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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麦芽很认同。她在家里烧,只途个方便,省事。佐料也是常见的几种,做法更是怎么简单怎么做。不像在酒楼里,煎炸煮炖,都讲究着火候,这牛肉烧的酥软正好,味进的也恰到好处,当然好吃了。
小六端着碗筷,走进堂屋的时候看见到都站在那,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把碗筷摆到桌上。
黄大全招呼他们赶紧坐下吃饭,李氏烤了火,身上也暖了许多,她站起来,把身下坐的凳子挪开。
田氏带着麦芽去后面洗了手,冬生也帮着摆好凳子。
吃饭的时候,见小六没来坐,田氏还专门跑去喊了,黄大全也不是个刻薄的老板,对小六也不严厉,是小六自己守着规矩。可又有啥规矩可守呢!黄大全自己不也是乡下人嘛!
小六低着头,拿了个碗,盛了些米饭,随便夹了些菜,便要到前面去,边吃饭边看店。
李氏叫住他,“小六,多夹些菜,这菜多着呢,我们也不是外人,没啥可见外的。”
黄大全也笑着道:“小六这娃认生,也就卖货的时候敢跟客人说话,平时很少吱声。”他把小六的碗拿过来,舀了满满一勺的牛肉跟菜,搁进他碗里。
他平时跟小六也同吃同住,没有主仆之分,有啥吃啥。
“够了够了,”小六红着脸,把碗接过,身子一转便跑到前面去吃了。
田氏在他走了之后,好奇的问道:“小六是哪里人?他爹娘又是做啥的?”
黄大全想了下,又摇头,“具体是啥情况,他也没说,我也没问,总之,是个苦命的娃,听说他爹娘都死了,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只怕也照顾不了他,所以才叫他这么小的年纪出来打工,小六才十三岁,至于他家是哪里的,我还真没问过。”
李氏感叹不已,“小六这样可怜呢,大全哪,你以后得多照应着他一些,咱们又不是做大生意的,不要计较身份啥的,我看那娃还在长身体,你俩的伙食不能太差了,自己得学会照顾自己。”
牛肉锅泛着冒,黄大全一边听他们讲话,一边放下香菜豆腐,搁进锅里烫着。听了李氏的话,他也不住的点头。
麦芽端着碗,想了下,道:“我看,他们两人的伙食,得从公有的钱里扣,就是说,每年咱们分红的钱,得先除掉他们的食伙,再去掉一些杂物费,还得再去掉流动的银子,剩下的银子才能拿来做分。”
“不用不用,”黄大全放下筷子,直摆手。开这家店,说是四家人出钱,实际上却有五个股东,黄大全算是入的干股。他负责经营,而黄家的分红跟账,虽另外算的。就因为这样,黄大全才觉得过意不去,他又没成亲,也没分家,哪里能做两份算呢!这会又听麦芽说要给他们算伙食,他怎会同意。
他道:“看店是我的份内之事,你们能相信我,把让交给我经营,是我求之不得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至于伙食费,那是我自己的事,我长着嘴,难道就不用吃饭吗?这事啊,你们就甭管了,赶紧吃饭吧,吃完还得早些回家呢!”
麦芽不同意他的说法,一码归一码,“大全哥,你就别争了,俗说话,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再说了,咱们得认真的经营,认真的算账,只有把一切都规划好了,一切都按规矩来办,那才能把生意往大了做,若是以后你忙不过来,要请我们过来帮忙,我们也是要算工钱的,李婶,我讲的对不?”
李氏道:“麦芽说的在理,我看,就这么定了,你林叔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跟他支一声,哎呀这又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定就定了,咱们都吃饭吧,你还别说,陈掌柜家的大厨,把这牛肉锅烧的真好吃,不光好吃,还实惠呢,瞧瞧这里的牛肉,份量太足了。”
说到这,黄大全不得不放下刚刚的话题,笑着对他们道:“那是沾了田婶他们的光,陈掌柜一听说田婶他们来了,本来是准备不要钱的,小六不敢作主,坚持要给,陈掌柜只好了钱,但这份量却是别锅的两倍,就是不烫菜也足够咱们几人吃的。”
“这陈掌柜也太客气了,每回上城都早叫破费,”田氏道。
李氏不在意的道:“那有啥,他客气,你们就别客气了,瞧瞧,你们净顾着说话,我都快吃饱了哩!”
黄大全客气的劝她再多吃一碗,李氏搁下碗,摸了摸肚子,直嚷嚷吃撑了,哪里还吃得下。
小六也吃完饭了,跑到厨房搁下碗之后,连忙跑去倒了些茶水,给李氏送了去。李氏越看小六越喜欢,直怕这娃听话,又懂事,比李和强太多了。
小六被夸的不好意思,连耳根子都红了。
吃罢饭,麦芽准备收拾碗筷,拿去洗的。小六却冲过来,把碗从她手里拿下。
黄大全叮嘱小六把后堂收拾干净,他便去前面忙了,这会又有客人上来了,前面没人看店可不行。
麦芽示意哥哥到前面帮黄大全忙一会,再把板栗的炒法跟他讲讲。
说是不干活,但麦芽觉得让个小男娃一个人干,挺过意不去的,便帮着把堂屋收拾干净,桌子抹好,椅子摆放整齐,地也扫了干净。
忙完了这些,看田氏跟李氏坐着讲话,她也去了前面。
这会人流确实挺多,哥哥也是个心眼灵活的人,帮着黄大全称重分装,也忙的很顺手,有两个人帮忙的确是快多了。
麦芽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欣赏着店里的忙碌的风景。
“丫头,能帮我拿一把锅铲吗?”麦芽正愣神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叫住她。
“呃,好,”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她才瞧见柜台的上方挂着锅铲铁勺这些厨房用具,见哥哥跟黄大全都人忙,她便走过去,从柜上拿了两把样式不同的锅铲,拿给老人看,“婆婆,您看看,哪种合适?”这里既然是杂货铺,就说明啥东西都有,不光只卖铁铺的东西,也卖布庄的东西,总之,就跟超市差不多,齐全。
老人一手拿着那短把的,一手又拿起长把的,这两上除了把不一样之外,铲头的大小也不一样。
麦芽瞧她拿不定主意,建议道:“婆婆,要是您自己用,还是拿小的吧,大的太重,拿着累手。”
那婆婆脸上布满了皱纹,跟菊花似的,一笑起来,眼睛就没了,眯起一条缝,“好好,丫头就听你的,我看你也是个心善的好姑娘,你说的话我信,这个多少钱一把?”
麦芽一直笑着应对她,可当她问起价钱时,却犯了难。黄大全早注意到她这边了,也一直等在这,所以一听见婆婆问,便接话道:“这把小的五文钱。”他卖的价钱不贵,进价在那摆着,当然也不能便宜到哪去。
老婆婆甚是满意这价格,大概她也看过不少几家了,便满意的付了钱。麦芽替她把东西包好,放在她跨着的篮子里,又把她送到门口,提醒她脚下滑,要小心慢走。
这一幕也叫店里不少客人都看见了,不少人都对麦芽投去赞许的目光。
冬生跟黄大全眼里的笑意更是明显,不过,黄大全眼里除了笑容之外,还带着点落寞,其中原由就不必一一细说了。
忙了一会,田氏他们也不想耽搁,便把东西装上板车,赶着车出城去了。
走在路上,这雪居然又下了起来,还好,下的不是鹅毛大雪,只是零星的碎雪花。
大路的两边是成片的农田,一眼望不到边,再往远处,是层叠的山峰,山顶上落满了雪,山腰处却能瞧见绿色的景像,想必那里的树木有四季常青的树,不然现在就只能看见枯树枝而已。
而田野上,也被覆盖了厚厚的积雪,要是定睛看,偶尔还能瞧见有几只野兔从上面蹦过,呼吸间也都是清冷的味道。人都说,这白雪有色无味,但麦芽却在其中闻出了家乡的味道,每个季节都有它特殊的气息,而在这里,居然也叫她感受到了那一世的温暖。虽然她在那一世,也没什么亲人了,但总会是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哪能一点都不怀念呢!
冬生走在下面赶车,见妹妹坐在车上,看着雪地发呆,纳闷道:“你咋啦?是不是太冷了?再坚持一下,就快要到家了。”
李氏以为她真的冷,赶忙把被子拽过来一些,“冷就快点盖上,都快到年关了,可别出岔子,好好过个年。”
田氏也扭头瞧了眼闺女,“没事吧?要不要给你加件衣服?”
麦芽往后一靠,倒在母亲怀里,“娘,我不冷,就是想回家了,哎呀,这天好蓝哪!”她仰起头来,看着头顶上的蓝天,有些碎雪花飘进眼睛里,掉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虽然有点冷,却很舒服。
田氏还是担心她,把被子使劲往她身上拢了拢。
回到家,麦芽还真的生病了,当晚便发起了烧,也不是烧的有多严重,可对于田李两家人来说,可真是急的快火上房了。
自打麦芽醒了之后,很少再生病,有的也就是小感冒,顶多咳嗽几声,或者打几个喷嚏,却没有像这次一样,连着高烧不退。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元青便跑过来,麦芽还躺在床上没起来,额头烫的很,但不咳嗽,也不喘,要不是烧的小脸通红,还真以为她在睡觉。
李元青担心的试了下她额间的温度,冬生跟田氏也站在一旁,也都急的很。
手心传来的温度,烫的李元青心急火燎,他嚯的站起来,“我去县城请大夫,老这样拖着可不行,非得请大夫不可。”
田氏跟冬生也是如此想的,冬生道:“还是我去吧!”
李元青伸手制止他再讲下去,“你昨儿才回来,还是我去跑一趟,我认得同济堂的掌柜,跟他较为相熟,你们就在家等着吧!”他一说完,便往屋外去了。
田氏追上他,想叫他吃过早饭再去的,可追到院里,早没了李元青的影子。
因着麦芽生病,这做饭的任务便落到田氏身上,李和见着麦芽生病,急的直抓头,他自然是最希望麦芽快点好的,不然他可就没口福了。
今儿天空终于放晴了,气温也略微回升,但因着外面都是积雪,就是回升了,温度也不会很高。
麦芽醒来的时候,听说李元青去县城请大夫了,急道:“他去请大夫做什么?一个发烧而已,又算不得什么大病,不必费事,哥,你快追他回来吧,你看我这会都好了一些呢!”
田氏煮了些姜汤,叫冬生端来给妹妹喝,就站在屋里,等着妹妹把姜汤喝完,“他早都走了,哪里还追得上,再说,你到现在还发着烧呢,根本没有好些,再不去请大夫,娘急的都要哭了。”
麦芽把喝干净的碗,将给哥哥,一碗姜汤下去,觉得从嗓子到胃里,一片火辣辣的,“不过是感冒发烧嘛,也没什么,我多多睡睡就好了,”就着温暖的被窝,麦芽又躺了回去。其实生病也挺好的,不用起床,不用做事,只要乖乖睡觉就好。
冬生出去的时候替她把被子掩了掩,再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麦芽缩在软香的被子里,跟个小猫似的,在被子上蹭了蹭,这种下大雪的天气,躲在床上,是最快活的,要是不那么晕就更好了。因为没有起床,她又不想梳辫子,便把长发散开披着,没有任何损伤过的发质,好的出奇,就算不用洗发水,也有股子馨香。
院子里渐渐传来冰冻化开的声音,有水滴沿着房檐往下滴答滴答的滑落。
麦芽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头晕的很,不能睁眼,一睁眼就会觉得整个房顶都在转。她这烧没过一会,越烧越厉害了,渐渐的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
田氏急的直掉眼泪,李氏也担心着,便叫李和扶着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