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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把她拉到床沿边坐下,小心的瞄着麦芽的肚子,眼神里尽是羡慕。
麦芽自然也瞧出来了,打趣道:“要不了两个月,你也得跟我一样,整天顶着个球到处跑,想趴着睡觉都不行,更别说弯腰啥的,我现在连自己的脚指头都够不到,还能凑合着洗澡,再过两个月,恐怕就得别人帮着洗了。”她现在也就六个月的身孕,却不晓得为嘛,这肚子这样大,秦语堂之前又给她把了脉,得出一句结论;你营养太好了。
这意思显然是指,你吃的太多了,营养过剩,等生下小娃一看,真真的大胖小子。可麦芽也担心了,要是孩子的头太大,生的时候就得费老劲了,想到那些可怕的场面,她觉着心里虚虚的。所以最近,她减了吃饭的次数,白天三顿,夜里也只吃一顿,后面干脆连面食也不吃了,喝一碗温在锅里的豆腐脑,富含蛋白质。
郑玉仍是一脸的羡慕,“能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就是吃再多的苦,那也是值的,等你把娃生下来,看着他鼻子或是嘴长的像你,头或是脸长的像元青,到那时你肯定就不后悔怀娃所受的苦了。”
那样的场景,麦芽的确想过,却想像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情景。黄氏的小娃,她看见了,也顶多了对新生小娃的怜爱,没有那种打心里的疼爱,属于母亲对孩子才有的母爱。虽然她没尝试过,可也知道,那种感觉肯定跟看着自己的小娃是不一样的。
两人静静的坐了会,郑玉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窗外,郑家来送亲的人,一早就走了,这会她也是独自一人留在田家,做田家的媳妇。冬生也在院子里忙碌,他今天笑的特别灿烂,整个人感觉都挺阳光的,他原本长的就不丑,穿上正式的新郎官的衣装,更显的英姿挺拔,帅气的很。
麦芽悄悄拐了下郑玉,笑着道:“嗳,你临走的时候,你娘家那边的人没有为难你吧?”其实她想问的是,那个叫马宽的中年汉子有没有为难她,虽然郑家跟他两清了,但是在这个大喜的时候,他难道一点异常都没有表现出来吗?
想起这事,郑玉呵呵的笑了,“那马宽现在恐怕都不记得我是谁了。”
她这话有些奇怪,也让麦芽纳闷了,当初他们是准备给马宽介绍婆娘的,后来也说了好几个,结果都没成,难道真是王八看绿豆,有人看上他了?
反正现在也没啥事,郑玉便把马宽的事情,当成新闻同她讲了。
原来那马宽先前的确没被人相中,或许是他霉运走完了,现在终于轮到好运靠上来了。前些日子,有个守寡的富太太,坐着马车回村省亲,在村口碰上马宽在那跟人下棋。也许是因为某人赖皮,在棋桌上,马宽就要跟人干架了,他脾气也古怪的很,一气之下,就把那石盘子做的棋盘掀翻了,结果惊了那太太的马,也不知怎么的,那受惊的马扬起蹄子,在原地乱转,把那位富太太从马车甩了下来,好死不死的,正撞在马宽身上,这下可好,依着马宽的小身板,哪经得起养尊处优的肥太太碾压。一下子就把他骨头给压折了。
这么多人看着,那位富太太指定也是跑不了的,索性就让人把马宽带上车,把他拉回自己家修养去了。后来,就不知道马宽是怎么倒腾的,居然把人家肥富婆倒腾到炕上去了,睡了人家,就得负责啊。马宽是得了便宜又卖乖,逢人便说他委屈着呢,是给那富婆强上的,绝不是他自愿的。可不管怎么着,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麦芽听的唏嘘不已,好笑道:“说不定是局是他故意设的呢,更说不定,他早就盯上那富婆了,就等着这么一个时机呢!”
郑玉也笑,不过她摇头道:“其实马宽的话是真的,是那富婆逼他就范的,我们村有个女娃,就在那富婆家当婢女,她亲眼所见,这事啊,我看不会假。”
麦芽愣了下,接着便狂笑不止,大笑了几声之后,觉着有些喘不过气,可又忍不住不笑,憋的真叫一个难受。
一想到富婆压着马宽,那样的场景,叫人不笑都难。马宽虽然长的不咋样,为人更不咋地,可他眼界高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缠着郑玉不放,也许他真的看不上人家肥富婆呢!
冬生推开门探进头来,看她俩笑的快没形像了,好奇的问道:“你俩在笑啥呢?我们在外面都听见了。”
麦芽收起笑声,道:“我们真有笑那么大声吗?”
冬生点点头,走到屋子里,可能因为麦芽在,也可能面对自己的新娘,他显的很紧张。
麦芽以为他俩有话要说,便跟郑玉告了别,说了明天再来看她,郑玉面色娇羞,垂着长长的睫毛,也不敢看冬生,完全是一副新娘子的模样。
他俩这个样子,麦芽便更不能待下去了,“我要去看看娘她们忙好了没,你俩坐着吧,哥,郑玉刚回来,好些事你都得给她讲到了,外面的活你不用出去忙了,要啥需要的,说一声就成了。”她说完便赶紧出去了,顺手还把门带上,把屋子里的空间留给这二位。
李元青已经把院子里洗理了一遍,从井里打的水上来,用水桶整个冲洗了一遍,现在地上滑的很,他见麦芽站在廊檐下,便叮嘱她暂时不要下来,就在上面待着。
虽然院子里清洗过了,可还是残留着酒席的气味,那是酒跟菜混合出来的气味,吃饭的时候闻着还凑合,现在闻,有点像泔水。
这两天田家的猪算是有田福了,这酒席上剩的饭菜,全都会进他们的肚子,那些没上桌的菜,才能留下自己家吃,不过也不能搁超过一天,现在虽然入了秋,可还是有些热,菜搁久了,肯定会坏。
麦芽站了一会,就觉着两条腿沉的很,便找来一张小椅子,有模有样的坐下,看着他们干活,她这个样子,真像秦语堂说的,被田氏他们惯坏了,吃的多干的多很多。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就算她想伸手,元青也不让,田氏更不上,李氏就更不用说了。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在那一动不动。
等着院里差不多快干的时候,李元青跟陈掌柜忙着把借来的桌椅板凳,抬着给各家送去。李远跟郑玉也过来帮忙,麦芽不知道他俩谈的怎么样,不过看着李远脸上尽是欢喜的表情,想来,事情也没有她想的那样糟糕。
这一忙,直忙到天黑,才把手边的事情干完。晚上的气温下降了些,麦芽在外衣上又罩了件长袖的褂子,看着他们都忙差不多了,她才把李元青叫到一边,忍了一下午的话,她现在不得不说。
李元青听完她小声嘟囔的话,有些诧异,想了想,才犹豫着道:“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去说,可现在不同了,我去找陈叔,这事理当让他去跟大哥说,我不好开口。”
麦芽一想也是,陈二顺忽然成了她的家人,她一时还没习惯有事就想到他,但李元青说的有理,这事本该就是长辈嘱咐小辈的话,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李元青当真去找了陈二顺,两个人嘀咕了一会,接着陈二顺就笑了。吃过晚饭,陈掌柜把冬生拉到院子里,悄悄对他耳语了几句,麦芽虽然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看着哥哥羞惭的脸色,她也能猜到七八分。
这成亲当晚,首要的大事,当然就是入洞房了,麦芽也是担心,哥哥这个人脑子一根筋,别在洞房的时候搞出啥笑话来。
田氏也瞧见他们几个嘀嘀咕咕的讲话,她明白过来,拿手指轻轻戳了下麦芽的额头,“你这丫头,连这种鬼点子都能想得出来!”
麦芽呵呵的笑道:“娘,以前咱是没有人可以用,可现在不同了,我有了老爹,有些事就该老爹出面,陈叔,我说的对不?”
陈二顺在院子里收拾黄鳝笼,这两天家里忙,没顾得上去下黄鳝笼,连蚯蚓也没挖呢,听见麦芽讲的话,他转过脸来,笑的很满面春风,“闺女说是啥,那就是啥,孩子他娘,赶快去烧些水,给新娘子洗洗,他们也累了一天,让他们早些休息吧!”
郑玉已经换上普通的新衣裙,连头发也盘了起来,她也是个坐不住的人,见到院子里再没其他的客人,便收拾好了自己,想着出来帮帮忙,可一时间又不知道人哪下手,只能站在堂屋门口,显的有些局促。
麦芽朝她招招手,亲切的喊了声嫂子,直喊的郑玉小脸羞红,“嫂子,你还没给爹跟娘敬茶呢!”她这一声爹叫的,陈二顺嘴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去了,足以相见,他高兴成什么样子。
田氏本来还想阻止麦芽讲下去,可她一口气说完了,弄的她也很尴尬。好在,郑玉也机灵,立马就反应过来,赶忙上去跨着田氏的胳膊,一边招呼陈掌柜,让他们到堂屋里坐着。
给公公婆婆敬茶,这在田家,还是最正规的一次。之前麦芽成亲的时候,因为李父不在,李氏也不计较这些,麦芽更是随便惯了,她不喜欢做这些场面上的东西,不如真正的对她好来的实在。
想来郑玉出门之前,她老娘叮嘱过她了,这会做起来,倒也十分的顺手。田氏捧到茶杯的时候,有些愣住了,她是以为不用弄的这么正式,所以也没准备红包,可这郑玉都跪着了,她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似乎很不合情理啊!
正当她犯难的时候,陈二顺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包,笑道:“丫头,这是我跟你娘,给你包的红包,拿好了,以后跟冬生好好过日子,遇上事,都要先为对方考虑,有困难也要一起承担。”
陈二顺自打缠上田氏之后,田氏便很少见他一本正经的讲话,今儿算是一个大例外了,而且他这语气让她听起来,叫人有股子安全感。
话都被他一个人讲完了,田氏只能是冲郑玉笑笑,这里长辈给新人的红包,图的是吉利,所以郑玉不用推辞,只管收下就好了。
麦芽站在门口,瞧着堂屋里的一幕,笑着走回院子里,李元青这时也忙完了,麦芽上去跨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相公,我累了,咱们回家好不好?”
李氏也在院子里,一听见她叫唤累,便赶紧嚷嚷着回家,烧水洗洗,上炕歇息了。
郑玉跟冬生一起走出来送他们,麦芽拉着郑玉的手,在她耳边戏谑了几句,惹的郑玉嗔怒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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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唯有时间过的最快,从年头走到年尾,说起来,也就是眨眼之间的事。
今天一整年,田李两家办了不少的大事,这一年也算是有了收获,虽然不是在钱方面。
等到秋收,秋种之后,麦芽离临产,也近了,还有一个半月左右,随着气温下降,她这身子也越来越不方便。
李元青放下手里的木工活,专心陪在她身边,陈二顺也把房子给他们挪出来了,其实按着麦芽的想法,她很想在县城里买个小宅子的,可惜她现在没那么多银子,干不了这个事,也只能住陈二顺的房子。
田氏跟陈掌柜的酒席,也是在麦芽他们住进宅子以后,在陈家酒馆里办的。老家就留下冬生跟郑玉在家看着,本来麦芽想把李氏也接来的,可李氏不放心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想先留在家里,至于家里的牲口,有哥哥跟郑玉帮着看顾,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说起郑玉,有一点让麦芽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郑玉性子温婉的很,就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的形像,可就在那一天,麦芽彻底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断,心说,这成过亲的女人,还是不一样。
这事的起因,还是何秀身上。大概是那次大头把麦芽推倒之后,李元木把大头打的不轻,何秀一直怀恨在心。
正赶上那天,地里的麦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