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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唤人取莲心茶给梁王解餐后油腻。端茶的侍女让梁王感到眼熟,却又只是个小侍婢,定睛一看原来是从前的柔妃朱佩柔,他奇地:“你怎么在这?”
她跪下:“奴婢给王爷王妃娘娘请安!是贺总管让奴婢在霁月楼外伺候的。”
梁王“哦”了一声,抬手让她下去。
突然门外打斗声响起,侍女们吓得都退了进来,王妃很吃惊,与梁王对视一眼,正要出去时。几个黑衣铁头盔执刀入内。王爷忙护着王妃。几个挡住他们前进的侍女被一刀两段!王妃有些害怕,退了一步。梁王对她说:“有机会就逃!”然后抽出防身的软剑,迎了上去,王妃回过神来,惊呼了一声“不”!可来不及了。铁甲尉一刀劈向梁王,刀锋犀利,气势凌人!
就在刀要劈到梁王身上时,千钧一发,一个粉色身影护住了他,而同时王妃抬手凝神,一挥。铁甲尉的刀落地,梁王一剑将他们毙命!
王妃松了口气,梁王回头看她的脸突然沉了下来,他惊地:“小心!”
王妃回头之间,感到一股犀利的剑气袭来。仿佛一切皆已来不及了,她闭上眼一侧身。却没有预想的痛,只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回荡。她睁开眼,看到饮月在血泊中垂下头,下意识地挥手,面前的四个铁甲尉,刀落身销。
王妃上前抱着被斩成两段的饮月,眼泪大滴大滴地流下。痛苦的面容让梁王心痛,梁王想上前安慰她,却被人紧紧拽着,这个人就是刚刚不顾一切要救他的朱佩柔。
梁王唤来暮风、莫若将霁月楼收拾清楚,命秀珠秀琳服侍护主有功的朱妃回琴芳阁静养。又嘱咐贺总管亲自主持厚葬身死的迟邪和郑饮月等人的事宜。
梁王将伤心痛苦的王妃抱回正德楼主居麒麟阁,抱着她躺在紫檀木雕西府海棠垂明黄色绣祥云纹帷帐的床上。王妃的手紧紧拽着梁王的衣襟,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中。
他从没见过她这样害怕的样子!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宁愿留在燕都做一个受人欺侮、随时会丧命的靖武侯小姐,也不愿意回翰城做贵无可贵的南陵帝姬。想起那些手执钢刀的黑衣铁盔杀手,身经百战、亲取敌首数百的他也蹙起眉头。那戾气不是普通人有的,阴沉果敢直接犀利。他甚至有些怀疑那些是人吗?
他搂着王妃的手颤了一下,王妃似有所触地抬头不解地看他,原本拽着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梁王低头看她,关切地问:“好些了吗?”
王妃点头“恩”了一声。她似乎明白梁王的疑惑,低低地说:“那就是铁甲尉!它们是国主的影子,叫蓝影!”
“我似乎杀不了他们?”
“一般的人杀不了影子的,只有罗浮皇室选中的人才可以做到。”王妃解释给他听,想起梁王在霁月楼护着自己的样子,她说,“你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了,太危险了!”
“可是你……”梁王不甘心地要反驳她。
“只要我不想死,没有什么人能伤到我的!”她定定地看他,“王爷,我不想看到你有事。”
梁王搂紧王妃,在她额上烙下一吻,轻轻地:“我也不想你出事。”
王妃从怀中取出一支似南田黑玉制成的玉簪:“你欠我一条命,这个玉簪我要你一直戴着,我不答应不许取下来。”
梁王接过玉簪,郑重地说“好”。
16书信
在麒麟阁休息了好几日,王妃搬回了霁月楼。她着一身素白色霓云纱站在霁月楼最高处,长衫飘逸,与孟冬时气很不搭边,但远远望着,她本就清丽脱俗的身影被这件衣裳衬得更有几许仙味。
续雪走过来时都愣住了,好半晌因为起风回过神,上前行礼:“王妃娘娘,奉国将军和镇阳校尉在瑞中堂闹起来了?王爷奇了,召了凌主子竟然不见客,让您处置呢!”
续雪有点担心。奉国将军梁斌是王妃的哥哥,而镇阳校尉康钰恒曾是王妃的未婚夫。王爷什么意思啊?怎么能让王妃去见外臣?梁将军也就罢了,康校尉与王妃身份尴尬,怎么能见面呢?
但王妃是明白的,只是要隐瞒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有些为难。
好一会儿,王妃说:“先更衣吧。”
在更衣和去瑞中堂的间隙中,王妃向续雪和贺总管了解了状况:奉国将军的人在安武营扣下了送信的镇阳校尉,搜出了一封梁王写给平遥郡王的信。奉国将军不敢擅自拆开,就拉着镇阳校尉来了王府。
来到后堂就能听到康钰恒发牢骚:“梁将军,康某敬你是功臣,你不要欺人太甚。”
梁斌饮一口茶,问侍女:“王府的茶很清啊!是王妃亲制的吧。”
那侍女低头说:“回将军,是朱主子制的。”
#奇#“哼,王妃娘娘如此高贵的人,她制的茶只有王爷千岁才有资格喝呢。”康钰恒不屑地说。
#书#侍女抬头便看见一身正红锦绣飞凤宫装配十六金珠流苏凤簪簇金镶玉九展凤翅的王妃从后堂走出,忙跪下行礼:“奴婢参见王妃娘娘,娘娘吉祥金安。”
#网#梁斌、康钰恒见出来的是王妃都吃了一惊,见满堂皆跪后也赶忙行礼:“臣参见恭王妃娘娘,娘娘金安!”
王妃坐定,命众人起来,让侍女们都下去了。
康钰恒不敢正视王妃,低头躬身问:“请示王妃娘娘,王爷他……”
王妃温和地笑着:“今日凌妃生辰,王爷答应凌妃不会客,梁将军与康校尉的事如果不急可以明日再来。”
梁斌恭敬地:“王妃娘娘,此事十万火急!臣今日一定要见到梁王殿下。”
康钰恒也抬头道:“王妃娘娘恕罪,臣奉王爷命十日之内将信送往平遥郡王府,所以今日此事必须解决。”
王妃点头,示意二人坐下来说话,轻浅地笑道:“王爷的信可否容本宫看看。”
梁斌颔首,将信递给王妃,王妃接过,问贺总管:“可是王爷的字迹?”
贺总管点头,王妃拿信问梁斌:“哥哥可是怀疑王爷书信与封疆郡王密谋?”
“臣不敢,”他拱手垂眸,“只是臣为安武军统帅没听到王爷要送家书给郡王爷。”
王妃点头:“哥哥为国操劳,”她又看一眼贺管家,有些不悦地,“怎么会忘了支会各关?”
“老奴疏忽了!”贺总管躬身道。
“罢了,王府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为难你了。”王妃淡淡地说。
“老奴惶恐。”
王妃看向梁斌,认真地:“王爷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她一撕信封,康钰恒惊住了。她将信递给梁斌,“哥哥看过就放康校尉过去吧!”
梁斌接过信,信上不过是些问候嘱咐家常的话,梁斌沉下脸,向康钰恒赔不是:“梁某鲁莽,对不住了。”
康钰恒惊得没话说,幸好王妃温婉地笑了:“原是王府没安排好,让哥哥为难了。”
他将信给总管,总管从花架上另取信封封好。
王妃道:“一会儿劳贺老亲自送送康校尉,本宫在沉香亭设宴给哥哥赔不是。”
王妃命人在沉香亭设宴,自己陪哥哥在懿兰亭内闲聊。
“哥哥拿信来王府,仿佛是借口。”王妃一身素纱,只用蓝丝带绾发,笑起来清婉动人。
梁斌不敢多看,望着前方感慨:“看见你好我就放心了!”
“哥哥在怪王爷不让你见我吗?”王妃弯腰折下一支玉色菊花,甜甜地笑容天真无邪。
梁斌皱眉:“他似乎很不愿意我见你,连你生病也不让我探望。”
王妃微笑着说:“王爷知道我是南陵的帝姬,崇哥哥要他善待我,你不用担心。”
“南陵崇帝退位了!”梁斌忧心的说。
“他不会有事,只要我还活着,”王妃抬头看梁斌,“哥哥,我骗了你,你不怪我吗。”
梁斌苦笑着看着她,答非所问地:“你爱上他了,对吗?”
王妃点头,认真地:“哥哥与素宜是自小的情分,但只是兄妹之情!与对靖涵的,是不一样的。”
“妹妹自小心高气傲,你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梁王纵然是天骄之子,却绝对不是你心中的良人。”梁斌正色地说。
王妃若有所思:“于情,他做得到!只是他眼里有比情更重要的东西!或许吧,他就是有这样的魄力,能让我放弃最初的梦想。”她看着梁斌,“他为了我愿意去挡雪域影卫的招,对他、对我都足够了。”
“你定下来的事父亲都无法改变!”梁斌叹气说,“我只提醒你,襄阳郡王与凌妃似乎……”
“我和王爷都知道,王爷有他的打算!”王妃认真地,“王爷和襄阳郡王明争暗斗,指不定会是什么结果,你转告父亲和姐夫他们,不要插手!”
梁斌摇头说:“他们不会听的!”
王妃了然地点头:“说说就是了,听不听由他们。你也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份皇上也不敢动我。”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不仅是南陵的帝姬,还是雪域的皇储。”王妃认真地说,“所以,雪域国主的影卫才会一直追杀我。”
梁斌更不解了:“国主不是你的父亲吗?”
王妃摇头:“我的生父是南陵陵帝,他在我满月之时就阵亡了!而雪域皇室六十年才收一位王室嫡女为成员,由皇室长老定名赐号。前后两个皇室女为了主宰幻海都会自相残杀。”
梁斌吃惊地看着她,不相信地问:“你会这样做吗?”
“听说,幽蓝国主从前也是温婉心善的清纯少女,”王妃怜惜地说,“引幽国主把她逼成这样的!”
“所以,你若回雪域,幽蓝国主也会那样逼你!”
王妃点头:“她知道她的人杀不了我,她派人杀我,不过是想逼我回去而已。”
“所以,无论梁王如何负你,你也不会离开他了”梁斌肯定地语气夹杂着丝丝惋惜,“不仅因为你爱他,更因为你不愿回雪域。”
“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总之,我是不想伤人的。”王妃无奈地说,她转移话题,“哥哥和嫂嫂……”
梁斌似乎很不喜欢提长孙氏,硬声地打断:“她是公府嫡小姐,又是太后外侄孙女,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梁斌从不会与她说这样硬气的话,看来他真的不待见长孙氏了!
王妃轻笑地:“她是名门闺秀,会有一点脾气。你一个堂堂男子汉,横扫千军的大将军干嘛怕她呀?毕竟是夫妻,要过一辈子的,你牵就她一些,或许她并没有你想得那样刁蛮。”
“我不喜欢她!”梁斌硬气的说。
“两府联姻已成事实,她也是受害的人,你们应该惺惺相惜。”王妃认真地说,打断要开口的梁斌,“这几日,我在王府挺闷的,明日让嫂嫂过来陪陪我吧。”
梁斌无奈地看着王妃,点头:“好吧。”
正巧此时续雪过来,行礼请二人用膳。
深夜,王妃在榻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入睡,突然一双手扣住了她的腰。王妃骤然惊醒、身子一僵,待闻到梁王身上熟悉宜人的杜若气味便也放松了下来。
梁王的呼吸沉重,透着浓浓的怒气,他的身体紧紧贴王妃的后背,用力地搂住她。王妃好几次想挣脱回身看看梁王的样子却被他紧紧地抱着不能动弹。好半晌,王妃觉得梁王的呼吸平缓许多了便开口,关切地问道:“怎么啦?”
梁王将头埋进王妃肩窝,深深吸着她身上的莲香,感受着温馨的安逸,许久才淡淡地:“她果真又背叛了我!”
王妃趁着梁王略微松手之际侧过身,抱住梁王,梁王也顺势抱住她,呼吸却渐渐急促起来。
梁王轻轻地拉扯王妃的寝衣,王妃却不合时宜地开了口:“王爷眼中有比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