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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中的她总是跟在自己身后说喜欢,或是娇俏地戳着他胸膛嗔怪娇喃,万般面貌,万种风情,一脸天真烂漫。可是现在的她却紧紧闭合着双眼,气若游丝,雪白的柔荑无力地搭在冰冷地面上。
也许他错得离谱,即使封闭自己的感情,见到她,他还是会心痛,不去想她却更加思念,她的没个表情因相见而更加生动,也许她的欺骗是有原因的,也许他应该听听她的解释,而不是闭门不见,太多的也许造成今日的遗憾。
“如果我说爱你,你会留在我身边吗?”他抓紧她纤细的手臂呢喃。
如蝶翼般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仿佛是对他的回应,“杨、杨戬吗?”宝儿的声音虚弱而沙哑,紧紧睁开双眼都需要运用全身的力量。
“是我。”紧握她的冰冷的小手,他轻轻搭在自己脸颊。
“我、我是在做梦吧?他怎么还会理我呢?”嘴角泛起苦笑,宝儿迷离的眼神毫无焦距。“不过,我还是好高兴,在、在临死之前能看到你,即使这一切只是虚幻,我也无憾了。好人大叔,我一直想对你说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再度失去意识前,她执着于这句话,更执着于他的谅解。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只不过是个谎言,他就将自己心爱的人伤成如此,如果他不曾与她怄气,她又怎会下凡,又怎会遭遇如此处境?杨戬将这一切的因果归咎于己。抱起她,他爱怜地亲吻她光洁额头,“放心,我这就带你去找老君,你一定会没事的。”
想要回天宫,头上却突然风云变色,浓黑翻卷的云层遮天蔽日,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青莽山,空气凝滞,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地上不知所措的小妖们惊慌得四下逃散,他们还以为是天道即将降下惩罚呢,然而下一刻他们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浓密的云层中陡然传来高低不同的龙啸之声,一声仿若痛苦的嚎叫,一声仿若王者胜利的宣言。云海继续翻滚,云层上方像是强者的战场,人们能听到身体碰撞的巨大声响,也能听到施法缠斗之金鸣之音。
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人们不清楚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一条青龙由云层中钻出。它张牙舞爪地四处逃命,然后一条金光毕露,浑身像穿着金色铠甲的身形更显庞大的龙追出,它们在云中穿梭着,低沉的云层遮挡着它们的身体,其形若隐若现。
不对,也许别人看不出激战中两龙的不同,但杨戬却看得真切,那金龙分明是只蛟,一只不被龙族收入族谱的亚裔龙而已。“怎么可能?蛟怎么可能身体如此壮硕?蛟怎么有实力将真龙追赶至此?”而最最让杨戬无法相信的是它本身,众所周知,蛟有两爪、蛇尾、头上无角或唯一直角,这些都与正式的神龙不同,而眼前这只蛟除了角是直角外,其余与特征皆与龙族无二,看它直角隐隐泛着金光,想来修为已是大成,胜真龙有余却奇怪地没有进化为真龙。
蛟与龙相争而不落于下峰,着实让人无法置信。天上两只搏斗已经进入最高潮,明显龙已经筋疲力尽,无力施为。果然在不久后,凭借着庞大身体,蛟用身体硬生生将龙卷住,狠狠勒紧,至此胜负已分,松开身体,青龙坠落地面,掀起烟尘滚滚,而蛟在万众瞩目下逐渐所小,最后半悬在空中的人竟是子骞,青莽山圣王殿下——蛟龙子骞。
“那不是圣王吗?天啊,原来圣王的本体是蛟龙。”探出头来的妖怪们瞠目结舌,几百年了,他们跟随圣王几百年了?竟从来不知道圣王的本体是只蛟龙。“圣王常胜,圣王无敌。”他们激动得匍匐跪拜。
没有理会跪拜的属下,子骞径自落到最高峰处与杨戬对视,两个同样冷漠的人面对面而立,他们侧脸看来是如此相像。
“你的枪。”半晌,子骞将手中三尖两刃枪递出。
“谢谢。”枪刃上还带着丝丝血迹,想来应是青龙之血,杨戬单手接过道谢。
“不,是我应该谢你,谢谢你救了宝儿。”上前伸手,子骞作势要接过伤痕累累的宝儿,但却被杨戬避过。
第099章 蛟龙子骞
冷然地盯着怀抱宝儿的杨戬,子骞身侧拳头攥紧,双眼酝酿着狂风暴雨,仅仅看着她躺在别人怀中,他就要嫉妒得发狂。“把她还给我。”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硬挤出般森冷。
“她受伤很重,我要带她回天宫。”也许是看在眼前的蛟龙与自己同样关心宝儿,杨戬才勉为其难解释。
然而子骞却并不领情,反而阻挡在他面前,“她留在青莽山同样可以治疗。”他坚决不放人,就算二郎神是宝儿的朋友也不可以,他绝不允许有男人将她从自己面前抱开。
“我要走谁拦得住?”他是宝儿下凡后交到的新朋友,所以杨戬才解释自己的行为,但并不是征求他的意见。鉴于此,两个同样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习惯发号使令的人碰撞在一起。
僵持了良久,“喂,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再不讨论出个结果,宝儿就要个儿屁了。”要知道,山上的温度至少比山下底十度,加之冷风阵阵,伤者再耗下去绝对不会有好结果。悠醉在山下观察良久终于忍不住飞上来为可怜的宝儿抱不平。
“我现在不想跟你打,相信宝。儿跟我回到天界一定能受到最好的救治。”而他也将有足够的时间与她消除误会,杨戬出声。
“我说过这里也可以救治。”子骞是。油盐不进,于是对话再度陷入死循环,他们两人谁都不肯相让。
“好了,我说你们都是一方霸主,。怎么此时像小孩闹脾气般不可理喻?再争下去受罪的可是宝儿,既然你们达不成共识,那就按我说的算了。这位大侠就是鼎鼎大名的二郎神杨戬吧,久仰久仰,虽然我认识宝儿的时间不常,不清楚她与您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她毕竟是青莽山的客人,在她昏迷时任由你抱走似乎不妥当吧,再则,她所受均是皮外伤,即使在凡间也能很好治疗,所以为了避免她路途痛苦,还是请您为她着想,让我们山中神医医治吧。”悠醉说的句句在理,不但捧了杨戬又让自家圣王得偿所愿。
果然,听她劝解后,杨戬不再坚持,只是要求在治疗。期间能陪在宝儿身边,虽然子骞冲动地想要拒绝,却被悠醉浅笑阻拦。“那就恭迎二郎真君暂居青莽山了。”她能劝开两位,纯粹是抓住两人怜惜宝儿的心态。
宝儿身上的伤口对于大夫来说根本是小菜一碟,。但她体内愈演愈烈的剧毒却让人无计可施。那毒号称海中第一奇毒,是用大海里七十三种剧毒之物提炼制取的,入体者即死,反观宝儿能坚持如此长时间,还多亏了体内避水金晶珠的功效,如果不是这颗珠子有驱毒之效,恐怕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珠子并不是万能的,由于余毒清理的不及时,。避水金晶珠被毒素反作用,如今已然不能为宝儿提供法力,因此宝儿才会陷入昏迷,想要救她,首先要做就是清除金珠上的剧毒。
竹屋中,青莽山。神医经过多方准备终于暂时将宝儿内丹取出,见到那颗金色珠子的刹那,房内两个人变得瞠目结舌。
此刻,子骞终于明白宝儿为何会成为东海龙族长公主了,而悠醉则不可思议地扯着自家大王的衣角嘀咕。“这不是你内丹中缺少的那一部分本源?”没想到居然在她体内,隐藏在宝儿体内的金珠连圣王这个主人都瞒过,看来已经有与她结合的前兆了。不过,这可如何是好,圣王仅差一步之遥就能化身成龙,这本源之力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是的。”没想到还在她身上,并且成为她力量的来源,难怪他会时不时感觉到她的存在,她的喜怒哀乐。将宝儿额上被汗水黏住的青丝撩开,他满心满眼都是对她的疼惜。
“你要把这珠子收回来吗?”悠醉心中纷乱,听杨戬的意思,宝儿身体中还有另一颗内丹,只是那枚由于救他而残破,现在她能活着全依赖圣王的避水金晶珠。
“我只要她活着。”什么成龙成凤,他根本不在乎,即使不成龙,龙族任何人在他面前也不是敌手。如此说着,子骞突然擅口一张,出人意料地将金珠吞下,金光顿时隐没。
“你什么意思?”一直静立的杨戬反应迅速,眨眼间就要唤出兵器,就算他明白金丹是眼前这只蛟龙的,他也要强行为宝儿夺来。还来不及动手,悠醉及时闪出来解释,才让杨戬放弃对他的进攻。
吞入金丹后的子骞就地打坐,运功将金珠在自己体内绕行三十六周天,他竟是在用自己的身体来化解避水金晶珠上的毒素,这不啻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但对他的影响如何却无人可知。
他浑身金光环绕,在这层层光环之中不时闪过一道黑暗。
……
日出日又落,金珠重新回归宝儿体内,然而她由于身体虚弱仍就昏迷不醒,担心得杨戬再度要求带宝儿回天宫,幸好被悠醉这个超级大忽悠敷衍了过去,后来,他更是被撺掇着离开房间,子骞终于得到与宝儿独处的机会。
“醒醒,吃点东西吧。”她面容憔悴,他心疼万分,在她耳边,他轻轻呢喃,可是她却依然没有一丝丝回应。
好舒服,阳光暖洋洋地包裹着全身,让人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世界如此美好,如果耳边不断嗡鸣的臭苍蝇能够远远躲开就更好了,沉浸在识海中的宝儿愤慨着,但她的期望完全落空,那苍蝇不但嗡嗡不断还胆大包天地落在自己脸颊上。
“啪……”毫无预警下,昏睡中的宝儿一巴掌拍开子骞轻抚的手掌。
“宝儿,你醒了吗?”得到她的回应,他乐不可支,“你多日未进食了,来,喝碗粥吧,能补充你失去的力量。”虽然她已经到达辟谷期,但大伤后,吃,仍然是快速补充体力的方式。
然而宝儿哪是真的醒了,神识根本还在迷糊间呢,所以她拼命抗拒着蛟龙的骚扰,大概梦中的她正做着什么关于吃的恐怖噩梦吧?“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眼,蓦然睁开,收入眼底的赫然是前几天梦中纠缠她的‘大恶人’——圣王。
“啊……”惊天动地地尖叫,难得宝儿这时还如此底气十足,她张牙舞爪,不管不顾地挣扎,慌乱间将子骞手中瓷碗打破,指甲亦在他英俊脸颊上划出数道血痕。
她的惊慌失措,她的激烈反应,她的拼命抗拒都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溪的假扮给她的印象太深了,让她对真正的子骞充满愤恨的负面情绪,也许还隐藏着那么一丝丝恐惧。
“宝儿别怕,别怕。”他拼命安抚却并不成功。“伤害你的是那条青龙啊,不是我,请你仔细看着我,那不是我。”
“滚开,滚啊。”仔细看他?光是感觉他的逼近,她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开始莫名逆流,也许身体已经恢复,但心底的伤口却一道道痛得她抽搐不已,面对罪魁祸首,叫她怎能给他和熙容颜?心里的阴影让宝儿不能以平常心来思考眼前的一切,只能拼命抗拒。
“子骞,子骞,我是子骞啊,还记得吗?那只小小的蛟龙。”无计可施之下,子骞不再顾忌其他大吼出声,眼中有着深深的受伤与不可忍受,是的,不可忍受,他不能忍受宝儿眼中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误解。
“我的名字还是你取的,记得吗?那时咱们亲密无间,咱们共同畅游花果山,夜晚还会仰躺在草地上,感受微风拂过,欣赏漫天星斗啊,你还记得吗?”他甚至还为她欺负过别的小妖精,而她就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加油打气。“所以,宝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