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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凝从床边走到桌边,再一次看清秋水。
单凭秋水那一双眼睛,纤凝就敢肯定这个人是秋水不假,更何况她身上时而淡雅时而霸道时而顽皮的特质,让秋水独一无二。只可惜她脸上挂着几条刀疤,纤凝暗想,如果没有这几条刀疤,秋水的容貌会有多美,会比她更美吗?
恍然间,纤凝再一次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武将军府前骑着石狮子的秋水,第一次见到秋水的时候,纤凝就知道,世间再无人的容貌可以与他相提并论,包括纤凝自己。然而时过境迁,当年那个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少年已经不见了,换来的是变成丑女人的秋水,纤凝想要问问她,她还能否像从前那般欢快的笑。
“在广安路138号的时候,你还没有看够吗?”秋水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秋水庄主是谜一般的人物,岂是纤凝能够看得懂的。”
“用不着给我灌迷药。”秋水示意纤凝坐下来,然后在纤凝和自己面前各摆了一个茶杯,准备往里面倒茶。
“隔夜的茶,喝了对身体不好,而且味道早就变了。”纤凝阻止道。
“但有些东西,隔了夜,味道还是一样的苦。”秋水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喝了下去。
纤凝也倒了一杯茶,却说:“隔夜的东西,还是倒掉的好,伤身。”接着,纤凝走到窗边,把茶倒了。
晨光在秋水的脚边停止了,她半个身子藏在黑暗中,叫纤凝看不清。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是纤凝最后一次见到云歌时的场景。
接着如同梦幻一般,纤凝看到云歌的身影跟面前的秋水重合,耳边响起了秋水的声音却似乎还夹杂着云歌的低语。
“今天我来是想要跟你谈谈云歌的事情。”秋水想了好久,才决定这次的谈话。
五年前的事情是秋水心头的一块伤,也是整个秋水山庄的一块心病,而事情的导火线正是云歌。
“人都死了,你又何必再追究。”纤凝靠着窗台,盯着身上光影流转的秋水说道。那感觉就和五年前她对云歌说秋水的死讯时一模一样。
“你真觉得她死了?可我怎么觉得她好像没死一样。”
“哼,阴魂不散。”纤凝看到秋水皱了皱眉头,心想,难道我说一句云歌的坏话你还会生气不成。
“五年前的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她最知道你的致命点在哪里,你没有想到吧!最了解你的人,其实不是范长天,而是她。”纤凝嘴角抹过一丝嘲讽,秋水接下了。
“她很聪明。”秋水又把茶壶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何止聪明,简直机关算尽。从挑起米亚国和欧宣国的战争让你的两个副庄主上战场,到后来他们一个个的离开你,接着是华天山庄的屠杀案,乃至于你最后会自暴自弃挑战天下群雄,她都算得分毫不差。若真的有失算,就是她自己的感情。报了仇,却要给你陪葬,结果你没死,她倒死了个痛快。”纤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恨,一丝了然。
秋水把茶杯放到嘴边,问:“派蓝逸飞上阵拖住长天是她的主意?”
“是。”
“用幽冥之火卷轴对付小黑也是她的主意?”
“是。”
“那个指证我杀了华天山庄的人也是她找到的?”
“是。”
秋水纳闷,他找那个人找了好久都没有消息,云歌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小姐反而能找到。她自嘲的笑了一下,把茶水饮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攻击衡日庄园的人是刺客联盟的?”
“是。”
“我死了后,闯入秋水山庄的人也是刺客联盟的?”
“是。”
“刺客联盟能请得动米亚国的军队?”
“是。”
“阿凡达也是你们请来对付我的?”
“是。”
“你们好大的手笔,大魔法师都能供你们差遣。”
“对手是秋水庄主你,我们不能不小心。”
“那我有没有让你们失望?”秋水再一次将杯中过夜的茶水喝了。
“比我们预料的要好。不过……”纤凝转身看着远处的围墙,说道:“真正让我们束手无策的,却不是你秋水庄主。”
“哦?是十一和波纳罗蒂吧!”
纤凝点点头,“你都算到了?”
“我?我算错了。”然后秋水又往杯里添了茶水。“我算到云歌会把天地两关的入关方法告诉你们,但是我没有想到,那副地狱图会要了波纳罗蒂的命,也没有想到十一会昏迷至今。”
如果有什么是秋水后悔的?这就是了。她还不敢去看波纳罗蒂的灵位,也不敢去看望昏迷中的十一。
“有一点你错了。云歌她并没有相信我们,通过天地两关的方法她只告诉死在秋水山庄的人。”
“这么说,我应该感到高兴,至少以后不会有人骚扰我们了。”秋水又一次将茶杯举起,放到嘴边,问:“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肯帮云歌?”
纤凝自嘲的笑了,晨光洒在她身上,光影横斜,很美。
秋水又一次想起那年在荷花池边哭泣的人儿,秋水的直觉告诉她,此时的纤凝和当时一样,在想念同一个人。秋水亦明白,那个人还没有珍惜她,要不然她不会笑得这么苦。
爱情这杯茶,可要比秋水手中这茶伤身多了。
“我跟你一样,我从不觉得她死了,她阴魂不散的徘徊在我的生活里。她死了,却掌控着活着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纤凝才开口,“盟主爱她,比你更爱她,直到如今还不肯放手。”
“你爱他吗?”
纤凝抬头,秋水解释道:“我问的是你家盟主。”
“盟主不是我家的,而且,秋水庄主,你问多了。”
“盟主不是你家的,但是秋水山庄的人却都是我的,我的人谁都不可以动。”然后秋水放下嘴边的茶水,转身离开。
纤凝走近,发现茶杯里的水,一滴不少。
第二十五章 玫瑰花谷告白
出了纤凝住的客房,秋水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长天。看到长天对她微笑,秋水猜到,长天在等她。
“秋水,我们需要谈谈。”长天抓住即将抽身离开的秋水的手,紧紧的抓着不肯放开。
秋水用力的想要抽出手,却不得,没好气的说:“我不觉得我们需要谈什么。”
我们需要谈什么?难道要谈他对我的爱最终抵不过命运的戏弄,我们已经回不去五年前,我已经失去了和他相爱的机会?不,这些我都知道,就请你不要揭开我的伤口。
秋水深吸了一口气,“请你放手,副庄主。”
副庄主,多么客气的称呼。
长天的眼睛微微一眯,“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
“由不得你。”
“你放开我,我不去,你听到没有,放开我。”
秋水呼喊着,挣扎着,长天不管不顾的拉着她离开了山庄,他们走入一个僻静的山谷。
秋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封闭的山谷里满满的都是盛开的玫瑰花(因为魔法,所以这里的玫瑰可以盛开四季而不颓败),淡淡的晨曦给山谷蒙上了一层薄纱,金黄色的薄光照亮玫瑰花朵上每一颗金莹的露珠,阳光透过露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恰若情人的泪水一般迷离。鲜红的花瓣儿像妖冶的红唇,娇艳欲滴。一朵朵红玫瑰在风中摇曳着身姿,迎着朝阳绽开睡颜,幻化成婀娜多姿的少女跳起如梦似幻的舞蹈。
有一条蜿蜒的石子路沿着玫瑰花圃的边缘弯弯曲曲的伸到一间小小的木屋,木屋朴实无华,坐落在玫瑰花圃的一角,成了花朵儿们的守护神。
而秋水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场景,和梦中的十分相似。她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不是梦境。
“这里的玫瑰,我是为你种的。五年来,我每想念你一次,就这里种下一朵玫瑰,从不间断。你要是再不回来,这个山谷就容不下了。”
“为什么是玫瑰花?”
“因为它就像爱情,美丽却带着刺。”长天直直的看着秋水。
“我是女的。”秋水特地强调她是女人的事实,然后用力的看着长天,想要从中找到那些能够让她死心的东西,但是长天的嘴角却泛开一抹温柔的微笑,温柔得仿佛要把秋水融化了。
“我还毁容了。”秋水冷声道,甚至还扬起脸让长天好好看清她脸上丑陋的伤疤。
长天笑容不变,他正在被幸福的感觉包围着,他的秋水现在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伸出手,细细的在秋水脸上摩挲,用指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抚摸着,手指每移动一分一寸,他都倍感欣喜。到最后,他竟然笑出了声。
秋水感到不解,从长天深蓝色的眼眸中她分明看到一个面容丑陋的女人,可是他的眼里却含着久违的欢喜和浓浓的爱意,爱意?
长天上前一步,慢慢的低下头,秋水能够听到她的心脏在砰砰砰的乱跳,理智告诉她应该避开长天的吻,可是身体却渴望他的亲昵和温柔。
长天轻轻的吻上她脸上的伤疤,然后抱住秋水,在她耳边带着热气说道:“我真恨不得你脸上再多几条伤疤。”他把秋水抱得更紧,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柔情和渴望,“这样就只有我才能看到你的好,谁都不能跟我抢你,你就只能属于我了。”
长天的大手覆在秋水柔顺的长发上,他亲吻着她的秀发,鼻下传来秋水身体的幽香,让他安心。
秋水用力的推开他,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好生心疼,但有些话她却不能不问清楚。
因为长天太好了,好得让秋水不敢相信一切会没有变。
秋水终于问了,“你不是喜欢男的吗?”
“笨蛋,我还爱你啊!”
长天再次笑开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好像没有碰到这么笨的女人一般。
“我爱的人,只是你。不管你是男的,女的,美的,丑的,我都要了。当年要不是因为你是一个男人,我也不会迟迟不肯接受这段感情,现在你恢复了女儿身,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把你往外推呢?”
秋水睁大了眼睛,还是不敢相信。
她清澈的黑色眼眸中如水一般荡漾着,悠悠的晃动长天的心神。那美丽的眼眸中倒映着一个痴情的男人,深蓝色的短发发短镶着淡淡的晨光,长长的衣摆随风飘荡俊逸非凡,伟岸的身躯给人挺拔不倒的安全感,可以想象他的怀抱该有多么温暖,秋水突然间有股冲动,想要冲进他的怀抱找到依靠。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变了,你还能爱我?”
“我爱你,我当然爱你。五年前,我爱着你,而你不巧是个男儿身,但是我认了,现在我依旧深深的爱着你,而你恰好变成了女人,所以我也认了。只要你回来,在我身边,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了。”长天抓着秋水的胳膊,异常认真的说,秋水觉得此刻的他,迷人得简直让她挪不开眼。
“五年来,我失了魂,发了疯的想你,终于把你盼回来了,你却来问我是否还爱你。”长天松开秋水的胳膊向后一退,怔怔的看秋水,仿佛要把秋水看没了,才甘心。
秋水愣在原地,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年来,秋水一直以为这段后知后觉的感情已经覆水难收,她曾经无数次的怨恨自己错过了一生中最美好的事物。
美好,因为它不可替代,一去不复返。却如今才发现,那最美好的,长天一直替她保留着,等着她回来延续。秋水顿时被一种慌乱,不真实感和难以言喻的喜悦包围,有些措手不及。
“长天,我,我……”
“什么?”长天上前一步,也在焦急的等待秋水的话。
“我,我,对不起。”秋水已经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