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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吩咐道,转身拿过介之放在一边的竹篮便要去清理食材。
却没想介之一下子抓住了一个竹篮,“你先去弄香菇,我去把鱼杀一下。”介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腼腆。接过篮子就往外走。
青衣愣了一下,都没反应过来。
他说他要干嘛来着?
杀鱼?
青衣嘴角微抽,不知道是该为他的体贴感动还是该提醒他外面没有地方可以杀鱼……
却没想介之还没走下台阶,就远远听见鹦哥边跑边叫的呼喊:“姐姐,公子,我逮了一只好大的鸡啊!好大!”
青衣……
介之……
等鹦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时候,青衣接过鹦哥紧紧抓在手里已经被他捏断气的那只可怜的鸡看了几眼,掂量了一下,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乌骨鸡,滋补的好东西。”说完,用刚刚摸过肥鸡的手状似夸奖地摸了摸鹦哥的小脑袋。
介之……
介之自然后来也没让他杀鱼,院子里也没有杀鱼的地方,这鱼,向来都是阿三杀的,只是,阿三一向神出鬼没的,存在感太低,连介之都没有注意到,每次青衣进厨房之后,阿三都会随之跟了进去……
和鹦哥调笑了几句,青衣留下她和介之说话,便进厨房准备晚膳了,天色已晚,是该吃饭了。
“我去弄晚膳,你和介之说会话,晚点胡为还没有回去,就去溪涧那边找他。”
“诶。”
鹦哥应完,就高高兴兴地拉着介之,开始了她滔滔不绝地“奇异之旅”:“公子,公子,我跟你讲,你猜我怎么逮到那只肥鸡的吗?嘿嘿,你肯定不知道,我是……”
介之……
“呵呵……”
而厨房内,阿三已经处理好鲶鱼,转头去准备米饭了。
青衣脱去较为宽大的外袍,随手挽起柔滑的丝袖,神情专注地开始做菜:鲶鱼已经洗净,青衣将洗净的小葱切断,生姜切片,便提起鲶鱼的尾巴放进已经咕噜噜沸腾的热水里烫一下,一圈之后立即捞出放冷水里,洗净鲶鱼身上的粘膜,而后,将烫好的鲶鱼放在砧板上,起手切掉鱼头,鱼身上花刀,放入准备好的干净的钵中,加一勺自己酿的果酒,加盐、野椒晒干磨成的粉、葱姜,腌制一刻钟,而在这一刻钟,青衣倒掉刚刚烫鱼用过的热水,烧过洗净加入干净的温水,大火,在锅上架一个蒸笼,待一刻钟之后,温水沸腾,鲶鱼腌制好,将鱼块摆好放入盘中,一起放进蒸笼。浇上青衣自制的香酱和鲜油,盖上蒸笼,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如若没有鹦哥逮回来的这只乌骨鸡,青衣本是打算做一个勾芡的香菇丁的,可是,现在有了乌骨鸡,青衣改了主意。
既然有香菇,又又鸡,干脆就做个香菇乌骨鸡汤,又好又快。
鸡也早就被阿三处理好,青衣拿小刀片出一块肥厚的鸡油,切成小块放在一旁。
切掉鸡头和鸡屁股,青衣将洗净的香菇雕出一层简单的花纹,取出一小把红枣和枸杞,洗净,将姜切四片。
这些处理好,蒸笼上的鲶鱼已经开始散发出清单但鲜美的香味,青衣迅速在另一个锅上起火,真是,妖就是这点好,火不够,自己添添就好,青衣满意地看锅中开始冒出丝丝热气,迅速将早已切好放在一边的鸡油倒进去翻炒,不一会,原本金黄肥腻的鸡油便被炒成了一锅香喷喷的鸡油,起锅,同时,将已经蒸好的鲶鱼取出,用铁勺舀出一勺去掉浮渣的鸡油,热腾腾的浇在鲜香的鲶鱼身上,顿时,只听见一层滋滋的油炸声,原本软糯的鲶鱼表皮顿时起了一层淡淡的焦黄色小卷。
青衣满意地点点头,离天阵一摆,便让整盘菜保持在它刚刚出锅的最好状态不动。
如若有谁知道,这天地间具有绝妙的隔绝作用的离天阵竟然用来给菜保鲜,是不是有很多人会被气得吐血。
不过,青衣高兴,谁也管不着。
火起,青衣将半大的砂锅放在炉上,加入足量的清水,而后整只鸡放入,大火烹煮,待水滚,汤中泛起浮油,则将其捞起,姜片放入,同时,红枣和枸杞加入,放上锅盖,小火慢煮,待煮出香味之后,放入雕好的香菇,再慢炖几刻钟,到起锅的时候,加入少许盐和调料即可。
由于乌骨鸡炖起来十分耗时间,青衣想了想,又看了看厨房的食材,打算做两个清淡的素菜。
虾圆豆腐,盐卤豆腐去净皮,切成汤圆状,用滚水煮透,用竹筛抖成圆形,再下滚水煮,漂起后,舀一碗鸡汤衬菜烩。
焖葵花蛋,鸡蛋入盐酒打透,鸡油焖。
……
菜还没有端出,坐在大堂里的鹦哥和介之全都不说话了,没办法,整个大脑都被味觉占领,哪还有别的心思,至于胡为,鹦哥压根就没出去叫,一刻钟以前就自己掐着点回来了,此时,青衣还在厨房内做最后的装盘,屋外的口水都已经吃了一肚子,如果眼睛可以发光的话,现在屋外的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冒着绿光……
第五十七章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这样的日子,过得快,也很慢,每日便是如此。
青衣早起做菜,介之读书,给花儿浇水,鹦哥出去玩,胡为修炼,阿三……做饭的时候就出现了……
日子仿佛每天都没变,但每个入睡的夜晚,都会充满对明日的期待。
可是,有些离别,是注定的,哪怕你知道,你不愿,也无法阻止,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让介之就这么离开,青衣不愿,可是,让介之放弃考试,留在这里,青衣也还是不愿。
彼时的青衣并不明白心中的这种有些别扭、有些不舍,又有些说不出口的感觉便是萌芽的感情,那时的她,只是单纯地以为,只是因为,介之这个人不讨人厌的缘故罢了。
……
怕离别,但离别终究会来。
吃完晚饭,介之便说了出来。
一屋的人听完,顿时都沉默了,鹦哥和胡为不断地拿眼瞄青衣的脸色。
青衣的脸色确实是变了变,有些错愕,有些了然,还有一丝,未曾掩饰的难过。
而后状似不经意地笑了笑,“哦”了一声,清浅地说道:“明天早上走么?东西收好了么?”
介之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而缓慢地说了声:“收好了。”
鹦哥一下不满意,嘟囔着叫道:“姐姐,你……”
青衣轻飘飘扫了一眼鹦哥,鹦哥顿时不说话了,一般情况下,青衣真正生气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说,往往一个眼神就足够了,鹦哥小时候调皮捣蛋被揍之前都看到过这个眼神,故而,一见青衣眼神扫了过来,顿时就立刻“乖乖的……”
青衣她不敢瞅,鹦哥便将眼神瞪到最大,恶狠狠地看着介之,你竟然敢走,你没看姐姐对你多好?
你个没良心的!
哼!
也不知道介之是否收到了鹦哥的眼神警告,他一直平视着青衣,除了在青衣回答他时表情有些黯然,自始至终还是那副清浅若水的样子。
“收好了就行,明天早上走是吧,到时我要炼丹,就不送你了。”青衣笑了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接着道。
青衣说完便淡淡地转身出去了,“我去拾些夜明子,你们早点休息。”
介之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莫名地地看着青衣离开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见……
鹦哥见青衣一走,立马跳脚,毫不掩饰地冲着介之问道:“你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么?姐姐对你不好吗?”
气势咄咄逼人。
介之仿若还在发呆,许久,才转过头,表情略带歉意和包容地看着鹦哥轻声回答:“你们对我都很好……”
“那你干嘛还要走?”鹦哥抢过话头,不依不挠。
“呵呵,”介之低下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要走吧。”这一句却是喃喃低语,除了他自己和耳朵较尖的胡为,谁都没有听见。
只是胡为却没有做声,有些事,不经历,不失去,不比较,永远不知道它有多珍贵。更何况,胡为扫了一眼有些无奈的低着头的男子,对人类来说,久在樊笼中,很多事情便变成了自己给自己的束缚,无奈而已,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自己都理不清……
鹦哥还在气咻咻地拉着介之说个不停,然而,很明显,他拉着的那个人,已经完全走神了……
月下花明,青衣不知道她走在什么地方,脑袋里总是感觉闹哄哄的,不断有声音充斥其中。
幽幽发着绿光的夜明子招摇地在拂过青衣的裙角,花粉上淡淡的磷光将脚下的小径都映出幽幽光芒。
青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对啊,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青衣有些苦恼地找了块草地做了下来,林间的夜晚,露水挂满了尖锐的草尖,冰冰凉凉的,青衣觉得有些冷,可是,又不想回去。
青衣抱着肩坐在草地上,有些烦躁地揪了一把柔软的草,“他干嘛要走?”不知不觉,青衣竟然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四处看了一眼,才忽然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竹楼,也没有其他人,顿时松了口气,是啊,他为什么要走呢?其实,她特别想问,可是,就算她问了,她也不需要介之回答,她自己就知道答案。
他为什么要走?
他又为什么要留下来呢?
他是人类,还要进京赶考,会生病,会死亡,虽然他不敌视他们,甚至连他们是人是妖都没放在心上,可是,这又怎样呢?他很好,可是,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青衣觉得整个脑子都乱糟糟的,烦得要命。
她总觉得有什么她说不出来的,可是,偏偏好像意识有意地避开那一块一般,越是想越是烦躁,青衣信手一挥,没料到带了灵力,旁边半高的土丘瞬间便被削平。
她不想介之走,这个,她很清楚,可是,她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却又说不出来,如果说胡为和鹦哥有一天要跑出去玩,她最多也就有些担心,可是,不会如同介之要走这般不舍,难过,仿佛失去了什么似的,心里跟油煎火烤似的,煎熬得很。
不让他走!
不让他走!
……
青衣现在整个脑子里都在无限重复这句话,不让他走,不想他走,明明他在这里很开心啊,虽然他不说,可是,她就是知道,他很放松,很自在,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他们,他们也是这样,为什么要走呢?
她不想让他走,一点也不想,他想让他一直和他们呆在一起,一起在灵山,在竹楼,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一起散步,一起看着窗外的月光……
那么多一起,她不想和别人一起分享,只想和他,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呢?
这就像一个矛盾的问答,明明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不肯承认,抓着问题,只想听到自己想要的另一个答案。
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青衣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她说不出来。
明明只是单纯想让他不要走,可是,越往下想,青衣发现,她想要的便越多……
月色愈发的清冷,地铺撒在青衣单薄的衣衫上,刚刚由于青衣的掌风造成的动静而寂静下来的虫鸣鸟叫,在躁动了一番后,又一个一个不甘寂寞地争先恐后地叫了起来。
青衣将下巴搁在膝上,双手环膝,忽然就化作了一株散发着五色幽光的兰花,兰叶舒展,兰花摇曳,在如墨洗过的林间显得格外梦幻。
……
同是不眠夜,竹楼里,鹦哥也说累了,眼见听她说话的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而胡为几个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跺脚,扔下一句:“你……”就也跑了。
没有人的竹楼显得分外的清幽而寂静,介之呆呆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