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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上回让红绣坊老绣娘给她量体之后,千岁爷还额外让红绣坊多准备了一套封妃大典时所穿的礼服?
楚翘嘴角染上一缕似笑非笑:“多谢九叔叔费心,送来如此厚重的礼物。”
宋嬷嬷又走过来,于那叠好的衣裳上,将一只荷包拿给楚翘:“娘娘,这件镶嵌了顶级雪珍珠,和鸽子血珠粒红宝石的荷包,才是千岁赠与娘娘的礼物。”
楚翘抬眼望了望,眸光忽然间一凝聚在宋嬷嬷手上。
这荷包!?
楚翘也只是停滞了两秒钟,不动声色接下荷包,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看了看。
只见她脸上的神情飞速的发生着变化,如同走马观花一般。
楚翘先是赞叹一眼这只荷包的贵重,人家拿荷包是用来装东西,这只荷包上面直接便嵌了如此价值连城的宝石和珍珠,岂不是成心让人来抢?接着又极其意外的发现,这只荷包上的绣花样子,的的确确是那晚她看见的那件半成品。
如果还有一丝的怀疑,当她看见荷包上绣着的那只火红火红,可爱灵动的小狐狸之后,连这一丝的怀疑都烟消云散。
除了楚绯夜那个喜好变态重口,趣味与众不同的人,谁会在送给女子的荷包上绣上一只骚气的小狐狸?
他居然真的懂刺绣!
楚翘身为女子,此刻也不由地觉得自惭形秽。
千岁爷不仅懂女红,而且这绣工真真是无与伦比,活灵活现,活色生香。
不过最最让楚翘惊讶的是,他居然亲手绣制一只荷包送给她当礼物?
“如此精致的荷包,绣工妙不可言,宋嬷嬷,这礼物九叔叔打哪儿弄来的呢?”楚翘试探询问。
宋嬷嬷矢口否认:“年前燕回国得来的珍品。”
哧。楚翘心里哧笑了声。
她摸着那荷包,意外的心里有丝甜腻的滋味滑过。
“告诉九叔叔,这荷包,翘很喜欢。”
……
这一夜过去,初八,迎来楚翘的册封大典。
黎明才刚浮现一点光亮,宋嬷嬷便领着司敏、司冰以及彩安等人服侍楚翘沐浴更衣。
如此一番忙碌,几个时辰的妆扮之后,正午吉时将到。
楚翘立于镜子前,只见镜面中的少女,穿着一袭迤逦的宫红袍,庄重而高贵;头戴金步摇,流苏水钻一缕缕垂在鬓边,芍药珠花灿烂生辉;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孔雀倒挂珠缀,一荡一荡,在风中微微飘动,将楚翘的脖颈衬得修长而优美,纯净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泛着微微的光泽,皓腕上的一对独山透水的碧绿翡翠镯子,使一身的装容更加完美,一应佩饰,均是华丽而隆重。
彩安愣愣看着楚翘,许久合不拢嘴。
“小姐,您穿上这一身宫红袍,美得不像话。”
彩安直白且带点粗俗的语言,惹得司冰露出一丝愉笑。
司敏将今儿个册封大典的细节说了一遍。
宋嬷嬷则执了楚翘的手,以庄重的姿态,搀着楚翘出了涟漪殿。
只瞧着今儿所有的宫奴,都换上新衣,殿中摆放了簇簇盆栽,鲜艳灼灼,在这冬月的天里十分难得。宫门口又设置了华丽的仪仗,颇为体面。
楚翘耐着性子,开始接受繁复冗长的册封大礼,身上沉重的宫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时礼部官员、銮仪卫、钦天监官、礼部官员等等这些人参加着册封仪式,后又由内监将金册、金印捧至楚翘的涟漪殿,楚翘于宫门内道迎候。
内监将金册、金印陈设于案上退出,接着再由引礼女官引导楚翘位北而叩拜。
引礼女官宣读册文,楚翘受册之后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妃子册封大礼,总总不过如此,到第二天,新册封的妃嫔才亲自到太后宫中行六肃三跪三拜礼,然后才分别到皇帝,以及皇后面前行礼。
册封大礼下来,夜色将临。
李泫今晚来涟漪殿与楚翘共同用膳之后,便是宸妃头一晚侍寝的日子。
宫灯萦萦,烛光斑斓。
涟漪殿花园中修剪整齐的树木随着夜风掀起一阵阵绿色的波浪。
月光浅浅,星辰点点。冬月的清风在夜下拂过,令沾染了月色的葱茏的草木有如银辉下起伏的涟漪。
整个殿中散发出阵阵的清香。
涟漪殿里一时有宫廷舞者在舞蹈,乐师在奏乐,李泫甚至还为楚翘安排了妙趣横生的异族杂耍。
殿中显得格外的热闹。
“鸾儿……现在还想着要出宫吗?”李泫今晚喝了不少的酒,清俊的龙颜上,染了三分醉意,一双目光望着楚翘的时候,浓热而充满了渴望,他握着楚翘的手,紧紧抓在掌心里。
楚翘娇羞薄媚的眸光,盈盈望着李泫,靠在李泫怀中:“除非皇上不要臣妾,妾愿长留君侧。”
李泫看着怀中的娇媚少女,属于她独特的迷离气息在在都吸引着他,不觉已是看得痴住,心急跳。
“朕定不负你,鸾儿,你注定是朕的妃!”
“皇上。”见李泫动情吻下来,楚翘娇羞一笑,以手指捂住李泫的嘴,“臣妾可不想头一天当妃,就得个放浪形骸的名声。”
李泫看了看殿中这许许多多的人,勾起笑意,他忽然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那就进卧室!”
楚翘娇笑连连,却越过李泫看了一眼宋嬷嬷、司敏司冰几人,眸光里悄无声息闪过一道寒冷的光。
涟漪殿中,舞乐升华,李泫抱着楚翘往内殿走去。
进入内殿,李泫将楚翘放在柔软舒适的凤榻之上,压上来,动情捧住她的脸庞:“鸾儿……”
楚翘安然躺在他身下,感觉到李泫肌肤灼热地在燃烧着,此时此刻李泫的眼底只剩下浓浓的渴望,缓缓低头,吻下来。
然而当李泫的唇擦着楚翘的唇而过时,李泫却身子一偏,软在了锦被上。
楚翘将李泫从她身上翻开,掸了掸衣上的气息,冷然起了身。
几道人影闪进来,飞快来到她的跟前。
楚翘蹵眉看着宋嬷嬷和司敏,以及她二人身后披着斗篷的一名女子,女子头低垂,看不清容貌。
“嬷嬷,她是谁,你们这是进来做什么?”楚翘冷冷看了一眼被下了迷幻药,又被她点了昏穴的李泫,“等他醒来之前,我只需在身上弄出一些淤痕便是。”
宋嬷嬷也看了一眼李泫,道:“千岁爷想到娘娘多半只能用这法子,不过皇上是个男人,醒来后有没有和女子行云雨之欢,很容易察觉得出。所以千岁特意安排了辛娘,替娘娘与皇上行欢。”
楚翘见斗篷下的女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和她几乎一样的脸,甚至连身材都十分相似。
但楚翘很快发现,这名女子的脸,不过是易容成她的模样。
那叫辛娘的女子走过去,解了李泫的昏穴,一会李泫即使醒来,也会受迷药的控制,就算辛娘与李泫颠鸾倒凤,李泫根本不会知道这是个假的‘宸妃’,等李泫清醒过来,更是只记得住个模糊的感觉。
她真是佩服楚绯夜。
什么样为他卖命的人都有。
“那我们去哪?”楚翘直戳这个最简单的问题。
“这时候娘娘不宜出这间卧室,尤其是今晚。”宋嬷嬷明快的回答。
楚翘微微眯起眼:“嬷嬷这是要让我留在这,观看一场活的春宫戏?”
司敏的脸明显跟着红了红,但也没有要出去的打算。
榻上,辛娘放下垂幔,已与李泫缠绵在一起。不时传来浅浅的相拥亲吻的声响。
“女人都有这么一日,娘娘不必害臊。”
楚翘一愣,这些古人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她真是为李泫感到悲哀。
“簌……”陡然间,一缕阴风吹进来。空气飘荡着血腥的气息。
楚翘和宋嬷嬷以及司敏不约而同神情一懔!
意外的是,正与李泫缠绵的辛娘,比她们的动作还快,只见辛娘再次点了李泫昏穴,披衣而起,低声冷喝:“什么人!”
楚翘不意外辛娘是个高手,说不准就是凤血卫的女杀手。
一股强烈的煞气袭来,楚翘袖中银针飞花如雨,射中一人,只见闯进来的,居然是那些异族杂耍的戏子。
这些人没说半个字,身形极快,似乎是冲着她而来。
宋嬷嬷、司敏、辛娘和她一起,四人齐齐攻了过去,楚翘很快发现,这些人目的不在于杀人,似乎是想将她劫持走。
紧接着,司冰也闯了进来。
华丽的卧室里,本该是浓情缱倦,翻云覆雨的画面,却上演着杀手大战。
“什么人?”
“有刺客,拿下!”
涟漪殿的护卫军发现殿中异样,涌进来。
只见那些戴着面具的杂耍戏子,身手尤为鬼怪,不像是云溪皇朝本地人,当护卫军涌进来时,这些戏子幻化出一股漆黑的浓烟,烟雾像是长了触手般,妖如藤蔓,疯狂扭动着缠住护卫的手脚和脖子,凄厉声四起:“啊!”
被黑烟缠住的护卫看起来痛苦至极,缠上的地方迅速皮肤发黑,那些黑色的烟雾在人的表皮上,如树枝状爬开,最后侵蚀人的五官,死死锁住人的咽喉,死状十分恐怖。
楚翘心寒的看着顷刻间死在地上,尸体焦黑的七八名大内护卫。这种毒她很熟悉,和她的家族苗疆一脉的毒术极为相似!
“让开,黑烟有毒!”楚翘冷喝,指间寒光闪烁,一并八根银针滑出来,只见她将银针划开自己的掌心,每根银针都沾上她的血迹,弹指间,轻轻的银针飞出,直刺黑烟七寸:“破!”
扭动的黑烟发出嘶声,顷刻间消散不见。
那些假戏子都不约而同盯着她看了一眼,有人低低道了声:“小小年纪,居然能破我的鬼罗幡……”
这道嗓音低沉浑厚,此人至少已年近半百。
“不知来者何人,为何要冲我而来?”楚翘寒冷的目光对上此人。
“要把娘娘带走,先问过老身手里的刀。”宋嬷嬷冷声道。
那老者低笑:“你这老妇,绝不是我老头对手。”
“你——”宋嬷嬷沉下脸色,虎视眈眈盯着这些个假戏子。
这老者说的乃是实话,宋嬷嬷和司敏几个,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楚翘看得出来,这些人不仅修为高深,更加都是用毒的高手,像是一群异族人。
“带进来!”那老者低喊了声,随即有人押着彩安进来。
“小——姐!”彩安满脸惊恐,却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涟漪殿中还是热热闹闹,突然间那些宫廷舞姬和乐师,纷纷倒在地上。而那些惊吓醒悟过来的宫奴们,都顷刻间被杀死。
“只要娘娘跟我们走,绝不伤人。”老者道。
楚翘的嘴角,浮起寒冰般的浅笑,她指间飞出银针,直射彩安。
彩安痛苦的眼神不可置信地望着楚翘,猛地闭眼,弯腰倒下去:“小……姐……”
楚翘漠然道:“拿她来胁迫我,我宁肯我这丫鬟死在我手里。”
“你……”老者实在意外,蹲下去,查看彩安是否真的已死,不想那老者整个人霍地弹开,飞快捂住自己的双目,见状,其余人脱口而出:“长老!”
趁此时机,楚翘和宋嬷嬷几人提气攻上来,宋嬷嬷几人挡着,楚翘飞出寝卧,那群人一边打斗一边往外追赶。
方才那被毒迷了眼睛的老者微微有点气急败坏:“好个狠毒的女子。”那老者虽然眼睛暂时看不见,但闻声追出来,浑身充斥着怒气,“拿住她!当心点,这女子狡猾得很!”
瞬间,有三名男子以幻化术化为黑鹰,疾掠而来,将要飞出涟漪殿的楚翘截下来,楚翘后掠避开,眼底浮上一丝惊愕,这些人竟然会苗疆巫蛊的幻化术!
这种巫蛊幻化术,只有男子可以练成,练成这种苗疆幻化术,等于是自残,但这种诡异至极的邪门之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