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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做这事,单凭自己一人可是不够,必须肯定要拉上楚翔…
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看着身前一泓碧水,楚翔心思前所未有的宁静。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心,又怎么可能填的满。前一刻,双方还是合作关系,后一刻,立马就要兵戎相见。
抚摸着鲨皮剑鞘,楚翔知道,明日,一袭白衣必定染红。
慈悲?不忍?
剑,本就是用来杀人的。活在这疯狂的世界,要么杀,要么被杀。
莫说原本就貌合神离,即便是水乳交融的兄弟亲友。当剑拔出,他若依旧挡在身前,要么让开,要么去死。
“轮回世界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茶几,我们早已被迫参与到一场又一场的悲剧中,不可自拔。与其成为那一只只布满裂痕的杯具,我宁愿去做那亲手制造悲剧的人。”
抬头,看向苍穹,白衣少年眼中,满是漠然。
流云鞘中低吟,我始终,不孤单。
一夜蝉鸣。
英王府那扇朱红大门,终于在晨光乍现时,再次打开。三人并排走出,两男一女,岂不正是二楚并林薇。
褚茗?自从前不久,和楚翔闹了一些不愉快后,小女孩就被无良少年发配到北邙山做苦力去了。
见有人出来,神策军暂代统领,大将军窦文扬立刻满脸含笑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英王、忠王吗。今日怎么有空出府了,陛下忧心两位王爷安危,特命下官率众前来护卫,这些天,两位王爷睡得可还安稳?”
也许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窦文扬此刻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恭敬。本来嘛,两个失势的王爷,即便是仙人下凡,还不是要被朝廷吃的死死的。
可惜,老窦实在是不了解面前两位的为人。
流光乍泄,老窦未及反应,一截明晃晃的玉质剑尖已经自后心透出前胸。
惊愕,满场俱震,窦文扬直到濒死,脸上都挂着诧异。
即便要翻脸,也不带,这么干脆的吧。
楚翔笑了,为什么不笑呢,死亡最是凄美。
数千神策大军哗然,原本严密的阵势都变得有些松散,如虹气势也渐渐衰竭。有人愤怒,更多的却是恐惧,直到此时,他们才想起,被自己围困多日的究竟是何人!
屠夫,肆无忌惮的屠夫!二楚的百无禁忌,并非仅仅因为承天大帝纵容,更加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绝世强者!
中军将领一声令下,立刻驰出数匹飞马,前往其他两个方向报讯,单凭这三千神策军,又岂能挡得住这几个凶煞恶鬼?
围府,叫嚣,所依仗也不过是笃定对方不敢当真和承天大帝翻脸。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再强,得罪了朝廷,能躲哪去?
他们忘了,曾经,江湖中,有个连朝廷都管不了的地方,叫做恶人谷。他们从不知道,现在,江湖中,还有个比兵荒马乱的幽州更可怕的地方,叫做北邙山。
无需指令,无需言传,楚翔当先,楚影林薇一左一右,信步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既然你想长生,我便遂了你的心愿,送你去长生。
忌惮?阴谋?今时今日,地仙不出,谁与争锋?
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自然,阳光下,白衣少年满脸享受。
无数剑气凭空涌出,在十丈外盘旋飞舞,如那困守浅水的蛟龙,一朝得势,直冲云霄。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剑气风暴无情的收割着生命,甚至那些冲上天空的剑罡,很快又如疾雨落下,刺穿一个又一个头颅。
惊恐了,畏惧了!三千大军,未能阻敌半步,反倒顷刻间被杀戮小半!
鲜血汇成溪流,同样被那片剑罡风暴阻在外面,点滴不入。
尖叫着四面逃散的小兵们,已经看不清风暴中究竟还有什么,只知道若再不跑,下一个倒地的或许就轮到自己。
神威将军于武陵竭力嘶叫着,试图控制场面,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待到身边最后一个亲卫倒下,这位“神威”将军再也顾不得脸面,同样丢盔弃甲,随波逐流而去。
楚翔脸上笑意愈盛。
我本不想杀人,为什么,总有人逼我动手?
既然,终要有一日要归土,为什么,不开心的去过每一天。
笑着杀戮,也许某日,笑着被杀。
滚滚马蹄声自两旁涌来,万千蹄雨竟然汇做一道,可想而知,那御马的究竟是何等健卒!
同样是大唐精锐,天策军最少比神策军强了五倍,足矣和拱卫皇宫的御林军相媲美。而那神秘的潜龙卫,比之御林军最少还要强出三倍!
蹄音乍落,左边响起整齐的上弦声,而后“嗖”的一片爆鸣,漫天箭雨朝着风暴倾泻而下。
楚翔眼神猛然一缩,剑气风暴凝实,化作一条昂臧巨龙朝着天策战阵席卷。
镇军大将军秦颐岩一声怒喝,飞身跃至阵前,手中双锏舞出一片巨型金色蛋幕,悍然挡在携着箭雨倒卷而来的狞恶巨龙面前。
剑气、利矢不断冲击在蛋幕之上,居然发出铿锵金铁之音!
双脚死死钉在地上,感受着锏之上传回的澎湃巨力,秦颐岩钢牙欲碎。
口角溢出丝丝鲜血,金色蛋幕明灭不定,地上更是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然而,直到剑气散尽,站在沟壑尽头的男人终究没有移开半步!
不能躲,不能闪,背后,是几千生死与共的兄弟!
只是,这位钢铁硬汉展现出的悍勇,除了叫身后那群“凶猛的绵羊”更加热血沸腾,甚至没能引来大敌半点注视。
长发白衣少年,早将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侧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倒拖画戟的英挺巨汉身上。
潜龙卫统领,先天巅峰高手,战神吕布后裔——吕方!
战意勃发,流云轻颤,这个对手,值得自己出剑。
不过,这位强大的吕统领明显并没有成全对方的意思。
“列队,收兵回营!”一声令下,三千潜龙卫策马转身,没有半个人迟疑分毫,令行禁止,这才是真正的精英!
楚翔一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楚影随手抛出了一块赤金色令牌。
免死金牌。
一戟滑落,金牌碎裂。
做完这最后一个动作,吕方也挂戟离去。
“吕方!你这是何意!”
秦颐岩大怒,此等行为,等若临阵脱逃,不忠不义,为所有血性之人不耻。
“哼!潜龙卫隶属大唐王朝,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可不是专属某个皇帝!若王朝有倾覆之危,即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我吕方也会站在最前线。但若是为了什么狗屁不老仙药伤筋动骨,某家还没这么糊涂!如此昏庸的皇帝,换一个也好。”
一席“大逆不道”的话语,将自小把精忠报国四字刻在骨子里的秦颐岩气的七窍生烟,恨不能破口大骂。
然而,念及先祖叔宝公留下的遗训,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潜龙不灭、李唐不亡!”
楚翔摇了摇头,虽然有些遗憾未能与绝顶高手一争锋芒,倒也没有脑残到主动去招惹大敌。
抬步向前走去,皇宫中,还有一个人头等着自己收割。
“贼子休走!”
秦颐岩一声怒喝,大步追去,虽然双手虎口迸裂,往日轻如鸿毛的黄精双锏,拿着都有些颤抖。但是作为“忠臣”,绝不容许“逆贼”如此无视自己。
轻甩长发,数根青丝脱落,化为最锐利的神兵,朝着状若疯虎的大汉射去。
又是一阵金铁交击,秦颐岩无力跪倒,双肩两膝同时爆出一股血泉,家传双锏掉落在地。
数千天策军士见状,疯狂的冲向目标,虽然知道与送死无异。可是,天策何时出过怕死的士兵?
然而,白衣少年一句轻飘飘的话语,让这群发狂的“绵羊”全都安静了下来。
“谁若再上前一步,你们这位秦将军就要死!”
满场骤然寂静,只剩下偶尔响起的马嘶。所有士兵几乎同时愤然看着楚翔,接着又看了看跪倒血泊中的秦颐岩,而后沉默了。
“冲啊!莫要管我!”
秦颐岩嘶吼着,往日指使如臂的军队,此刻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从指令,俱都将头别过一旁。
谁道战场屠夫就没有感情?
跪在场中,双臂无力垂下,老秦依旧竭力大吼。一次次试图站起,却又一次次无力跪倒。
楚翔轻笑着走了,杀戮已经够多,再凄美的戏码。看多了也会腻歪。
大汉最终颓然,伏地哭泣,几千军士,始终未曾移动半步。
这,就是不受控制的感情,再感人,终究只会成为羁绊。
一路上,总有些不知所谓的家伙发起零零散散的攻击,究竟是想证明自己的悍不畏死?还是表现出那可笑的忠诚?
楚翔不懂,所以一并成全,将他们送往极乐。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虽然已经不知杀了多少人,一袭白衣却依旧胜雪。
只是,为什么总觉得,手上很脏,好像沾染了什么洗不去的东西。
罪孽吗?
站在宫门前,往日随意出入的地方,怕是早得到消息,将自己拉入了黑名单。
只看那严阵以待的御林军,楚翔心中叹了口气,脸上,却依旧在笑。
原来很多时候,罪孽并不是自己造成的,而是莫名其妙缠上来的。
其实,就本心来说,对于杀戮这种东西,倒谈不上喜欢或者厌恶。但是,随着修为增长,随着境界提高,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冥冥之中的“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么,就让我看看,杀成真魔后,还有谁来报!
眼神眯起,楚翔冷冷道:“杀进去。”
一声令下,楚影早就按捺不住,掐了一道复杂的指诀,只见环绕周身的玉剑嗖的飞出,迎风便长。
“长!长!长!”三个长字出口,玉剑生生暴涨百倍,化为几十丈长的巨剑,一下朝着宫门斩落。
“射!”对面传来惊恐的指令声。漫天利矢蝗虫一样落下,却被紫袍少年挥袖间卷上天空。
轰!
巨剑劈下,坚固的宫墙裂开老大一道豁口,宫门?宫门早就成了飞灰。
“哼。”
楚影一声冷哼,似乎对自己的攻势并不是非常满意。
指诀一变,巨剑分散成无数寸长细小绿剑,四散席卷。
无数哀嚎惨叫响起,数千精锐,片刻收割。这就是拥有上品法宝的正统修士威能!足矣傲世同级武者的威能!
楚翔眸中精光一闪,这家伙,好强啊。
“收!”
言出法随,并指一引,漫天小剑还原成一柄尺长玉质短剑,退回身边。
“走吧。”
仍旧一马当先,楚翔带着两人缓步朝着辉煌的宫殿走去,是时候了解了。
紫袍少年喜笑颜开,似乎,杀掉李倓以后,自己比那凭白多出一万积分的本体还要高兴。
御书房内,李倓满脸冷肃,身边,正是和二楚同期封王的,勇王李方。
李方不仅仅是勇王,更是御林军统领,先天中期高手,甚至身上还有一丝皇家血统。
先天中期,若是放到江湖上,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担当一派掌教绰绰有余,可是现在,面对非人强悍的二楚,就有些不够看了。
“李爱卿,今日若是能击退此二贼,朕必封你为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承天大帝忧心忡忡,不惜大打白条。
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虽说对二楚的身份有些怀疑,可也仅仅是一些怀疑罢了,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并没有说谎。
明明已经妥协,明明已经将代价付出大半,为什么就是不肯服软呢?
面对神人,居然还耍帝王威风,这不是找抽吗?
当然,枭雄可以后悔,却不可以承认错误,简单来说也就是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会让身后跟随你的人动摇。
这也是李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