和房间,足以使任何一个刚刚进入其中的外来者被活活困死。然而,地下室里埋藏的财富,却丰厚得完全能够抵消罗兰内心强烈狂热的占有欲望。
六吨黄金,三十余吨经过提纯的白银,两套从废墟医院里收集到的治疗设备,十一部小型燃油发电机最令人惊讶的是在城堡地下,面积最庞大的中央储藏室里。竟然还有两公斤用铅桶封闭包装的铱,以及一台尚未投入使用,保养情况良好,随时能够拆卸组装的核能电力反应堆。
攻陷卡索迪亚使罗兰得到了大量人口。除了各大城市与定居点中的市民,还有分布在各个矿山、主要粮食基地和林木资源区,数量高达三十二万的奴隶。这些人的身份非常复杂战俘、破产的市民、自愿成为奴隶,只求能够得到最基本温饱供给的流民、以及被判犯有杀人、强奸、盗窃等各种不同罪名的雇佣兵、还有来自荒野,从捕奴者手中以低廉价钱购买到的暴民,共同构成了这个数量庞大的劳动组合体。与血石城的情况一样,他们只能得到仅够维持生存的水和食物。卡索迪亚通过控制食物供应数量的方式,从一个个地下奴隶黑帮手中得到自己需要的物资。对于这些人的现状,罗兰则交托给驰瑞和李德辉全权处理。
即便是奴隶。同样也能榨取出足够丰厚的利润和价值。
罗兰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晓对于卢顿家族的愤怒与仇恨。无论在旧时代还是末世世界,恩怨情仇都是人类社会当中永远存在的话题。他不想多管,更不愿意插手其间,既然没有抓住伯格,卢顿家族对他唯一的吸引力。只剩下那些隐藏在地下,只有直系家族成员才知道具体位置和数量的财富。
除了从加尔加索尼城堡地下弄到的贵重金属和各类机械,最有价值的,就是罗兰手上这张用防水薄膜覆盖,精密程度可堪与旧时代军用地图媲美,用详细符号与线条标注出统治区内每一个角落和可利用地点的勘测图。
这可不是流通在各个城市之间。随便就能买到的粗糙地图,而是专属于卡索迪亚,没有经过任何伪装与故意修改的勘探原图。就好像现在。越野车座位上还摆放着另外一份图纸,其中至少有超过五十处关键性位置和区域,都被代表极度危险的红色重辐射三角形标志覆盖。
眼前的山脉和道路,罗兰并不觉得陌生。曾经她来过这儿,同行人员有已经离开齐齐卡尔。朝南远行的起亚,还有那名身材高大的雇佣兵队长舜志。那个时候。由于必须隐藏自身实力,勘测范围仅仅局限于非常狭窄的界限。
两辆进入戒备状态的装甲车,借助凹凸起伏的地形,分从左、右两边把通往山脉尽头的道路死死封锁。二十余名身穿浅灰色战斗服的士兵分散在岩石与沟壑间,他们每一个人都装备着口径粗大的巴雷特狙击步枪,警戒范围也沿着道路一直扩展到山脉边缘无法进入的部分。对于士兵而言,这些有着令人畏惧外观的远程精瞄武器其实可有可无他们都是接受过罗兰纯血改造,编入直属卫队的齐齐卡尔镇原住民。其中,实力最差的,也是拥有四星级别以上的进化士。
克劳德说的没错当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以后,无论神经反应速度还是身体肌肉的强横,都会远远超过机械或者枪弹带来的伤害。巴雷特狙击步枪对他们来说,其实已经相当于可有可无的摆设,甚至是玩具。但对于普通人却是足以致命的可怕武器。
这只是一层守备森严的内层警戒圈。沿着旧公路朝西面方向五公里的范围内,整座山脉已经被两千名全副武装的齐齐卡尔军人团团围住,加上集结在几个主要方向上,士兵数量分别超过三至四百名的支援战斗群,即便是卡索迪亚残存的武装部队,也不可能在如此严密的戒备状态下接近山脉。
干枯树枝和茂密灌木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从道路两边高低不平的土丘表面从生出来,把宽度超过五米的旧柏油公路隐蔽、遮挡,足足覆盖了近一半的面积。
罗兰慢慢走到与公路连接的隧道口,凹刻在山岩上,表面红色涂料已经斑剥变淡的红色五角星记号,仍然像以前来时一样默默存在着。潮湿霉腐的气息从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