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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钰彤被李元吉的话伤了心,而玉狐则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用力挣脱李元吉的搂抱,玉狐极力向旁挪了挪与李元吉拉出一些空间,“四公子莫说这种玩笑话,玉瑚不过是个侍女,从不敢有如此奢望,您看,您都吓着那位姑娘了。”玉狐指指杨钰彤,示意这车厢里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的,总算让李元吉稍微找回了一点理智。
“玉瑚,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说真的。”李元吉坐正身子,紧紧地盯着玉狐。
玉狐着实有些不解地看着他,问道:“四公子,我与你从未共处,为何待我这般好?”
李元吉见玉狐一脸莫名,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因为这世上也只有你是真心的待我好。”
玉狐一愣,她对他好吗?实在难以理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凡人的想法总是那么复杂。
说话间,齐王府已经到了,刚才还被嫌慢的马车似乎突然变快了速度。
无法强行脱身的玉狐不得已只好跟着李元吉走进了富丽堂皇的齐王府,谁知他们前脚才刚进府门,后脚一道军令也跟着进门。
即刻整军,攻打洛阳王世充!主帅秦王李世民!
……
《盛唐仙狐传》第四十五回“年少轻狂醉倚楼”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迟到的圣诞礼物……、喜欢的话,要多多留言哦。
第46回 东都圆月劲弓寒(一)
东都尚未安,带马指酋瞻。
君陷三军动,大意折剑端。
生死洛阳城,七日即行斩。
知晓此中险,含笑对敌谈。
惊闻事危急,绯影现阵前。
奇士夜出行,圆月劲弓寒。
……――《东都夜引弓》·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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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觉得愤怒,怒火中烧,几乎已经到了按捺不住想杀人的程度。本是因为担心把玉瑚独自留在齐王府会让她找到机会逃回秦王府,所以特地将她藏进军营强迫她跟在他身边一起出征。可是谁知道他刚刚开过第一次军事会议回来,她人就不见了,而且守在军帐外的六个侍卫居然没有一个看到她出来,这丫头能跟在李世民身边出入战阵这么多年安然无恙果然不简单。
且不说李元吉凶神恶煞般满军营地搜索根本连影子都不可能找到的玉狐,单说玉狐离开李元吉的军帐后隐去身形在军营中四处游荡。
李世民和李元吉尚未分兵,两军的营帐相距并不远,玉狐没走多久就已经走进了李世民的营区。只是远远看着李世民的营帐却没有再走近,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放弃渡劫,大唐国运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么还要再见李世民吗?他应该认为她已经死了吧?
玉狐走进李世民的军帐,他似乎去巡营了,并不在帐中。玉狐坐在硬实的行军床上环顾四望,军帐里面的摆设还是那套李世民行军多年惯用的简陋家什,放在门边的那个紫金铜盆上还有被她摔凹的痕迹。这个军帐她跟着李世民至少住了三年,河东河西,关内关外,走了几千几万里的征途。多少个夜晚那个疲惫的少年将军就在这张床上与她抵死缠绵,然后带着安心和满足依偎在她的怀中酣然入睡。每每胜仗归来他总是喜欢将她抱得高高得转圈,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知道他有多么喜悦快乐。
玉狐呆愣地望着已经有些磨损露出地面黄土的地毡,不知不觉,她已经在人间走过八个年头,初到凡间是大业六年,而现在已经是大业十六年,不!正确的年号应该说是武德三年了。她已经跟随李世民整整十年了,当年稚嫩的十二岁少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回头望去,那夜梨花院落的初见似乎仍在眼前。
呆坐了许久,慢慢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才发现这凡世间短短十年间的回忆竟然比在天界四千年岁月还要丰富。蓦然,她了悟,她竟然是对这尘世生出了眷恋,舍不下,舍不得……舍不得那相随十载的少年,相关他的点点滴滴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铭刻进她的记忆深处,刻进她那颗因劫而生的心中。
呵呵……玉狐忍不住笑了起来,可笑她一心求渡,却原来他也是她的劫呢。天地大劫!难道真是冥冥中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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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回来了?”
“嗯。”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恭敬的问候声和简单的应答声,玉狐抬眼看向帐帘,随着帐帘的掀动,那个熟悉的身影昂然阔步的走了进来,即使满身灰土,却一点掩不住那份青春英武之气。玉狐动也没动,隐身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李世民有些别扭地自行脱下铠甲,侍卫们全部站在门外竟没有一个进来伺候的。
李世民拿起手巾净面,洗到一半,突然一股异样的存在感令他心生警觉,带着满脸水渍突然抬头朝身后看去,帐内并无他人。他皱了皱眉,重新开始洗手净面,不过那身后异样的存在感却挥之不去,令他有些焦躁。扔下手巾,他再次环顾了帐内一圈,挑起帐帘问外面侍卫:“我离开的时候有人进来过吗?”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重新回到帐内,微微吐了口气稍感放松地朝床边走来。
玉狐看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玉狐没有挪动身子,所以看不见玉狐的李世民几乎是贴着她的身体坐了下来,看着李世民在坐下的刹那一直保持英挺的身姿也忍不住略显疲惫,一股难言的心酸涌上,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抚上李世民的脸颊。
李世民面容一僵,明明帐幕四周均关闭得很严,怎会有风拂过面颊的感觉,诡异之感漫溢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他蓦然站起身对着满帐空旷的空气惊声问道:“玉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回来了?”
玉狐被他骇了一跳,急忙低头看自己,发现自己并没有露出破绽,不禁瞠大美眸愣愣地盯着李世民,他……怎么知道她回来了?再仔细看,才发现李世民并没有对着她说话,而是在四下焦急地寻找着什么,好敏锐的感觉……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的李世民颓然地坐回床边,果然一切不过是他的幻想而已,是因为太过想念才会生出这种荒谬的猜测吧?玉瑚,就算她真的不是凡人,就算她是鬼是妖,受了那样重的伤,想在那样的山崩地裂之中逃出生天又谈何容易,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
“玉瑚……你到底是生是死?不管你是生是死,哪怕只剩了一丝魂魄也请你回来见我一面,玉瑚……”李世民双手支额,虎目中隐隐闪烁晶光。
他从来不曾这么想念过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他是高门大族的子弟,作为李氏嫡子,十四岁便被带入军中,十六岁便可独自领军出征,他自懂事以来就知道自己一生的追求应当是青史留名的千秋功业。但是那个女子,却在一个春夜,对,就像今夜这样温暖柔和的春夜里闯进他的视线,绯衣画裳,云鬓花颜,从此那个天真又妩媚的笑容便永远铭刻进他的心中挥之不去。掐指细算,从初见到如今,居然已经整整十年了,她伴着他从大兴走到晋阳,再从晋阳回到长安,经历了多少风雨,多少战阵,她却始终跟着他不离不弃,生死相随。他知道她其实厌恶血腥,初见的那夜,她便因为他身上沾上了些微鹿血便不肯走近,可想而知,走上战场这样充满血光的地方对她来说何等艰难,只是她却总是苍白着小脸笑着对他说:“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想起玉狐的这句话,李世民忍不住捂住心口弯下腰,心口□抽缩像是不能呼吸了一般的痛。
她说——“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这样的话,一向都是他说的,他是秦王、是将军、是家主、是丈夫,一向都是他站在最前面替别人遮风挡雨,被别人依赖仰望。只有她,总是那样娇娇媚媚地笑着,看着他,带着些许玩笑般说想要保护他。的确,在战场上她帮过他不少忙,甚至有几次真的于危急之中替他挡下暗箭,但他并没有真正意识到她所说要保护他的话是那样认真,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他才知道自己身边的女子究竟有着怎样通天的本领,他才知道她所说要保护他的话是那样认真,认真的令他感到惊悸。而从那一天之后,他便失去了她,没有了她在身边,战场上只剩下血腥杀戮,王府里只剩下一群面目模糊的女子,夜深时独对西窗只留下难以排解的寂寞,他生活中所有的一切好像突然间都没有了意义。
所以,他现在已经不想去思考她或者说是他到底是谁,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来到他身边,甚至连她到底是男是女他都没有兴趣去理会,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是死还是活,只想把她找回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再也不让她遇上任何危险,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不用她再保护他,这次换他来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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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站在李世民身旁,看着他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禁被震摄住,竟呆愣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为何一直唤着玉瑚的名字?为何这么悲伤?玉瑚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丫环,他怎会这般难受?
她……与当年故去的紫绣难道有什么不同吗?玉狐怔怔地呆站在帐中看着李世民,似乎某种极度的痛苦令他失却了所有的英武与锐气,不由自主地蜷起身体,侧身躺向床上,紧闭的眼睛睫毛上透着隐隐湿意。
夜色渐沉,玉狐坐在李世民床头,静静地听着他喃喃念着玉瑚的名字,渐渐入睡,只是在梦中似乎也很不安宁。玉狐见他睡得辛苦,忍不住在他头顶轻轻一拂,令他睡得更加安稳。习惯性地帮他脱掉靴子,盖上棉被,又在他身边坐了许久,直到将近拂晓才飘然出帐,脑中微觉混沌,昨日的辞别之意竟然全部消散,也许就这样留在这尘世间直到灰飞烟灭未尝不是一件事,至少,在这里,在李世民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可以容留她的安身之处。
第46回 东都圆月劲弓寒(二)
清晨,李世民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昨天晚上这一觉睡得真舒服,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但是几乎是立刻他便察觉到情况不对,皱起眉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棉被还被下所着干净的里衣,昨夜虽然疲累至极,但入睡前仍清楚记得自己因想夜间再巡一次营帐,所以乃是合衣而卧,可是现在……
“来人!”李世民腾地一下跳下床,冲着门外喝令。
站在门外的亲兵急忙跑进来应命。
“昨夜何人当值?”
“回殿下,是我、王五、李九、周进、何春富、赵英,共六人当值。”门外亲兵答得干净俐落。
“见过何人进过我的大帐?”
“回殿下,昨夜无人进出过大帐。”答话的亲兵十分肯定,而李世民对自己手下这几个亲兵的能力也十分了解,有他们六人共同当值,若还能让人偷偷潜入,实在不太可能,除非——李世民眼眸一亮,即又骤然一黯,可会是她?若真是她,却又为何不现身相见?难道……不,不会,她一定还活着。李世民猛摇头晃去那纠缠了他大半年的可怕想法,回头看看整齐叠在一边的衣物和放在床边的军靴。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玉瑚回来了,就在他身边!
玉狐抬手挡了挡已经有些燥热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