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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兵难;当兵苦;当一个明明有大将之才;却必须得憋屈的伪装平庸的小兵更不容易。被老兵欺负;他忍;被人鄙视;唾弃;认为他是个吃软饭的;他也忍;可是;让他天天进行一些不痛不痒的蹩脚训练;战事期间也只能来做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儿;这是对他最大的折磨;他真的很不爽!
他妈的;到底是哪个祖先订下的变态规矩;什么历练期间不得暴露自身家事;不能使用武力上位;难道这半年历练期中所谓的磨练就是被人呼来唤去;包揽整个步兵营的脏活儿累活儿;每天替那些个老兵洗破衣服破裤衩甚至臭不可闻的茅坑……
真是气死他了;以他的火暴脾气;若不是迫于老头的淫威;加上这里离程萌羽他们近;他暂时还不想离开;他早就翻脸揍人了。
眼馋的望着前方的铃兰;只见她将一对金环舞得虎虎生风;锐利的金光之下;血光飞溅;那一袭银色铠甲此刻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真他妈的帅;当然;他并不是称赞那母老虎;他只是羡慕她的肆意;赤果果的羡慕。
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很是自得的想着;若是换上他的利爪;以他的速度;那血水应该没机会溅出来吧。
就在他陷入无限的YY之时;身后空气的波动让他浑身肌肉一阵急缩;利落的侧身、格挡、攻击——
一声闷哼;张有财扭曲着五官;抱着被重击的肚皮;颤抖着缩卷成一团;真他妈的狠;他的五脏六腑几乎被这一拳给捣移位了……
“啊;伍长;你没事吧!”厉风行在心里暗呼一声痛快;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抖得跟死狗一样的张有财;三分力呀;也够他受的了。
张有财鼓着眼睛;想骂人;但想到上面交代下的事情不能耽搁;他只得先咽下这口气;待那痛楚稍稍缓和了一点;他张嘴切齿道:“将军让你立刻去保护贵客安全;不得有误!若他们有个万一;唯你是问!”
厉风行微微一愣;第一个念头是;小兔子他们出事了?
再一想;不大可能;营地里还是很安全的;把手上的网子往张有财手里一塞;“得令!那只能劳烦伍长替我一下了。”也不管张有财此刻的脸色有多么的铁青;他拔腿就跑;三两下就跑得不见人影了。
当他赶到安置伤员的营帐前;正好将程萌羽、悠旃和小白三人抱成一团的场面尽收眼底;尽管四周很嘈杂;尽管不远处正在上演血腥的杀戮;但却不影响人们对这副温馨的画面抱以会心一笑。
厉风行却觉得自己有些笑不出来;为何他会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呢;咕哝着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继而转向那只已经千疮百孔却仍活动着的魔兽。
当程萌羽他们三个抱够了;一抬头就看到厉风行正举起拳头给了那咬着木偶不放的魔兽一下;正击在魔兽的头部;因为只是试探;厉风行连一分力都没有用到;但那魔兽却在他手掌离开之前;轰然而倒;激起了满地尘埃。
“就死了?”厉风行抓了抓头皮有些茫然;之前成了筛子还活动自如;这会儿怎么被他轻轻摸得一把就死了呢?
悠旃见了这种反映;心里越发有数了;对厉风行笑了笑;以示招呼;然后他对站旁边看热闹的阿四招了招手;问道:“东西呢?”
阿四眨了眨眼;有些茫然;东西?什么东西?
阿五见状赶紧用手肘拐了拐他;低声提醒道:“那块带骨头的肉。”
阿四恍然大悟;四下里看了看;暗叫糟糕;刚刚只顾杀怪去了;手里的东西何时丢的;丢哪去了;他真是记不清了;再说这里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残肢;让他哪找刚刚那块肉呀……
悠旃见他空着手;又只是茫然四顾;知道恐怕是搞丢了。他也不恼;只是走到郑师傅面前和他低声的交谈了几句;郑师傅似乎有些拿不准;又转身进帐子里把皇家药师;也就是那个背葫芦的大胖子叫了出来;三个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嘀咕了一小会;就见大胖子从帐子里背出一个大木箱出来。那木箱看上去很陈旧;但里面摆放的那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银色器具;却是晶亮崭新的。大胖子从里面挑了三把体型最大的刀刃;一一递到郑师傅和悠旃手里。
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个人走到新死的魔兽身边;举起了闪着银光的刀刃……
十多秒之后;原本好奇围观的人群开始崩溃;因为看热闹而停下手头活计的药师以及一些后勤兵;全部在瞬间做了鸟兽散。
“我、我想吐……”捂着嘴;程萌羽扯着小白的衣服;有些摇摇欲坠。那三个强人就这么蹲在那里干起了解剖的行当;而厉风行这会儿也被叫过去;提着水桶;往那些被分出来的骨肉上泼着水;把上面的血污冲刷得干干净净。
“找到了!”悠旃面上突然一喜。(
找了了?找到什么了?
程萌羽拉着小白冲了上去;只见悠旃拿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刻刀;灵巧的在被冲刷得泛白的头骨上动作着;那专注认真的表情就好似在雕刻一件艺术品;随着他利落的一刀;一个类似于螺丝钉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什么?”程萌羽惊讶的问道。
“不知道。”悠旃摇了摇头;把那东西挖出来递到郑师傅手里;“刚才我在另外一具尸体的头骨上也发现了类似的东西。”
“这东西做得很精妙;这种纹路远比光滑的表面更能起到固定的作用。”郑师傅在见到上面螺旋状态的纹路之后;眼睛猛的一亮。
胖子药师感兴趣的则是这怪东西所在的位置;作为一个高级药师;他切碎过各种各样的兽类;对兽类身体构造的了解可以说是非常透彻。若他没记错的话;这怪东西正好钉在一个奇特的位置;这个位置一旦被压制;该魔兽的痛觉就会消失。
这样来看;刚才那魔兽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动作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它感受不到痛苦;而后来的猝死想必是因为头部受到震动;以至于这怪东西松动之后;被再次出现的痛感给活活痛死了吧。
“你们不觉得魔兽来得太整齐;太多了吗?”悠旃冷不丁出声问道。
程萌羽望向那颗钉子;脱口而出;“是人为的?”
脑子里突然闪过那次追击魔兽的片段;想起那个控制魔兽的瘦小魔人;她惊叫了一声;“傀儡师?”
“傀儡师?”除了悠旃;其他人都没听过这个名词;因此俱都望向程萌羽;等着她的名词解释。
“就是指控制傀儡来战斗的一种;恩职业?制作傀儡的材料很多;木头呀;石头呀;也可以用尸体或者是活物……”程萌羽也就堪堪能说个皮毛;这些都是她从漫画小说里看来的;真正对这方面有研究的是悠旃。这样想着;她视线一转;伸出手指了指悠旃;很自豪的道:“他就是傀儡师。”
悠旃被她那双充满崇拜的眼睛一望;面皮微微有些发烫;“我们找个地方细说吧;风行;阿四;麻烦你们带些高手在附近搜寻一下;若没猜错的话;作怪之人应该就藏在附近。”
被控制的魔兽数量并不多;它们在这次袭击中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煽动和集结魔兽。这也是这次魔兽袭营会这么整齐这么大规模的原因。
他有个预感;那个作怪者应该就是妮妮身边那个叫罗达的瘦小魔人。在被他们捕获期间;他曾看到罗达控制过一只魔兽;手法非常精妙。若、若他妖力未失的话;也许与他还能一拼;可现在……
悠旃眼神微微一黯;但仅仅只有那么一刹那的低落。在他看来;傀儡机关所涉及到的方面众多;除了一个巧字之外;以他本身在药术、幻术方面的造诣;纵然没有了妖力又如何……
更何况;还有郑师傅他们在旁指导呢;悠旃悄悄扫了那四个皇家技师一眼;感叹道;四个好宝贝呀。要知道人界的工艺水平和科技水平是三界中最为发达的;而这四人又是人界最厉害的技师;堪称国宝级人物了。
就在悠旃对着几个大师流口水的时候;终于找到事做的厉风行已经猴急的跑出去老远了;他也不等阿四他们;浑身妖力外放;五感全开;化作一道残影在林中穿梭——
找到了!
空气中的波动非常明显;那人就藏身于离营地二十多米远的一棵大树上;从厉风行所在的位置望去;正好可以看到那双操控着无数黑丝的双手。
被憋坏的厉风行的雷霆一击;效果十分惊人。
纵然罗达的实力不弱;但在体术上;他不及厉风行;这种硬碰硬的打发不是他之擅长。那对巨大的钢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断了妖力幻化的黑丝;并且刺穿了他的胸膛。
狼狈的丢出一颗烟幕弹;趁着厉风行短暂的失明;罗达捂着鲜血淋淋的胸膛仓皇的向着几百米远的矿山逃窜而去。
这个时候阿四他们也发现了罗达的存在;一阵狂轰滥炸之下;尽管最后还是让他逃上了山去;但却重伤了他;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待到厉风行他们回营的时候;魔兽已经退却了;只留下满地的残肢和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为了防止血腥味又引来新的魔兽攻击;众人把满地的尸体都聚成几大堆;浇上火油;堆上干草木材;一把火全都给点燃了。
大火烧了许久;四周的血腥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流口水的肉香味。
这个时候天也蒙蒙亮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士兵们本就又累又饿了;这会被这香味一勾引;别提有多馋了。
王将军看这情形;心道;得;早饭也省了;吃现成的。大手一挥;就下令开饭了。
这一战为他们带来了不少食物;从这天起;营地天天都吃肉;士兵们的嘴上天天都亮晶晶的;这日子比在甫洲过得滋润。
扎营的第六日;蔚蔚那边终于有了进展。
送来了一张地图。
营帐里;悠旃埋着头;一边研究着那张算不上特别详细的地图;一边在白纸上写写画画;那认真的模样让一直偷望着他的程萌羽垂涎不已;都说认真的男人最帅气;这话果然不假;哎呀呀;受不了了啊啊……
大伙都在忙;小白跟着厉风行不知道跑哪疙瘩操练去了;千兰他们和悠旃都在为拆除陷阱的事情忙活着;就她一个人显得特别无聊。练完功之后;她其实是很有兴趣去帮忙的;可惜千兰他们根本不让她靠近;找小白玩吧;他有了师傅就忘了娘;每天一大早就跑没影了;要到半夜才回来。
营地里倒是有个人喜欢来缠着她;尚铃兰;那女人纯属吃饱撑着了;找不到厉风行就天天上门来骚扰她;她实在不堪其扰;通过王将军把她给打发了。(
傍晚的霞光将营区的顶顶帐篷染得金黄;悠旃的帐篷里非常的安静;一个在非常认真的写写算算;一个撑着头正望着他浮想联翩。除了偶尔翻动纸张的声音;就没别的响动了;因此那突如其来的一窜滴答声就显得特别的突兀。
悠旃只觉得鼻腔里有一股热流顺着鼻子涌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抬头;纸张上就已经开出了好几朵血花来;眼看自己做了许久的东西被鲜血给污染了;他心里那个急呀。
手忙脚乱的将没被污染的稿纸推到旁边;他慌乱的站起身来;扫视了一眼;发现周围没有可以擦拭的工具;干脆一把扯过衣袖;就想往那纸上摁。
淡淡的清香拂过;一双小手从他手上抽过纸张;迅速的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血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那双小手朝着他后脑轻轻一拍;命令道:“仰头;这边来。”
乖乖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他跟着她走到软塌前;被她轻轻一摁;就仰着头坐下了。虽然仰着头;但他却知道她就在他身边;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从她身体里散发的温暖;那萦绕在鼻翼间的清香就像一根调皮的羽毛一样;挠得他心头痒痒的。
“悠旃;你说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怎么老流鼻血呀?别是生病了吧?”程萌羽掏出一条手绢按到他鼻子上;又在他脸上摸了好几把;感觉他皮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