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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天气寒凉,奴婢顿了燕窝羹给您。”邀月含笑而来,手中端着一盅温热的羹汤。
“嗯,先放在那里吧。”天瑶淡声回了句,
邀月眉心微蹙,出声提醒道,“娘娘,羹汤要趁热喝才行。”
“嗯,我知道,你先下去吧。”天瑶再次温声开口。
邀月微俯身型,然后转身,在门口处,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身子直直的倒了下去。天瑶微侧过脸庞,收回青葱的指尖。一颗剔透的珍珠从邀月瘫倒的身体上滚落。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天瑶轻柔开口,起身,对着空当的墙角微微一拜,淡声道,“天瑶拜见师傅。”
两道身影从房梁之上缓缓而落,一男一女,女人自然是幽冥宫主雪姬,而男子便是司徒枫。天瑶面色淡然,对于司徒枫,是全然陌生的。
“楚皓这次的确过分了些,忘情草毕竟伤身啊。”司徒枫重重一叹,伸手想要触碰天瑶肩头,却被她不着痕迹的闪躲,僵硬了片刻,他方放下了手臂。“阿瑶,我是大哥。”
天瑶默然不语,眸光淡淡散落在一旁。“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那便从现在开始记着吧,阿瑶,你姓司徒,不姓沈。你爹是定远侯司徒烬,他是你大哥司徒枫。”雪姬宫主平淡陈述,自然,仅仅是陈述,她绝不会去解释来龙去脉。而她的话,天瑶必然深信不疑。
天瑶继续沉默,摇晃的烛火将她的倒影拉的修长。
司徒枫揣摩不出她此刻的情绪,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楚琰的耳目无处不在,他多逗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阿瑶,此番冒险前来,是要你帮我们营救一人。”他边说着,边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天瑶的反应。
“救谁?”天瑶淡声问道。
司徒枫脸色沉暗了几分,他不能确定,天瑶对楚皓是否还有恨意。“荣亲王楚皓。”
天瑶睫毛轻颤几下,抬眸迎视上他的目光。“楚皓?是他害我失忆,害我坠入深海,你既然是我大哥,就不该开口让我救他,何况,天瑶也没那么能耐。”
司徒枫哑口无言,脸色变得灰暗。反倒是雪姬开了口,“若你舍得下楚琰,便不会坠入深海。本座放任你留在宫中,阿瑶,你现在可是幸福了?”
天瑶双唇紧抿,幸福二字,她无从定义。
“本座承诺了司徒烬,会将楚皓救出去。他却是有错,但毕竟与你司徒一族有亲缘。”雪姬继续道。她一向不愿插手管别人的闲事,但司徒烬用他们几十年的情分换楚皓一个重生的机会,她如何能不答应。
“很多事天瑶已经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姓沈,司徒一族又与我何干。”天瑶淡声回道,隐在云袖下的指尖深陷入掌心。不知为何,司徒二字,竟让她心口隐隐作痛。她虽失忆,却并不是傻瓜,宫中度日,当年荣亲王楚皓与司徒一族谋逆之事,她多少是有耳闻的。难怪,她做不得皇后,竟是因为她身上流着司徒一族的血液。
“阿瑶,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司徒枫胸口起伏,伸手紧紧抓住天瑶手腕。从小到大,他疼她,宠她,处处维护着她,而她却说出这般无情无义的话,难道失去记忆,就可以将血脉亲情也断掉吗。
雪姬冷哼了声,周身依旧散发着冷寒之气,“她还有什么说不出,做不出的。她现在已经被景康帝洗脑了。”雪姬一拂衣袖,背转过身,身体散发的寒气更甚,让人无端的打了个冷颤,然后,她开口的声音就更冷了。
“本座倒是忘记了,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瑶妃娘娘,与司徒一族乱臣贼子自然沾不得半点关系,让娘娘来营救楚皓,的确是为难了你。但娘娘似乎忘记了,当日你坠崖,是本座救了你一命。如今也该是还的时候了。”
天瑶唇角微微的上扬,她想,无论是恩还是情,欠下的,总归是要归还的。回头想想,又是何苦呢,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姓沈或是姓司徒都不在重要,还有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如果爱等同于占有,她觉得,就到此为止吧。
“好,我可以去救楚皓,从此之后,无论幽冥宫亦或是司徒家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天瑶轻飘飘的转身从新坐回铜镜前,梳理着如瀑的发丝,只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她握着桃木梳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离开。杨芸推门而入,瞥了一旁瘫倒在地的邀月,并未理会,而是径直来到天瑶身前,出声道,“少主这又是何苦呢。幽冥宫是你的娘家,如今得罪了宫主,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天瑶低低一笑,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真心为她的人,不会因着她任性妄为而真的与她生分了。若不是真心对她,丢弃了又能如何。她一直想不通,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可以将她与楚琰之间的关系推入绝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皓,呵,她连他的摸样都记不得了,又如何去救他。
“姑姑,我真的累了,脚下的路,是不是已经走到了尽头。”
“少主不要胡说,你还年轻,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宫主当初不愿你回宫,便是知晓你无法适应深宫生活。刚刚宫主不过是一时恼火,她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你不知道,宫主与司徒侯爷……”杨芸话说一半,却又突然住了口。当年,她是眼睁睁看着雪姬与司徒烬爱恨痴缠。雪姬向来嘴硬心软,她虽不愿承认,但这些年过去了,她又何曾对司徒烬忘情。
“姑姑,那个楚皓,他被关在何处?”她开口问道。也许,救出楚皓,她还了雪姬的恩情,断了与楚琰的爱情,便可以云淡风轻的离开了。她本就不该回来的,他并非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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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如果说安晓冉是天使,那陆霆钧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他明知他们的舅甥关系,却依旧肆无忌惮的要着她的身体,在她耳畔说着暧昧不尽的话。
明知他为了复仇而靠近她,明知爱上他无异于饮鸩止渴,她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沦陷。他给了她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地狱。
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他的怀中却抱着另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挚爱。她僵硬的站在他面前,看着相拥的两人,只听他冰冷的开口,“安晓冉,我不爱你。”
她淡笑着回答,“我知道。”
她家破人亡之时,他将她亲手送入监狱,冷笑着对她说,“游戏结束了。”
她沉默良久,淡淡的回了句,“好。”
而她转身的瞬间,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反而沉入无尽的黑暗。
一别经年,再相逢,她是高贵美丽的财团执行长,挽着爱人,牵着孩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愤怒的低吼,“安晓冉,谁允许你爱上别人。”
她笑得妩媚妖娆,“我的军长大人,故事重新开始,这一次,我才是命运的主宰。”
第263章 算计
“姑姑,那个楚皓,他被关在何处?”她开口问道。也许,救出楚皓,她还了雪姬的恩情,端了与楚琰的爱情,便可以云淡风轻的离开了。她本就不该回来的,他并非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在天牢。只是,凭少主一人之力,绝不可能将他就出来。司徒小侯爷已经有了天衣无缝的计划,少主只要配合着托住景康帝……”
天瑶一声冷笑,打断了杨芸接下来的话。“我要配合什么呢?不过是看着更多的人死去,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司徒枫会算计,难道楚琰就不会吗?结局,不过是有更多的生命在他们的谋划中牺牲。”
“那少主想如何?”
“赌一次吧。”天瑶苦笑道,赌楚琰对沈天瑶的感情,究竟有多真湮。
另一面,城外云来客栈,司徒枫与雪姬宫主便藏身与此。房中,司徒枫脸色阴沉,指掌紧握着青花茶杯。稍一不慎,便有可能将瓷片捏碎。
“我实在想不通,天瑶为何会如此冰冷。父亲便是担心她记不得前尘旧事,才将宫主请来。阿瑶却对我们如此不屑一顾。我不信,她当真是爱慕虚荣之人。”
雪姬一笑,轻轻的拂了下袖口的尘埃。“你自幼宠她疼她,护她在掌心,却从未真正了解她。若本座没猜错,这丫头是打算独自涉险,却营救楚皓。举”
“什么?”司徒枫这下子可真的坐不住了,天牢是什么地方,岂是她说救人便救人的。“那宫主说那些绝情的话……”
“本座说那些话自然是要她放下心防,我们信了她无情无义贪慕虚荣,才会对她置之不理。”
“那现下如何?难道真让阿瑶以身犯险。”司徒枫眉头紧锁,不由得焦虑。
“放心,天瑶与景康帝这一路走来,虽跌跌撞撞,却也是情深意重。即便阿瑶私放楚皓,他也不会将她如何。”雪姬宫主无奈的轻叹了声,“若非他是帝王,本座倒是乐见其成。”
“景康帝的脾气,又有几个人能摸清,自古伴君如伴虎,今日缠绵恩爱,明日便翻脸无情。帝王之家,不就一向如此吗。楚琰对阿瑶又能有多爱,阿瑶脸色苍白,未央宫冰冰冷冷的,哪里有夫妻恩爱的样子。”
雪姬无奈摇头,一时间,说不出该哭还是该笑。天瑶那执拗的性子,当初若不离开天山,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如今痛了伤了,雪姬既心疼,又想骂她活该。
“此事早些了解了也好,是留下还是离开,阿瑶都该做决断了。”
……
天牢,这两个字眼在天瑶看来还是十分陌生的,这一日早朝之后,君宁到未央宫中与小公主玩闹,天瑶坐在一旁,目光淡淡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她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孩子又怎么办呢?突然间,她似乎体会到了文慧的心情,甘心忍受孤独与风霜,不过是因为心中还有牵挂。
“娘亲在想什么?今日总是心事重重的摸样。”君宁抱着洁儿,手中拨浪鼓要的当当作响。洁儿笑的开怀,无知的年岁,便是无忧无虑的。
天瑶一笑,淡淡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到了惠儿母女。你似乎也很少出宫去看她们了。”
“嗯。”君宁闷闷的应了声,自从天瑶出事后,他心中多少有些隔阂,去将军府的次数便少了些,并且,洁儿也是很粘着他的,君宁多数的时间都陪着妹妹,便也没了出宫的心思。“惠儿会照顾好她娘亲,何况,舅舅并非无情之人,如今娘亲安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与惠儿的母亲重修旧好。”
天瑶微笑点头,没再说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却听君宁又道,“昨日听徐嬷嬷说:十年修得同船度,百年修得共枕眠,能做夫妻,便是缘分。娘亲和父皇似乎别扭许久了,这几日,我常见父皇深夜站在宫外,天气寒凉了,宁儿看着,道觉得父皇的背影很落寞。”
天瑶呆愣了片刻,半响后,才有些嘲弄的勾了下唇角。终究是楚家的血脉,儿子疼老子,只怕是天经地义的。
“宁儿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君宁眸色沉了几分,唇片微抿着,周身散发着冷寒的气场。小丫头在他怀中,似乎也感觉到了哥哥的异样,小嘴巴鼓鼓的,摸样十分委屈。君宁温柔的哄了哄,也不见好转,便将她递给了一旁的奶娘。“公主该睡觉了,抱出去吧。”
“是。”奶娘俯身施礼,抱着小洁儿走了出去,该迈出房门,便传来小丫头的哭声。君宁与天瑶竟都没有理会。
“娘亲,你究竟在想什么?自从那日从宫外回来,你和父皇便不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