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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门咬着烟斗,大大的眼睛闪烁着不容反抗的光芒。
“不用了,我大概没机会再刺到那个宰相了。而且这种东西给我也没用吧?别忘了,我不会用刀,最多用来切菜。”
赛门深吸一口烟斗,然后吐了两个烟圈。
“哼,虽然一般人总认为武器还是要交给懂得使用的人比较好,不过那也要看对象。比起收着不用的人,我宁愿把它交给会拿出来使用的人;比起用它来砍人的人,我宁愿把它交给用来切菜的人。
“认为矮人做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武器,这种误解可是让我们很困扰呐……反正,你给我收起来就对了!”赛门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已经到了近乎低吼的地步了。
被老矮人的气势所慑,伊德只好收下了小刀。
“好了,我得想想要如何搞定桌上这些破烂才行。事到如今,只能全部重打了,事前设计可是很重要的,我要集中精神,不能浪费时间。”
“……为什么要在餐厅?”照理来说,待在属于开放空间的餐厅里面,反而更容易受到打扰才对吧?既然要集中精神,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房间呢?伊德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啥?当然是因为这样吃饭比较方便啊!到时我就不用特地跑来跑去了。这还用问?”
赛门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在赛门的驱逐下,伊德离开了餐厅。
“哦,伊德,你回来啦。”
伊德漫步在走廊上,从后方传来了充满疲倦感的熟悉声音。
转头一看,发现克拉姆像是濒死的老人一样,有如幽灵般全身无力地走动着。这名年轻的祭司头发散乱,眼眶深陷,肩膀下垂,一脸操劳过度的表情,以往那种活力过剩的模样全部消失不见了。
“你没事吧?”伊德讶异地询问,声音不自觉的拉高了。
克拉姆带着疲惫的笑容摇了摇手。
“啊啊……这个啊,只是太累了而已……昨晚用了太多祈祷术,回来之后被训了老半天,接着面对神像忏悔了一整晚……体力已经用尽了,现在正准备去睡觉。”
克拉姆的声音虚弱到几乎快要听不见的地步。
身为罗亚伦驻守祭司的克拉姆,不仅擅自脱离岗位回到首都,而且还卷入俗世之间的王权斗争,这些都是严重触犯教团规定的罪行。如果在平时,克拉姆绝对会被拖上教团的审判庭,遭受降级处分。
然而,雷奥纳德以国王名义发了一封感谢函给神殿,极力称赞克拉姆守护公主的功绩。看在国王说情的面子上,大祭司会议决定对克拉姆从轻发落,打算只将他关禁闭一段时间,不准踏出神殿以外的地方。
没想到克拉姆无视处罚,竟然又跑了出去。虽然说是为了救艾妮雅,但是他的行为确实违反了命令,因此当他一回到神殿,立刻就被拖去精神训话,然后被罚跪在祭坛前忏悔一个晚上。
“我在罗亚伦就算施展一百次治疗术,也没有像今天这么累……”
克拉姆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虚弱地抱怨着。
“……你还是快去睡吧。”
“啊啊,抱歉,那我先去躺一下了。中饭不用叫我了……”
克拉姆拖着疲累的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
“对了,你的身体还好吧?”
“咦?完全没事了,多亏你的治疗术。”
“那不算什么,小事一件。可是你最好不要逞强,还是多休息一下比较好。治疗术可不是无中生有的东西,你的肚子被挖掉了一半,那种伤势就算治好了,起码也要躺上一个月。像你这样随便乱跑,可是随时会倒在路边的。”
“不,我好得很啊。”
“咦……”克拉姆睁着疲困的双眼,疑惑地打量着伊德。当他确定伊德并没有勉强自己身体的时候,便缓缓摇了摇头,“真是的,虽然早就知道你的体力很好,可是这也太夸张了……看来那个女巫婆真的对你做了什么非法改造手术吧……”
克拉姆口中的女巫婆,除了米洛雷亚之外没有别人。
即使是藉由祈祷所引发的奇迹,也无法做到“无中生有”。那是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的事,就算是被允许行使神力的祭司,也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
说穿了,治疗术的原理只不过是把人体的自我治愈能力提升到最大极限罢了。那就像是预支未来的金钱一样,今天的花费必须用明天的所得来偿还,伤势越严重,体力也就相对的流失越多。至于能够预支多少“未来的体力”,端视祭司的能力高低而定。
“只要不是当场断气,我都可以救活!”——克拉姆曾经发出这样的豪语,而这也的确是事实。
这名年轻的俊秀祭司拥有令人惊异的才能,他的水平早已到达了大祭司的程度,用“天才”一词来形容他也丝毫不为过。如果不是个性方面有问题的话,恐怕这个男人真的可以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大祭司吧。
就在伊德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克拉姆却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克拉姆?”伊德讶异地呼唤白袍祭司的名字,但是克拉姆却迟迟没有回应。
克拉姆就这样站着睡着了。
“哎呀,你已经回来了吗?”就在这时,翠丝特正好从走廊的另一边出现了。
这名吟游诗人来到了两人身边,当她发现克拉姆竟然用站姿陷入沉眠状态时,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眼光。
“原来光之神殿的祭司还会这招啊?真是了不起。”
“……不,我想这是他个人的特技。”
“是这样吗?嗯,果然不是普通人呢。”翠丝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了,你跟国王会面的情况还好吧?有没有被找麻烦?还是威胁你什么的?”
“不,没有。”伊德摇了摇头。
翠丝特深深凝视着黑发青年,企图从伊德那张没特色的脸上找出可疑之处,最后翠丝特耸了耸肩。
“算了,反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有心事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听你倾诉的哦,不论是恋爱上的烦恼或是生理上的烦恼都可以。”翠丝特笑着眨了眨眼睛。
就在伊德苦恼着该怎么回答时,翠丝特将话题导入了正经的方向。
“那么,国王打算怎么救出艾妮雅?”
“……国王认为艾妮雅已经离开首都了,正派人追查。”
“唉唉——这样一来,就没有我们出场的余地了。这次连人都不知道跑去哪里,只好坐在这里空等了……啊,对了,那个学院什么的,这次也可以查出艾妮雅的下落吗?”
“……我想不可能。”
“不行吗?”
“追迹型纹术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也有使用上的条件。艾妮雅是用飞的,虽然不知道速度多快,不过如果她持续飞了一整晚,恐怕整个首都里没有任何一个纹术师能够找到她。”
“是这样啊,真可惜。”翠丝特露出了遗憾的神情。就在这时,一旁的克拉姆发出了打鼾的声音。
“……把他扛回自己的房间吧?”
“……也好。”
于是伊德与翠丝特带着佩服的表情,合力将白袍祭司扛走。
纹术学院的设立,在纹术师的世界里堪称革命性的创举。
在过去,纹术师习惯以出外旅行的方式磨炼技艺。他们一边周游世界自我锻炼,一边在旅行途中找寻拥有纹术资质的学生。这种收弟子的方式,说难听点,其实就跟碰运气没两样,因此在那个时代,纹术师的存在是较为罕见的。
经过一段漫长的岁月之后,纹术师的数量渐渐增加,并且对于自身的定位起了争执,最后分裂成两个派系。
他们所争执的主题,便是“纹术师该不该介入俗世”。
其中一派的人认为,纹术师乃是掌握着深奥学识与秘密的智者。这世上充满了庸俗之人,如果将纹术的奥妙泄露给世人知道,这些庸俗之人将只会利用纹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甚至引起战祸。
另外一派的人则认为,既然纹术师拥有这些知识,就应该利用纹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才对。纹术师不该一直固守着自己所筑起的壁垒,在没有人看得见的地方自我满足,那是一种变相的懦弱与逃避。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派系之间的裂缝也越来越大,到后来甚至演变成互相攻击的恶劣局面。这场斗争延续了十三年,最后在某个纹术师的手中画下句点。
那个人的名字,就叫做天霞·兰迪亚。
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与来历,只知道她拥有令人惊异的本领。这位神秘的女子以过人的实力震慑了两派的纹术师,弭平双方之间的争执。
紧接着,天霞·兰迪亚成立了纹术师公会,制定了最低限度的法理与规则,在当时,几乎所有纹术师都是公会的一分子,仅有少数的异类不愿加入。
纹术师公会的成立之后,纹术出现了飞跃性的发展,六十六王纹的基础理论也渐趋成熟。纹术师的地位有了大幅度的改变,许多国家开始重视这群人的存在,希望能将他们的力量用在军事或军事以外的地方,于是提出了“学院制度”的构想。
学院制度的基础概念,乃是由政府提供必要的经费、土地与资源,成立一个能够专门培植纹术师的场所。这个提议再度引发了公会内部的争执,希望将纹术紧紧握在手中的保守主义者,以及希望将纹术发扬光大的理想主义者,又一次展开了激辩。
“那些家伙根本是打算把纹术师挂上项圈、栓上链子,嘴巴上说是要培育后进,其实暗地里是想象狗一样使唤利用我们!看看他们,竟然连狗屋都搭好了!”——这是反对者的论点。
“那根本是被害意识过剩!难道纹术师就该一直满足于现状,屈居于世界的角落吗?就算他们打着利用我们的主意,难道我们不能反过来利用他们吗?”——这是赞成者的论点。
两派所持的论点都有其正确之处,也因此双方的支持者也相差无几。这场辩论持续了数月,眼看就要再度重现过去的历史,到了最后,他们只好请出了早已卸下公会会长之职的天霞·兰迪亚定夺。
“成立学院?那种事情你们自己去想吧,我是觉得无所谓就是了。”
天霞·兰迪亚如此说道。
正当赞成派欢欣起舞,反对派垂头丧气之际,这位初代会长后来又以严厉的表情,补上了一句让所有人引以为戒的箴言。
“纹术师不能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这句名言,便是在此时出现的。
从此之后,许多国家纷纷与纹术师公会合作,成立了纹术师学院。不过,公会方面提出了许多严格的限制,避免这些未来的纹术师变成被人利用的道具。纵使如此,还是有些国家不放弃初衷,在公会的严密监视下不断找寻机会,其中又以札沃克王国最为固执。
阿尔杰斯·维克特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公会高层所请托,前来暂时接掌学院院长的位子。这位王纹御主以超乎常理、悖离常识、无视常情的手腕,将札沃克的纹术学院拉出王权斗争的泥沼。
“……懂了吧?这就是我不想露面的原因了。”
阿尔杰斯一边让红茶的香气浸润自己的下巴,一边用理所当然似的表情解说着。虽然乍听之下是让人搞不清楚重点的说明,不过伊德还是搔了搔头,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为了让学院与王室之间保持距离,阿尔杰斯才会隐瞒自身的存在。如果让人知道身为院长的阿尔杰斯插手这件事,就表示学院介入了王权的纷争。先前帮忙找寻布莱尔的下落,已经是阿尔杰斯的名字能够在台面上出现的最低限度了。
“原本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把我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