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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连病人的面也没见着的情况下,奋战了整整一夜,林雨悠总算将一摞病案记录看完了,其中的重点也被她全部滕抄下来。
此时,细细地看了一遍自己所摘抄的记录,她再次对大成国这位大名鼎鼎的皇太后表示了崇高的敬意。
皇太后玉青染自15岁进宫后,其一生大大小小中毒14次,进浣衣局做最下等的劳作近半年,这半年几乎要了她的命。
第85章 一个千疮百孔的皇太后
再来就是被用刑8次,且有三次是致命的,最严重的那次是被前朝的郑太后下懿旨乱棍打死。当时她肚子里还怀着龙胎,那一次她是真死了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她竟然又活过来了。
林雨悠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人都死了,怎还会活过来?不会是重生吧。
“切,我想这些干嘛啊,林雨悠,赶紧做事,赶紧做事”意识到自己还有功夫胡思乱想,林雨悠深刻鄙视了自己,摇摇头逼自己继续盯着小抄看。
“咦,这是什么啊,朕瞧瞧。”也不知何时,轩辕睿竟站在了身后,说话的同时伸手过来将林雨悠滕抄的小本抢了过去。
林雨悠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瞪着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皇帝,怒道:“轩辕睿,你要死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有叫你啊。”对于美人的埋怨,轩辕睿毫不在意,耸耸肩表示:是你自己看得太认真,可怪不得别人!
“咦,小雨,为何你的字如此之怪的?还有这是什么,跟个小尾巴似的,还有这黑点,好像你的字里总有这些东西。”
顺着轩辕睿手指的位置,林雨悠瞧了瞧,既而一脸鄙夷地道:“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是标点符号,用来断句的,哪像你们,一本书上万字就那样连下去,密密麻麻地看得人眼睛痛不说,我还得费脑筋思考那句话在哪里开始,哪里说完了。”
轩辕睿便读了几句,可是
“唉呀小雨,听你说得很容易的样子,可是你写得这些是什么呀,为何朕有那么多字不认识的?”
“噗~~”林雨悠差点便要取笑某人‘文盲’了,但她忍住了,耐着心解释说:“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文字,笔划是不是简单很多,以后我教你。”
“好啊~~”回答虽然高昂,可是轩辕睿并不是个爱学习的人,他只是喜欢这样与林雨悠待着而已。
林雨悠心里也明白,这个时候也懒得与他计较,改说起正事来:“你今天没有早朝吗?太后那里怎样了,可有醒过来?”
“没什么事,朕就早早下朝了,刚才慈宁宫的奴才来传过话了,母后暂时无大碍了,朕来就是带你一起过去的,听说御医们全部都在等着呢。”说起自己的母亲,轩辕睿本来明朗的面孔不知不觉地阴暗下去。
“那等我洗漱一下换个衣服。”林雨悠又开始头皮发麻了,最重要的是,她是一晚未睡也,此刻可是又饿又累。
换完衣服出来,正想说‘我们走吧’,轩辕睿却拉住了她,将她带到偏厅,林雨悠便看到了一桌热气腾腾的早点。
轩辕睿边将她扶到桌边坐下,边歉然道:“小雨,你忙了一夜,本来该好好睡一觉的,可是母后那边等不得,朕只能亲自下厨为你做了这些。”
“这些”林雨悠黑亮的眸子直愣愣地望着他,一脸惊讶,“轩辕睿,你是说,这些都是你亲自做的?你是皇帝啊,怎会”
第86章 咋有点想哭呢
“皇帝怎么了,还不照样被你打、被你骂嘛,快吃吧,不准说不好吃。”轩辕睿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故作霸道。
该死,眼睛酸酸的,咋有点想哭呢?林雨悠赶紧低头佯装狼吞虎咽,权当眼睛酸是熬夜太累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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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轩辕睿本想与林雨悠一起去慈宁宫的,可是兵部临时来请,林雨悠只能让他先去兵部坐镇,她则带了碧珠前往慈宁宫。
慈宁宫侯着的一干御医们都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因此,林雨悠一到,他们立刻围住她,询问是否有办法了。
林雨悠汗颜,有这样赶鸭子上架的吗?真当她华佗再世呢。当下只能说:还是得先进去瞧瞧太后。
太后的气色较之她前几次看到的差了不止一点两点,灰白的脸色,凹陷的眼窝,那张本就巴掌大的瓜子脸蛋,这会儿真是皮包骨,看不见半点肉了。
声音沙哑无力,干涸的双唇间透出黑气,就连眼睛周围亦是一圈淡紫色,这一切的症状无不显示着四个字:油尽灯枯。
可是都这样了,她还是在操劳着国事。林雨悠眼睛再次一酸,这次是真的落下泪来。
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上的奏折,林雨悠豁出去的劝诫道:“太后,您都这样了,为何就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这些,就不能交给皇上吗?”
“呵呵~~”玉青染看着林雨悠,态度较之从前和蔼了许多,可是因为咽喉发炎,她每说一个字都透着艰难,“小丫头,敢这样跟哀家说话,你胆子果然不小。”
太后是笑着说的,可是林雨悠的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
她看着眼前这位大成国举国轻重的皇太后,为难道:“太后,李大人好像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臣妾身上,可是臣妾也不怕跟您说句实话,对于您的病,臣妾毫无把握,甚至是半点头绪也没有,臣妾无能”
“不必那么大的压力,”林雨悠还没说完,玉清染便打断了她,还是那样柔和的笑容,语气半似安慰半似鼓励:“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有数,那些御医也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找上了你,哀家已留下遗旨,任何人都不会怪罪到你的身上,至于如何医治,你如果想到了方案,只管在哀家身上试来,顶多不过一死,但若能在临死前为睿儿做点什么的话,哀家死而无憾了”
太后的话,林雨悠开始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她转而一想,一下又明白过来。轩辕睿所中的毒,太后也中过,并且身体里至今残留着曼陀罗的余毒。
太后是想用她自己的身体作标本,让她在她身上试验,若然成功了,轩辕睿的余毒也就可以清除了。
“太后,您这是”都说权利让人丧失人性,可玉青染身处权位的顶尖上,可是她身上的母性光环却是这般耀眼。
就算死,她还是念念不忘着要为她的儿子做些什么。玉青染的母爱是伟大的,伟大得让人束然起敬。
第87章 换血
为了不使自己当着太后的面哭出来,林雨悠借口要与御医们商量一下医治方案,逃一般地跑了出来。
外面侯着的一众御医见此,立马重新围住了她,七嘴八舌地询问:“皇贵妃,您见过太后了,怎样,可有瞧出什么?”
林雨悠摇摇头,开口前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太后身中数种毒素,我看了医案,太后每次毒发,都是靠着珍贵的千年人参吊命,大家都知道,这千年人参乃是大补之物,虽能暂时续命,可是太后的身体虚弱,所谓虚不受补,这样一来,太后的身体反而被掏空了,眼下,唯有彻底清除太后体内的毒素,才有活命的可能。”
对于林雨悠所言,李大人表示赞同,先是夸赞皇贵妃仅用了一个晚上就熟懂了太后的病,接着又用忧心的语气道:“不瞒皇贵妃,这些微臣们都知道,微臣斗胆敢问娘娘,可有想到彻底清除毒素的法子?”
林雨悠犹豫了一下,其实在看医案的时候,她便有了一个想法,只是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先进的仪器。所以,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一旦说出来可能会被大家认定为天方夜谭。
可是此刻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她,林雨悠只能豁出去了。
清了清嗓子,她说道:“那个,太后眼下的情况,怕是早已经药石无灵了,我觉得,如今只剩下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换血!”
“换血?”
“对,换血,找一个血型相符的人,将太后身上的血液全部换掉”
林雨悠试着解释,可是没等她说完,众人已经炸开了,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林雨悠,既而开始摇头找反对的理由。
一个两个的,情绪激动地不行。
无非是此举太过冒险,从未听闻,更没有成功的例子等等,更甚者,有几个人竟然义愤填庸起来,指责皇贵妃用心不良
所幸李大人压住了大家,对林雨悠拱手道:“娘娘,微臣想大家也不是有意怪责娘娘的,实在是娘娘的说法匪夷所思得很,微臣等以前从未听闻,太后身系家国天下,微臣等万不敢拿太后的凤体开玩笑。”
“就是就是!”李大人一说完,他身旁的一个御医立刻接口,然后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附合,先前热切的眼神,这时全部变作了埋怨。
不过,在这一片反对声中,林雨悠突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这声音虽小,可她竟然还是听清楚了。
那人说:“还以为皇贵妃有什么好法子呢,原来也不过是与李毕文那小子一样的妄想,换血,简直是异想天开”
“你说谁,李毕文?”林雨悠一喜,赶紧冲到那人面前,神情激动地抓住他的手臂:“他是谁,现在哪里,可否让他来见见我。”
原来这个世界早已经有人与她一样的想法了,她不是孤军作战,太好了。不过,以这人的语气听来,这个叫李毕文的人平时必定不为大家所欢迎,怕是处处受排挤呢。
第88章 李毕文其人
尽管是这样,可皇贵妃要召见,大家不乐意却也没人敢拒绝。很快,李毕文就被叫到了林雨悠面前。
趁着等待的空档,林雨悠倒也了解了一些关于李毕文这个人的故事。
不成想,他竟是太医院前首席太医李功业的嫡长子。李功业在世时兢兢业业,犹对太后忠心可嘉,可是最后却不知为何在壮年过逝。
李功业去逝后,他的儿子李毕文不仅没有子承父位,反而处处受排挤,最后竟从一个太医被降到了见习太医的位置上。
林雨悠便猜测,这估计与太后的病有直接的关系。
李毕文身材并不高大,相貌也是平平,这会儿被人带上来,乍见皇贵妃的瞬间,双眼里尽显迷茫。
“给皇贵妃请安,娘娘万福!”在离林雨悠七步之远的地方,李毕文停住脚步,下跪请安,声音透着一股小心翼翼的谨慎。
在场的其他太医见了李毕文,顷刻间集体变了脸,甚至还能听到他们从鼻腔里发出的冷哼声,一个个深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们一定不了解林雨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了解了一定不会这个样子。这群御医绝对想不到,正是他们此刻轻视的眼光,反而使得皇贵妃对李毕文抱起希望来了。
呵呵,这是否就是传说中遇上‘幸运星’的节奏?女主将一个小人物从最底层挖掘出来,靠着他顶尖的医术,躲过所有的明枪暗箭,最后独步天下?
那要这样的话
“娘娘,李毕文只是一个见实小医,并没有真的才学,微臣劝娘娘一句,还是别将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为好!”
首席御医李大人义正言辞的声音将某个妄想中的穿越女吓了一跳,不得不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首席御医的面色很严肃,林雨悠有些不爽,也有些沮丧:八字还没一撇呢,姐是否有些想多了!
再看李毕文还维持着跪礼的姿势,林雨悠暗道不好意思,然后——
“李小医,请起。”本来端坐高位的林雨悠,众目睽睽下突然起身,竟然亲自弯腰扶起了李毕文。“本宫听说,对于太后的病,你提出过‘换血’的说法?能否详细说说。”
“什么,娘娘是指?”去传话的人只说皇贵妃有请,可并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