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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山听了他二人的话,点了点头,“听你们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们,只不过有些话,咱得说开了,说敞亮了,以后干起活来,才有底嘛,我还得再告诉你们,若不是麦芽争取,这荒坡承包时间只有五年,这小丫头会说的很,硬是把承包时间往后又推了五年,整整十年,足够你们大展拳脚了吧?”
麦芽垂下眼睫,羞涩的笑道:“纪叔说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跟在您后面附和了几句,主要还是您的功劳嘛!”
林德寿乐的合不拢嘴,“真的啊,哎哟,那我得好好谢谢麦芽哩,芽儿啊,改天林叔给你杀只鹅,给你炖汤喝!”
黄年摇着手指点他,“你这老糊涂劲,那鲜鹅能吃吗?你要真心实意的,改天杀只鸭子过来给麦芽烧烧吃好了。”鹅肉不如鸭肉鲜美,铸做的方法不当,的确难吃的很。
纪安山听着他们说的有趣,也跟哈哈大笑,笑的太急,引的气息不稳,又开始咳嗽,“你慢慢聊吧,我先回家休息去了,这一路跑下来,我这把老骨头都快断了,德寿啊,等孙夫子的文书抄好了,咱们再谈承包的事,冬生家的地可以量了,等我身体好些了,咱们再说。”
冬生见他不舒服,忙说道:“纪叔,既然契约都立好了,我们也就放下心了,现在是秋季,还不到种果树的时节,我们也就不急了,连草都不能锄,所以,您也不用着急,慢慢来就好。”
黄年也道:“冬生说的在理,现在荒坡上的草锄也是白锄,到了明年春上,一样长满了,再说,元青家就要盖新房了,我们也得过来帮忙,等忙着这阵,把秋种干完,再去谈量地的事,也不迟啊!”离八月十五还有月把的时间,地里的庄稼也要收割了,这一季夏天,过的实在是快。
纪安山心定了些,“那好,那咱就等秋收过了之后再议,不过呢,冬生家的地还没丈量,县老爷给的文书,并没有规定具体承包的是那块荒坡,如今你们都要承包,这分地一事,你们可得慢慢商量着来!”
林德寿拍胸脯保证,“您放心,咱这村里别的没有,就是荒坡多,您还怕我们打架不成?”
麦芽一直听着他们讨论,这会免不了开口提议,“三位大叔,我觉着吧,各家想承包的土地,咱就按着就近原则,你们看咋样?”
纪安山实在咳的不行,便起身告辞了,让他们继续聊着。田氏叫冬生去送送,送到家再回来。
纪安山走了之后,林德寿跟黄年都急于想知道麦芽是咋个分法,毕竟虽然都是荒坡,但也有远近孬好之分,虽然他们不至于争地,但要是有个分法,大家都能心服口服,心里也有底了不是?
田氏怕麦芽讲不好,打岔道:“你俩别听她胡讲,这事还是等着村长定吧,她一个小女娃,知道个啥!”
林德寿一听她这话,不高兴了,“田嫂子,瞧你说的啥,麦芽的脑子,可比咱们灵活的多,主意也多,别的不说,只要是麦芽说的,我都信!”瞧他的说的有板有眼,郑重的很,倒叫田氏无话可说了。
黄年也点头,不过他讲话沉稳些,“大嫂啊,要不是麦芽的主意,我们哪里想起去种果树,要不是你家酿出果子酒来,就是让我们种,我们也不敢啊,如今种地是一年比一年的难,就是不种果树,我们也得找其他的出路,麦芽这丫头实诚的很,对我们都是掏心掏肺,我们清楚的很,所以啊,啥话也不说了,我们都听麦芽的。”
突然听到这番话,麦芽很是感动,要说信任,倒也不难,可毫无保留的信任,却是难于登天,有几个人能做到?
麦芽坚定的看着他俩,说道:“叔,你们放心,只要我家的果树成了,你们的果树就不是问题,不管将来结出的果子是酸是甜,我都会想办法让它变成钱!”
田氏紧张了,好端端的,她说这些干啥?
有了麦芽这句话,林德寿跟黄年心里的大石头又放下不少。
麦芽接着又把就近分地的办法,跟他们细说了。讲起来也简单的很,就是就近嘛,哪块荒坡离谁家近,就分给谁家。
当然了,因为田家单独靠站山住,她家附近的荒地也最多,可四下稻田边上,荒地就更多了。很多农户的田地就在荒坡脚下,那就以就近田地去判断。
现在只有他们四家要承包,其他村民还不晓得,麦芽也不打算把他们招进来,一是,他们不一定有那个闲钱,你要是去说,可能还会招致他们疑神疑鬼,以为你图他什么呢!
这二呢,几年之后的效益,现在也没法拿出来说,你就是吹的天花乱坠,人家也不会信。
与其讨那个没趣,不如他们四家先去打头阵,等有了成果再说也不迟。
既然只有四家,那分地也不是什么难事,之后就得各自回去想想,要承包几亩合适。
反正县老爷的文书只写了个大概,只盖了个印,要包多少亩,可以随后再填写,不得不说,那位胖县令,还是很体恤百姓的
事情谈妥了,林德寿同黄年也不再坐了,田氏倒是留了他们吃晚饭,可两人直摆手,家里也都烧好了,不回去他们要望哩!最主要的是,他们在田家也吃了不少顿,哪里好意思呢!
送走了客人,家里就只有他们娘三个。
冬生回来之后也不得闲,他得挖蚯蚓,傍晚的时候要去下黄鳝笼,屋后粪堆上的蚯蚓多的很,随便一铁锹下去,就能挖出多好。
麦芽去看了卤锅的汤汁跟火候,菜园里的大青豆只卤了几天就没了,都变成黄豆,晒干之后都装起来,存着冬天吃,或是留着明年当种子。
田氏挖好了蚯蚓,坐在院子里穿黄鳝笼,田氏正准备赶着鹅出去放鹅,还得顺便打些皮树叶跟猪草,虽然家里有收玉米,可既然有其他的野菜可以别致,田氏自然不想浪费粮食。
麦芽看好了卤锅,见她要出门,忙道:“娘,我去放鹅吧,你去打猪草。”
田氏心疼孩子,以前麦芽小的时候也放过鹅,可后来长大了,她怕女娃晒黑了不好看,就从不叫她出去放鹅。加上秋末,野外蚊子特别多,不穿长袖长裤都不行。那也没办法,等真的入了秋,外面叶落草枯,鹅就只能关在家里喂粮食,所以现在能多放一天是一天。
田氏道:“你在家烧饭吧,我去放就成。”
麦芽跑过去拿过她手里的竹竿,“你一个哪干得了那么些活,就这样说定了,你去打猪草吧,那皮树叶子,再过不久怕是摘不到了,你赶紧去摘吧,我把鹅就赶到咱家后面的荒坡上,那边草挺多,而且离家又近,你别担心啦!”
生怕田氏不让,麦芽拿长竹竿,赶着鹅就出门了。
其实赶鹅比赶鸭子省心多了,鹅走的慢,特别是入了秋,她家的几只鹅身上膘都厚的很,走路的时候一步三晃,好玩极了。
这是她穿过来,至今为止,第一次放鹅,麻烦倒不会,只觉得挺好玩的。
田家屋后,顺着小路走,那边是个小山坡,有一条小路通往坡顶。
坡的下面是条小沟,水很少也很浅,但那水是活水,从远处流下来的,可以一直流到她家门前的小溪沟里。
因为坡底长年湿润,周围长满了鲜嫩碧绿的青草。
麦芽还没把鹅赶到那里,老远就看见那边已经有人在放鹅了。不光是她看见人家了,人家也同样瞧见她了。
“麦芽!”二妞远远的朝她挥手。
的确是二妞,她看见麦芽来了,一下子跳起来,朝她挥着手,在她身旁不远处,有十几鹅,不过那些鹅脖子上都抹了红,可能是怕弄混了,不好认。
麦芽把鹅赶下坡子,回身走到二妞身边,同她一并坐下,“二妞,你也来放鹅啊?”
二妞一翻白眼,撅嘴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好命哪,我娘才不会心疼我会被晒黑呢,反正现在亲事都定下了,她更不担心啦,唉……”二妞长叹口气,倒在草地上,呆呆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麦芽也学着她的样,躺了下去。这片坡地都是平坦的草场,没有长杂树,从坡上能一眼望到坡底,风景好的不得了。加上一阵又一阵的微风,吹在脸上,好像挠痒痒似的,她听见二妞抱怨,便笑道:“黑咋啦,那是健康,要是你真白的跟面粉一样,只怕人家还以为你身体有毛病呢,谁还敢娶你过门,再说了,你家里活多,你大哥又不在家,你当然得帮着家里多分担一些,别跟我比啊,我哥哥在家呢!”
二妞侧过身,揪着麦芽的鞭子,撇嘴道:“是哦,你不光有个哥哥在家,还有个疼你爱你的元青哥哥,你都快成公主啦,这么多人疼你,围着你转,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麦芽扯回自己的辫子,点了下她的额头,“瞎说啥呢,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娃,别整天把爱呀情呀的挂在嘴边,叫人听见,还以为你有毛病呢,你咋啦?你不是也快要嫁人了吗?以后你相公会疼你,现在着急个啥呢!”
二妞坐起来,随手扯了根草,放在嘴里嚼着草根,“唉,谁知道以后会是啥样呢,不过呢,我也知足了,幸好我没有一个像郑玉那样的老爹,否则我还不如撞墙死了呢!”
“郑玉?郑玉是谁?”麦芽没听这名字,好像也不是榆树村的人吧。
二妞一向讲话很直,也不懂得遮遮掩掩,既然麦芽问了,她便兴致勃勃的跟她讲了。
郑玉是林翠的表姐,前些天因为逃婚从家里出来了,跑到林翠家住了几天,她不光自己逃婚,也跟着她娘一块逃。
听说她的亲事,是她老爹给私自定下的,对方是同村的一个鳏夫,老婆死了好些年,平日里跟郑玉她爹,称兄道弟。哪知道那个郑老头一次酒后胡言乱语,竟说要把女儿嫁给人家。那老鳏夫自然是高兴坏了,平白无故得了个黄花大闺女,他怕郑老头不认账,还乘着他酒醉,骗他立了文书。
这下可不就遭了嘛,白纸黑字,哪里能抵赖的了?对方又威胁说,要是他敢不认账,就去官府告他。郑老头也是个胆小怕事之人,而且他家女娃也多,上面几个都嫁了人,家里还留下两个小的,他也愁的很,哪里搞那些个嫁妆,嫁女儿。那老鳏夫,又仅不要嫁妆,还给他不少的彩礼。
于是,郑老头一狠心,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他同意了,可全家人反对啊,郑玉更是连想死的心都有,一想到那老鳏夫,满嘴的黄牙,猥琐的坏笑,以及身上叫人作呕的臭气,她是宁死也不肯嫁的,这才逃到林翠家躲了几天,她娘也跟着一并逃来了。
麦芽心下了然,原来那天让林翠神色不定的就是这事。
二妞边讲边生气,把跟前的杂草揪了一空,“你说说看,天底下还有这样做爹的吗?那种人,就该天打雷劈,把自己的亲闺女嫁给个半百糟老头,他咋能那般狠心呢!”要不是她听见那女娃子在哭,又逼迫林翠招供,她哪里能知道世间还有这种事。
二妞性格单纯,而且在这民风淳朴的小山村,没见过这样的事,很正常。可麦芽却不同,除了内心的愤怒之外,她最多的是冷静,“你先别光顾着生气,郑玉母女都走了吗?她们是不是回家了?”
“我也不晓得,我就听见那天有人到林家来闹,然后她们就走了,我问林翠,她也不肯说,唉,女人的命真苦!”
麦芽赏了她一个爆栗,“行了吧,你才多大呀,就女人女人的,叫人听了,不得笑话死,”她抬眼望了望山坡下的鹅,“哎呀坏了,鹅都跑对面稻田里哩!”
二妞也瞧见了,慌慌张张的站起来,拿了竹竿,就往下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