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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诗雅即便不受宠但也是皇兄的女儿，若皇后真的惩罚了她必会惹来非议，她们早已找好了替罪羊。”
苏芮格心里紧紧揪了一下，抬头，氤氲的水气遮住了玉珏闪烁的眸子，看不到他眼底，亦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她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些人，洛芷凝只用书打了月初晴几下便断了腿骨，恐怕今日的事更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凤仪宫。
皇后愤恨地砸了手里茶杯，瞪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女子，一个是视如珍宝的女儿，一个是最为疼爱的侄女，结果今天却做了如此恶毒的事情，她简直要气疯了。
“玉诗婉，莫如玥，你们两个有没有脑子！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动月初晴，你们是听不懂吗？”又是一个茶杯砸下。
诗婉本能地缩了缩身子，面上却毫不在乎：“她都已经嫁人了还四处勾搭男人！这样的女人就活该被咬死！”
啪，茶杯换成了茶壶。
“勾搭男人？你有证据吗？捉贼捉赃，捉奸成双！更何况，连靖王都不在意你凭什么插手！”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又指向莫如玥：“还有你，他已经有了王妃，也明言不纳侧妃，就算你放毒蛇咬死了月初晴，他也不一定会续弦！就算续弦，也不一定是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皇后最后说得重了，莫如玥在左相府天天被莫连海哄着宠着，在宫里又有皇后宠爱着，哪里受过这些责骂，不争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玥儿，玥儿哪里知道会有那么多毒蛇，我，我只想吓唬她一下，没想过毒死她，那毒蛇不是我放的。”
皇后只当她还在狡辩，气鼓鼓地不理她，要不是她当机立断找了个曾被诗雅责骂过的小丫鬟出来顶罪，只怕此事不会那么善了。更可恶的是竟然会让德妃那个贱人横插一脚阴差阳错救了月初晴，一正一反，这两个傻丫头岂不是在给旁人做嫁衣？
抬手揉了揉发胀发酸的太阳穴，皇后挥挥手闷闷道：“你们两个给我回去反省，没什么事别出来转悠！还有，本宫已经派人放了话给西陆，若是此事能成，你便等着嫁入西陆为太子妃。给本宫忘了那个什么公子！”
不言而喻，你自然便是诗婉公主了。
本欲乖乖离开的诗婉顿时像只发了狂的小兽，跳脚喊着：“我不嫁！我只嫁给香公子！我不去西陆，不去！”
“不去就绑着去，不嫁就打晕了送上花轿！”
出得凤仪宫，莫如玥垂首擦着眼角的泪痕，忽的面前人影闪过，一个压抑着怒气的男声响起：“不许你再动月初晴！”
莫如玥心中怨气未消，腾地窜出火气：“玉延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害她？皇后姑姑都说过了是那个小宫女为了报复诗雅才……”
玉延汐冷冷哼道：“那是说给外人听的，你以为本皇子会相信吗？一个小小宫女，就是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给公主下药！更何况，那些毒蛇从哪里来，也是她一人捉的吗？”为了斩断对月初晴的妄想，他已经被皇帝关在御书房将近一个月了，没想到刚被放出来就听到月初晴有危险！而那个害人的又是自己的亲妹妹和表妹！
“总之，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莫说是表妹，就是亲妹，也绝不留情！”
莫如玥恨恨地瞪着玉延汐离去的背影，滚烫的泪水滑落：“你们都护着她，都护着她！她就是个傻子，有什么好的！傻子！”
是啊，她傻呵呵的，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喜欢她呢？玉延汐愤怒的脚步愈加沉重，若是当年被暗杀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是不是娶她的人也就是我了？
皇后的官方说法第一时间送到了靖王府，玉珏看也未看就猜到了结果，小宫女嫉恨诗雅公主责骂，便偷偷给她洒了吸引蛇类的药粉，好巧不巧，最终害了月初晴，如此一切都被归结为，偶然！
“回王爷，德妃进宫四年未曾有孕，故而求了皇上请烟世子为她把脉。而烟世子是应召到御书房的。所以，这些的确是，偶然。”暮风垂首禀明今日查探到的消息，若不是凌霜公子提醒说王妃单独进宫的事，恐怕王爷也不会去的那么及时，不过终究还是晚了一些。
玉珏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听说西野国太子三天后到帝都参加楚云山禅会，到时候肯定很热闹。”
苏芮格舒服地在他怀里翻了个滚，哎，有些人要遭报应了。
卷一 痴人笑 第五十四章 泪如泉涌
当玉凌霜美滋滋来到靖王府时，月初晴已经洗干净身上残留的药粉，瞧着他一进门就跳脚坐上桌子边缘，晃荡着一条腿笑得春风得意的风流模样，真让她有些诧异，这还是昨日见到的那个大喊着自己要死了的人么。
原来，慕容香这家伙一回去就亲自挑选了十名美人送到玉凌霜行宫，这十人或美艳或清纯，或妖娆或雅丽，不过个个身怀绝技，哭功震天动地。
“你知道吗，居然有个女人整整给本公子哭了一夜，我都怀疑她那双眼是泉眼做的！”玉凌霜说的口干舌燥，兀自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月初晴其实根本没有听懂他噼里啪啦说的那么快在说什么，只是配合地点头微笑。
玉凌霜歪着脑袋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调皮地眨眨眼睛：“你知道我怎么酬谢他的吗？哈哈，本公子今早上就把这些美娇娘卖到了怡红院，可是大大的赚了一笔啊。”
慕容香亲自挑的女子定然姿色才艺卓绝，能给他送去的也定然不是那些破了身的姑娘，哎，好好的姑娘都被这两人给糟蹋了，柳妈妈侧立一旁听着，不禁摇了摇头。
玉凌霜似是明白她心思，神秘一笑，恰在此时便见服侍他的宫婢沛儿笑吟吟进来，福了一福才掩唇笑道：“公子神机妙算，那十名女子刚到怡红院就被香公子重金赎回去了，只怕这会香公子正肉疼地跳脚呢。”
玉凌霜大喜，抬起下巴得意洋洋地看了柳妈妈一眼，那些女子一看就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慕容香若能轻易放出去就太不够对手了。
“肉疼哪够？信都送出去了吗？”
沛儿的肩膀抖动地更厉害了，足见笑意甚浓：“送出去了，给北戎太子的应该明天到，诗婉公主的，想必这会公主正激动地捧着读信呢。”
月初晴更加不明所以了，难道玉凌霜还没有收手么？
自然没有，即便玉凌霜没有陪她进宫，不过也能知晓一些事情，诗婉想害她他当然要替她报仇了。
话说诗婉公主果然激动地捧着慕容香“亲笔”书信，乔装打扮一番就想偷偷溜出宫去，却不料刚到御花园就瞧见了德妃一行人。
德妃眼睛最尖，自然看出了那个身着宫女服侍行色匆匆的女子，立即命人喝住。
诗婉心虚，暗道不妙转身就跑，这就更加引起众人怀疑，画儿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宫人追上前去制住了她。
“啊？三姐姐？你不是在……”惊呼出声的是四公主诗雅，没有说出口的是，三姐姐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穿了宫女的衣服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好像还是想要溜出宫去。
没出口的话自然有人帮她说出来，月堇言好不容易才能在德妃面前露个脸自然愿意出这个头，状似无意道：“臣女见过三公主，三公主这个打扮臣女还以为是哪个宫里的宫女想要偷偷溜出宫私相授受呢。”
她说话并没有留一丝情面，这就是月堇言的脾性，做事不留后路，还没成为三公主的大嫂就已经开始摆起了大嫂的谱儿了。
诗婉气急，上前一步扬手就打上了月堇言的脸：“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庶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指桑骂槐！来人，给本公主掌嘴！”
月堇言怔怔捂着脸颊后退一步，正好退到坐着轮椅的洛芷凝身后，可怜兮兮地跪倒却是对着德妃：“娘娘，臣女，没有。”
严格说起来，月堇言是德妃姐夫的庶妹的女儿，虽比不上洛芷凝亲近，却也是她请进宫里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诗婉打她一个巴掌顶多算是教训，但掌嘴的话就相当于在打她的脸了。
“三公主，这宫里所有人都知道您现在在禁足，可您却出现在御花园，若让有些人看到告到了皇后面前，只怕又要吃苦头了。更何况，”德妃似有意无意地看了看草丛，素手摸上自己尚未痊愈的手腕：“这草丛里若是再突兀地窜出几条蛇来伤了公主，就不妙了。”
莫如玥亲口保证过自己放的是无毒的蛇，所以想害月初晴的另有其人，或者此人根本就是想要借她们的手害人，而后再嫁祸给她们，想到这里诗婉后背一凉，不自觉地踉跄了一下，却依旧假装镇定嘴硬道：“德妃娘娘莫要胡说，母后已经彻查了御花园，断不会再有这种事。”
她低头瞟了一眼坐在轮椅上腿上绑了厚厚绷带的洛芷凝和跪着的月堇言，轻蔑一笑：“罢了，本公主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也不怕你们去告状。月堇言，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再敢口出无状，仔细你的脸！”
福德宫，德妃亲自为洛芷凝送上糕点和清茶，关切地询问她的伤势。
洛芷凝恹恹地不说话，只嘟着小嘴埋怨道：“姨母，这个机会多好，既然有人帮我们除掉那个傻子，你为什么还要救她？让她被毒蛇咬死最好！”
德妃伸手抚上过她鬓边的一缕乱发，眼底满满的全是疼惜，这孩子从小就命苦，亲娘难产早逝后便是由她亲自抚养长大的，也就对她还亲厚一些，对她爹爹都没有这般撒娇的模样。
“傻孩子，姨母救了她，靖王爷才会感念着姨母的一份恩情，也才能为你说得上话啊。不过，你爹爹那里……”
听到爹爹二字，洛芷凝刚要捏起糕点的手立即松开，面上复又换上冷凝的神色：“我的婚事，自然我自己做主。”
德妃似有所思微微一叹，垂眸掩住一抹暗沉：“你爹爹他，罢了，凝儿，踏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今日的决定，你真的不后悔？”
洛芷凝沉默不语，只是转头看向窗外一抹绿色，喃喃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御花园东南角落一处凉亭内，月堇言脸色泛着激动的潮红，一想到等会要见到的人连抚琴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言姐姐，你抚琴真好听。”诗雅塞进嘴里一块蟹黄酥，歪着脑袋有些疑惑，这里这么偏僻又不遮阳，为什么要挑这个地方抚琴呢？
月堇言极力压制住内心的躁动，虽然对这个不得宠的四公主不怎么待见，不过德妃说的对，她至少比自己更有资格跟大皇子说话。
月堇言抚琴的手不停，刚想开口，余光便见到一抹熟悉的天青色出现，脸颊潮红更甚：大皇子终于来了！
卷一 痴人笑 第五十五章 以形补形
玉延汐依旧身着天青色锦衣，只是眉宇间的神采有些黯哑，自月初晴出嫁后他不是在御书房陪皇帝批折子就是四处奔波寻求疗伤之法，但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让她恢复记忆了？她练功走火入魔的事，他看出来了吗？靖王府守卫严密，一点消息也探不到，真是急死了。
玉延汐没好气地踢了一下旁边的花盆，突地一阵温柔优美的琴声传入耳中，他眉头间凝聚一丝疑惑，这里平时只他一人的，怎地今日……
“大哥。”
玉延汐身影刚现便听到脆生生的呼唤，诗雅惊喜地向他招着手，亭子里粉衫女子抚琴的手停了，正含羞带怯地望着他。玉延汐浓眉一挑，这个女人，不正是月初晴的庶妹月堇言么，她怎么在这里？
“原来是四妹。”进入凉亭，玉延汐宠溺地摸了摸诗雅脑袋，月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