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獬豸咆哮着,独角顶向得失屏,而身周幽光乍亮,却是阴而冷的火焰,无声燎向荣枯藤。
这两样宝物,似乎挡不住獬豸之凶悍……
正忐忑时,原微的得失镜飞起,炙烈夺目的光芒闪过,竟在空中化出八面明镜,每一面都像一轮小小的太阳,灼亮如刀的光束从八个方向扎向獬豸的眼睛。
獬豸腾纵而起,吼声震得四处山石纷落,上古魔物的强横气流猛然袭至。景予带我奔在最前面,脚下的长天剑竟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栽了下去。
我仅有一手操控荣枯藤,重心不稳,却真的栽下了长天剑。
景予尚未及通过他那黑绫拉我,凤雪已从身后抱住我,叫道:“快走快走……”
其实满天满地都在獬豸的咆哮声里震动,耳中尽被雷鸣般的嗡嗡乱响充斥,我也只能根据他的口型辨别他的话语,遂用力扯住景予的黑绫,在他的拉扯下飞快窜过狭长的洞穴。
而景予一边拉着我们后撤,一边正焦灼地看向后方。
我回头看时,正见和原微并肩而战的九尾狐被打向了相反的方向,已是鬓发散乱,脸色惨白。
略顿了顿身,我将荣枯藤的威力发挥到极致,疯狂地缠向獬豸。
而獬豸力量极大,根本不畏惧荣枯藤的缠绕,竟拖着那满身藤萝又扑向原微。
原微的兴亡镜被它以独角上的藤萝甩中,一时尚未及重施术法……
“师兄!”
景予失声惊叫,将我和凤雪一起丢向支洞方向,斩断黑绫,自己飞快返身,却是驱动得失屏强行阻拦獬豸去势。
我大惊,拍着凤雪道:“快去看哪个支洞是出口!”
凤雪应了,一头钻入第一个支洞。
原微、九尾狐都没能过来,獬豸已被激怒,原来商议的分头查探计划已经失败,希望凤雪的运气好些,来得及发现出口自己先逃出去。
而我站在稍远处,咬着牙继续操控荣枯藤,寻找着相助他们的机会。
景予的得失屏被獬豸正面冲撞上,但闻“砰”地巨响,所有机杼尽断,顿时断成四截飞落。
但得失屏到底将獬豸的去势挡了一挡,原微那边便赢得少许时间。
我尚未及唤他快些过来,便见原微飞身扑到另一个方向,却是拉起受伤的九尾狐,才往这边飞奔。
就这么顿了一顿,獬豸已经回过神来,前掌如电向他们拍去。
我惊叫着飞起荣枯藤,希望缠住他们将他们拖离魔掌,却已是不及。
身后,凤雪从第一个支洞奔出,咕哝道:“不是!”
一头又冲入了第二个支洞。
他的行动倒是迅捷。
脱樊笼,见苍穹,屈指佳期如梦中(三)
原微行动也快,却再躲闪不开獬豸笼罩面极大的当头一掌,忽看我一眼,将手中受伤的九尾狐掷起,恰掷到我向他那边卷起的荣枯藤上。
我无暇细想,将荣枯藤猛地向回一拉,已将九尾狐拉离獬豸施暴之处,拖到我身边。
九尾狐站定,一弯腰已喷出大口鲜血。
“不是,又不是!”
凤雪已从第二个支洞奔出,掉头冲入第三个謇。
我曾留意看过那些支洞,明明个个幽深,一眼看不到底,一时也无暇问凤雪为什么这么快就确定那些不是出路,只是骇然看着前方。
原微被獬豸当头拍了一记,人已撞在了山壁之上,然后跌落。
他的宝剑尚在手中,兴亡镜却已无力支撑,在空中旋舞一圈,竟也一头撞在山壁上,跌落在主人身边著。
“原郎!”
九尾狐嘶声哭叫,扑了过去,却已化作了一头火红的九尾狐狸,美丽得绚人眼目。
我和景予对视一眼,已是心意相通,紧跟着齐齐扑向獬豸。
身后,传来凤雪惊喜地叫声:“阿姐!第三个!第三个是出路!快来,快来!”
我持了烧焦的荣枯藤,和拿着残破屏风的景予一起救护向我们的原微师兄,闻声却也欢喜,高叫着回答他:“小雪,你快离开,回天界去吧!”
“阿姐!”
凤雪的声音由惊喜转作惊吓,嘶声惨叫起来。
身后白影一闪,竟是凤雪尾随而至!
笨鸟!
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笨的鸟!
一百八十年没一点长进!
我满心的恨铁不成钢,却再无法阻止凤雪和我、景予、九尾狐一起奔到原微跟前,正面对上獬豸。
四人一起被打得飞了出去,跌在原微身边。
“你……你们……”
原微咳着,唇角前襟尽是殷红鲜血。
他的眼睛里,竟也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景予摸着我的手,便似安心了些,向原微轻笑道:“师兄,咱们昆仑,没有弃了师兄弟自己逃命的弟子!”
九尾狐蹭在原微脚边,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腿边挨着,呢喃道:“原郎,我如今才知晓你对我有多么真心真意情深似海……”
原微苦笑着干呕了一声,到底没把九尾狐一脚踹飞。
凤雪惊魂未定,在我身后叫道:“阿姐,咱们都得死在这里了吗?”
我捏了捏焦了大半个的荣枯藤,叹道:“笨鸟,你今天是自己找死!”
凤雪沮丧道:“我知道……可阿姐在这里啊!”
想再骂他一句笨鸟,嗓子却像被什么堵住,再也骂不出半个字来,只觉心口疼得厉害。
獬豸目似铜铃,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仰头怒吼一声,前掌再度腾踢而来。
景予虽将一面残破的屏风挡在我们跟前,但神色已是一片沉寂,瞧来已不指望能逃过这一劫。
眼见那强大的劲风以泰山压顶之势罩下,我正要勉力做最后一搏时,眼前忽有极纯净的白光闪过。
“轰”地巨响,狭长的洞穴似在翻滚,而我们竟也被那激荡的气流打得翻滚到角落里。
却都安然无恙。
忙抬眼看时,便见一水碧色衣衫的女子飘然而至,立于獬豸跟前。
满洞俱是魔气翻涌,那女子却周身仙气晶莹流动,行止秀逸绝尘,清丽的眉心间一朵紫堇宛然,栩栩如生。
竟是陌潇潇。
她身后跟着绵绵,此刻正惊惶地张望着,忽抬眼看到我们,立时惊喜奔来,叫道:“景予哥哥,菱姐姐!”
景予喘过一口气来,不由也是惊喜,“姑姑,绵绵!”
陌潇潇侧头看我们一眼,柔声道:“景予,菱儿,快带你们的朋友走。出口是第三个支洞。”
我和景予忙应道:“是!”
几人互扶互挽,都站起了身;独九尾狐像受创最深,在原微脚边挣了两下,又摔在地上,呜呜鸣了两声,竟似已说不出话来,独一双桃花眼还对着原微顾盼不已……
原微犹豫了下,到底弯下腰来,将九尾狐拾起,抱在怀中便走。
獬豸正迟疑地看向陌潇潇,琥珀色的眼睛里颇有些疑惑。
陌潇潇柔声向它道:“莫看了,我是魔祖陌玄一的后人陌潇潇。千余年前,我曾随我兄长陌天行来过。”
獬豸吼了一声,毛发却已竖起,显然并不认可她的话。
我从不曾修炼魔功,但以莲身复活后依然能保有那股极强的力量,足见魔帝一脉的确与众不同。
现在的陌潇潇虽和千年多年样貌没太大差别,可怎么看怎么像是和魔界为敌的仙……
眼见我们挽扶着即将离去,那獬豸似悟过来,纵跃而起要奔过来拦截。
陌潇潇清叱一声,长袖劲射而出,舞作大团水碧色的云朵,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击向獬豸。
獬豸来势顿被阻住。
绵绵扶着我叫道:“快走,快走!”
一行人飞快奔入那第三个支洞,向前疾奔而去。
临行前再回头看一眼时,陌潇潇与那獬豸已经斗作一处。
她身上有皓灵天尊仙家之力,加上本身已有近两千年修为,虽不是獬豸对手,想来一时还不至于有事。
原微前行之时犹在忐忑,问道:“这位上仙是谁?只怕……也不容易脱身。”
景予简洁地说道:“魔帝陌天行之妹,陌潇潇。”
原微便不再说话,先顾着携了我们逃命。
那支洞居然颇远,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獬豸没被拦住,一样能冲过来灭了我们。
我不禁问凤雪:“你怎么这么快知道这个支洞才是出路?”
凤雪答道:“因为那两个支洞内部吹过来的全是元魔之气,比蚀仙洞内还要浓重,这个洞里吹过来的却要淡上许多,应该有从外面透进来的新鲜空气。”
可我却是在奔出老长一段后,才觉出这里的元魔之气的确淡了许多。
想来凤雪在这方面天生敏锐,才能分辨得如此迅捷。
若是换了我们,没等找完一个支洞,就该成为獬豸的腹中美餐了。
前方忽被大团雾气笼住,一时不见旁人踪影,只有景予依然紧揽着我的腰。
绵绵在雾气内说道:“大家只管往前走,大约只有两三丈就到出口了!”
果然,再向前走一段,眼前霍然一亮,却已见了天日。
还未及细看身在何处,耳边便传来了白狼的欢呼:“姑娘,你终于出来啦!”
凤雪指了指白狼,还未及说话,白狼已奔过来拿他的大狼头蹭他的白衣服,说道:“凤兄,我发现你进去好久没动静,就猜着你是出不来了,又赶紧儿去找绵绵姑娘求救。结果绵绵姑娘终于把她师傅给拐进去啦!你瞧,我不是很聪明?”
凤雪挠着头没说话。我无语地看着他,叹道:“是,是很聪明。”
此时众人都已精疲力竭,但隔了这许久终于死里逃生,重获自由,无不大大地喘了口气,再留心看身周时,却是在玄冥宫北面一座陡峭山峰上。
山峰四周云缠雾绕,与方才洞里的云雾几乎融作一处,即便到了近前,也未必能发现此处洞穴,当然更不致有人误闯进去自愿充当獬豸的美餐。
景予向洞内张望了几次,皱眉道:“绵绵,姑姑怎么还不出来?”
绵绵也不断往里面探着头,愁道:“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师傅那性情……那日菱姐姐幻了许多紫堇送给师傅,师傅一度很开心;可不到半天那花便谢了,师傅立时大发雷霆,连定极长老都给她打得头破血流……我听说菱姐姐也入了蚀仙洞,又听说主上一时回不来了,硬着头皮去告诉她,结果被她一掌打飞了……只得又想法子出城找原公子。正觉得没指望时,师傅忽然又清醒过来,问我菱姐姐是不是入了蚀仙洞,然后就直接带我过来了!”
脱樊笼,见苍穹,屈指佳期如梦中(四)
白狼笑道:“我本来在那边入口处等着,也是长公主告诉我出口在这里,让我在这里候着!话说这长公主也神了,变成仙的时候简直是天上有地上无举世无双啊!怎么一变成魔那样凶悍恐怖!我从没见过那么漂亮却那样可怕的凶婆娘!”
话未了,只闻洞内蓦地传来一声厉喝:“你说谁呢?”
原微站得离洞口最近,正提着九尾狐脖子上方一块皮毛,仔仔细细地查看九尾狐到底伤在哪里,闻声手一抖,竟把九尾狐跌落在地。
九尾狐呻吟一声,迅速化作人影,依到原微身畔,还未及撒娇发痴,便被洞中一股凶戾之气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待她娇吟着站稳,看清奔出洞来的人,立时把所有的娇嗔和责怨都生生吞了下去謇。
出来的自然是陌潇潇。
人还是那个人,衣衫还是那样的衣衫,只是眼前的陌潇潇满身杀机,一脸戾气,绝美的眼眸斜斜一横,竟如刀锋般刮过脸,让人毛发森然,噤若寒蝉。
想来和獬豸斗到最后斗出怒意来,魔气便涌了上来,便成了獬豸认可的魔帝血脉,自然放任她离去。可她在内和獬豸打了一场,估计也吃了不少亏,此刻正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