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神伤。
毕竟修道十余年，得成正道几乎是她毕生的追求，她一想到自己以后不能成仙了，只能像凡人那样人生不过匆匆百年，不能永远陪伴骨头，永远和他在一起，他以后一个人一定会很伤心，很孤独，她心中想到这些就十分难过。
他们坐在宽敞豪华的神辇里，泠泠自打清醒过来，一直黯然低垂着脑袋蜷坐在卧榻上不言不语，眼睛湿漉漉的，小脸惨淡，看得人特别揪心。
骨头搂着泠泠在胸口，低低声安抚：“不害怕，回去归墟，我帮你。”
曦真瞧见骨头这闷货居然也会开口安慰人，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就凑过来在骨头耳边嘀嘀咕咕悄声说了几句。
骨头听得点头，对泠泠道：“归墟灵气丰沛，于修行大有益处，此前你师从南华修三清正道，框框条条难免拘束灵性，往后你随我修无极道。”
他难得一次说这么长段话，虽然明显都是曦真这狗头军师在旁边教的，也叫泠泠诧异了一下。曦真赶紧解说：“大人说得没错，修三清道起点太低，再大成就了不得也就是成仙，没个意思，反正而今你前功尽毁，一切从头来过，不若随大人修无极本原，他朝成就绝对高于你修三清道。”
泠泠眼神迷茫，这么高层次的道学她听都没听过，还有些迷糊，就问：“那无极道是什么道？”
曦真哈哈笑：“无极就是道！所谓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这才有了五行八卦阴阳和合，生生不息周而复始。无极既是无边无际无穷尽，是道的终极境界，混沌天地之中盘古祖神修的道。只要修得无极道，便可永存于世与天地齐寿，似我这般了。”
她说得洋洋得意，还把下巴得意一抬，给泠泠看看她这无极道的代表人物。
泠泠听得就有点纠结，窝在骨头怀里上下打量着活了十几万还青春正茂的曦真，迟迟疑疑的：“那，那活太久不会很无聊？”
曦真都无语了，还有人嫌活得久？她也只好换了口气劝她放宽心：“你别想那么多，正所谓因果循环，佛家都说善有善报，小姐你那么好人，为归墟生灵做出那么大的贡献和牺牲，一定可以修得大道的。”
骨头静静听着，此时却摇摇头，看着泠泠轻声道：“天道无常，泠泠，你很好很好，但从善只问心自在，莫问得失。”
曦真：“……”
大人乃也太超脱了吧？而且我这不安慰小姐么？
他们一路都安慰着泠泠，泠泠原本只当自己就此毁了，不想居然还有希望，也就没之前那么沮丧。但她遭此打击，修为尽毁，感觉浑身都薄弱无力了些，到底还是提不起精神，整日怏怏的。
那相繇也是个贴心的，担心主人整日呆在辇中活动不便，命令队伍每日黄昏时候皆要选在风景秀美的山林间稍作停顿，供主人出来散散步舒展筋骨，可泠泠也只是意兴阑珊，只顾窝在辇里。
骨头经过泠泠这次出事，显然迅速成熟起来，这几日，每日部队停下休整之时，皆会有一拨接连一拨的神灵们过来给两位尊神请安，一溜儿排在神辇外纳头跪拜。
这日，骨头难得的没再让曦真挡驾，自己露脸接见了。
那身为相繇左右手的元擎神君正带领一班人匍匐在地对辇叩头，不意瞧见一支白皙修长如玉的手自神辇内探出帘外，挑开那水青色的纱帘，一角水蓝衣衫自帘后闪现，元擎急忙埋下头去，甚至不敢仰望神祖的尊颜。
“归墟，一切可好？”
空山新雨后的黄昏，沉静的嗓音携着湿润的绿草清香，淡淡响起，略微听得有几分空渺。骨头低低声开口，一手撩着帘子，坐在椅上，一手仍探往身侧，大掌一下下轻抚着少女蜷起的背脊，让她在小榻上睡得安稳些。
“这……不大好。”元擎神君扭头远远望了望立在水边的代主相繇，言语支吾。
他是归墟老人，活过了十几万岁，早在倏帝时代就是归墟的子民，身为归墟三朝元老之代表，纵然相繇贵为归墟代主数千年，他一直以来皆是尽心尽力辅助，但而今面对倏帝，他也是有一说一实话实说，不敢欺瞒半句。
那相繇临水而立，遥遥回头望向草坪上对话的两人，露出一笑。
倏帝会有此一问，定是归墟那群反战派这些日子借着曦真的口私下里向倏帝告了他的状。他到没想过隐瞒归墟的现状，他有信心现在的骨头不会插手这件事，他还不是真正的倏。
他面色无波，神色坦然，琉璃美眸远远望着那尊贵非凡的神帝，便听得倏道：“我如今不似从前，净化邪气只怕不能如你所愿，他是始女定下的人，归墟由他做主并无不妥，你们不必再来。”
元擎：“……”
合着神帝今日肯接见他们，是烦了这一班人每日都来请安告状么我去。
曦真立在帝尊辇下，笑了笑，到是毫不在意骨头置身事外的态度，只欣慰于他这般大神风范，真是越发像他们大人过去的样子了哎呀。
……
大部队回了京城，浩浩荡荡开往相府。
京城的百姓现在都见怪不怪了，一看见那群打头跑在前面活蹦乱跳头顶双龙角的少年们，便对随后跟着的那一大群风姿飘飘的神仙们都淡定视之了。
那外观只如马车大小的神辇，内里却如一个居室那么大，骨头正抱着泠泠坐在桌边喂药，神辇被抬入相府厅前落地，骨头与泠泠相携自辇上踏下。倏起的狂风卷下满树花红，他一拢蓝衫被风掀飞，袖决飘飘。
阳光静静洒上他的周身，笼起一层淡淡光晕，他站在那一拢耀目光影之中，眉目疏淡，仿若神人临世的风姿令人不敢逼视。
白大人闻风出来，只瞧见一别数日宛如脱胎换骨的骨头，愣是怔了半响。
泠泠与家人道别时，哭得稀里哗啦。白大人自是如何也舍不得放闺女远走，但听得泠泠说自己修为尽毁，要去那所为的归墟神仙之地再觅修行途径，他知道泠泠一心修道，舍不得闺女难受，忍痛应下了。
这厢里，白夫人正对女婿淳淳叮嘱着。
她心思比白大人细些，向骨头将泠泠现今的状况问了个仔细明白，虽然她一个凡妇丝毫不懂修道，但听骨头回答之间并无忧心，便大为放心。她叮嘱骨头：“倘若不行亦不可强求，我虽不懂修道之事，但也知道万事需得讲个机缘，你们顺其自然就好……”
她顿了下，“路上小心，记得常回来看看。”
骨头一向听丈母娘的话，搂着泠泠点头，“我会照顾她，带她回来看你们。”
他说着与泠泠一同望向白大人。白大人至此，终究也是热泪盈眶，释然了。女儿大了，嫁出去便如是泼出去的水，他再是不喜这只‘妖精’，也只能放任女儿往后去走自己的人生路了。
离开相府，大部队这才正式往归墟进发，他们自是飞得极快，不过数日就到了归墟。
听过无数次‘归墟’的名号，泠泠还是第一次看见。
大海的壮阔，唯有身临其境才能真实体会，她木呆呆站在这碧海蓝天之间，看着眼前的壮阔场面，看得有点呆。
沉静了数万年的沧海，第一次如此热闹，腥咸的海风阵阵扑面而来，整个归墟都浪起来了，海潮在脚下一浪盖过一浪，涌得声浪响彻云霄，大片大片的海鸥都扑腾起翅膀跟打了鸡血似的铺天盖地飞来，‘欧欧’高叫着，更有那一支支海豚海鲸组成的队伍，四面八方从遥远的地平线一窜窜自海里跃起又跃下，跃得欢腾无比的向他们快速扑腾了过来。
谁能想到，早走得七零八落的归墟子民们，只冲着倏帝回归，竟全部都跑回来了。天上飞的，岸上爬的，海里游的，数万万生灵皆蜂拥而至，或是原形或是人形反正乱七八糟，一圈圈如潮水般围拢在沿海两岸，撒花打鼓欢欣无比迎接他们的神帝归来，直是万人空巷，盛况空前。
“都是来接大人和小姐的。”曦真笑着对泠泠解释，再一次有了身为倏帝属下的光荣感，特别骄傲的昂头，胸脯挺得老高。
相繇自是要接泠泠直接入主始女宫，一路引着他们在归墟数万万生灵的夹道欢迎下飞往巨海之中那幽蓝的大漩涡，要往内镜而去。
泠泠一路过来都在左右张望，她被骨头公主抱在怀里飞过辽阔的海面，左边飞着相繇，右边飞着曦真，身后飞着一大群归墟子民，好奇抬起小脸问身边的曦真：“骨头叔叔以前是住在哪里啊？”
曦真神色十分怀念，道：“大人以前住在水境。”她遥遥一指浩渺沧海那望不到边际的尽头，“那里是一片异境，大人喜静，早早便辟下了那样一方清净天地，过去便独居于水境，自然偶会上来看看我们的。”
泠泠也伸长了脖子张望，嘴里就道：“那我们去住水境好不好？”
曦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登时有点迟疑，支支吾吾：“小姐，你要知道，我们大人还是倏帝那会儿，那是十几万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是原始时代，那时候还不时兴盖房子建宫殿，那时候大家都很淳朴……所以，这个这个这个嘛……”
泠泠了然：“所以，骨头叔叔住的地方是山洞么？”
“不是！”曦真面容严肃纠正：“不是山洞！是水洞！”
泠泠：“……”
她扭头看看相繇，想了想，又看看骨头，这两只长得一模一样，忽然她就问了个跑题的奇怪问题，“你们是双胞胎么？”
众：“……”
飞在后面的神龙众忍不住在心里嚎，祖宗你是有多白目，这两只一个是天神，一个是邪神，能是双胞胎么？一个活了十几万岁，一个不过万把岁，能是双胞胎么？你是有多不把给你讲的以前那些事当回事啊。
相繇脸色登时就冷了，琥珀美眸不禁嗔了她一眼。全是她干出来的好事，她到还问起人来了。
骨头过去从没不在意过这事儿，主要是他的全部脑子全副心神都用在了白小泠身上，别说一个与他长得一样的，就是面前站着一万个相繇他都淡定得很。此番，他看泠泠那么眼睛闪闪发光的好奇歪头看着相繇，不免就吃味了，扭头望向相繇的眼神登时深沉了很多。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邪神相繇，心里不免都咯噔了一下，这货不是打算毁他容吧？
泠泠她问了个叫诸人心情登时都微妙了的问题，她又跑回正题了，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我们去住骨头叔叔那里。”
相繇一点意见都未发表，点头：“是，主人。”表现得十分忠仆的样子。
本来现在这个情况，放凡间就是太祖皇帝和先帝忽然返阳了，相繇这现任皇帝自不然得在孝道和权势之间纠结一番。
但此番是他亲自引回的两位尊驾，过去不服相繇的部分归墟老臣子此番对他也另眼相看了，只想着他总算是做了一件稍微有贡献的事。而今两位尊神回来，归墟自会有一番新气象，谁也没料到先帝开口就要住去皇陵（那水境过去葬着倏帝的骸骨，后来始女自感大限将至，也把自己葬了进去，不是皇陵是什么？），他们都十分错愕，目光呆滞望着泠泠，又齐刷刷望向骨头。
当年太祖皇帝打江山，先帝守江山，太祖皇帝掌制那会儿，尚是天地初开蛮荒之时，镇日忙着四下收拾妖兽剿平做乱的混沌兽族，同时大力发展生产鼓励人口，为后来的盛世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故而归墟真正的鼎盛繁华是出在始女时代。
对于两位尊神同时回归，谁掌归墟这个事，神灵们私下还开了盘子下赌，八成以上都是支持始女的，毕竟关系民生嘛，有个治世英明开创过繁华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