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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头淡淡一笑,两人退至外间。
我叹气地低头不语,隐约听见雍正道:“那就派李卫去云南任驿盐道,试试他的深浅。”
又听得十三汇报了朝中的事,忽闻的雍正怒声道:“老八居然纵容老九、老十在外面胡言乱语,朕如此用心,竟拒之门外。”
我忙捂起了耳朵,不想听到这些烦心的事,虽事不关已,得知总会憋闷。
斜靠在温坑上,迷糊起来,直到脑袋一斜才微睁了睁眼,眼前不知何时立着雍正与十三,忙下炕立了起来。
十三轻笑道:“我老十三佩服的人不多,你呀就是其中一个。”
我低头施了了礼道:“那是自然,想这世上能与皇上、怡亲王为知已的女子,大概唯独我花某人了。那后背景谁能比啊,从此后我走路,基本不用脸跟人打招呼了!”
“用何打招呼?”十三不解地问道。
“下额呗!”头抬地与天空平行,自然是用下额对人,雍正冷哼了一声道:“朕怕你摔得连牙也没了。
朕看你倒是像刚进宫那会了,这么多年都白活了,你若真仗势欺人,朕与十三弟决不姑息养奸。”
听得心里气极,何等刹风景,就像花丛中飞进一只臭虫。
我歪了歪嘴,移到十三边上沉默不语。
十三似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轻问道:“容月,你这几日很是反常,到底有何心事,不防直说。”
反常?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1
雍正与十三怪异的瞄了我一眼,回头轻笑。
“十三弟,大清国头号人物,这就是大彻大悟,还当得什么禅机,丢人。
今儿出手打宫女,也是你悟出来的结果?”
十三又惊诧地看向我,我昂头理直气壮地道:“回皇上的话,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是好欺侮的。”
十三打趣道:“唷呵,本性露出来了。”
还没说上几句话,李德全又把折子送进来了,十三笑着告退出了门。
太阳的余辉从窗缝里射进来,房里早已昏暗,李德全把烛火端了过来。
雍正又开始审阅折子,时而皱眉,时而愤怒,时而点头,旁若无人。
我轻轻地退出了门,李德全忙上来问道:“姑娘是否饿了,老奴让人给你上点吃的!”
我轻问道:“皇上不吃?”
李德全也压着嗓子道:“皇上还不知到何时呢?”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行,长此以往,身体非垮了不可,公公吩咐人送上来,我端进去。”
李德全似懂非懂的应声,让人准备去了,又领我到边上的围屋。
房间虽小,干净利落,想来大概我还是第一个入住这屋的人。
皇帝若是临幸那个嫔妃,就让太监用布裹到皇帝的住处,又不能同宿到天明,所以边上准备了临时的房间,就好像钟点房。
这会儿康熙驾崩,守丧期间皇帝是不允许行房事的,加上雍正为表孝心,下旨守孝三年,我就占了先了。
膝盖上果然淤青一片,涂上了药,热烘烘起来,大内的药果然有点水准。
门外传来李德全的轻唤声,我忙又一拐一拐地到正厅,小太监把食盒递给了我。
雍正盘坐在坑上,捏着折子凑在烛火下细看,时不时用手指敲了敲鼻梁。
“皇上,先吃点东西。”
他边看折子边喝粥道:“朕喜欢清淡的东西,你也吃,看着你吃,朕也有了胃口。”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2
他边看折子边喝粥道:“朕喜欢清淡的东西,你也吃,看着你吃,朕也有了胃口。”
我伸手把他的折子一遮,他倒是不看了,三两下把粥喝了个光,看折子去了。
我也跟着停筷让李德全撤了下去,帮他拨了拨灯蕊,沉默着坐在一边数指头。
这家伙是真的太爱国了,太爱祖宗了,还是算虐狂啊?
这种皇帝有什么好当的?
清新寡欲,让女人都当活寡妇啊?
这样的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吗?
我无语,这就是暴君雍正吗?
是谁在诬蔑我的四四?
熬了一个时辰,哈欠连天,滑下了坑,施了个礼,低头往外退。
忽听他道:“坐着,朕过会有事问你!”
我只好又移到炕边,侧头遥想起有电脑、有电视的日子。
那时候晚上像条龙,白天像条虫,日到三竿还想懒在床上。
在大清生活久了,生物钟也变了,就像农村老太太一样,六七点钟就上床睡觉,早上天一亮就起床,没有半点娱乐,久了,倒也适应了。
“想什么的,如此出神?”
见他把一叠折子工整的放在一起,凑近小桌兴奋地问道:“皇上,完工了?”
他伸了伸上臂,我忙立起,帮忙捏两肩,他轻问道:“清早你去看皇额娘了?”
我还正愁如何开口呢?
没想到他自已把话送到我嘴边了,忙回道:“是啊,不知皇后住哪个宫,就去看了皇太后,这不在门口摔了一大跤。
哎,赶明出门,得选个黄道吉日才行。”
“皇额娘都说什么了?”
我手一顿,这两母子不会真的别扭到死吧?
我怎这么霉啊,难得进回宫,还掉这井里了。
试探地轻问道:“皇上真不能让十四爷回京一趟?”
他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这事你少掺和,老十四跟老八他们从前算计朕也就罢了,如今还口出狂言,连皇额娘也竟怀疑,朕是抢了老十四的皇位。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3
老九、老十在外散布谣言,扇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朕若退了一步,他们定会得寸进尺。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到时朕如何对得起皇阿玛的嘱托,整顿吏治还大清于盛世。”
他激动的侃侃而谈,宽阔的后背随着情绪而微颤。
头轻轻地贴在他的后背,听到他一颗火热的心跳跃的声音,紧抱着他道:“皇上,容月知道您的苦衷,古人云有国无家,忠孝不能两全。
只是皇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去慢慢感化他们,让他们心服口服不好吗?”
他转过身,叹息道:“朕的兄弟,若有你明理,朕也不至于如此狠心。
罢了,等三月份,皇阿玛的灵柩送去景陵,让老十四回来看看皇额娘。”
快速的亲了他一下,抱着他轻唤道:“胤禛,我爱你。”
他笑着推开了我,忙转身压着嗓门道:“朕不能乱了规矩,自格睡去吧,李德全把折子拿进来。”
这家伙竟以为我……伸手轻捶了一下他的后背,撅着嘴道:“想得美,不过,难得进宫,今儿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
他咧了咧嘴,接过折子,又目中无人了。
醒来的时候,竟然在围屋里。
赶紧穿戴整齐,掀开布帘的瞬间,才发现外面早就艳阳高照了。
院里静悄悄地,融化的冰水顺着屋檐而下,形成了雨帘。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低着头跑过来道:“主子,早膳早给您备好了。”
看着小太监唯唯诺诺,头都不敢抬的样子,也懒地问他,随他到了另一偏房,用了早餐后就溜之大吉。
走在向阳的宫道上,全身暖洋洋地,边走边做着扩胸动作,这年头在宫里闲逛,游手好闲的没名份的人大概也独我花某人了。
黄色的琉璃瓦被雪水洗过后,更加的灿灿光亮。
雍正的后宫自然不及康熙那样满满当当,这会儿大都数的宫殿都空无主人。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4
雍正的后宫自然不及康熙那样满满当当,这会儿大都数的宫殿都空无主人。
也就六七个孩子,弘时已娶妻生子,自然也不会住在宫里,怪不得冷冷清清的。
能放朵儿走,我还是很感激的,可见也是爱朵儿的。
不然,他怎么会放了朵儿,过继别人的女儿?
坤宁宫,果然自与其他处不同,房子显然比其他嫔妃住的阔气,正厅也是明晃晃的凤椅。
一个宫女正端着东西出房,停步淡问道:“你哪个宫的?皇后娘娘今儿身体不适,明儿再来吧!”
“娘娘病了?”
急步往里走,想必是为康熙的丧事忙的。
那宫女把托盘往地上一放,在后面追喊道:“你给我站住,这是你随便闯的地吗?脑袋不要了?”
等她反应过来,我已窜到里间的坑前了。
那拉氏平躺在暖炕上,闻声侧头看来,微笑着挣扎道:“原来是妹妹来了。”
“娘娘,你躺着别起来,可好些?”
我忙上前按住她,她握着我的手道:“没事,一早起来觉之有点头晕,定是昨日吹了风的原故,不碍事的。
睛儿,还杵在跟前做什么,快上茶来!”
睛儿这才应了声,跑出了门。
探了探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的痕迹,轻问道:“太医来瞧过了吗?”
她微笑道:“又不是大病,何必兴师动众的,又让皇上操心。
妹妹陪我说会儿话,就好了。”
雍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要不怎么说家有贤妻胜过良相。她身体丰盈,许是上了年纪有点发福了,但正因为此,皮肤滑嫩。
睛儿与另一丫头端了茶上来,笑递了过来,眼眸里却是探研的好奇神色。
我婉尔一笑算是回礼,拨了拨茶叶,小抿了一口,听得那拉氏道:“皇上定是想妹妹进宫来的,不如……”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5
她话未完,我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忙擦嘴摇头道:“姐姐你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与皇上达成共识,您可千万别提这一出。”
那拉氏留我用膳,我也不客气,幸好她的小菜比雍正的待遇好。
午膳后在偏房小睡了会,借用她的小厨房,亲自做起小菜来。
睛儿与玲儿经过几个小时的接触,跟我熟络起来,帮我找来所需的材料,一切准备停当,我这位巧妇也开始有米之炊了。
太阳的余辉照进西厢的时候,整个紫禁城又进入夜生活,房里早点上灯。
给那拉氏留了一份,拎起食盒,让小太监领着我往养心殿走。
李德全笑迎道:“正要派人去找您呢,快进去,皇上等着呢?”
我笑着抱着盒子走进内屋,原来雍正正在吃饭,忙回头唤道:“公公,把东西撤了!”
雍正抬头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我把食盒往坑上一放,随后福身请了安,李德全也收走了盘子。
“皇上,尝尝容月做的,孤云丝雨、红烧块肉、菠菜丝卷、群英会萃、点心:窝头,还有梅花水蒸蛋。”
我边端边介绍,李德全也用银筷验收一遍,雍正提筷不动,疑问道:“真是你做的?”
我自豪的拍拍胸脯道:“当然,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到皇后娘娘那儿去调查,再不吃,可伤人心了噢。”
他拣了一筷点头道:“与御厨做的味道确实不同,名字也取得雅,呵,原来是香菇、豆腐、萝卜?”
见他津津有味的样子,我抿着嘴乐,拿起一个窝头盛好小菜递给了他,他好奇的端详了一番,点头称赞:“新鲜,还有这等吃法!”
“这些都是民间做法,虽不及宫里的,但更有家的味道,皇上多吃点。”
他宠溺了看了我一眼,边吃似不经意地道:“那就进宫,陪陪朕,只要你愿意,要求尽管开口。”
我手中的碗差点滑落下来,愣在那里默不作声。
这就是暴君雍正吗?6
我手中的碗差点滑落下来,愣在那里默不作声。
他抬头看了看我,沉着脸道:“怎么不愿意?”
心里慌了神,虽说这会儿对我很是宽容,可毕竟人家是皇上。
翻脸跟翻书一样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可立刻摘掉你的脑袋。
思虑一下笑回道:“那