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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轻轻地拉扯王妃的寝衣,王妃却不合时宜地开了口:“王爷眼中有比情更重要的东西。”
梁王面色铁青,手已经松开王妃,语气不佳:“王妃想说什么?”
王妃摇头淡淡地:“没什么,只是想告诉王爷,不要为了一些已成定局的事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
梁王恼怒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王妃,眼中的怒火丝毫未减,一股灼热越聚越浓,须臾,梁王用力地扯开王妃身上的衣裳,在王妃肩胛处狠狠地咬了一口!
梁王一早便去上早朝了,而他醒来之时王妃已在沉香亭花田采菊花了。
花田里的王妃一身鹅黄纱裙,头上是同色发带绾发,清丽脱俗。好一会儿后,续雪来报,奉国将军府夫人长孙氏来请安。
王妃也不换衣裳,只让续雪在绾好的流云髻上叉一支金镶玉九展凤钗并六颗翡翠明珠,又戴了一对苗银蝴蝶耳坠就去霁月楼正厅光风堂见长孙睦和。
长孙氏因为昨夜丈夫梁斌回府歇息本就开心,又见王妃不端驾子,平易近人的装束,便也放松下来闲话家常。
王妃得知哥哥嫂嫂和睦相处也很开心,让续雪取了紫檀木雕莲纹发钗和一对奇黄玉镯为贺礼恭贺他们。也嘱咐她,哥哥军务忙,要她多耽待。
17除夕伤心夜
正乾二十八年的冬天来得很早,霁月楼也是一样清静。自从凌妃生辰那日后,梁王再没有来霁月楼,多数是在凌妃的复雪轩和朱妃的琴芳阁中歇息。渐渐地王府内外都晓得了,梁王妃失宠了。来走访的各府女眷也都去拜见凌朱二妃的居多了。续雪很焦急,王妃却不是很在意,除了眉宇间有淡淡的忧愁,其它并无异样,整日整日丹青绣花。连二妃不来请安也不管不问了。
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凌妃和朱妃都有了身孕,梁王让贺总管上报宗亲室,并将二人都升了侧妃。王府流言四起,王妃不能生育所以才失的宠。
皇上因为梁王过于宠溺滕妾而冷落王妃责斥他,梁王没有在意,皇上也觉得南陵王被雪域国主压制不会威胁大燕,便也没多理会。
转眼到了除夕家宴,梁王领王妃及有孕的二妃入宫。明黄马车内,梁王闭目养神没理会身边的王妃,王妃看了他几眼也将视线转往车外。她注意到车外森严的侍卫和杀气腾腾的雪域杀手。回头深深地看了梁王一眼。
紫宸宫内,王妃见到了近四月未见的太子妃。她一身明黄绣双凤腾云金丝纹宫装,小腹微隆,气色上佳。只是王妃敏锐地感到她身上有股寒气。
梁王见她盯着太子妃看,有些不悦地:“本王说过,不许你伤她!”
王妃心头一紧,面色微变,但不过一瞬之后便轻浅地笑了,瞅着梁王说:“太子妃气色上佳,却似乎胎位不稳!王爷见多识广知道为什么吗?”
梁王眉心微蹙,看了王妃一眼。王妃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同样大腹便便的太子良媛:“王爷该关心的是如妃和柔妃,毕竟她们怀的才是你的孩子!”
“你有办法救她!”梁王肯定地说。
“她不会让我救的,因为她知道我不喜欢她!”王妃认真地,“他是皇后侄女,又怀有皇后的嫡长孙,皇后不会坐视不理的!”
梁王看了她一眼,上前与太子攀谈。良娣牵着明华过来,明华嚷嚷着要梁王妃抱,王妃抱起来,感觉她轻了,奇地问良娣:“才几个月没见,轻了许多了。怎么回事?”
良娣忧伤地:“太子妃、钟氏、苏氏先后有了身孕,太子很少来看华儿了!”
她停一停又道:“太医所断,太子妃和钟氏怀的都是男胎。”
明华窝在王妃身上哭着:“四婶,父王是不是不要华儿了?”
王妃忙哄着明华,良娣也一旁干着急,好不容易哄好良明华,王妃低声问良娣:“钟良媛和太子妃常闹吗?”
良娣点头:“钟舒吟是太后侄外孙女,太后很疼她呢,仗着皇嗣也娇纵起来了。”
王妃将眼睛移到良娣腰间的荷包上,笑吟吟地:“大姐的香囊很特别呢?”
“是苏昭训两月前献的,我看它挺安神的,就配着了。”
王妃拿过来看,嗅了嗅:“仿佛有鹅梨?”
良娣笑道:“四妹好灵的鼻子!我让太医瞧过,有檀香、沉香、鹅梨、白秫。”
梁王妃点头:“还有一味蛇床子,分量极少!姐姐可不能碰桂花糕!”
良娣意识到什么,惊地:“有什么不妥吗?”
“若配此香,服桂花糕会使人身热情动!”梁王妃认真地说。
良娣脸色大变,惊得险些要叫出来,梁王妃及时捂住她的嘴,低声地:“自己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死的就是你!”
良娣忙点头,王妃才放开她,良娣有些愤愤地:“原来如此,我说她怎么突然这样好心,献这东西给太子妃和我!好深的城府。”“
如此说来,太子殿下是极喜欢桂花糕了!”梁王妃轻轻地,“认清她们就好,以后才不会吃亏。”
良娣低声地问:“你在王府日子也不好吧!”
王妃点头:“你也听到了?”
“她们说你不能生育了?”良娣小心地说道。
“我自己就会医术,会不会生育我比她们清楚,不过是王爷怀疑我偷他的信函刻意冷落我罢了,”王妃略带忧伤地说,“没王爷,能不能生育不是一个样?”
“嫁进皇家的三姐妹里,就数五妹最快活了。”良娣叹息道。
王妃点头:“有二姑姑在,她自然好过些!”
良娣点头,身后是个极俊俏的女声:“嫔妾丽霓居婕妤黎氏给恭王妃娘娘、良娣娘娘问安!”
王妃良娣回身见是今岁刚入宫的年轻妃子黎茜薇便也回礼:“黎婕妤好!”
黎氏,中秋家宴上与胡选侍唱《好事近》的黎才人,是八月才进宫的,后来因为模仿恭王妃跳《霓裳练衣》获皇上隆宠,三月之内连升三级的新宠,二人自然不敢怠慢。
“找了王妃娘娘许久,原来在这和良娣娘娘小聚!”黎婕妤赔笑着说。
王妃温和地:“不知婕妤找本宫何事?”
“嫔妾想请娘娘襄助!”她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嫔妾要献《惊鸿舞》给皇上,可宫里乐师弹得不好,嫔妾又听淑妃娘娘说王妃娘娘精通音律,所以……”
王妃笑容浅浅,天衣无逢:“本宫许久未弹琴了,手都生了。”
黎婕妤对王妃失宠之事略有耳闻,听她如此说也是十分尴尬,正不知说什么时王妃和气地说:“黎母妃如果不弃,素宜也从命!”
黎婕妤开心的笑容覆盖了刚才的不悦,略一施礼:“谢娘娘襄助,嫔妾先去准备,失陪了。”
王妃点头,她便离去了。良娣轻蔑地:“宫中什么好乐师没有,非要拉上你?”
“她如何获的圣宠,各府各院谁不知道?”王妃了然地说,随即调皮地说,“姐姐没看见刚刚我唤她‘母妃‘时她的样子有多好笑。”
良娣一指她的额头,微嗔地:“当王妃了还这样调皮!她最多大你两岁呢!这样叫她她定要吃心的。不过于礼甚合!”
皇太后身子不适,梁王和太子妃便去仁寿宫请安。梁王与太子妃皆幼年丧母,长在太后膝下,梁王幼年最艰难的日子都是在吴国长公主母女的劝慰下度过的。这也难怪梁王会如此护卫太子妃了。
皇上、皇后驾到后家宴就开始了。皇上见到各府女眷都有了皇孙很是开心,黎婕妤趁机献上《惊鸿舞》,皇上大喜将赫连皇贵妃的六弦琴赐给恭王妃,更将黎氏升为正四品梅贵嫔,并赐梁王所献九龙佩。如此黎氏成了皇上跟前最得宠的嫔妃了。
皇后扫一眼恭王妃,极为不悦。酒宴中太子、齐王、梁王妃先后退席。
梁王妃来到虹霞亭望星辰,脸上淡淡地忧伤泄露了她此时不快的心情。齐王冷不防地闯进来:“表妹似乎很喜欢看星辰,已经看了很久了!”
梁王妃含笑回头:“表哥不是醉酒在偏殿休息吗?”
齐王的微笑似镜花水月般勉强:“表妹素来心高气傲,能入得表妹眼中的必不是俗物!”
王妃莞尔一笑:“表哥果真风趣!”齐王清秀的俊眉微微蹙起:“我只想知道表妹现下的心情!我知道被人诬陷是极不好受的!”
王妃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迅速被冷淡的微笑取代:“王爷待我很好,表哥放心!”
齐王迫视梁王妃,语气郁结:“强颜欢笑是梁府教的还是四哥逼你非要如此的?!”
王妃可以听出他话中的关切,别过头,心中隐隐不安:“五殿下,我是恭王妃!”
“是四哥的女人,对不对?”他的语气微凉。
“也是殿下的四皇嫂!”恭王妃冷冷地说。
齐王冷笑:“四哥冷落你三月了!在他心里从没有你!”
“我知道,他心里只有天下,谁能帮他夺权他就宠谁!看明白了,梁王府不过是些可怜人!”
“那你可以去跟父皇说,他那样疼你!”齐王认真地,“母妃说你很像先皇后!”
王妃认真地:“那又如何?皇上可以左右他的人,能左右他的心吗?”王妃心境微凉,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刚毅,“表哥,我喜欢靖涵!喜欢到可以不在意他爱不爱我!”
齐王不敢置信地:“什么?”
“我没骗你,表哥,我爱梁王,”她含泪楚楚地看着他十分认真地,“即便我很清楚他爱的从不是我,我也爱他!”
这时齐王的亲随穆洱来报:“王爷出大事了!”他见恭王妃也在忙行礼:“四王妃安好!”
齐王不悦问:“什么事?这么毛毛躁躁地?”
“太子妃娘娘和良媛小产了!”穆洱急地,“是静妃献的梅花糕里有暖情药,太子殿下一时没忍住在偏殿临幸了二妃,现下皇上正大发雷霆呢!”
齐王忙跑去了紫宸宫,梁王妃想了想也往紫宸宫走去。
紫宸宫偏殿外皇上皇后一脸铁青,梁王皆面色凝重。梁淑妃、梁良娣、韩王妃、梁静妃汪晨妃跪了一地。齐王赶来见状也跪下来请罪。梁王妃随后而来,一入殿中就对上梁王薄怒的眼神,她微微心悸也跪下来。
皇后开口就是轻蔑的语气:“都到齐了?梁氏一门真是齐心啊!”
梁淑妃、梁良娣、韩王妃、梁静妃都不敢言语,只有梁王妃淡淡地开口:“母后御下有方,慕容皇室上下齐心!”
皇后冷哼了一声:“梁王妃真是伶牙俐齿!”
皇上只是冷峻着脸,齐贵妃与穆昭仪都没有说话,倒是梁王身边的如妃轻蔑地开了口:“皇后娘娘教训的极是,宫里出了这样大的事,身为王妃竟敢姗姗来迟?丝毫没有王妃的风度!”
皇上听如妃教训梁王妃的话,有些恼怒地看着梁王,却没有开口。
齐贵妃注意到皇上脸色的变化,忙拉了拉如妃的衣袖,轻声斥责:“没规矩!与上位说话要懂得尊卑!”
皇后横了齐贵妃一眼,看着齐王:“五皇子方才去了哪里?”
齐王看了梁王妃,恭敬地回道:“儿臣薄醉,在虹霞亭乘凉!”
如妃轻笑着:“臣妾仿佛看到王妃娘娘也在虹霞亭呢!”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梁王微怒地吩咐侍女:“如妃有孕,不宜劳累,先去偏殿休息吧!”如妃不依地嘟起嘴,向梁王撒娇道:“王爷,臣妾害怕!”
恭王妃不理会二人,抬头看着皇上说:“父皇,臣媳闻到依兰花的味道了!”
依兰乃南陵国花,皇上剑眉一挑打断皇后的话:“帝姬的鼻子很灵啊!”
所有人都很吃惊地看向王妃,王妃只淡淡地:“臣媳的母后最喜欢依兰,可是依兰却是暖情之花要配芝兰草才可近身配戴!”
皇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